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882小说网】 882xiaoshuo.com,更新快,无弹窗!
赫连诛觉得,自己根本就该问那个问题。
如果问,就永远会有人多嘴多舌地跟提起。
就算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也可以假装知道,把疑虑压进心,再通过遍又遍的强化记忆,说服自己。
偏偏他当时心思转,就这样问出来了。
也怪先王做得明显,这样大的宅子,从外面看来就恢弘凡,只要赫连诛来了喀卡,眼就能看得出来。
其实单从喀卡这个地方也可以看出来。
喀卡在鏖兀话,意思是狮群,骁勇善战的狮群。
喀卡还是先王收服的第一个部落,记载着年少时候战胜的荣光,把这样一个富于资源和特殊意义的部落送给当时才十几岁的大儿子,这是怎样的期许?
而溪原就不同了。
溪原之所以叫做溪原,过是因为,夏季转热时节,西边冰山融化,汇成溪流,溪流冲刷,成为平原,叫做溪原。
溪原并不富裕,人民也骁勇,更不是一个独立的部落,过是鏖兀个小小的下邑。
同的,从一开始就是不同的。
赫连诛忽然被可名状的无措笼罩住了,原先在三个年长他许多的小首领面前都举重若轻的闲适此刻『荡』然无存,如今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现他总是惨兮兮的。
每次想要做点事情,事情成功之后,正是得意的时候,就会被从天而降的噩耗砸中。
上回在尚京,拿到兵符之后,是这样。
这回才做成了点事情,又是这样。
赫连诛的思绪杂『乱』,只有息的时间,却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想明白的,想不明白的,时间全部涌进脑中,又全部同时散去。
定了定心神,语气如常地问道:“是吗?”
“是。”文勃点了点头,“这座宅邸,是许多年前先王吩咐我们建造的。建好了,赫连诚才从尚京搬过来住。”
原来是这样。
赫连诛昨日还同阮久说,是因为自己高兴,父王把赫连诚送出尚京,送到喀卡来住。
原来不是这样。
原来是因为他的新宅邸建好了。
文勃继续:“先王每年三月过来看,教导他读书习武,直到九月才离开。”
赫连诛知道该说什么。
先王九月从喀卡离开,回程的路上,顺便去溪原看看,待上天,有时连天也待住,当天来,当天就走,说国事繁忙。
赫连诛苦练了年的学问和武功,从没看过。
每年都是这样,赫连诛直觉得,做了大王,也会这么忙碌。
先前赫连诛直不明白,为什么已经是大王了,赫连诚还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
现在他知道了,这是父王给的偏爱和底气。
真正在宠爱中长大的人,应该像阮久样爱撒娇、没心机、讨人喜欢,而是像他样,冷冰冰、阴沉沉的。
又是短短一句话的时间,赫连诛又想了许多事情。
文勃最后道:“先王来喀卡时,各赏赐也从来不曾断绝。”
“先王是突恶疾去世的,临去世前,曾经急召赫连诚回尚京。可是,好像赫连诚还没启程,先王就驾崩了。”
“就算这样,但是这么些年,先王对赫连诚的偏爱,喀卡人都看在眼里。所以,这次赫连诚要造反时,有许多喀卡人都追随他。”
“们以为,凭先王的远见,肯定会给赫连诚铺好路,会为他留下稳『操』胜券的神兵利器。”
“跟着赫连诚造反,原本是必胜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赫连诛淡淡地打断了的话:“是他自己太蠢。”
说完这句话,就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三个人看着离开的背影,交换了个眼神。
“臭鼬”:“大王愧是大王,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点也生气。”
文勃拍了下的脑袋:“你闭嘴。”
这可不是一个很好的表现,十几岁的人,恐怕要在心憋出『毛』病来。
*
赫连诛走在走廊上,看见檐下挂着的红『色』丝绸,只觉得恶心想吐。
原以为还算太惨,就算家庭睦,祖母和母亲都不喜欢他,同父异母的兄长更是针对他,但至少,父王还是喜欢他的,只是父王很早就过世了。
现在他只想大笑声,死得好。
得亏先王早死了。
要是真等到他和赫连诚相争那一日,先王肯定要偏心赫连诚,到时候在『乱』军之中,死无葬身之地的,就是他赫连诛了。
天底下没有人喜欢他,就连与他血脉最近的人都厌恶他。
先王是个“梁国通”,给自己化汉名时,自以为鏖兀显赫连天,可传千秋万代,所以改姓赫连。
会知道,“诛”字在汉字是煞气多么重的个字,寓意多么好的个字,此子当诛。
赫连诚的名字就特别好,心悦诚服。
原来先王的偏好,早就体现在名字了。
赫连诛忍住笑出声,又忍住要哭出声。
*
赫连诛站在房门外,听见阮久和格图鲁们在里边说笑话。
来喀卡的时候,阮久把的小狼和小狗都带过来了,去哪里都要带着这几个小东西。
阮久说:“这个是我,特别威风的小狼。这个是赫连诛,傻乎乎的小狗。但是米饭好像比馒头大点,没关系,就先这样吧。”
乌兰与格图鲁想笑又敢笑,拼命忍着,敢漏气。
“来,‘阮久’,咬他下。”
大约是那只小狼不太听话,阮久有点生气,拍了它下:“轻轻地咬一下,快点,你还是不是头狼啦?”
