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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第 30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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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
沐寒听说过,有的修士会用自身的灵力，用丹田气海，去孕养珍贵的灵药。
而造物修士中的植修,高阶一些的,几乎人人丹田中都孕养着灵植，有本事的甚至可能同时养着十几株、几十株。
但在今日之前，她还没见过用己身灵力孕养灵药的修士——
可能有低调的没让她知道。
但至少，她是没见过有人从自己身体里放出灵植来的。
韩妩是第一个。
那灵芝生得肥厚圆润,颜色也奇特却讨喜。
沐寒一时间颇感惊异。
“敢问道友,这是——？”
碧绿的灵芝，她并不是没在灵植图鉴中见过。
但光凭气息、外型，她有些叫不准这灵芝的实际品种。
——同时也感觉,她的那些猜测，管不好全是错的。
“这就是我道侣。”误会了沐寒所问之事，韩妩答道。
“原来就是这株灵芝啊，那它原本哪一种灵植？我眼拙,一时间竟认不出。”
韩妩早早选定了一株灵植做道侣,这在归望关不算是秘密；她第一轮布阵结束回城的时候，康勤看见她跟韩妩走在一起，便在下一回出发时和她说过韩妩的情况。
但说也只是说了,韩妩似是要走植修的路子，很早以前,似是没筑基的时候就选定了灵植作为道侣。
并没有说这灵植是什么种类的。
在此之前，沐寒连它是株灵芝都不知道的。
韩妩没有在合道斋居住,多半也是因为要供养这株灵芝。
灵芝虽被孕养在丹田气海，但并不是扎根在修士血肉中不可移植。偶尔将其移植出来，韩妩自己修行时也能松口气——
气海中的灵植在控制下可以不从修士体内摄取灵气,但这时候它也无法直接从外界获得灵气滋养。
修士在气海中孕养灵植并不是单方面的付出。
灵植与修士，在修炼时是互相促进的——这也是一种双修。
但修士总是有除增长修为的修炼以外的事情要做的。
韩妩若是某段时间不想修炼，那么这灵芝要不从她身体中吸取灵气，要不就停止对灵气的摄取。
练习道法、武技，钻研造物术，制作造物……除了增长修为以外，韩妩有大把事情要做，灵芝可没有——那这不就是平白耽搁时间吗？
各大门派在归望关的弟子聚居处大同小异，都是不大的一处院子，占地还不一定有眼下韩妩给灵芝单独准备的这一处空地大。
“道友觉得，它都像是哪一种灵芝？”
说到这灵芝，韩妩谈兴浓厚了许多；沐寒有种猜测，她感觉这灵芝很可能是韩妩培育出来的变异种，因为提到它时，韩妩身上出现了一种少见的、被压抑起来的兴奋。
“绿长寿，文岭变种木灵芝，翡翠石芝，地生玉，我一开始觉着，它和这几种灵芝似乎都有些相似。
“但我现在觉得它哪一个都不是。
“不过我自己并不曾亲眼见过任意一种绿色的灵芝就是了。以上全是我依靠植物图鉴里的描述猜测的。”
也有可能就是上述几种中的一种。
按康勤说法，韩妩这灵芝少说养了六七十年了——韩妩来归望关比冯敬霖晚些，而灵芝又是她来之前就养下的。
如果修士不是为了获取灵药材料而用气海、灵力供养灵植，而是像韩妩这样不图材料纯粹是为了修炼，那么灵植在气海中的时日久了，受修士灵力影响而发生变种是非常正常的。
——这也是一种变异灵植、破阶灵植的获取方式。
但这种方式十分消耗时间与人力，对于想要获取材料的修士来说，把握、准头是有了，但效率十分低下。
而且筑基期的修士，也几乎不可能活着供养出金丹级的植物。
沐寒心中一动。
韩妩是木水火土四灵根。
这株灵芝主体是木系，但气息中，确实有水火土三系掺杂在里面——也不是掺杂。
四系灵力混在一起，主次分明又相辅相成，十分地和谐圆满，并不显得气息驳杂。
若是排除水火土的干扰……莫非是绿长寿——
没等她继续猜下去，韩妩自己揭晓了答案：
“这原本是一朵两千七百年份的普通灵芝。
“如果我没管它的话……或许会自己进化成木灵芝也说不定？”
却是在说这灵芝本身根本不是灵植。
“……那可当真是稀罕了，我看它现在这般，应该是在六阶已经有一段时间的积累了？”
“嗯，它比我还早到筑基后期。”
这可太难得了。
不管是将近三千年份的普通灵芝，还是把凡品灵芝一路提升到六阶的高度。
哪个都当得一句“难得”。
