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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小连雨之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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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咏梅气得要命，这关键时刻人不在、药也不在，这不就是要孩子的命吗？她急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只好跑回家。
母亲抱着孩子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见陈咏梅来了，才舒了口气，但见她两手空空，立马就泄气了：“怎么？没找到！”
“嗯。”陈咏梅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哭了起来。
“我早该想到了，这个大顺妈，平时就嗖嗖扣扣的，把那些药看的比命还贵，走哪都带在身上。”
“可不是吗？这就是救命药啊！没了药，孩子也会没命的。”陈咏梅陷入了绝望。
“啊呸！乱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孩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正常，我看八成是昨晚睡觉时掉床下吓掉魂了，叫叫魂就可以了。”
陈咏梅不想听母亲那些不着调的老经验，怔了一会儿，其实也是在下决心，就嗖的起身，从母亲手里接过孩子。
“你要干嘛？”
“我抱去镇上，找大夫。”
“三四十里地哪，走到那，天都亮了。”
“那总不能就这样坐在这儿，眼睁睁看着孩子没救吧？”
“下这么大的雪，孩子又这么小，就是没病，一路上也会糟蹋出毛病的。”
陈咏梅一听，就又把孩子塞到母亲怀里：“那好，我去拿药，你在家看孩子。”
“你看孩子都烧迷糊了，你去镇上还来得及吗？去隔壁村喊小虎奶，她能治百病。”
以前，小虎奶是十里八村最厉害的人，能跳大神、会叫魂、会卜吉凶、会治病，据说能和神灵沟通。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跟你说了。”陈咏梅才不信这些。
母亲一看就急了，女儿身子这么弱，雪天里要跑这么远的山路，简直是要命啊，就一把拉住陈咏梅：“她家也有药哎，你没看天天在山上挖好多吗？以前没有大顺妈的那些药丸，我们都是吃她的药，也很灵的。”
陈咏梅一听说，这个神婆家里有中药，那就好啊。
看来这个神婆在这十里八村能让这么多人信服，也是有两把刷子的，那些叫魂、卜吉凶是精神胜利法、是心理疏导，但那中草药倒是实实在在的治疗手法，疑难杂症不一定药到病除，治个发烧应该不是问题。
这么一想，陈咏梅看到了一线希望，着急道：“怎么不早说？那还等什么啊，我们赶紧去啊。”
“抱孩子去？这么大雪呢！”
“三四里路，可以的，包严实点。要不然你一去一来不知又得耽误多少时间。”陈咏梅说着，已经给孩子里三层外三层裹了起来。
外面的雪依旧在下，虽然是夜晚，但整个世界都白茫茫的，很清晰。
积雪都没过膝盖了，陈咏梅母亲是小脚，还拄着拐，走起来真费劲。陈咏梅身子弱，又抱着裹得圆滚滚的孩子，走起来也很吃力。
“幸亏听我的，这么多大的雪，你还要去镇上，我怀疑你明天晌午都回不来。”
…………
到了后，小虎奶睡眼惺忪地来开门，虽然大冬天要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但还是很兴奋。
对于小虎奶来说，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是她年轻时的骄傲，可如今找她的人越来越少了，年轻人都不信她了。还好，以前练就的沟通本领还在，十里八村的人脉还在，她如今只好做了媒人，给人牵线搭桥。
当然，暗地里也帮人“倒腾”孩子，经常能搞到没人要的小孩，然后帮助不能生孩子或没有孩子的家庭，别人自然千恩万谢。渐渐地，她才找回些当年的风采和成就感。
但今天有人来找她重操旧业，自然手痒，也很兴奋。
但是，再看看孩子烧得不省人事了，就心疼地直咂摸着嘴：“你们娘俩真是心大啊，孩子都这样了，才送来。”
陈咏梅母亲难过道：“老姐姐啊，这孩子病的太邪乎了，才一晚上就这样的，你快看看吧，可能是魂丢了。”
小虎奶抱着孩子在油灯下瞅了瞅，摇了摇头，面色沉重。