那只小狼还肯动,阮久朝着小狗“嗷呜”了声:“我自己来!”
赫连诛推门进去时,阮久正双手举起小狗,张着嘴,准备咬它的耳朵。乌兰和格图鲁赶忙要拦他:“行,行,这个不行。”
听见房门开了,阮久被定在原地。
这可不是一个太好的见面场景。
阮久对着代表赫连诛的小狗,刚要下口。
阮久闭上嘴,“啾”地亲了口小狗。
表示友爱。
然后转过头,若无其事地笑着:“你回来啦。”
赫连诛应了声,声音闷闷的:“嗯。”
回来了,原本在榻上的乌兰和格图鲁连忙爬下来,穿好鞋。
“大王还没吃早饭,要吃点吗?”
“好。”
两个人下去做事,赫连诛迟疑地踱着步子,慢慢地走到阮久那边。
阮久拉了把,让他坐下,然后把小狗塞到他怀,自己看了眼,就乐可支。
“太像了。”阮久捏捏他的脸,“小狗。”
赫连诛像是有些生气地把小狗抛开,丢到旁边的被褥上,自己按住阮久的肩膀,像小狗架一样,把按倒了。
小狼和小狗滚作团,互相『舔』舐对方的耳朵『毛』,用嘴巴拱拱对方的脖子,把还没长成的犬牙,放在对方的皮肉上磨一磨。
赫连诛也是这样做的,但是他正要在阮久的脖子上磨牙的时候,被阮久使劲推开了。
“你这个……”阮久丢了个枕头把开,“坏小狗!”
赫连诛接住枕头,言,再次扑上前。
垂着头,脑袋抵在阮久的肩上:“软啾,我好难过啊。”
想在阮久面前坦『露』自己的难过,想让阮久来安慰他,但又想在阮久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
所以他虽然说了话,却说得小声,好像只有自己听见了。
赫连诛抱住,抱得很紧。
阮久明所以,察觉到他对劲,也抱住:“怎么了?你要是不想当小狗,我把小狼换给你啊。”
赫连诛摇头:“我想当小狗。”
要是做小狗,就能一直跟在阮久身边,那就好了。
这时乌兰在外面敲了敲门:“大王,要吃点东西吗?”
