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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段府风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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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西厢阁是段家老夫人的院落,原本按平日里的习惯,原本这时候西厢阁里的众人早就都已经歇下了,却不想,今夜老夫人竟突然要人起身煮宵食。
    “这快点儿,老夫人好不容易胃口好了些,想吃点宵食,你这一路还慢吞吞的,老夫人若是怪罪下来,仔细你的皮。”陈嬷嬷一边走,一边抱怨着前方提着灯笼领路的小侍婢。
    蓦地,小侍婢停下了脚步,差点儿让陈嬷嬷一头撞上去。
    “死丫头片子,好端端地停下来做什么?”陈嬷嬷破口大骂。
    小侍婢却战战兢兢地颤声道:“嬷嬷,柴房……柴房那里……好像有人……”
    小侍婢抖着手指向了前方不远处的柴火房。
    “我刚才……刚才好像看到有白影闪过……”
    陈嬷嬷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什么?这半夜三更有什么人?”
    “我……我真的看到了……”小侍婢因为害怕,死也不肯再往前走一步。
    陈嬷嬷失了耐性,一把抢过了小侍婢手里的灯。
    “我倒要看看有什么鬼敢来我们西厢阁撒野!”
    陈嬷嬷提着灯,走到柴火房门口,然后猛地推开了房门。
    一股潮湿腐烂的异味扑鼻而来,让陈嬷嬷拧紧了眉头。
    “要是没有人,我回去就打断你的腿!”
    陈嬷嬷一边咒骂,一边提着灯笼往里照,暗淡微弱的烛光照出了柴火房里一片惨白阴森之色。
    陈嬷嬷没由来的心头微跳,正想退出来,蓦地手上莫名失了力气,手中的灯笼顿时掉在了柴火,火苗瞬间燃起……
    ****
    火光冲天,青烟滚滚,段家家仆们四下里惊慌逃窜。
    “不好啦,走水啦!走水啦!快救火!救火啊!”
    段家瞬时乱成了一团。
    此刻,东厢阁主卧段元成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撑身坐起,一旁的茹夫人也跟着坐了起来。
    “老爷,怎么了?”
    茹夫人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嘈杂混乱的叫喊声:“不好啦,走水啦!走水啦!快救火!救火啊!”
    段元成面色一变,翻身下床,连外衣都来不及披,打开房门冲了出去。
    外面火光冲天,几乎映红了半个天际。
    那是……段元成眸色微凝。
    就在这时,管家段三儿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老爷,老爷,不好了,西厢阁那里失火了。”
    段元成的心猛地一沉。
    ******
    清风居里,秦瑶正在照顾昏迷不醒的段紫谦。
    穗儿突然从外面小跑了进来。
    “小姐,西厢阁失火了。”
    秦瑶一怔,“西厢阁?”
    “就是段老夫人住的佛堂。”
    不知为何,秦瑶心底突然划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回想起先前池江玉的异样,秦瑶面色微微一变。
    糟了,十一!
    ****
    当池江玉飞身跃入东厢阁时,这里已没什么人把守了。
    西厢阁的大火已引得东厢阁大多数人都过去救火了,此时可以说如入无人之地。
    池江玉小心地推开了书房的门,闪身而入。
    “小小一个声东击西就搞定了嘛,小瑶也太过小心翼翼了。”池江玉略显得意地扬了扬眉。
    池江玉目光落在了那套茶具上。
    “反正不要碰那套茶具就行了……这书房就这么大,暗阁应该也不难找才对。”
    他一边低喃,目光一边在四周巡视着。
    他现在只想快点儿找到雾楼令。
    既然这段府之中危机四伏,那么,他就帮小瑶先解决这些危机。
    这也是他当初潜入段府的真正用意。
    池江玉小心地书房各角落摸索。
    不多时,他在书房东面的书柜前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柜上一个不起眼的笔架,微一沉吟,他伸出手试着摆动了一下,突然传出“卡啦”一声轻响。
    池江玉那双桃花眼一亮,“在这。”
    池江玉兴奋地就欲继续摆动笔架,笔架突然“咔嚓”一声,数十道幽蓝细针从笔架里疾射而出。
    一道身影扑了过来。
    “小心!”
