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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令......想到这里, 岳遥苦笑的摇了摇头, 当初种种, 现在想来确实只能让人发笑。
笑完之后,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继续往前走。
岳遥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回到这个地方,她想,或许是因为太过思念家乡, 做了一场梦。只不过这个梦真实得不像梦,让人根本不想醒。
岳遥想着想着,已经从城门拐进了正大街。
就在岳遥走过几个街口即将看到林家大楼的时候,一些杂乱无章的记忆碎片强行灌入岳遥的脑海,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的耳边随之响起了复杂的电音和争吵声,画面不停转换, 让人眼花缭乱, 与此同时,她脚下一空,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坠, 她想抓住些什么,却始终没有着力点。
突然,一声巨响, 岳遥感觉自己的脑袋被重重的砸了一下, 然后, 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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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林疏开心过了头,一进猎场就不小心掉进了蛇窟。
她使出全身力气拽住了洞口的藤条,但由于藤条太细,没坚持一会儿就断了。
不过,在她即将掉进巨蛇肚子里的时候,唐云松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从蛇窟里捞了出来。
林疏拍着胸口大喘气,原本就有些病态白的皮肤更是几近惨白。
林疏劫后重生,小白像是有感应似的凑到林疏面前,亲昵的蹭了蹭林疏的膝盖,至此,林疏再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她眼圈红红的看着唐云松,半天挤出了一句话:“我吓死了。”
唐云松无奈扶额,原本一向风轻云淡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表情。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也吓死了。”
闻言,林疏盯着唐云松,唐云松也回看她,两人盯了对方十几秒,最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疏吸了一口气,不忘警告道:“唐云松,你可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母亲啊。”
唐云松愣了愣,“你叫我什么?”
林疏:“唐云松啊。”
唐云松轻轻一笑,随即道:“为什么不能告诉林家主?你这么粗心大意,难怪林家主不愿让你出门。”
林疏气呼呼的站起身,双手叉腰,为自己辩解:“这次是失误!”
唐云松:“加上昨天的事,你已经失误三次了。”
林疏被噎了一下,她知道唐云松说的是昨天在城外小树林和房间外晕倒的事,加上今天差点掉蛇窟,居然真的三次失误了……
林疏不服气的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不愿再和唐云松继续纠缠这件事的是非对错。
唐云松见林疏似乎生气了,他挑了挑眉,追上前,道:“你不想再掉进蛇窟,最好跟在我后面。”
闻言,林疏的脚下一顿,她回过头,恨恨的看了唐云松一眼,然后侧过身,挺胸抬头,示意唐云松走前面。
看着林疏那副十分怕死又不肯低头承认错误的样子,唐云松顿时有些忍俊不禁。
“我很好奇一件事。”
林疏眯着一只眼,斜眼看他:“什么事?”
“你胆小怕事,又毫无作为,是怎么力排众议坐上林家继承人这个位置的?”
唐云松笑眯眯的看着林疏,俗话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唐云松这么个帅哥。
林疏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要忍,然后挂上假笑,回答:“靠血缘。”
唐云松赞同的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其实你也是有优点的。”
林疏好奇的看着他:“什么?”
唐云松:“坦诚爽直,且有自知之明,哈哈哈。”
说完,唐云松不给林疏反应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林疏回味过来,对着唐云松的背影一番抓耳挠腮,等她发泄完,唐云松才转过身。
只见他伸手虚空一抓,两套弓箭便出现在他手上。
他问林疏:“会射箭吗?”
林疏毫不客气的伸手拿过型号稍微小一些的弓,然后迅速架上箭,侧过身,箭头正对唐云松,偏头,狡黠一笑:“不会。”
唐云松挑眉,当即拆穿:“不能吧,林家主可是同我说,你是如今林家弟子里,最会射箭的。”
闻言,林疏放下弓箭,无语的看着唐云松,道:“原来你早就打听好了,所以,这才是你带我来打猎的理由?”投其所好?
唐云松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林疏眯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唐云松:“单纯的想取悦你,不行吗?”
“为什么要取悦我?难不成,你喜欢我啊?”林疏凑上前,试探的问了一句,浑然天成的自信与傲然,让人根本移不开眼。
唐云松看着林疏,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话锋一转:“看到那棵柏树上的风鸟了吗?”
林疏顺着唐云松的目光看去,看见一只黄色风鸟在枝头毫无戒备的清理羽翼。
“射中它的脚,我就告诉你,怎么样?”唐云松含笑的说道。
林疏偏头看他,风鸟羽翼宽大,为保落地平稳,所以双足比普通鸟类更大,这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难不成,唐云松是故意的?
