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城篇 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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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泠然飘渺，随风而去。
    拨开沉重的白雾，他只是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轮廓，当他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时，白色的云雾突然消失不见。
    而远处的朦胧景致，让他不禁颤抖起来。
    是吗？一切都没有发生，他还是少年，他还是那一个无忧无虑坐在教室里聆听老师讲课的少年；他还是那一个对待爱情懵懵懂懂的少年；他还是一个在操场上恣意挥洒汗水的少年。
    轻灵的眼瞳，单纯的笑靥。
    他记得她与他在校园中发生的一切一切，从高中，到大学。
    “是交给你卷子吗？”
    刚开始，她会疏离地向他说话，她会腼腆地朝他微笑，得体而又善意。
    那时是他主动闯入了她的生活，打乱了她原本可以平静的日子。
    后来，她会在阳光下的教室走廊上对他说：“我不会做竞赛试卷，你教我啊。”
    然后他笑着回答：“好啊。”
    心中早已被喜悦和激动占据，他感觉他的心跳直打着鼓，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可是正当他想要伸出手触碰她羞涩的笑容时，面前的她，突然变得透明。
    她正在渐渐消失，可是任他怎么呼喊，她还是随风而去。
    “别走！”他想要高声喊叫，可是发现他的喉咙口好像更着什么，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他急了，想要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臂，突然感到身子一片轻盈。
    他低头一看，微怔。
    他正漂浮在半空中，身边是蓝色的白云，而远处，便是她放大的笑脸。
    “明天我们去约会吧，好不容易高考完，终于自由了。”她的声音兴奋又激动。
    他记得，那一天他们是他们高考完的后一天。
    她似乎考得不错，当天就兴奋地约他出来玩。
    他欣然应允，看着她餐桌上边笑着边吃饭的样子，他的整个世界，随她的一颦一笑而变得完整。
    “我要买冰淇淋啊！”她委委屈屈地睁大她茶色的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记得，这是大学刚刚开始的头几天，因为陌生的城市人生地不熟，她就变得格外黏他，几乎每天都要偷跑出来与他见面。
    他们正在热恋中，一个紧紧的拥抱，一句衷心的关切之语，一段甜蜜的约会，似乎都是彼此弥足珍贵的回忆。
    “你是手好暖啊，做了一天的实验，终于可以放松放松了。”她牵着他的手漫步在傍晚的大街，语气带上了满足与惬意。
    他记得，那是他们大二大三一起走过的时光。
    他们没有像其他情侣一样度过热恋期就吵着分手，而是越来越关心彼此，越来越喜欢彼此，越来越如胶似漆。
    也许他们是天生的情人，天生的一对，是前世没有在一起的那一对令人惋惜的情侣。
    “真想一辈子躺在你的怀里，今天的我，又多爱了你一点点。”她凝视着天上的繁星，淡色的眼瞳中也带上了光彩。
    他记得，这一次是他带她爬山，带她远足，带她缓解学业压力。
    他们在夜晚露宿郊外，在黎明欣赏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