赫连诛又摇头,阮久便朗声道:“等下再吃。”
乌兰退走了,阮久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拍拍赫连诛的背,让他好受一些。
没多久,阮久忽然觉得衣襟湿了,低头看,赫连诛抱着就没动过,像是哭了,可他周身极度悲怆的气息,又像是哭了。
小狗哭都会出嘤嘤的声音,赫连诛哭,倒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安安静静的。
阮久抱着,靠在阮久怀。
就这样过了许久,赫连诛抬起头来,使劲抹了抹脸,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只留下微红的眼眶。
阮久看着,看出来他有哭过的痕迹,还有些怀疑,自己衣襟上的是不是他的口水。
阮久想了想,抿了抿唇角,按住赫连诛的脸,像双手抓住小狗样,“啾”的声,亲了下的额头。
这下赫连诛知是眼眶红了,整张脸都红了。
从来都是他亲阮久,这……这还是阮久第一次亲。
太快了,……他没做好准备!也没有体会到究竟是什么感觉。
阮久『揉』『揉』的小卷『毛』,赫连诛红着脸,声若蚊呐:“再……再来一次。”
阮久动作顿,很快就收回手。
“你想得美。”阮久朝“哼”了声,扭头大声喊,“乌兰,图鲁,快进来啊,快点进来看小狗撒娇……”
赫连诛两只手捂住他的嘴,躲到他身后:“许喊。”
怎么能把们都喊进来?们和你又样,我只是对着你撒娇。
*
文勃的动作很快,下午就把赫连诛要的人送过来了。
阮久要查去年梁国与喀卡战争的事情,赫连诚是喀卡的领兵人,从他开始查起,当然可以。
赫连诚要是真的与梁国那边的某位朝廷重臣有私下交往,应该会有书信往来。
先王肯定给赫连诚请过汉人老师,让他学过汉话,但赫连诚自傲得很,肯学,汉话说得也熟练,更别提和梁人通信了,所以一定会有个或几个能熟练使用汉话的“梁国通”在帮处理这些事情。
赫连诛让文勃找一个从前在赫连诚身边伺候笔墨的亲信,为的就是这个。
这个亲信还要熟悉赫连诚的府邸,赫连诚会把书信带在身上,更不会把书信交给别人保管。照赫连诛对他的了解,会在宅邸里做个密室,把要紧的东西都放在里面。
赫连诚的亲信被收拾干净,丢到赫连诛面前时,低着头,敢言语。
但赫连诛还是一眼就认出他了。
是熟人。
阿史那。
曾经作为使臣出使大梁的阿史那。
双手撑开,按在地上,弓着腰伏在地上,敢抬头。显然这几个月的牢狱生活,已经将折磨得魂飞魄散。
文勃:“这是尚京那边送过来的人,太后说,是赫连诚身边的人,随我们处置。臣看了圈,赫连诚身边的几个人,大多是武夫,只有看起来还文弱些,应该是伺候笔墨的。”
太后也是心狠,喀卡人本来就对赫连诚心怀怨愤,她把阿史那送回来,随他们处置,喀卡人怎么会给好日子过?
赫连诛说话,起身上前,在他面前停下,最后一步,微微抬脚,踩在他放在地上的手指上。
“在梁国的时候,你问我,鏖兀究竟谁是大王。现在你知道了吗?”
阿史那抖似筛糠,没等回答,赫连诛就后撤一步,收回了脚。
“软啾。”
阮久在乌兰和格图鲁的陪伴到了。
“这就是赫连诚身边的人啊……”阮久走到他面前,才反应过来,“噢,原来是他,安全吗?”
赫连诛:“安全,戴着镣铐了。”
“好。”阮久在他面前蹲下,问道,“那你知道赫连诚和梁国有私下往来吗?”
好直白的问题。
阿史那抬起头,嚅了嚅唇。
赫连诛给文勃使了个眼『色』,文勃便派“臭鼬”上前,把人给拖下去:“小王后稍候,臣先审审。”
阮久在位置上坐下,乌兰和格图鲁倒茶的倒茶,拿点心的拿点心,把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没多久,“臭鼬”就带着人回来了。
阿史那身上衣裳没有损坏,只是稍微脏了些,看出什么动刑的痕迹。
“臭鼬”:“回小王后,说有。”
阮久又问阿史那:“知道是谁吗?”
阿史那仍旧不答,“臭鼬”架起的双手,又:“王后稍候,臣再去问问……”
“知道!”
这回没等“臭鼬”把话说完,阿史那就大喊出声。
知哪里来的力气,把推开“臭鼬”,跪着爬到阮久面前,摇着头道:“知道,我知道。”
要拉住阮久的衣摆,被赫连诛脚踹开了。
阮久又问:“那你知道有书信吗?或者其他什么证据?”
