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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遥是个经不起逗弄的人, 白金月的话直接让她红了脸, 她嘟嘟囔囔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等她琢磨好反驳白金月的话后, 白金月早就掀开帘子出船舱了。
孟霄在旁边憋笑, 岳遥一脚踢了过去, 恼羞成怒:“笑什么笑, 你在女鬼眼里都不受待见,还好意思笑!”
岳遥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没有留半点情面,可孟霄仍旧笑吟吟的看着她, 托着下巴道:“我所求不高,只愿得一人欢喜就好了。”
孟霄声音低沉, 眼神炙热, 眼角眉梢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情意, 仿佛天生就会说情话。
只需一眼, 岳遥便有些招架不住。
她背过身,坐在了离孟霄最远的长椅上,头靠在船舱上, 假寐起来。
孟霄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岳遥的脸, 默默的发呆。
他自认不是一个喜欢纠缠的人, 对于感情这件事,他一直是求仁得仁。
如果在两年前有人告诉他, 你以后会为一个女人牵肠挂肚, 失魂落魄的话, 孟霄是绝不会相信的。
生在孟家,孟霄的心肠比旁人硬不少,对待感情,他从来都是善于算计,不会让自己处于弱势。
对于大学时期谈的那场恋爱,对于宋沁,他是动了情,但也仅仅是动了情,后来家中变故,断了也就断了。
可是岳遥,只要一想起她蹙眉,不耐,但又带着真诚的模样,孟霄的心就像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翻江倒海。
他们遇见的时间并不长,相处的时刻更是屈指可数,所以他格外珍惜。她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他都小心翼翼的镌刻在心里,怕有一日她会离他而去,怕有一日离去之后,他们再也无法相见。
这种强烈的感觉会让他产生一种无能感,会时时刻刻提醒他,岳遥是夜空的星星,不知何时就会隐没在无尽黑暗里。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孟霄的心就像被人揪了起来,无法正常呼吸。
岳遥大概是真的累了,没过一会儿,她的呼吸声就平稳了下来。
看着岳遥睡熟的侧脸,孟霄轻勾了一下唇角,困意袭来,低喃了一句:“岳遥…….我真是爱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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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遥这一觉睡了大半个小时,她醒来的时候,白金月正好从外面进来。
白金月手里拿着点心茶水,岳遥本以为那是白金月给他们准备的,她刚想谢绝,白金月就坐在桌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岳遥:“…….”好吧,是她想太多了。
过了一会儿,船身剧烈晃动起来,孟霄一下就被惊醒了。
他看见白金月在,于是问道:“船开了?”
白金月扬了一下眉,道:“是啊,听这动静,怕是已经有不少魂魄被卷进阴川了。”
闻言,孟霄和岳遥同时掀开船帘朝外望去。
只见阴川之水翻滚得厉害,来势汹汹,犹如猛兽。
大浪夹着风雨雷电而来,每一道天雷落下,大浪就会随之卷上甲板,无数鬼魂被卷入水中,任由阴川之水浸入魂体,将其一生的七情六欲如抽丝剥茧一般剥落。
一时之间,百鬼哀嚎,犹如人间地狱。
岳遥迅速放下船帘,这时,白金月忽然问道:“闽洛草呢?”
孟霄还在观察,听见白金月的声音,他回过头,沉声道:“在我这儿。”
孟霄掏出水镜,从水镜里取出两棵紫气环绕的闽洛草。
白金月瞠目结舌的看着孟霄手中的水镜,僵硬的扯了一下唇角:“这不是水月神镜吧?”
白金月期望得到孟霄否认的回答,但很明显,孟霄还在记恨她之前嘲讽他“这种”男人的事。
于是,孟霄很欠揍的扬了扬手里的水镜,道:“你没看错,这确实是水月神镜之一的水镜,怎么样?用来储存东西是不是很方便?”
白金月听后忍不住两眼一翻,单手撑着额头,看起来受了不轻的打击。
那可是水月神镜啊,上古神器,三界生灵求之不得的宝贝,居然被这孟家小儿如此糟蹋!真是!可恨!可恨之极!
“白金月?你没事吧?”岳遥瞪了一眼孟霄,示意他适可而止。
白金月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即使深受打击,白金月依旧不忘正事:“你们各拿一株闽洛草,此次渡阴川乃是有去无回之路,你们需时刻谨慎,万不可被妖邪迷了心智。”
岳遥接过孟霄递来的闽洛草,听了这话,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
白金月一愣,反问道:“鬼婆婆没同你们说吗?闽洛草与阴川之水产生的迷香堪比三生泉水,能窥心境,它能让你们看到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一旦被迷惑,可就醒不过来了。”说到这里,白金月停下了话头,她朝外望了一眼,道:“我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一会儿阴川之水就该蔓延到这儿了。”
孟霄拿着闽洛草看了一圈,神色淡了下来,如果闽洛草真的能窥心境,他倒真想看看自己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想到这里,孟霄看了岳遥一眼,揶揄的问:“你可别被幻境迷住了。”
岳遥握着闽洛草想得入神,一听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孟霄笑了笑:“那说好了,谁都不许贪恋幻境。”
岳遥抬眼,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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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倒之后的林疏是被唐云松抱回房间的,小白一直守在门外,等林疏醒了,它才拐进屋子,跳上床,亲昵的蹭着林疏的额头。
林疏靠在床头,唐云松坐在床边的木凳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那时,林疏年幼,脸皮薄,见唐云松毫不掩饰的盯着自己,顿时害羞起来。
“你……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唐云松一怔,随即含笑道:“抱歉,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闻言,林疏一噎,磕磕巴巴的道:“这样……这样啊,是你把我送回房间的吗?”
