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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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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人!!你快醒醒!!”
    “主人!!”
    是发财暴富的声音, 繁杂紊乱,听得人心慌。
    岳遥的耳朵动了一下, 她想回答发财暴富, 可为什么开不了口?而且,明明他们之间的交流只需要靠心灵感应就行了。
    岳遥从来没感觉过如此无力的时候,她整个人犹如沉入无边大海,渐渐下坠,找不到一个支力点。
    岳遥试着同阴阳鱼交流, 可她发不出一点声音,脑子里也是混沌一片, 她无法真正了解到自己想要说什么。
    那种感觉非常奇妙,就像是.......即便张开了嘴, 与人面对面,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和别人说什么。她的思维, 似乎已经不受控制了。
    可即使深陷囹圄,岳遥还是能听到阴阳鱼的声音。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
    “主人,你别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主人!”
    “主人!”
    “主人……”
    声音渐渐微弱, 直至无声。
    岳遥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这时,一股异香飘进了她的鼻息处。
    香味不是很浓郁,若有似无的, 带着一股特属于雨水的潮湿, 她下意识的朝香味所在的方向凑了凑, 在闻到更清晰的香味之后才满意的舒展了眉头。
    在足够舒适的环境里, 岳遥甚至换了个让自己更舒服的姿势睡觉。
    这时,一道含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林疏,你母亲来了。”
    林疏?岳遥的鼻子动了动,似乎非常不满那香味离自己又远了些。
    她伸手在眼前盲抓,扯到一块衣角,朝自己身边带了带,正准备继续睡,整个人就被拎着衣领提了起来。
    “嗯……”岳遥不满的哼唧。
    “林疏!”
    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透着恨铁不成钢的薄怒,吓得岳遥直接睁开了眼。
    岳亦妍的脸都被气黑了,直直盯着岳遥,见岳遥醒了,岳亦妍这才松开手。
    岳亦妍一松手,岳遥惯性的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她小心翼翼的瞟了岳亦妍一眼,嘟囔的道:“母亲怎么回来了?”
    她记得,岳亦妍不是外出灭灵去了吗?
    岳亦妍瞪了岳遥一眼,沉声道:“遇到个棘手的死灵,需要族中长辈帮忙。”
    闻言,岳遥点了点头,没接话。
    岳亦妍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十分不悦的数落了岳遥最近的表现,大到林家子弟外出历炼安排不妥,小到家里厨房浪费了多少剩饭剩菜,总之,只要是岳亦妍离开这段时间林家发生的事,都一一算在了岳遥的头上。
    无外乎教育她作为林家少主,要有少主的担当,不要总是消极怠工,把家族之事当儿戏。
    当着岳亦妍的面,岳遥自然是一一认下的,并且态度极好的表示自己不会再犯。
    知道岳遥这是在认错取巧,但岳亦妍又不能责怪她认错太快,只好没好气的瞪了岳遥一眼。
    “你知道就好!不要认错认得快,回头又把我的话抛到脑后了。”
    岳遥使劲摇头:“那不会的,母亲放心。”
    岳亦妍斜了岳遥一眼:“行了,收起你那点小聪明。”
    岳遥吐吐舌,没再继续卖乖。
    教训完岳遥,岳亦妍才朝岳遥身后的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同时道:“让十七爷见笑了。”
    唐云松微微颔首,偏头看向岳遥,道:“小疏天真率直,她很好,怎会是笑话?”
    此话一出,岳遥像条件反射一般想说些话刺唐云松,但话到嘴边她又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很喜欢唐云松啊,怎么会想和他唱反调呢?
    唐云松说完那话就转身继续和岳亦妍交谈去了,两人都没注意到岳遥的异样。
    岳遥偏着脑袋,视线落在唐云松的侧脸上。
    相同的脸,相同的人,相同的带着揶揄和调笑的语气,确实是她喜欢的唐家十七爷没错,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是哪里出了错呢?
