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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帽子公安并没有把我们带去市中心,而是带我们上了一台东风牌大卡车,朝乡下的方向开去,一路上我们看到了不同往昔的景象,在这里人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尤其是那些农民,好像家里很多喜事一样,笑得脸蛋像菊‘花’,牙齿都挡不住了,有什么可幸福的?
不知道为什么, 道路给我的感觉十分熟悉,这不是当年我们从上海到广州落脚的那个村庄吗?雷秀莲也发现了,但她不动声‘色’,武修华刚想说话,被雷秀莲当‘胸’一把抓住,吓得她赶紧闭了嘴。
蓝帽子警察开着车,一路上一言不发,副驾驶座空着,我们三个人在后排各怀鬼胎。
终于到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之巧,真就是到了当年我们曾下榻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在住所旁边盖了一座庙宇,里面供奉着那块写着“为民除害、造福乡梓”字样的牌匾,还有一男三‘女’四尊神像。
我们三个见了忍俊不禁,同时又怀想起当年大家在一起的日子,怀想起佳玲。
蓝帽子哪里知道这些典故呢?他潜伏多年,这次接到的指令就是确保我们的安全,协助我们成功爆破的。
能再回到这里,绝对是机缘巧合,因为他认为只有这个地方距离市区最近,而且便于隐蔽,再加上这个楼当地都盛传闹鬼,因此没人敢住,而且旁边的寺庙也是断了香火多年,据说这个寺庙谁拜了就犯桃‘花’运,娶妻不停,生子不停,但两三年的时间就会油枯灯灭,‘精’尽人亡。因此没人敢拜了,除非是活够了。
我心中暗笑,怎么我们四个还旺桃‘花’了,从佛教角度讲,桃‘花’之类归欢喜佛掌管,而欢喜佛是猪八戒,这分明是对我们的美好加以亵渎嘛!
万幸没人敢再来上香了,不然这蓝帽子也不能把我们安顿到这里来。
虽然我们亲历了当年那场恶战,但是比起那些只是道听途说,觉得这里可怕的人,我们死丝毫也提不起什么恐惧感的,我们已经脱胎换骨,我们是党国优秀的军人!
安顿我们住下,蓝帽子告诉我们他还要回去,继续接待从香港过来的人。
我们挥挥手让他走了。
他一走,我们三个兴奋的叫了起来。
故地重游,除了佳玲不在,我们都在!而且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充实,都要快乐!
为了庆祝我们的 故地重游!雷秀莲偷偷的跑到池塘边挖了起来。
不过还是被我们发现了,它在挖什么呢?我和武修华都很好奇。
我们在二楼不住的看她,终于她停止了挖掘,用双手在水底抠了起来!
我们实在抑制不住好奇的心理,于是跑下了楼要过去一看究竟。
到了以后,我们看到雷秀莲从地底下抱着一个坛子出来。
我和武修华喊叫着跳了起来。是酒!
雷秀莲小心翼翼的抱着这坛子酒让我和武修华在前边开路。
我们真是太开心了,这埋了多少年了?这么香的!
我们贪婪的‘抽’动着鼻子。
雷秀莲把酒坛子往桌子上一放,只一掌就拍掉了上面的黄泥巴,随后三下两下‘弄’干净附着的泥巴,扯去纸封,整个房间都是酒的香气。
武修华飞快的从碗柜上拿了三个碗,我们三个人就喝了起来。
真是好酒!!
喝到兴奋之处,雷秀莲一把将我抱起来,然后夹在咯吱窝下面,一溜烟的跑了。武修华笑得肚子都疼了,坐在地上起不来。
雷秀莲的力气真大啊!她的胳肢窝夹着我一路狂奔,左手还忘端着一碗酒,健步如飞,很快就驮着我上了庙宇的房顶了。
这得多好的轻功啊!这得多大的力气啊!
她左手的酒居然滴酒未洒!随后把我放了下来轻声说道:“李沧海!你还爱我吗?。”。
这句话听得我大吃一惊不亚于当年潘金莲手拿一杯酒对武松说:“你若有意,请喝我这杯残酒!”。
假如她是潘金莲,那我肯定喝了,但问题是她是雷秀莲啊!她已经跟回袁三泰老师了,她今天又闹这么一出,这是要干嘛呢?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雷秀莲又开始问我了:“李沧海!你说实话,你爱我吗?”。
她的眼中噙着泪水,我知道此刻她希望听到我说那样的话,但是我能说吗?九月份就不打雷吗?我还记得那天在莲香楼发的誓呢!