阿史那忙:“有,我也过几封信。”
“你知道东西都放在哪里吗?”
“我知道,我想一想……”
阿史那想了想,想的时间太长了,“臭鼬”捏了捏拳头,出咯嗒咯嗒的声音,又朝“嗯”了声。
阿史那连忙:“我……我知道,这有个密室,可能在密室里。”
“臭鼬”把从地上提起来:“走。”
*
出了大厅,走廊尽头是阮久与赫连诛之前去过的那个房间里。
以正中的椅子为界,左边是书架,右边是各武器。
阿史那拖着手上脚上的锁链,动作迅速,生怕被“臭鼬”抓住。几乎是扑到右边的武器架子上。
从箭囊拿出一枝箭矢,墙上有个青铜的兽首,将箭头『插』进兽首的左眼,试着转动几圈,然后推了推墙。
没能推动。
咽了口唾沫,回头道:“我只是无意间看赫连诚弄过,太清楚,再等下,我再看看。”
“臭鼬”等及了,上前将挤开:“闪开。”
拧了拧箭矢,没两下就把箭矢给折断了。
“没用。”将断箭丢开,使劲推了推门,现推动之后,后退两步,猛地撞了下墙。
阮久看了看格图鲁:“你去。”
格图鲁只能领命上前,将“臭鼬”推开:“我来。”
格图鲁高高大大的,按着“臭鼬”,倒真像是抓着只小臭鼬。
后撤两步,冲上前,直接将墙上的兽首撞掉了,兽首掉,墙面晃动了两下,也就能够推开了。
阿史那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
这是人吗?
格图鲁抓着的衣领,把给拽过来:“你先进。”
自己在后面护着阮久:“王后小心。”
同于寻常的密室,赫连诚的密室都是金碧辉煌的。
金砖铺地,宝石照明,这像是一个密室,更像是一个隐藏的宫殿。
阿史那胆战心惊地走在最前面,生怕脚踩中什么机关,自己死无全尸。
但赫连诚明显没有这样的心计,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奢侈的密室。
又害怕在这找不到阮久要的东西,自己再说不出别的线索来,免了又被那个匡律顿打。
金砖铺就的走廊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灵堂。
四处挂着白绸,正中个供案,供案前尊龙椅,龙椅上摆着个灵牌。
案上贡品早已经腐烂,点心水果都发了臭,只有酒水历久弥香。香烛早已经燃尽,许久没有更换,落了灰。
两边是十来个石雕的人像,应当是给亡者的陪葬。
乌兰找了块白布,把烂了的东西包好,丢出去。
赫连诛上前看了眼。
灵牌上的是先王的名字,赫连诚倒是孝顺。
赫连诛只看了眼,便转回头。
阿史那比们还急,已经在各处翻找了。可不像被那个高大得像人的格图鲁下。
但是他翻遍了供案,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于是他又跑到墙边去,敲敲墙壁,看有没有其他的密室。
很可惜,也没有。
有些着急了,正巧这时,“臭鼬”问了声:“你在干嘛?”
阿史那被吓得激灵,转身,就撞倒了边上的人像。
那人像摔在地上,竟然摔得粉碎。
原来是陶俑,是石雕的。
陶俑摔碎,摔出几根白骨。
乌兰眼疾手快地捂住阮久的眼睛,阮久来不及推开,只听见文勃:“是人的骨头,赫连诚简直是丧心病狂,把人的骨头放进陶俑。”
赫连诛冷笑声。
们一向父慈子孝。
随后阿史那忽然大喊:“这!这!书信都在这!”