    竟是秦瑶。
    池江玉还来不及震惊,只觉自己腰带一紧,已被秦瑶拉扯着往旁边一带,就地一滚。
    “嗖嗖嗖!”
    无数毒针被他们躲了过去,然而,饶是他们应变再迅速,因距离太近,依旧还是有漏网之鱼。
    秦瑶只觉背心一阵剧痛,她知道,自己中了一枚毒针。
    眉心不由微拧,秦瑶不动声色地掩饰了过去。
    “小瑶,你没事吧?”
    方一脱险,池江玉就焦急地上下打量着秦瑶。
    “我没事。走!此事需从长计议。”
    秦瑶连忙起身,和池江玉一起飞身跃出了书房。
    夜色下,秦瑶和池江玉一路疾奔。
    忽然,秦瑶脚下微微一晃,所幸她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树干。
    池江玉终于察觉不对劲,“小瑶,你没事吧?”
    秦瑶轻摇了摇头,“没事。”
    月光打在她的脸上,一片惨白之色。
    池江玉眸色剧变,一把扣住了秦瑶的脉搏。这一把脉,心下更是凉成了一片。
    “你中毒了?伤在哪了?”
    秦瑶却依旧镇定,“有没有办法解毒?”
    池江玉立时拿出一粒解毒丹,塞进了秦瑶嘴里。
    “解毒丹只能暂时压制毒性,我必须先看看你伤口的情况,才能判断其毒性……”
    不等他把话说完,秦瑶便否决了,“现在来不及疗伤,西厢阁失火已经惊动了整个段府,如果你我不出现,很容易引起段元成的怀疑……”
    “可是……”
    秦瑶脸一沉,“十一,你还想一错再错吗?”
    池江玉面色瞬时惨白。
    这次确实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的莽撞行事,小瑶也不会受伤。
    见池江玉脸色比自己还要难看,秦瑶不禁放软了声,“我没事,支撑得住。你先去西厢阁。拖得越久,对我的伤势越不利。”
    心知秦瑶的判断和决定都是正确的,池江玉再不放心也只能狠狠咬了咬牙:“好。”
    他毅然转身离开。
    眼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没入夜幕之中,秦瑶不由松了口气,但才刚刚迈出步伐,眼前蓦然一黑,身子一软,整个人便往地上跌去。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她跌入了一具熟悉而又陌生的怀抱里。
    昏昏沉沉中,秦瑶勉强睁开眼睛,隐约间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银色面具。
    “门主……”
    秦瑶心下剧震,但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被铺天盖地的黑暗吞噬……
    ******
    西厢阁火势猛烈,段家的人早已乱成了一团,无数家丁护卫往来穿梭庭院里忙着提水救火。
    熊熊火光之中,陈嬷嬷搀扶着一名容貌威严的老夫人站在那里。
    正是段府素来隐居西厢佛的堂段老夫人。
    只见段老夫人一手执佛珠,另一手拄着拐杖,望着被大火吞噬的西厢阁目光清冷,虽沉默不语,却无端中给人一种压迫感,脊背发凉。
    段元成及茹夫人立于下首处,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终于大火渐渐熄灭,青烟袅袅,举目望去西厢阁断砾残梁,狼藉遍地。
    段老夫人面色微沉,手中拐杖狠狠一跺,终于打破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好好一个西厢阁就这样毁于大火之中,元成,你这个家主是怎么当的!”
    段元成垂首,“母亲,是儿子的错。”
    段老夫人神色冷淡,“错,自是你的错了,别以为老身这几年身在佛堂,便什么也不知道……”话语一顿,她看了一眼茹夫人,茹夫人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但低下头的同时,也掩去了眼底所藏的异色。
    段老夫人的目光掠过茹夫人,往四周环顾了一圈,皱眉:“紫谦呢?还有我们段家新进门的媳妇呢!”
    此时匆忙赶来的池江玉足下一顿,面色也跟着微变。
    他并没有想到这场火会如此厉害,连佛堂的老夫人都惊动了。以他原本的计划,不过是让西厢阁损失一间柴伙房而已,而因西厢阁的特殊性才能吸引整个段府人的注意力,只是没想到事态竟然失去了掌控。
    现在只希望小瑶能及时回清风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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