    “小疏,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唐云松的声音响起,岳遥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岳亦妍已经走远了。
    她揉了揉脑袋,问:“我刚才怎么了?”
    岳遥注意到唐云松的眼神有些古怪,等唐云松解释完,她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家大小姐不甚酒力早已经不是个秘密了,可岳遥偏偏不信,一有机会就恨不得当着所有人的面干一罐子酒,然后,用事实告诉所有人——林家大小姐有多——菜。
    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一杯白酒下肚,她整个人就软在了唐云松的怀里,形象全无。
    知道真相的岳遥恨不得把自己塞回娘胎重塑,可唐云松却颇有意味的瞧着她,道:“不过你酒醒得挺快,下次可以试试喝两杯,酒量嘛,都是慢慢练起来的。”
    岳遥:“…….”谢谢,感觉有被冒犯到。
    不过脑子里的想法只是一瞬即逝,她很容易的就察觉到了自己的违和点。若是从前,她应该会兴致勃勃的答应,甚至一定要唐云松作陪才肯,可为什么这一次,她会有点抵触呢?
    看着岳遥又在发神,唐云松不由得皱了皱眉,问:“小疏?你怎么了?”
    岳遥:“啊?”她甩了甩脑袋,不明所以的道:“我没事啊。”
    唐云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是吗……”他怎么觉得这个人酒还没醒呢。
    在唐云松送岳遥回家的路上,岳遥的状态一直很奇怪,从前她喜欢靠着唐云松,就算有外人在场,她也要挤在唐云松身边,恨不得向所有人宣示主权。
    在看到部分女修气得发红的眼神时,她能高兴个好几天。
    从前唐云松不太喜欢她这些小心思,但时间久了也就随她了。而且,习惯之后,他便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甚至有时候出席别家宴会,看唐云松身边没有岳遥,都会忍不住调侃说,今儿真是奇了,十七爷的小跟班居然不见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唐云松忍不住停住脚步,喊了岳遥一声:“小疏。”
    岳遥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往前走,她始终低着头,甚至没有注意到唐云松已经离她有些远了。
    唐云松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林疏!”
    岳遥还是没回答,还越走越远…….
    唐云松终于忍不住了,他三步并两步走到岳遥身边,挡住了岳遥的路。
    岳遥一头撞进了唐云松的怀里,她揉了揉额头,十分不解:“你干嘛?”
    唐云松:“……”堂堂唐家十七爷好像第一次被嫌弃了。
    “我才是要问,你在干嘛呢,酒还没醒吗?”
    岳遥:“醒了…….”
    唐云松:“那我叫你怎么不应?”
    岳遥:“啊?”
    一脸疑惑,满眼无辜,他什么时候叫她了?
    唐云松突然觉得气不顺了。
    “小疏,你不会……是婚前恐惧症吧?”
    “啊?”岳遥张了张口,一脸震惊:“结婚?我和谁?”
    唐云松:“…….”