林疏冷哼一声,没问唐云松原因,转头,拉弓,上箭,放箭,动作一气呵成,目光凌厉。
只闻一道破空声传出,正悠闲清理羽毛的风鸟就从枝头上直线滑落。
林疏踢了踢脚边的小白,使唤得极其自然:“去把风鸟叼回来。”
小白不满的吱吱两声,最后还是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小白就把风鸟叼了回来。
只见一根长箭将风鸟粗壮的双足穿了个对穿,角度刁钻,显然是故意为之,是想彰显自己的技术。
林疏的脸上浮现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唐云松知道她是在等着自己的表扬。
唐云松刚想夸她两句,她却忽然变了脸色,双眼发直的盯着他。
片刻后,她尖叫一声,抱着脑袋,蹲下身,身体开始不停的发抖。
唐云松吓了一跳,连忙问她怎么了。
小白呜呜的叫了两声,也在着急。
唐云松也是急了,竟然问小白:“她这是旧病复发了吗?”
小白一脸无辜的望着唐云松,眼里明晃晃的写着,我只是一只小狐狸,我什么都不知道。
唐云松皱了皱眉,蹲下身,一把抄起林疏,准备往回走。
可他刚站起身,林疏便开始剧烈的挣扎。
唐云松怕伤到她,只好放她下来。
林疏一落地便警惕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唐云松不解,可还没等他开口,林疏便冷冷道:“滚。”
唐云松微微皱眉,他堂堂唐家十七爷,还从来没有人对他使用过如此粗俗的词语。
可林疏似乎毫不在意,她捂住炸裂的脑袋,语气依旧冰冷:“唐云松,你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唐云松:“林疏?”
唐云松的语气充满质疑,他似乎在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林疏。
事实证明,唐云松的怀疑是准确的,那确实不是那个时候的‘林疏’,而是岳遥。
此时此刻,岳遥也并不好受,她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两个自己在争夺身体,她的脑袋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疼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疏?林疏?”
“主人你快醒醒!”
“主人!主人!!”
“小姑娘?小姑娘?”
“吱吱——吱吱——”
“岳遥!岳遥!你别怕,别怕,唐云松不在这里,不在这里。”
“啊——”画面一转,岳遥痛得大叫了一声,捂住脑袋从船舱内的木板上摔了下来。
孟霄一把把她捞了起来,抱在怀里,颤抖的指尖紧紧贴着岳遥的眉心。
其实,孟霄在吸入迷香不久后就醒了,他醒了之后就一直守在岳遥身边,怕她出什么意外。
身陷心境的人原本需要自己堪破幻境苏醒,若是外人插手,极有可能造成反噬。
可眼看着船就要靠岸了,岳遥却一直没有转醒的迹象。孟霄这才不得不动用之前留在岳遥身上的血符痕迹,试图依靠外力唤醒她。
就在孟霄再一次使用血符之后,岳遥忽然睁开了双眼,直愣愣的望着孟霄。
“岳遥?你醒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孟霄低头看着岳遥,有些不确定的问。
这时,白金月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看见岳遥的模样,也有些担心的问:“醒了吗?”
孟霄摇了摇头,松开了摁在岳遥眉心的手,在他松开的刹那,岳遥的眼睛又重新闭上了。
白金月将孟霄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在眼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快到灵城了,她身上还残存人间之气,如果她不能醒过来,我只能把她扔进阴川了。”
此话一出,孟霄缓缓抬起头,虽然他的目光很平静,但白金月知道,这只是一种假象。
果然,孟霄冷冷道:“要么,她醒过来,要么,整艘船沉进阴川。”
语罢,孟霄再次咬破指尖,取出怀里的黄符画了几笔,然后将黄符贴在岳遥的眉心,双手快速结印。
这是最后的办法了,以血为引,将有关他们之间的记忆强行灌输到岳遥的心境,只有这样岳遥才能想起来,才有希望走出来。
“岳遥,我求求你了,你醒醒。”孟霄埋头,隔着一张血符,与岳遥眉心贴着眉心。
面对孟霄的威胁,白金月不敢真的把岳遥扔进阴川,可岳遥的身上还有人间之气,她也不敢靠岸,于是只好在阴川里打转。
又过了半刻钟的样子,就在孟霄快要放弃的时候,岳遥忽然睁开了眼,脱口而出:“唐云松!”
