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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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背部被冷汗浸湿，大脑忽地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一股来自心底的恐惧推着我踉跄地跑下楼梯，直至身后的单元楼越来越远，耳边仿佛还伴随着父亲参杂怒意的嘶吼，随着户外的冷风远去。
    无助之至，却也惶恐不安起来。
    我强制自己冷静，也抛掉那点没有需要的情绪。
    突兀地吹来一点海盐味，才发现自己恍惚中竟走到了海边。
    我忽地一顿，不知怎么，腿一软，定定地坐在沙滩上。
    海风迎着我的面吹过来，我打了个冷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良久，
    我倒了下来。
    我记得，
    小时候，
    父亲是抱过我的。
    可能连那时的母亲，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不愿社交，我少说话。我脾气很怪，我脾气很差。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去挽留。
    我不会表达。
    一团糟。
    因为他们没教过我，该怎么办。
    我耐着性子摸索，学不会，也学不全。
    耳边柔柔的，有海风的声音。我望着天空，一只海鸥闯进我的视线。
    我顺着它的轨迹，看它张开翅膀坠向海平面，又高飞，飞向海天一线。
    海面被夕阳穿透，一时间，水波粼粼，金光万丈。
    若我是一只海鸥就好了。
    出神间，一只皮球轻轻地撞在我的手臂上。
    我扭头，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孩子正乐呵呵地向我跑来。我心念一动，把球一推，那球沿着来时的痕迹，悠悠地滚了回去。
    后面跟着的，应是孩子的父母，一路小跑，嘴里还喊着什么。我这么一瞧，一旁的女人也与我对视了，她微微低头，口型说着抱歉。
    我愣住，拜拜手示意不必。
    那一家三口领着孩子走远。
    挺好的。
    我悄悄地想。
    一会，反应过来又不免自骂一句庸人自扰。
    再回过神来，才发现泪水早已溢出眼眶，流了满脸。
    我平躺下去，不忘擦掉眼泪。
    夕阳刺得我有些昏沉。
    “单（shan)纯？”
    谁？
    “单纯！”
    谁叫我？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倒挂的脸。
    那张脸白白净净的，颇有少年感。看起来挺熟悉的。
    好熟悉。
    像在学校见过。
    莫非在这也能遇上？
    “你？......”我勉为其难坐起来，盯着这人看了半晌，这倒是尴尬了，一个班的人我都没认全呢。
    我尴尬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大眼瞪小眼。
    “不是吧？你居然把我忘了？”
    我表示不解。
    “我就是那个跟你抢年级第一的那个！我是顾悦！”
    “顾悦？”我思考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好像在成绩排行榜上看见过他。
    我悟了，是欠揍的对手找打来了。
    可能看我一脸顿悟的表情，顾悦又欠揍地说道：“大学霸，怎么在这也能遇到你？是哪道题做不出来了，躺这思考人生？”
    想揍人。
    我撇下嘴，一脸无语地说：“我家在附近。”
    “走啊，带你吃东西去。”
    ？这东西这么好心？我平静地看着他。
    似乎看我不信，顾悦向我扬扬手机：“我给我姐干活，姐给我发工资。”
    顾悦又盯着我，我静静地看着他的眸子，纯净无暇，跟大海一样透彻。
    “哎呀，不要犹豫，小爷我难得请别人。”
    他忽地拉我的手臂，我吓了一跳，被他拉着走。
    这人真是，厚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