    眼看着唐云松就要生气了,岳遥忽然笑道:“啊……怎么会呢,我才不是婚前恐惧症,我就是有点恍惚,可能睡眠不足吧。”
    说着,岳遥就绕过唐云松朝自己的房间跑去,溜得比兔子还快。
    唐云松凝视着岳遥离开的方向,许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转身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
    孟霄很快找到了岳遥三人离开的痕迹,顺着痕迹找到了他们开走的那辆车。
    可他还没走到车边就看到了一地的血,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孟霄的心头,他快步走到车边,看到魏宁远和周钰倒在了血泊中,两个人的腹部都中了枪,鲜血流了一地。
    他朝车里看去,没有发现岳遥。
    孟霄的眉头再次紧皱起来,呼吸有些紊乱。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调整好状态,但最终还是没克制住脾气,一拳打在了半开的车门上,一瞬间,车窗玻璃就被砸了个对穿,孟霄的拳头上沾满了带血的玻璃渣子。
    事到如今,孟霄哪里还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唐素是故意拖住他的,她留了后手,在逃生路线上安排了人伏击岳遥三人。
    除了周钰,岳遥和魏宁远都中了枪,而周钰又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要是真遇上唐家人,肯定不是对手。
    纵使孟霄心急如焚,依旧不能放着受伤的魏宁远和周钰不管,虽然两人都腹部中枪,但好在不是要害,孟霄喂了两人几颗丹药之后,两个人的脸色就慢慢转好了。
    因为不知道唐素究竟会走哪条路线,孟霄只好先把车开进了就近的小县城。
    刚进县城,还没找到住的地方,魏宁远就醒了。
    孟霄把魏宁远放在后座,他一醒就看到了孟霄的后脑勺。
    魏宁远认真研究了一下孟霄的后脑勺,确认那确实是孟霄之后,魏宁远猛地扑到孟霄旁边,这一下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疼得魏宁远龇牙咧嘴的。
    孟霄也被魏宁远吓了一跳,只不过他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就是方向盘以非常小的弧度偏了一下。
    “醒了?”孟霄的语气没什么起伏。
    那淡漠的语气似乎提醒了魏宁远什么事,他的脸顿时白了,慌忙道:“老孟老孟,岳遥被唐家的人抓走了!”
    孟霄:“我知道。”
    魏宁远:“…….”老孟好像淡定得过头了。
    没听到魏宁远的声音,孟霄再次开口问道:“她伤得重吗?”
    魏宁远一愣,瞬间反应过来孟霄问的是岳遥。
    他连忙道:“没怎么受伤,那些人似乎也不想伤害她。”
    闻言,孟霄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随即轻声道:“是吗……”不想伤害岳遥的唐家人,只有那么一位而已。
    魏宁远显然也感受到了孟霄身上散发出的生人勿进的气息,他干笑了两声,试图转移话题:“老孟,话说你之前被抓去哪儿了?怎么逃出来的?”
    孟霄:“有空想这个,不如想想华岩境究竟在哪儿。”
    魏宁远:“……”他也确实想知道华岩境在哪儿,可是智商有限,根本猜不出来,大概约莫是在四川内部的一座深山老林里?
    过了一会儿,一道虚弱的女声响了起来。
    “华岩境是一个用灵器凝结而成的幻阵,应该不会离成都太远。其实,四大家族的栖身之所都大同小异,都是用死灵之力撑起的幻阵,普通人一眼看去可能什么都看不见,但稍微懂点法阵的人都知道里面灵气充沛,包罗万象。”
    魏宁远朝身后一看,发现周钰撑着半个身子在说话。
    魏宁远连忙小心翼翼的挪了一下位置,让周钰能有足够的空间躺着。
    周钰扫了一眼空出来的大片后座,轻声道:“不用了,我没事。”
    魏宁远白了她一眼:“还说自己没事,你一点修为都没有,还中了一枪,要是不想死就好好休息。”
    周钰抬头看了魏宁远一眼,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魏宁远还是读出了淡淡的嘲讽。
    不过还没等魏宁远同周钰算账,孟霄便通过后视镜看向了周钰,沉声道:“你怎么知道?”
    降灵派远离尘世,就连天山古籍对降灵派的记载也不过寥寥,周钰是怎么知道的?
    周钰倒是没有隐瞒的说道:“早些年调查葛楚两家的时候偶然得知的,我想着,既然同为降灵派,应该也差不了多远。”
    闻言,孟霄没再问,想必是相信了周钰的那番说词。
    在天黑之前,孟霄把车开进了一家破旧的小旅馆外,他刚下车,旅馆的老板就从里面小跑出来。
    “孟爷这是在出任务?”