“归望关的能人，可是一点都不比剑派里少。”
归望关驻扎的外派修士不算多，结合起来，勉勉强强算是有中心一个大门派的中高层力量。
沐寒也就顺手拿来跟剑派比了。
不过剑派里内门六十一峰上的长老的事迹与情况，她很少能听说到。
“也对。
“太一般的人，哪怕被派过来了，在这地方，也留不住。”
她和伯赏说完，韩妩又开始带她往里侧一些的地方去；她问韩妩：
“韩道友要养育这株灵芝，那在归望关久留并不方便？”
“尚可。不算麻烦。
“这株灵芝是我道侣，气息灵力已与我相通，自然与普通灵植不同；再加上移植出来的时候有阵法隔绝，它可以免受魔气瘴气的影响。”
可这阵法消耗也不是一般地大啊。
而且这阵法，还不是灵芝在韩妩身上时就可以关停的。
灵芝被收走，阵法一关停，这下面净化好的土壤，就又要积存魔气跟瘴气了。
到时候又得重新清理。
“可在这，我感觉，好像还是没有在蓬煌中心时更好供养灵植？”
“确实不易。
“可宗门派我过来了，我也不能说回去就回去啊。”
沐寒想到韩妩是四灵根。
……很大可能和她一样，也是宗门外门出身的筑基修士。
想到这里，她也就不追问了。
百味宗百工阁和勘玄地宫，这三家的驻守人数好像是长年卡着下限。
来这儿了，除非宗门再派人过来，不然很难走得脱。
——再不然，犯场大错，也能走，但辛苦驻守这么多年，功绩全被一场失误摸消，图什么？
韩妩若是外门出身，再加上这不喜与人废话的性子，没什么人脉那是必然的。
被派出来后调不回去，太正常了。
“我们剑派那头，被宗门点过来的人，说是在归望关守满五十年就可以回去。”
宗门点过来的和自愿来的不一样。
不过他们的补贴也更高。
沐寒这种自己要求过来的，也可以把补贴调到那个水准，但这样的话，自愿来的也会变成宗门点名指派来的，想提前回宗门必须有足够的理由，不能半年半年地续留。
她想着，别的门派应当也有这种条例。
“嗯，百味宗也有。是七十年。”
“这么久！”
话说出来了，沐寒才想到，观云坊九成的修士全是武职，而剑派里最不缺的，就是战斗力出众的筑基修士。
……人不够，拿中心的筑基中后期修士随便轮一轮，也就差不多了。
韩妩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抬手向旁边上方指了一下：
“你看那里。”
沐寒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了：
“又是一株六阶灵芝，这是……雾江芝？
“水系的灵芝？
“现在变异成水木双系的魔植了？”
“木系还是弱一些。这是我从我自己在宗门的洞府中移植出来的。
“现在想来当初很是冒险……像个赌徒。”
如果死在这魔气四溢的环境里，那她会损失一株价值超过三万中品灵珠的六阶灵芝。
况且，活的灵芝，可是能产出孢子的。
移植失败，她的损失绝对比活体灵芝本身的价格还要高。
“这一株当初，就是被我用比较激烈的手段激发了变异的。”
“所以它生命力本就比其他同阶植物旺盛些。”
韩妩点头。
“而且我在宗门的时候，种得最多的就是灵芝。
“各种灵芝。
“四阶以下，但凡市面上买得到孢子的，就没有我没种过的。
“四阶及以上的我种得就少一些。
“它们孢子价格贵，生长成熟慢，我一时收不回本，也就买不起更多品种的孢子。”
“韩道友算是专研某一类灵植的培育吗？”
“称不上。不过，就我自身的经验，专盯着某一种灵植种植……你会养出一种，单独针对这一种或者这一类灵植的，预感。
“——一种很玄妙的感觉。
“你会觉得它们会说话。会觉得它们在各种灵力冲击下的一切变化，你都能看在眼里——
“实际没这么夸张。它们的变化反馈给你的信息依旧是朦胧的，但我每一次面对它们时的感觉，都确实是这种，尽在掌握的感觉。”
“莫不是能预测某一株灵植能不能变异成功，或者预感到它变异后发生的改变会体现在哪里？”
“就是这些。
“我现在每次尝试培育变异灵芝时，过程近半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感觉——
“你能变异，你能晋阶，你会死掉，你除了被削弱了灵气、药性降低了品质外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这感觉很准？”
“□□成能中。
“对我来说，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把‘会死株’、‘被削减品质’的那些东西提前挑出来。让它们回到正常的生长环境里去。
