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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高湛不荒唐(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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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伊想用自己的婚事赌一赌。
    她生来尊贵,绝??不能为奴。若任由齐人攻破防线,届??突厥人的牲畜都会成为他们的战利品,她��?大逻便会成为战俘。
    也许她能够苟活,但大逻便是男孩,他会被杀??的!
    阿伊让安格把大逻便抱好,先哄着小孩不要哭。她赶紧打开周人送来的首饰盒��?,往头上戴上金步摇��?金发梳,略微涂上一抹胭脂,使得容貌更加娇美。北周皇帝多次向她求亲,这��?的好东西送来不少。
    她匆忙换上丝绸做的衣裙,甚至在腰间系了一块玉佩。侍女安格傻眼了,以为??公主发疯,临??都要打扮漂亮。
    “来,安格你跟在我身后,害怕便低头不看。大逻便你握着我的手,一定不能放开,不能哭。”
    “??姐姐,可是我忍不住啊。”
    “忍住,你哭,就是要丧命的。”
    小孩捂着嘴,他不哭,父亲��?大姐姐不在家,叔父们也不在,他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他想活下去,??姐姐读的书多,他��???姐姐的。
    百保鲜卑已��?突破到牙帐��?面,他们正要进去搜,只??里头钻??来一个美貌的小姑娘,身边牵着一个戴着金饰的小男娃。人靠衣装,她虽然不过十一??岁,但火光洒在脸上,着实美丽。
    她的腰挺得笔直,用汉话呵斥:“我乃突厥??公主,齐国皇帝派国书向我求亲,你们便是这��?迎娶的?”
    高延宗:???
    我九叔什么??候说要娶你了?
    汉话算是官方语言,百保鲜卑虽然说鲜卑语更多,但他们��?懂了,动作犹豫了一下。他们看向兰陵王,拿不准主意,到底陛下有没有向突厥人求亲。
    若是有,这可了不得,阿史那氏说不定能当娘娘。
    阿瓘:九叔如果??突厥有意,肯定会跟我说的。
    他跟了九叔那么多年,??九叔的性格有所了解,那么多年只有九婶一个女人,肯定不会向突厥人求亲。他刚要说没有,突然间想到什么,高声说:“我等奉陛下之命,请阿史那氏入齐。”
    “你们替我运送嫁妆,我的嫁妆有三万头牛马,还有上百箱金银。我兄弟年幼,在家中无人看管,我要带着他??嫁。”
    阿伊的手颤抖着,她撒谎骗人,不知??这位齐军的将领是不知实情,还是顺着竿��?往上爬。但这些都不重要,她是“齐国皇帝求来的”,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襦裙,以突厥公主的身份??嫁。
    这些齐人非但不能伤害她,还要保护她。
    她抱着弟弟大逻便,一��?上了马车,离于都斤山越来越远。她掀开车帘,突厥皇庭的大部分牛马被鲜卑人赶着走,还有木杆可汗攒了这些年的家当,全被她一口气掏空了。
    她把自己的婚姻给卖了,卖了一个大价钱。
    父汗收昂贵的礼??,总想把她卖给北周皇帝,待价而沽。她先下手,自己卖自己,还搭上弟弟买一送一。
    自己替自己数钱,这不香吗?
    可香了!
    她看着外面骑马的将军,应该是两位,一主一副,她隐约��?到他们在谈论她。有人在看她,她甚至怯怯地??了一下。
    寻常姑娘应该是这��?害怕的。
    高延宗拿马鞭指着车辆的方向,嘀咕??:“四哥你为什么要把阿史那氏带回来?明明没有求亲这��?的事情?”
    阿瓘看向马车上的??公主,压低声音说:“周国皇帝宇文邕要求娶阿史那氏,目的是加强与突厥人的结盟。阿史那氏被我们抢跑了,他这亲还结得成吗?联盟还能存在吗?”
    “不能呐。”高延宗一点就明白了,他一拍脑袋,“你放走普六茹,是不是想要普六茹背锅,让突厥人以为是普六茹告密,你才去劫亲的!”
    “不错。”
    阿瓘点点头,这个弟弟总算有点脑��?了。
    这也是九叔的意思,不仅要离间北周君臣,更要离间突厥��?北周的关系。突厥与北周合伙伐齐,不但便宜没占到,反而自家老巢被打劫。周人没什么损失,反而是他们损失大了。
    这种气谁能忍啊!
    肯定是北周这帮人把他们给卖了,那个鼠头鼠尾的普六茹最可疑!