    老板是个瘦高个儿,四十岁左右,眼睛半眯着,透着市侩的精光,但对孟霄说话却带着点特意的讨好。
    可孟霄似乎并没有注意这些,他的手指上还夹着开车时没抽完的烟,他将烟递到嘴边吸了一口,朝车后座指了指,道:“上面两个人受了点伤,叫人把他们挪下来,注意些,是枪伤。”最后那句话,是孟霄特意补的。
    一听这话,那瘦高个儿惊了:“孟爷,这怎么还中枪了呢?”
    孟霄斜了他一眼,虽然没说话,但那瘦高个儿却突然默了,连忙喊出店里的伙计抬了担架过来,把魏宁远和周钰抬进了旅馆。
    孟霄将烟头掐了,跟着走了进去。
    小旅馆里只有几间住房,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住,今天也只有孟霄三人。
    旅馆的老板姓高,叫高勇,是孟家在成都边上安排的驻点人。
    平日里孟霄和他没什么交集,更谈不上什么交情,只不过每次来川地这边,出了事就会来这里养伤。
    毕竟,其他地方太扎眼,孟霄不是很喜欢。
    说起来,这还是他得了鬼眼之后才有的习惯。
    他从前喜欢高调恣意,是因为自身术法出色,虽然不怎么骄矜自满,但也算是极富盛名之人,不介意摆些排场。可后来,因鬼眼之事,家破人亡,他的那些心思就渐渐没了,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不喜铺张。
    高勇和孟霄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位爷是孟家的旁系,但虽说是旁系,修的却是鬼符术,是可以入内门的人,所以一直以来,高勇对孟霄都是敬畏大于攀附的。
    这次孟霄带来两个伤重的人,还是枪伤,虽然心中有很多疑虑,但高勇还是聪明的选择了装聋作哑。
    晚上的时候,高勇亲自下厨给孟霄做了几道川菜,还开了瓶珍藏多年的酒。
    孟霄正心烦,倒也没有拒绝,魏宁远想下床和孟霄一起喝酒,扬言要一醉解千愁,可他还没来得及掀被子就被孟霄一个眼神杀了回去。
    魏宁远默默的裹了裹被角,不停的催眠自己:不喝酒不喝酒,喝酒的是小狗…….
    高勇的酒量并不好,一瓶白酒几乎全是孟霄喝了的,可喝到最后,高勇却醉的一塌糊涂,孟霄始终清醒无比。
    他提着酒壶回房间,魏宁远正靠在床头思考人生,直到一股酒气袭来,他才没好气的哼哼:“借酒浇愁愁更愁。”
    房间是标间,但孟霄并没有回自己的床,他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沉静的黑色使人的意识更加清晰起来。
    有关于那个女子的音容笑貌如走马观花一般划过他的脑海,一点一点侵蚀他的神智,想要见她,拥抱她,亲吻她,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想得快疯了,可今日匆匆一瞥,他甚至没来得及问她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她就又不见了。
    她那么胆小的一个人,若真是被唐云松带走,或许还不会那么害怕。
    可若是落在唐素的手里……想到今天唐素的种种手段,孟霄的心便乱得不像话。
    魏宁远瞧着孟霄的背影,远远的就能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可即使喝了那么多酒,却还没醉,可见他心事有多重。
    站了一会儿,孟霄转过身,把酒放在了最近的电脑桌上,自己挪着步子坐在了沙发上,手肘撑在膝盖上,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魏宁远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擅长安慰别人,尤其是孟霄。
    “老孟,你明天就出发去救岳遥吧。”魏宁远的声音忽然响起。
    孟霄抬起头,脸上是因酒精而泛出的淡红,他的唇角紧紧抿着,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我连华岩境都找不到。”
    魏宁远:“或许,你可以回一趟天山。”
    闻言,孟霄嗤笑一声:“天山?老头子向来秉公执法,他不会为了私情调查唐家的。”
    如果唐家所做之事闹到明面上,天山自然不会不管,可只要降灵派的人将事情的真相捂得严实,天山也无可奈何。
    魏宁远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孟霄躺在沙发上,目光落在漆黑的窗外,左眼处始终泛着暗暗的光芒,魏宁远知道,孟霄在生气,气他自己。