“能降低一大笔变异所需支出，而且提前被移植出来的这些灵芝还都有得救，大多不用多少耗费就能保住品质，算是降低了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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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寒听说过,有的修士会用自身的灵力，用丹田气海，去孕养珍贵的灵药。
而造物修士中的植修,高阶一些的,几乎人人丹田中都孕养着灵植，有本事的甚至可能同时养着十几株、几十株。
但在今日之前，她还没见过用己身灵力孕养灵药的修士——
可能有低调的没让她知道。
但至少，她是没见过有人从自己身体里放出灵植来的。
韩妩是第一个。
那灵芝生得肥厚圆润,颜色也奇特却讨喜。
沐寒一时间颇感惊异。
“敢问道友,这是——？”
碧绿的灵芝，她并不是没在灵植图鉴中见过。
但光凭气息、外型，她有些叫不准这灵芝的实际品种。
——同时也感觉,她的那些猜测，管不好全是错的。
“这就是我道侣。”误会了沐寒所问之事，韩妩答道。
“原来就是这株灵芝啊，那它原本哪一种灵植？我眼拙,一时间竟认不出。”
韩妩早早选定了一株灵植做道侣,这在归望关不算是秘密；她第一轮布阵结束回城的时候，康勤看见她跟韩妩走在一起，便在下一回出发时和她说过韩妩的情况。
但说也只是说了,韩妩似是要走植修的路子，很早以前,似是没筑基的时候就选定了灵植作为道侣。
并没有说这灵植是什么种类的。
在此之前，沐寒连它是株灵芝都不知道的。
韩妩没有在合道斋居住,多半也是因为要供养这株灵芝。
灵芝虽被孕养在丹田气海，但并不是扎根在修士血肉中不可移植。偶尔将其移植出来，韩妩自己修行时也能松口气——
气海中的灵植在控制下可以不从修士体内摄取灵气,但这时候它也无法直接从外界获得灵气滋养。
修士在气海中孕养灵植并不是单方面的付出。
灵植与修士，在修炼时是互相促进的——这也是一种双修。
但修士总是有除增长修为的修炼以外的事情要做的。
韩妩若是某段时间不想修炼，那么这灵芝要不从她身体中吸取灵气，要不就停止对灵气的摄取。
练习道法、武技，钻研造物术，制作造物……除了增长修为以外，韩妩有大把事情要做，灵芝可没有——那这不就是平白耽搁时间吗？
各大门派在归望关的弟子聚居处大同小异，都是不大的一处院子，占地还不一定有眼下韩妩给灵芝单独准备的这一处空地大。
“道友觉得，它都像是哪一种灵芝？”
说到这灵芝，韩妩谈兴浓厚了许多；沐寒有种猜测，她感觉这灵芝很可能是韩妩培育出来的变异种，因为提到它时，韩妩身上出现了一种少见的、被压抑起来的兴奋。
“绿长寿，文岭变种木灵芝，翡翠石芝，地生玉，我一开始觉着，它和这几种灵芝似乎都有些相似。
“但我现在觉得它哪一个都不是。
“不过我自己并不曾亲眼见过任意一种绿色的灵芝就是了。以上全是我依靠植物图鉴里的描述猜测的。”
也有可能就是上述几种中的一种。
按康勤说法，韩妩这灵芝少说养了六七十年了——韩妩来归望关比冯敬霖晚些，而灵芝又是她来之前就养下的。
如果修士不是为了获取灵药材料而用气海、灵力供养灵植，而是像韩妩这样不图材料纯粹是为了修炼，那么灵植在气海中的时日久了，受修士灵力影响而发生变种是非常正常的。
——这也是一种变异灵植、破阶灵植的获取方式。
但这种方式十分消耗时间与人力，对于想要获取材料的修士来说，把握、准头是有了，但效率十分低下。
而且筑基期的修士，也几乎不可能活着供养出金丹级的植物。
沐寒心中一动。
韩妩是木水火土四灵根。
这株灵芝主体是木系，但气息中，确实有水火土三系掺杂在里面——也不是掺杂。
四系灵力混在一起，主次分明又相辅相成，十分地和谐圆满，并不显得气息驳杂。
若是排除水火土的干扰……莫非是绿长寿——
没等她继续猜下去，韩妩自己揭晓了答案：
“这原本是一朵两千七百年份的普通灵芝。
“如果我没管它的话……或许会自己进化成木灵芝也说不定？”
却是在说这灵芝本身根本不是灵植。
“……那可当真是稀罕了，我看它现在这般，应该是在六阶已经有一段时间的积累了？”
“嗯，它比我还早到筑基后期。”
这可太难得了。
不管是将近三千年份的普通灵芝，还是把凡品灵芝一路提升到六阶的高度。
哪个都当得一句“难得”。
“归望关的能人，可是一点都不比剑派里少。”
归望关驻扎的外派修士不算多，结合起来，勉勉强强算是有中心一个大门派的中高层力量。