雷秀莲见我默默不语,一端酒碗就要一饮而尽,我一把拉住雷秀莲的手腕,脸紧贴着雷秀莲的脸,我们的双‘唇’一起叼住了碗的边缘,双手齐发力,酒水滑落口中,大碗落在瓦上摔碎了,雷秀莲千娇百媚的躺在了我的怀里!
天边的黑云飘忽而至,咔嚓一声响雷响起。
雷秀莲的双‘唇’已将我的‘唇’封住,一滴热泪,沾湿了我的脸!
我一时间不能自已,一双手在雷秀莲身上游走起来,从那时天香楼一别,我们甚至连四目相对的时机都不曾有过,如今她离我这样的近,她是我的!
武修华从房间里走出来,端着一碗酒,看着寺庙顶上的我们。
我也看着她,但是手却没有停止在雷秀莲身上‘乱’‘摸’。我野兽般‘摸’索着,眼神挑衅般看着武修华,潜台词就是“老子就是‘摸’了,你把老子怎样?有办法想去,没办法死去!”。
武修华读懂了我的眼神,她转回房间继续喝酒去了。
果然打起了响雷。
说心里话,我还是比较害怕的,但是雷秀莲没动啊!而且现在我的舌头在她嘴里,我也不方便发表什么意见。
黄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一股寒气泛滥开来。我浑身打了个冷战。
雷秀莲心疼的搂紧了我,浑身上下,只有她的‘唇’是热的,只有她的泪是热的。
她怎么了?
那一夜,我们就这样在房顶淋雨。
天可怜见!没打雷!
也许是大势已去,我们一共一百多人,除了我们第一批四个人,第二批进来的三十个、第三批进来的五十个、第四批进来的二十个全都让公安抓了,作为最后一个梯队的表哥他们闻到危险的味道,没来!
其实这个案子破的既简单又复杂,我们来之前大陆公安方面已经知道我们要过来,广州市委和公安机关提出“决不让敌特分子炸响一个炸弹”的口号。广州俨然成为全国反特斗争的最前线,各级干部心里都有一个信念,就是决不让一个行动特务和一颗炸弹进入北京。
第二批进来的那三十个人是非常勇敢的,他们有着艺术家一般的‘浪’漫和童真,傻‘逼’呵呵的背着画夹子去广州市政府‘门’前写生去,只要脑子没问题,都看得出来这帮人不是画家,一个个晒得跟土豆子一样,又不是渔民怎么会那么黑呢?众所周知,台湾是属于热带季风气候,东临太平洋,加上天天军事训练,能不黑吗?而真正的画家们都有一种病态般白皙的肤‘色’,艺术气质也和这帮贼眉鼠眼的家伙相去甚远,天亡党国!
说这件案子破的复杂是因为,这个案子破的绝对大手笔,为了应对我们这帮台湾过来的特务,广州提前召开各种会议100多次,受到反特斗争宣传教育的市民群众达70多万人。各级政fu在极短的时间内组织了4万多人参加巡逻,同时又挑选了5000名治安保卫人员,集中学习排除各种定时炸弹和纵火器的简易方法,然后由派出所指挥,划分地段分工落实防爆、排爆任务。百货公司、酒楼茶楼、影院轮船上的服务员被要求密切注意顾客遗留的可疑物品,连三轮车车夫也配合公安人员跟踪特务,做到随叫随到。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民战争,我们还有什么机会什么可能赢呢?
我们第一批成功了,源于蓝帽子的意外死亡,他在回去的路上被车撞死了,他的死既掩盖了他是特务的真相,同时也保护了我们,中共方面只知道还有残留特务,但是始终无法找到我们,这是此次行动大不幸中的万幸,而最幸运的是袁三泰老师,他们没来,躲过了一劫,但却从此与雷秀莲分隔两地,成全了我和雷秀莲这对亡命鸳鸯。
从1956年9月8日到10月15日,在这漫长而紧张的38天里,广州市各界上下一心,群策群力,共破获案件84宗,抓获涉案敌特分子90人,其间共缴获各种炸弹29枚,反动传单5800多份,照相机1架以及其他爆破器材1批,“华南行动计划”彻底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