她说完这话便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孟霄。
岳遥吓了一跳,迅速将孟霄一把推开。
“你……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
那个距离……就像他在吻她一样……
孟霄看见岳遥苏醒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傻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一把将岳遥抱在怀里。
他的下巴靠在岳遥的肩头,闷闷的说:“阿遥,你真是吓死我了。”
岳遥微微一愣,随即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孟霄的背。
“我没事,孟霄。”
孟霄抬起头,委屈的看着她,酸溜溜的质问道:“原来你最渴望见到的人是唐云松。”
岳遥的手顿了顿,刚想否认,孟霄就斜了她一眼,沉声道:“刚刚我都听见了。”
岳遥怔了一下,随即放下手,想起她刚醒的时候喊的名字。
她瞧了孟霄一眼,轻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回了三湘城。”关于三湘城的那段记忆,一大半时间都有唐云松的陪伴,根本躲不过。
孟霄也有些惊讶:“三湘城?”他想的是,怎么会是三湘城,但转念一想,似乎又只有三湘城。
对于岳遥来说,三湘城那个地方,她一直回避,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触碰有关的记忆,可越是如此,执念越深,以至于此次渡阴川,深陷心境无法脱身。
想到这里,孟霄也释然了,他摸了摸岳遥的脑袋,道:“一会儿就进灵城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岳遥:“好,还有多久?”
白金月撩开船帘,恨恨道:“你终于醒了,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靠岸了!”
孟霄一记冷眼扫过去,白金月迅速将船帘放了下来。
岳遥不明所以,刚想问原由,孟霄就道:“真的没有我吗?”
岳遥:“……”
孟霄咬牙切齿的看着岳遥,似乎认命了:“我知道了!”
岳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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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岳遥的原因,白金月将船靠在灵城码头的时候,距离他们离开酆都已经过去三天了。
这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在接下来的四天内在诺大的灵城里找到鬼王。
岳遥站在灵城之下,四处都飘着半透明的灵魂体,灵城城墙高耸入云,一盏紫色明灯永夜长亮,为无数阴灵指引方向。
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这就是人的归属。”
白金月扫了岳遥一眼,道:“非也,准确来说,这是人类的开始。”
白金月难得有耐心的同岳遥解释道:“能安然无恙渡过阴川到灵城的魂魄都是有来生的人,他们进灵城后会跟着鬼差去伏罗殿,查阅生平事迹,若无大错,下辈子便能平平顺顺。若是犯了忌讳,品行有亏,便会一生坎坷,难生亦难死。”
说完,白金月便哼着小曲儿拐进了灵城,因为记仇,她连招呼都没有同孟霄打。
进灵城后,孟霄本想找个地方让岳遥好好休息一下,可岳遥怕耽搁时间,一口便拒绝了。
“我们还是先找到鬼王再说吧。”
孟霄虽然担心岳遥的身体,但也知道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鬼王,拿到朱雀令。
他筛选了一下白金月给的几个地方,最后确定先去婆椤山。
婆椤山上种着满山的婆椤果,此果虽长在阴间,却有续命神效,无数玄门异士趋之若鹜。
可婆椤山在灵城尽头,要进灵城千难万难,若非必要,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取只能延长寿命的果子。
不过,此次既然来了,孟霄就没打算放过婆椤果。
两人在灵城转了两个小时才摸出前往婆椤山的路,婆椤山离灵城还有些距离,虽然孟霄和岳遥现在是灵魂状态,但还是飘了一个小时左右才到。
婆椤山高不见顶,若是真要爬上山顶去找鬼王,恐怕他们还没爬到十分之一就已经累死了。
孟霄一边摘了婆椤果往水镜里扔,一边嘟囔道:“阿遥,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其实我也不是真想要这些果子,我是想啊……我要是把这一片的果子都摘了,你说鬼王会不会气得出来找我们理论?”
说着,孟霄便将一个婆椤果扔进了水镜。
你就是想要这些果子.......
孟霄果真是说到做到的人,接下来的时间,他愣是一口气摘了小半个山头的婆椤果,岳遥在一旁看着,忍无可忍,不由得出声提醒:“孟霄,我们和鬼王本就不熟,求人家还来不及,你还这样顺人家的果子,他不会一气之下把我们吞了吧?”在悠久的历史传闻中,鬼王可是会吃人的……
闻言,孟霄微微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鬼王吃人!哈哈哈!”
孟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过了许久才停下来。
岳遥死死的盯着孟霄,满脸怒气:“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孟霄见岳遥真的生气了,他努力忍住笑,正色道:“阿遥,你可知道,鬼王曾经也是人?”
岳遥惊了:“鬼王还做过人?”
孟霄点头:“当然了,鬼王曾经做过人,听说,当年战乱,鬼王是战死沙场的。因为生前功勋卓著,所以能化实体。在当年,鬼也是分三六九等,洪荒之始,地府大乱,当今鬼王便脱颖而出。他与玄门孟家合作,联手平了地府大乱,三界为表感激便拥他为鬼王,从此坐镇灵城,与天同寿。为报孟家相助之恩,这才挖了一只左眼赠予孟家镇守天山百妖。所以,他不仅做过人,还是正经飞升的神,他是不会吃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