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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绝无戏言,楚天一语出,百官皆惊,饶是秦鸿云与狄怀英两位老大人皆面面相觑,储君之位,竟被用来做了赌注。
誉王,鲁王,齐王,三人面上喜色转瞬即逝,将喜意压于心底,
二十万两白银,并非一笔小数目,短短两日又岂能筹到。
齐王似是担忧楚天心生悔意,连忙道,“皇兄此言当真?”
楚天对着齐王笑了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自然当真。”
楚秋冷哼一声,怒道,“放肆,尔等将朝堂当成了什么?将储君之位当成了什么?以储君之位为赌注,好大的胆子……今日以储君之位为注,明日是不是要以大楚江山为注?你们太放肆了!”
齐王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父皇,儿臣是见皇兄执意如此,方会……”
“够了……”
楚秋一声怒斥,双目盯着齐王,目光复杂。
楚天却不紧不慢道,“父皇,儿臣身为储君,不能救黎民于水火,如今若是连让他们入土为安都做不到,那儿臣又有何颜面再坐这储君之位?”
“你……”
楚秋楞楞的盯着楚天十余息,眸子闪烁。
楚天又道,“要平民怨,那上万具尸体定需入土为安,儿臣身为太子,自当为父皇分忧,为大楚尽绵薄之力……还望父皇成全。”
楚秋眸子微眯,见楚天目光坚定,思虑片刻,方道,“既如此,朕便让葛涛率一万神武军将山中尸首运出,至于筹款一事,你尽力而为即可。有此心意,朕心甚慰,若到时候未筹到二十万两,还差多少,朕从户部拨银。”
三王面色皆有些许难看,三人看来,楚天绝无可能在两天之内筹到二十万两白银,若按照楚天之言,楚天这个储君之位必然不保。而楚秋之意,分明在替楚天解围,为其保住这储君之位。
“父皇……为何你如此偏心于这个废物?五年之前如此,五年之后亦是如此……”
“难道只有楚天是你的儿子,我便不是吗……为什么……”
三人心头不忿,却又闻楚天轻声道,“父皇,儿臣既已道所未能筹到这二十万两白银,父皇可废除儿臣太子之位,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儿臣若连此事都做不到,亦无颜坐这储君之位……望父皇成全。”
“你……”
楚秋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吟片刻,方道,“既你执意如此,那朕便给你两日之期,若两日筹不到这二十万两白银,朕废你储君之位。”
楚天淡然道,“多谢父皇。”
三王面露喜色,齐王对着楚天躬了躬身,道,“皇兄高义,为国为民,臣弟佩服……臣弟府中所剩银两亦不多,不过湛湛三千两,臣弟明日便将银两送到皇兄府中,以尽臣弟的绵薄之力……”
誉王亦道,“臣弟府中亦有余银三千两,明日便将这三千两送至皇兄府上,可惜臣弟能力有限,若不然,亦如皇兄一般,将大任揽于身上……臣弟这两日也尽力凑一凑……”
鲁王余光瞥了楚秋一眼,又看了看誉王与齐王,眸子微眯,方道,“臣弟亦可出五千两,这两日再竭力筹集银两,为皇兄,为父皇分忧。”
楚秋眸子深邃,不知在思虑何事。
楚天笑了笑,道,“如此,便先行谢过齐王,鲁王,誉王。”
“姬不发,这修建陵墓一事,便由你主持,明日即动身前往梁郡,将诸事备妥,待太子银子一到,即刻动工,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陵墓修成。”
楚秋朗声道。
“臣遵旨。”
姬不发应道。
“众卿家可还有本要奏,若已无本奏,便退朝吧,这时辰也不早了,明日休朝一日。”
百官闻言,山呼万岁。
“太子随朕同行。”
楚秋又道。
不多时,楚天随楚秋已然离开太极殿。
楚天与吕一行于楚秋身后,一路无话,气氛有几分压抑。
见皇帝离去,太极殿内百官亦退出大殿。
齐王,鲁王,誉王与往日并无二样,似有仇怨一般,目光交接,冷哼一声,却又有几分剑拔弩张之味。
兄弟与九五之位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朝堂之上观太子才智卓绝,怎的会突然如此糊涂,两日筹集二十万两,难如登天矣,实在令人费解……”
“狄老,你说会不会是太子有所依仗,方会如此?”
“秦大人觉得呢?”