阮久推开乌兰的手,这才看见,每个陶俑底下都有个四方的基座。
那个基座可不太符合赫连诚的『性』格,是金的,也是宝石镶嵌的,只是普通的陶制底座。
基座面,就是一叠叠的书信。
阮久过去看了看,是赫连诚这些年来,和些官员的通信,还有收受钱财的账本。
这时其余人将十来个陶俑搬下来,检查底座,只有些底座里藏着书信,甚至还有块鏖兀大王的仿制印章。
赫连诚大概以为,的好父亲会直帮守护好这些东西。
书信都在这了,和梁国的通信还要回去筛选。
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结束了,有些可思议。
阮久让乌兰和格图鲁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好,就准备回去了。
阿史那看了看其余众人,也就阮久是最好说话的,喊了声“小公子”,就要扑到阮久那边去。
然后被格图鲁手肘飞出去。
“离远点。”
阿史那摔在那堆碎陶片上,强撑着爬起来:“小公子,小公子,咱们在梁国,我可是……”
赫连诛看了眼格图鲁,格图鲁这时候的反应倒是不慢,马上拉着阮久出去了。
“小公子咱们走,大王还有事情要问他,咱们先回去。”
谁跟在梁国?要要脸?
格图鲁心,王后在梁国见到的第一个鏖兀人是我!当然除了大王。
阮久回头看了眼,但是抵不过格图鲁拉,再加上这个密室实在是有些诡异,也想多待。
于是他对赫连诛说了句:“那你快点。”
赫连诛调整好表情,朝点头:“好。”
阮久被带走了,赫连诛原本无意与阿史那纠缠,想着东西找到了,就让文勃把人带回去了,偏偏阿史那自己要撞上去找死。
脚踹在阿史那的腿上,直把踹得跪在地上。
“带下去处死。”
语气平静,说完就要走。
阿史那整个人都一懵,万万想不到,自己伏低做小这么久,非但没换来个宽大处理,反倒给自己定了死期。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这时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站起来就朝赫连诛喊:“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爹不疼娘爱,王后还是抢来的……”
赫连诛加快脚步,走出密室。
阿史那以为他被自己戳中了痛脚,愈得意,继续大声喊:“你对梁国的事情这么上心做什么?自己管不了鏖兀的事情,所以来管梁国?”
“梁国……他迟早要回梁国的,陪着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在这玩国王王后的过家家吗?”
文勃与“臭鼬”看了对方一眼,大王临走之前也没有再下命令,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臭鼬”把阿史那按在地上,要把带下去处死。
阿史那疯了似的挣扎,嘴里仍旧不干不净的。
两个人勉强把按住,赫连诛就回来了。
出去挑了件趁手的兵器。
最后只拿了根长棍。
赫连诚的东西。
赫连诛掂了掂长棍,反手挥,只听见“嘭”的声巨响,阿史那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喊是喊出了,只能小声地哼哼。
“你们都先出去。”赫连诛拿着长棍的手动也动,“把留下。”
“是。”
文勃与“臭鼬”相携离开。
“臭鼬”低声:“那一棍子力气真是大了,怕是连脊柱骨头都打碎了,连我都不定有。”
文勃警告地看了眼,让他要『乱』说话。
密室中只剩下赫连诛与阿史那两人,阿史那趴在地上再也站起来,赫连诛拿着棍子,走向,恐惧地往面缩了缩。
但是赫连诛已经想打了。
绕过阿史那,甩棍子,将个陶俑得粉碎。
们找书信的时候,是把陶俑好好的搬下来找的,赫连诛棍子甩过去,个陶俑应声粉碎。
就这样不知疲倦地甩了知道多少棍,终于将所有的陶俑全部打碎。
碎陶片与白骨铺了地,掩盖掉原本的金砖地面。
赫连诛走到供案前,双手持棍挥,落下时,供案也变成了两半。
供案也碎了,最后抬头看向面前的龙椅,还有龙椅上的灵牌。
在砸东西的时候,阿史那就在趁机往外爬。
这时他回头看了眼。
,阿史那攥紧了片碎陶片,用痛觉让自己清醒。
总不会连自己父亲的牌位都要碎吧?
弑父,这等同于弑父了。
这个念头才在阿史那心头闪过瞬,赫连诛就用长棍挑灵牌,将灵牌挑飞空中,在半空中将它击得粉碎。
碎片落在地上,和陶片骨头混在一起,看也看见了。
阿史那被大胆放肆的行为吓得说不出话,“啊啊”了两声,加紧速度往外爬。
赫连诛也管他,丢开长棍,走向龙椅。
在坐北朝南的位置上坐下,仰头看见对面彩『色』的壁画。
日升月沉,星辰轮转。山川纵横,河流奔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