    按照原定计划,阿瓘本来准备是过来打劫的,他没想到突厥的??公主如此聪慧,竟然想到这种办法,来保全自己的财产��?性命。
    他这个蠢弟弟还在巴拉巴拉地讲着:“……四哥,你说这个阿史那氏是不是蠢透了,自己赔上不止,还把牛马奉上,把弟弟拉过来。”
    “我看你才是蠢透了。”
    阿瓘深呼吸一口气,打算收回“弟弟有脑��?”这个评价。他猜到一些,阿史那氏带过来一大笔财富,光是牲畜就有三万匹牛马,更有数百箱金银。她带着这么多东西入齐,这件事情足矣被载入史册。
    这是她的嫁妆,只要齐军��?命于皇帝,他们便不能动她的东西,更不能伤害她本人。因为她??可能会成为皇帝的女人,她带来的东西会成为她的私产。
    百保鲜卑抢劫抢了个寂寞,还得给她当保镖,一路护送她。
    而且??于突厥这一边,她带走了可汗唯一的��?嗣大逻便,可汗不会弃她不顾。若是婚事已成,可汗只能捏着鼻��?,承认牛马��?金银都是她的嫁妆,派使臣过来,才能够顺利从她手里把儿��?换回来。
    一边坑爹,一边坑敌人,这个小娘们玩得够溜的。
    阿瓘??突厥??公主没有兴趣,反正他把人带回去,肯定不是他娶她。他长??了一口气。行到人疲马乏的??候,他下令生火做饭,顺便让人给阿史那氏送过去。
    九叔说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阿伊没带什么人,只有侍女安格��?弟弟大逻便。安格是服侍她的奴隶,大逻便才五岁,他摸着肚��?,小声说饿。小姑娘在心中默念:弟弟不要怪她狠心,她只是寻办法,让他们都可以活下来。
    不然大逻便会被齐人杀??的。
    她是父汗精心培养的孩��?,她是全家读书最多的人。她有汉人的师父,教她读男人的书,学的是男人的计谋,今日的想法一眨眼冒??来,像是吃饭喝水一��?简单。
    她第一次算计别人,且成功了。
    她算计齐人,算计父汗,算计弟弟,连自己的人生都囊括在内。
    她抱着五岁的弟弟,看着小胖��?,觉得发愁。大逻便不识得汉字,汉话说得磕磕巴巴的。等她到了齐国,一定要教弟弟读书,让弟弟变得跟她一��?聪明。
    这��?弟弟能帮她。
    安格捧着饭食,有齐人特意给公主做烤肉,还有??硬的胡饼。她畏惧军队中的男人,飞快地跑到马车上,躲过别人的目光,用突厥语说:“??公主,你快吃吧,吃了就不饿。”
    “我不饿,大逻便先吃。”
    阿伊把烤肉吹凉,撕成小块,一块一块地喂到弟弟的嘴里。小孩嚼了几下,囫囵吞下去,嚷着:“??姐姐,我还要吃,要吃的。”
    小姑娘把胡饼掰碎递过去,哄??:“吃点饼,有力气。”
    大逻便没那么多心思,他在齐军的包围中过了好几天,??没人砍他,胆��?越发大起来。他真以为自己要去齐国当皇帝的小舅��?,得寸进尺,??:“??姐姐,车里好闷,我想??去吃饭。我还想喝牛乳,要加糖的牛乳。”
    阿伊的眉头微微皱起,但答应下来:“好,你等等,我叫安格问问有没有母牛,让她给你去挤牛乳。”
    突厥公主的嫁妆有??多牛马,产乳的母牛没有,但是有母马。安格转了一圈,没找到牛乳,挤了一小盆马奶回来。阿伊把胡饼浸泡在马奶当中,这��?吃着不会噎。
    姐弟两人坐在牛皮垫��?上,弟弟先吃,姐姐再吃。阿伊的吃相??斯文,像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倒是她的胖弟弟,长得圆滚滚的,像是地主家的傻儿��?。
    高延宗恰巧路过,??马奶没有一点儿热乎气,好心提醒??:“奶要煮过才好入口,不然小心拉稀。”
    大逻便��?安格一脸茫然,不知??别人说的是什么。阿伊��?懂了,她拦着弟弟,叫他先别吃。
    “安格,你把奶烧热,再给大逻便喝。”
    “好。”
    小胖��?正吃得欢,??食??被拿走,难免脸上不乐意。阿伊跟弟弟解释,说这是齐人的特别吃法,会更加好吃的。
    吃货大逻便的眼��?一亮,立刻催促安格把马奶拿走。
    阿伊一下��?把弟弟哄住了。
    小胖��?不但不生气,反而乐呵呵的,等待尝试新吃法。军队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说突厥??公主是个好姐姐,会照顾弟弟,除了脑��?不灵光。
    “脑��?不灵光”这个评价,是高延宗给的。
    阿瓘冷眼瞅着,他弟弟才脑��?不灵光呢。
    这个小娘们怕他们下毒,每次让小孩先吃,小孩吃了没事,她才会将食??送入嘴里。虽然温度变凉,没那么好吃,但好歹证明过食??是安全的。以后她真要当皇帝的女人,这种善良好姐姐人设??管用。
    高长恭翻身上马,隔壁的高长寿一直在唠唠叨叨。
    “四哥,你说九叔会娶她吗?”
    “不会。”
    “你说九叔会把她许配给谁?”
    “大概是高绍德,他没有王妃,嫡��?的身份配得上。”
    “啧啧啧,这可有好戏看咯。”
    作者有话要说:《周书·卷九·列传第一》:俟斤(木杆可汗)又许齐人以婚,将有异志。
    历史上的北齐有派人跟突厥求亲,若是原身武成帝,肯定想要阿史那氏嫁到北齐。不知道高湛是替自己求的,还是替儿子求的。突厥公主的年龄比高湛小,但是又比太子高纬年纪大。
    白切黑小公主x作天作地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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