“老夫觉得,此事或有蹊跷……”
“也有可能是太子立下如此功勋,故有些许自得,齐王再以言语相激,如此,太子……”
“唉……”
秦鸿云,狄怀英二人皆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子神色复杂。
“秦大人此去山南西道多加小心。”
“狄大人费心了,老夫定肃清山南西道……”
秦鸿云苍老的眸子中杀机一闪而过。
鲁王府,鲁王面色略显凝重,并不似在朝堂那般轻松。
“二十万两白银,两日怎能筹得?若无依仗,他怎会如此?观父皇之状,亦颇为惊异……此事,究竟是有意为之,又或是一时被齐王激到?”
鲁王眸子深邃,不多时,方道,“这两日,你去太子府蹲着,看一看太子有何动作。”
阴暗中有人声道,“可是……可是太子乃为八境,恐会惊动他……”
“无妨,今日朝堂之上太子还在咳血,虽不知他为何会捡回一条命,然观其之状,已不如一个妇人。”
“诺。”
鲁王眸子微眯,又露出淡淡笑意,道,“齐王……平日里精明得很,怎的今日会如此愚蠢,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竟会在朝堂之上与楚天相对,真是一点也不像他……”
鲁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又替葛涛及其麾下血卫请功……”
“如此也好,甚好……”
“只是可惜今日朝堂之上不适合道齐王与肖士之事……不过此事却也不急。”
……
齐王府,齐王安坐殿中,殿中又坐有一黑袍覆面之老者。
“殿下,今日朝堂之上怎会如此乱了分寸……替葛涛及其麾下将士请功,这该是殿下该做的事吗?”
齐王眉头微颦,道,“有何不妥?”
“殿下,怎的你今日会如此糊涂,老夫却是不解。葛涛是何许人物,血卫之将,血卫乃陛下亲兵,又怎用得着殿下请赏?陛下一直以来对几位皇子拉拢朝中官员并非不知,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为何?是因为陛下知道,几位皇子会有分寸。何为分寸,便是不要触及陛下之底线,而军队,即为陛下之底线,更遑论是这血卫……殿下未曾瞧见殿下话一出口,百官面色皆变么?”
齐王面色大变,神色阴翳,再无半分喜色。
又闻老者道,“老夫实是不知殿下为何要在朝堂之上处处挤兑太子,太子刚立下大功,为山南西道之事险些命陨,陛下不惜为他违祖制……殿下却在朝堂之上百般针对于他,殿下可知,这是在打陛下的脸?陛下之英明世所罕见,你以为陛下不知晓殿下之意?争,可以争,但是要分时候……殿下一直以来分寸皆拿捏的不错,怎的今日会如此……”
见齐王面沉如水,老者轻轻叹气,道,“殿下,你太心急了……凡事当循序渐进也。”
许久,齐王方开口道,“却是小王欠考虑了……”
老者道,“殿下的心乱了,这样不好。”
齐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或许是吧,之前知晓肖士为逆贼党羽之时,小王心忧誉王,鲁王会以此做文章,心头本就烦闷。于朝堂之上,又见本已该魂归九天的楚天赫然出现在太极殿……如此,便乱了分寸,唉。”
老者轻声道,“殿下放心,虽人人皆知肖士为殿下之人,但又有谁有证据呢?且肖士是肖士,殿下是殿下,诬陷皇子,这个罪名他们担不起……”
“可是,小王曾不止一次将送银两饭肖士府中。”
老者淡然道,“殿下放心,知晓此事之人皆已除。”
齐王面露惊异,道,“大人,你……”
老者一笑,道,“无实据,百官不敢参奏殿下,而鲁王,誉王二人若是不蠢,便不会在这个关头在陛下面前提及此事。今日朝堂之上,陛下本就因殿下与太子的兄弟相争颇为不悦,若二人再提此事,陛下必怒。且纵是二人提之,并无实据,殿下反倒可以卖一卖惨……”
齐王点点头,轻叹道,“大人,你觉得太子真有把握筹到这二十万两?若两日他未能筹到,父皇又会如何?真就废掉他的太子之位?”
老者摇摇头,道,“太子之举,却是有些让人难以琢磨……陛下已在朝堂之上给了太子台阶,可太子并未领情……满朝文武在场,陛下金口已开,若太子真未能筹到这二十万两,陛下纵是想护,亦无能为力矣。”
齐王一喜,道,“如此说来,若未能筹到,楚天的太子之位必然被废。”
老者深深的看了齐王一眼,道,“殿下,这两日千万莫要捣乱,陛下的眼睛,可盯着呢……朝堂之上陛下已对殿下十分不满,若再如此,殿下恐……”
齐王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多谢老大人提醒,小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