    就在两个大男人各自无话可说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叩叩叩——”
    魏宁远瘫在床上没法动,孟霄起身开的门。
    周钰站在门外,手撑在墙边,脸色惨白,看上去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孟霄看见她的第一反应是皱眉,眼底浮起了一层冰,他最不喜欢这种给别人找麻烦的人。
    周钰见孟霄似乎生气了,她虽有些顾忌,却没有像从前一样转身就走。
    “有事吗?”孟霄并不是一个愿意多管闲事的人,要不是魏宁远和岳遥把周钰当朋友,他是不会救周钰的。所以他对周钰不顾自己身体的行为并不怎么关心。
    周钰艰难的支撑着身子,一听这话,她点了点头,道:“孟哥,我这里有……一种蛊,可以寻到遥遥姐身上的气味……我想着可能对你有用……”
    周钰摊开手心,一条肉眼难见的白色小虫子出现在她手里,周钰轻轻念了几道咒语,那白色虫子的表面就浮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在雾气之中,小虫子渐渐变大,等它定型之后,变成了一只蝴蝶大小的飞蛾。
    乍一看和普通飞蛾没什么区别,但细看之下却可以发现那虫子变成的飞蛾有四只翅膀,还有一条微卷的小尾巴。
    周钰解释道:“这是月兰蝶,是我偶然得到的很稀有的追踪蛊。之前我在遥遥姐身上下了药粉,半年之内不会散去,只要跟着月兰蝶,应该就能找到遥遥姐。”
    闻言,孟霄伸手拿过月兰蝶,但依旧警惕的看着周钰,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在阿遥身上下追踪药粉?”
    周钰咳了两声,轻声道:“是前几天遇到遥遥姐之后下的,我想着遥遥姐被唐家人追杀,留一手总是没坏处的。”
    说完,周钰像是为了增加可信度,又强调了一句:“那药粉对人体没有坏处的。”
    孟霄对周钰的说词将信将疑,但到底是在他毫无头绪的时候帮了忙,孟霄垂下眸子,道:“多谢。”他的声音很低沉,但能听出他是真心感谢周钰的。
    周钰愣了愣,随即摇头道:“孟哥客气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说完,周钰就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孟霄看着周钰的背影,过了许久才关了门。
    周钰回到房间的瞬间,整个人便抵着房门不敢再动,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虽然孟霄已经把她腹部的子弹取了出来,但仍旧无法缓解疼痛,她刚刚坚持站了那么久,伤口早就有些渗血了。
    不过她失常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个,她只是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贪生怕死……
    明明知道有些事不能做,为了保命她还是做了,做了之后又后悔,想说出实情……却又害怕死……
    周钰的脸上挂满了泪水,苍白的唇角被咬出了血痕,但她却固执的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只有她自己知道,岳遥被唐家抓走,她的心里有多难受。
    孟霄躺在床上,手里拿着周钰给的月兰蝶,他研究了一会儿,然后便将月兰蝶收进了水镜。
    魏宁远歪着脖子看他,笑嘻嘻的道:“你看我们家周钰儿还是挺有用的吧?”
    孟霄没说话,魏宁远轻哼一声,继续说道:“其实啊,是老孟你对人家的偏见太大了,周钰儿挺好一姑娘,虽然以前的路子走偏了,但好在回头得早,又跟对了组织,你作为孟家子弟,总不能一直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家吧?”
    孟霄懒得搭理魏宁远,背过身,睡觉去了。
    魏宁远瞧着孟霄倔强的后背,知道孟霄这算是答应了,于是也不再多话,忍着痛闭了眼,睡吧睡吧,等伤好了还要去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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