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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哭了一会,擦干了眼泪,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样东西,我以为是取钱,结果是个小小的密码箱,天太暗看不清楚,但能隐隐看出做工精细,密不透风,很是结实。只见他按了几个数字,啪的一声,箱子开了。男人见开了箱,又立马合上。我暗暗不爽,还有意防我,不过转念一想也能理解。他见密码正确,对我千恩万谢,让我转告他母亲他一定好好生活,不忘祖宗,然后又从背包内取出六叠现金递给我,我瞥了一眼,应该是六万没错。我收了钱,老头和男人又对我们道了几声谢便离去了。望着他们的背影我唏嘘不已。
我把钱全部给了何志刚,告诉他以后他可以自己来鬼市碰碰运气。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和他一起送走了形形色色的亡魂,工作中虽然多了个人,不显得那么寂寞,却着实也麻烦了许多。在冥界呆了二十多年的何志刚,身上还保留着很重的学者味,加上他生前已步入中年,做起事来,嗯,怎么说呢,用尘世一个流行的说法就是:说教味很浓,我也习惯称他为老何。
有次我们遇到一个吸毒致死的案子,死者是个青年男子,在回魂时,他不想回家,而是要求去另一个地方,我看过他的资料,知道那个地方就是他生前吸食毒品的场所,我倒无所谓,老何却发飙了,他狠狠地对这年轻人说教了一番,感觉像是老师批评学生,最后硬是把年轻人带回了家,让他看看家中唯一的老母亲,直到回地府的路上,何志刚还一直在说教。我只能摇摇头,但也不好说什么,换做平常我一个人,我才懒得管他要去哪里,懒得管他的善恶对错,带出去再带回来即可。
有时遇到人间悲剧,比如早逝的英才、被迫害的家庭等等,老何总要有一番感慨,怜悯逝去的亡魂,同情他们的遭遇,痛恨尘世的不公。每当这时,我都会用轮回的法则来开导他,告诉他作为鬼差,所有是非善恶都不是我们来评价的,鬼差必须超出一切情感。我认为这是一个老鬼差必须告诫新鬼差的道理,免得日后他一时冲动违反规则,陷自己于不义。
老何对我一直很恭敬,但偶尔也会有些说教,他总是嫌我不去对回魂鬼做调查,每次都是他一个去,虽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满,但也会有些劝教的话,比如“按规定不是必须要去做调查的吗”、“规定了的不好不遵守吧”、“你又不去,这是我做的调查,你看下,下次我们一起啊”。对这些我总是一笑了之,时间长了他也就不说了,但每次都会把他调查的结果发给我看。
日子就这样重复着。有时我会叫来逸茗和茉莉,连同老何一起聚个餐,他们是我现阶段在冥界少有的朋友。逸茗的伤已恢复,仍是那么的自信洒脱;茉莉也依旧那么的冷傲,到哪都是男人们的焦点;老何呢,虽说和我们在一起很恭敬,但就是一大叔,呵呵。当然了,余菲仍是我在尘世中难以割舍的人,她和往常一样会经常找我,我也总拗她不过,陪她去逛逛街,买买东西,吃吃饭,看看电影。我觉得我和她的关系很另类,像恋人又不是,逸茗因此经常取笑我:“你那个尘世小情人,哦,不对,只是朋友,也不对,你们到底是情人还是朋友?难道凌驾于两者之上?”还是茉莉总结得好:“那叫暧昧。”每当这时老何总是抽着烟,望着远方,淡淡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唉。”望着他们仨,我只能无奈地叹口气低下头。我还是把他们三个介绍给了余菲,说是我的同事加朋友,偶尔也会一起吃个饭,因为我总是感到不安,多认识几个鬼差说不定对余菲也是种保护。
那个周晓阳,我和余菲没有再联系过,他似乎一直在忙于打理家族事业,但愿如此吧。还有张航,很久没见了,据说是去旅游了,也好,去外面走走换换心情。我想起了李欣妍,该去看看她了。
欣妍在幽冥过得还行,每天在公寓呆呆,出去走走,虽说无聊,但也没什么麻烦。她想去找个工作,我告诉她我的冥资她可以全拿去用,反正我也用不上。她最挂念的依然是张航,每次去找她,她总要问我张航的近况。其实我也很久没见到张航了,说是去旅游,可电话也不打一个,我试着联系他,总是联系不上,也许他正在地球某个角落尽情狂欢或独自悲伤吧。
看过欣妍,我走在幽冥的街上,准备回尘世。幽冥仍是那样的冷清,虽说整座城的鬼数很多,路上也不乏各种各样的,有散步的,有谈情说爱的,有去工作的,车也很多,有时还会川流不息,但总是给人死气沉沉的感觉,就像这的天一样,永远是灰蒙蒙的一片。
“哎,白羽。”有人在身后喊我,原来是老何。他在阳间租了房子,正在收拾东西,把一些可以带到阳间的东西搬上去。我们打了个招呼,一起向尘世走去。
前面不远处是冥警总局,大大的门扇上刻有两个奇形怪状的夜叉,那是古时冥警的形象,传到现在,便作为了冥警的标志。想起老何不久前就在这工作,我偷偷看了他一眼,他仿佛没什么感觉。
这时从冥警总局里突然冲出一大汉,身上穿着黑色的冥警制服,上衣已被撕烂,看样子是打斗造成的,他冲出总局后没做半点停留,飞也似离去,身后则跟着一大群冥警,个个都在大喊“站住”。
我和老何停住了脚步,什么情况,那大汉明显是个鬼差,怎么自己人追自己人。大汉身材魁梧,跑起路来你能感到整个地面都为之撼动,他身后的冥警有些身手敏捷,很快便追上了他,截住了他的去路。我们悄悄跟了上去,站在远处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