陈咏梅母亲一路累的够呛，看到小虎奶为难的神情，立马瘫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怎么了？你说句话啊？”陈咏梅摇着小虎奶的身体。
小虎奶这才缓缓说道：“这孩子是邪祟上身了，要立马驱邪啊。但是你们来的太晚了，我功力有限，不一定能成功啊。”
“老姐姐，你就行行好，赶紧施法吧。”陈咏梅母亲叫道。
“那我尽力啊，先说好了，不管结果如何，不能怪我。”
陈咏梅才不相信这些神叨叨的东西，但已经到了人家的地盘，也只好妥协一步，乞求道：“你不是有很多草药吗？那赶快煮一些，帮忙驱邪。”
小虎奶就到里屋拿了些药出来，陈咏梅拿了药，赶紧跑到前屋灶台边生火熬药。
…………
另一边，小虎奶开始驱邪了，先是把孩子的衣服都脱下来，拿了毛笔在她的胸口画了一张搭了箭的弓。
然后小虎奶拿着铃铛围着孩子转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天有天将，地有地祇。聪明正直，不偏不私。张弓搭箭，斩邪除祟。如犯神怒，粉骨扬灰。
过了许久，孩子终于有了反应，陈咏梅母亲在一旁看的真切，孩子开始动了。
殊不知，孩子是被冻着了，开始抽搐。
小虎奶看到这情况，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说道:“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诚意了，能不能感动在天诸神。”
陈咏梅母亲连连点头，从怀里掏出手帕，打开，拿出好几张纸币，递到小虎奶手里：“这是香油钱，你在神祠那里熬油点灯，保佑这孩子。”
小虎奶看了看孩子，脸色沉了沉，就说：“救孩子不是为了钱，你收回去吧。”
这时候，陈咏梅端着药到屋里了。
她看孩子安静地闭着眼睛，睡得很香甜的样子，也放心了，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舒了一口气，欣喜说道：“妈，孩子不烫了哎，你摸摸看。”
“真的吗？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哎，这一晚上可把我和你妈妈折腾坏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跟你爸爸交代哦。”陈咏梅母亲一边颤巍巍地跑了过来，一边感激地说道，“老姐姐啊，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就是观世音在世啊。”
但是，当她赶到外孙女身边，才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再一摸脑袋，天啊，这哪是不烫了，这是凉了啊！
陈咏梅气得要命，这关键时刻人不在、药也不在，这不就是要孩子的命吗？她急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只好跑回家。
母亲抱着孩子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见陈咏梅来了，才舒了口气，但见她两手空空，立马就泄气了：“怎么？没找到！”
“嗯。”陈咏梅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哭了起来。
“我早该想到了，这个大顺妈，平时就嗖嗖扣扣的，把那些药看的比命还贵，走哪都带在身上。”
“可不是吗？这就是救命药啊！没了药，孩子也会没命的。”陈咏梅陷入了绝望。
“啊呸！乱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孩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正常，我看八成是昨晚睡觉时掉床下吓掉魂了，叫叫魂就可以了。”
陈咏梅不想听母亲那些不着调的老经验，怔了一会儿，其实也是在下决心，就嗖的起身，从母亲手里接过孩子。
“你要干嘛？”
“我抱去镇上，找大夫。”
“三四十里地哪，走到那，天都亮了。”
“那总不能就这样坐在这儿，眼睁睁看着孩子没救吧？”
“下这么大的雪，孩子又这么小，就是没病，一路上也会糟蹋出毛病的。”
陈咏梅一听，就又把孩子塞到母亲怀里：“那好，我去拿药，你在家看孩子。”
“你看孩子都烧迷糊了，你去镇上还来得及吗？去隔壁村喊小虎奶，她能治百病。”
以前，小虎奶是十里八村最厉害的人，能跳大神、会叫魂、会卜吉凶、会治病，据说能和神灵沟通。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不跟你说了。”陈咏梅才不信这些。