沐寒也就顺手拿来跟剑派比了。
不过剑派里内门六十一峰上的长老的事迹与情况，她很少能听说到。
“也对。
“太一般的人，哪怕被派过来了，在这地方，也留不住。”
她和伯赏说完，韩妩又开始带她往里侧一些的地方去；她问韩妩：
“韩道友要养育这株灵芝，那在归望关久留并不方便？”
“尚可。不算麻烦。
“这株灵芝是我道侣，气息灵力已与我相通，自然与普通灵植不同；再加上移植出来的时候有阵法隔绝，它可以免受魔气瘴气的影响。”
可这阵法消耗也不是一般地大啊。
而且这阵法，还不是灵芝在韩妩身上时就可以关停的。
灵芝被收走，阵法一关停，这下面净化好的土壤，就又要积存魔气跟瘴气了。
到时候又得重新清理。
“可在这，我感觉，好像还是没有在蓬煌中心时更好供养灵植？”
“确实不易。
“可宗门派我过来了，我也不能说回去就回去啊。”
沐寒想到韩妩是四灵根。
……很大可能和她一样，也是宗门外门出身的筑基修士。
想到这里，她也就不追问了。
百味宗百工阁和勘玄地宫，这三家的驻守人数好像是长年卡着下限。
来这儿了，除非宗门再派人过来，不然很难走得脱。
——再不然，犯场大错，也能走，但辛苦驻守这么多年，功绩全被一场失误摸消，图什么？
韩妩若是外门出身，再加上这不喜与人废话的性子，没什么人脉那是必然的。
被派出来后调不回去，太正常了。
“我们剑派那头，被宗门点过来的人，说是在归望关守满五十年就可以回去。”
宗门点过来的和自愿来的不一样。
不过他们的补贴也更高。
沐寒这种自己要求过来的，也可以把补贴调到那个水准，但这样的话，自愿来的也会变成宗门点名指派来的，想提前回宗门必须有足够的理由，不能半年半年地续留。
她想着，别的门派应当也有这种条例。
“嗯，百味宗也有。是七十年。”
“这么久！”
话说出来了，沐寒才想到，观云坊九成的修士全是武职，而剑派里最不缺的，就是战斗力出众的筑基修士。
……人不够，拿中心的筑基中后期修士随便轮一轮，也就差不多了。
韩妩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抬手向旁边上方指了一下：
“你看那里。”
沐寒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了：
“又是一株六阶灵芝，这是……雾江芝？
“水系的灵芝？
“现在变异成水木双系的魔植了？”
“木系还是弱一些。这是我从我自己在宗门的洞府中移植出来的。
“现在想来当初很是冒险……像个赌徒。”
如果死在这魔气四溢的环境里，那她会损失一株价值超过三万中品灵珠的六阶灵芝。
况且，活的灵芝，可是能产出孢子的。
移植失败，她的损失绝对比活体灵芝本身的价格还要高。
“这一株当初，就是被我用比较激烈的手段激发了变异的。”
“所以它生命力本就比其他同阶植物旺盛些。”
韩妩点头。
“而且我在宗门的时候，种得最多的就是灵芝。
“各种灵芝。
“四阶以下，但凡市面上买得到孢子的，就没有我没种过的。
“四阶及以上的我种得就少一些。
“它们孢子价格贵，生长成熟慢，我一时收不回本，也就买不起更多品种的孢子。”
“韩道友算是专研某一类灵植的培育吗？”
“称不上。不过，就我自身的经验，专盯着某一种灵植种植……你会养出一种，单独针对这一种或者这一类灵植的，预感。
“——一种很玄妙的感觉。
“你会觉得它们会说话。会觉得它们在各种灵力冲击下的一切变化，你都能看在眼里——
“实际没这么夸张。它们的变化反馈给你的信息依旧是朦胧的，但我每一次面对它们时的感觉，都确实是这种，尽在掌握的感觉。”
“莫不是能预测某一株灵植能不能变异成功，或者预感到它变异后发生的改变会体现在哪里？”
“就是这些。
“我现在每次尝试培育变异灵芝时，过程近半的时候，都会有一种感觉——
“你能变异，你能晋阶，你会死掉，你除了被削弱了灵气、药性降低了品质外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这感觉很准？”
“□□成能中。
“对我来说，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把‘会死株’、‘被削减品质’的那些东西提前挑出来。让它们回到正常的生长环境里去。
“能降低一大笔变异所需支出，而且提前被移植出来的这些灵芝还都有得救，大多不用多少耗费就能保住品质，算是降低了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