母亲一看就急了，女儿身子这么弱，雪天里要跑这么远的山路，简直是要命啊，就一把拉住陈咏梅：“她家也有药哎，你没看天天在山上挖好多吗？以前没有大顺妈的那些药丸，我们都是吃她的药，也很灵的。”
陈咏梅一听说，这个神婆家里有中药，那就好啊。
看来这个神婆在这十里八村能让这么多人信服，也是有两把刷子的，那些叫魂、卜吉凶是精神胜利法、是心理疏导，但那中草药倒是实实在在的治疗手法，疑难杂症不一定药到病除，治个发烧应该不是问题。
这么一想，陈咏梅看到了一线希望，着急道：“怎么不早说？那还等什么啊，我们赶紧去啊。”
“抱孩子去？这么大雪呢！”
“三四里路，可以的，包严实点。要不然你一去一来不知又得耽误多少时间。”陈咏梅说着，已经给孩子里三层外三层裹了起来。
外面的雪依旧在下，虽然是夜晚，但整个世界都白茫茫的，很清晰。
积雪都没过膝盖了，陈咏梅母亲是小脚，还拄着拐，走起来真费劲。陈咏梅身子弱，又抱着裹得圆滚滚的孩子，走起来也很吃力。
“幸亏听我的，这么多大的雪，你还要去镇上，我怀疑你明天晌午都回不来。”
…………
到了后，小虎奶睡眼惺忪地来开门，虽然大冬天要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但还是很兴奋。
对于小虎奶来说，这种被需要的感觉是她年轻时的骄傲，可如今找她的人越来越少了，年轻人都不信她了。还好，以前练就的沟通本领还在，十里八村的人脉还在，她如今只好做了媒人，给人牵线搭桥。
当然，暗地里也帮人“倒腾”孩子，经常能搞到没人要的小孩，然后帮助不能生孩子或没有孩子的家庭，别人自然千恩万谢。渐渐地，她才找回些当年的风采和成就感。
但今天有人来找她重操旧业，自然手痒，也很兴奋。
但是，再看看孩子烧得不省人事了，就心疼地直咂摸着嘴：“你们娘俩真是心大啊，孩子都这样了，才送来。”
陈咏梅母亲难过道：“老姐姐啊，这孩子病的太邪乎了，才一晚上就这样的，你快看看吧，可能是魂丢了。”
小虎奶抱着孩子在油灯下瞅了瞅，摇了摇头，面色沉重。
陈咏梅母亲一路累的够呛，看到小虎奶为难的神情，立马瘫在地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怎么了？你说句话啊？”陈咏梅摇着小虎奶的身体。
小虎奶这才缓缓说道：“这孩子是邪祟上身了，要立马驱邪啊。但是你们来的太晚了，我功力有限，不一定能成功啊。”
“老姐姐，你就行行好，赶紧施法吧。”陈咏梅母亲叫道。
“那我尽力啊，先说好了，不管结果如何，不能怪我。”
陈咏梅才不相信这些神叨叨的东西，但已经到了人家的地盘，也只好妥协一步，乞求道：“你不是有很多草药吗？那赶快煮一些，帮忙驱邪。”
小虎奶就到里屋拿了些药出来，陈咏梅拿了药，赶紧跑到前屋灶台边生火熬药。
…………
另一边，小虎奶开始驱邪了，先是把孩子的衣服都脱下来，拿了毛笔在她的胸口画了一张搭了箭的弓。
然后小虎奶拿着铃铛围着孩子转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天有天将，地有地祇。聪明正直，不偏不私。张弓搭箭，斩邪除祟。如犯神怒，粉骨扬灰。
过了许久，孩子终于有了反应，陈咏梅母亲在一旁看的真切，孩子开始动了。
殊不知，孩子是被冻着了，开始抽搐。
小虎奶看到这情况，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说道:“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诚意了，能不能感动在天诸神。”
陈咏梅母亲连连点头，从怀里掏出手帕，打开，拿出好几张纸币，递到小虎奶手里：“这是香油钱，你在神祠那里熬油点灯，保佑这孩子。”
小虎奶看了看孩子，脸色沉了沉，就说：“救孩子不是为了钱，你收回去吧。”
这时候，陈咏梅端着药到屋里了。
她看孩子安静地闭着眼睛，睡得很香甜的样子，也放心了，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舒了一口气，欣喜说道：“妈，孩子不烫了哎，你摸摸看。”
“真的吗？哎呦喂，我的小祖宗哎，这一晚上可把我和你妈妈折腾坏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跟你爸爸交代哦。”陈咏梅母亲一边颤巍巍地跑了过来，一边感激地说道，“老姐姐啊，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就是观世音在世啊。”
但是，当她赶到外孙女身边，才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再一摸脑袋，天啊，这哪是不烫了，这是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