唐云松点点头:“嗯,我同你母亲谈完正事回房间,看见你的小狐狸到处乱窜,这才发现你晕倒了。”然后,就把你抱回来了。
当然,这句话唐云松没有说出来。
林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你和我母亲谈什么正事呢?”
此话一出,唐云松的表情变得十分耐人寻味,他挑了挑眉,有些欲言又止。
这么一来,林疏越发好奇了,她凑到唐云松身前,抓住唐云松的手,问:“你快说,快说,是什么事?”
小白也仰起头,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好奇的盯着唐云松。
被这一人一狐盯着,唐云松有些无奈了,他笑了笑,轻声道:“提亲。”
闻言,林疏的动作瞬间僵住,笑容渐渐淡了下来,“提亲……提什么亲?”
唐云松微微挑眉,没回答,话锋一转,道:“你先休息,明天天气不错,我带你去打猎。”
说完,唐云松没给林疏反应的机会,转身出了房间。
等唐云松走后,林疏这才傻愣愣的揪住小白的脑袋问:“他怎么不说清楚啊?提亲?同谁提亲?为谁提亲?是他自己,还是别的唐家人?提亲的对象又是谁呢??”
小白的耳朵被林疏揪得生疼,它发出不满的叫声,挣脱开林疏的束缚,跳到窗口,熟练的开窗,逃跑。
林疏朝着小白的背影呲牙咧嘴一番,然后转过身,裹紧被子,睡觉。
第二天,唐云松如约在林家大楼下等林疏。
林疏趴在窗口往下望,正好看见唐云松与唐云辉相谈甚欢的场景。
唐云辉是林疏三姑姑的丈夫,她和这位三姑父没有什么交集,只知道他是唐家不太受宠的旁系子弟,母亲答应让他入赘林家,是因为三姑姑心系于他,两人情投意合,母亲也不好棒打鸳鸯。
可看唐云辉和唐云松的相处,想来两人的关系是非常不错的,这与传闻似乎有些偏差。
就在林疏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岳亦妍从屋外走了进来。
她看见林疏趴在窗口摇晃脑袋,不由得笑骂道:“你这丫头,既然都起了,怎么不下去?十七爷还在下面等着呢。”
林疏转过头,看了看岳亦妍,不解的问:“母亲答应我同他出去?”
因为身体不好的原因,岳亦妍明令禁止林疏出三湘城,更别提去打猎了。所以,昨天唐云松提这事儿的时候,林疏只觉得是天方夜谭,没当回事儿。
但她没想到,岳亦妍居然同意了。
岳亦妍走到林疏身前,摸了摸林疏的脑袋,说:“你不是一直想出去透透气吗?正好十七爷来三湘城做客,他愿意带你去玩儿,我自是不会拦的。”
林疏:“为什么?”
岳亦妍笑了笑:“十七爷冠绝玄门,我还怕他不能护你周全?”
林疏有些惊讶,在她印象中,这一辈的林家子弟可没有一个能入岳亦妍的眼,每每提到林家的修士,岳亦妍的眼里都是失望和无奈。
她还从来没见自己母亲对谁有过欣赏和赞许,这唐云松,算是第一人。
得了岳亦妍的允许,林疏自然开开心心的同唐云松出门了。
三湘城外有一片狩猎场,是林家开辟出来供家族子弟训练的地方。
狩猎场里不止有普通的猛禽,还有一些修为虽低但颇为狡猾的妖兽,往日里,林疏是不能去这种地方的。
但此次得了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把握!
出了三湘城之后,林疏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路嘻嘻哈哈不知所以,小白嫌丢人,都不愿和她同行。
唐云松悠闲的跟在林疏后面,眼带笑意。
他早就听说林家有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是四大家族唯一一位没有修为却很早就被确立为下一任家主的人。
此前,唐云松对这位林家大小姐并没有什么了解,但也猜测过她是否有过人之处,否则,以岳亦妍的铁血手腕,不可能任人唯亲。
但此次三湘城之行让他确认,林疏确实没有半点修为,由于身体虚弱,她甚至没有灵根。
可即使如此,林家上下依旧对她恭敬有加,视她为未来的家主。
关于这一点,唐云松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唐云松摇了摇头,甩开杂乱无章的思绪,快步跟上了前方嬉笑的少女。
追上林疏后,唐云松自然的伸手替林疏挡住太阳,笑问道:“女孩子出门不带伞吗?”
林疏偏过头,看着唐云松近在咫尺的脸,英挺俊俏的侧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睛倒映出她慌乱的眼神,一时间,林疏竟感觉自己呼吸不畅。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林疏眨巴着眼睛,一把推开唐云松,猛地往前跑,边跑边说:“我不怕黑!”
唐云松看着林疏的背影,轻轻笑了笑,放下手,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太阳。
嗯,虽然不怕黑,但还是刺眼得很。
就在唐云松兴致勃勃的准备跟上去的时候,他忽然警觉的往后看去。
在他身后,郁郁葱葱的树木依旧屹立不动,一切都没有异常。
可是刚才,他为什么会有一种如芒刺背的感觉呢?
唐云松叹了一口气,暗道自己太过敏感,转身继续往前走。
其实,那并不是唐云松的错觉,只是他看不见跟着他的人而已。
因为,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是岳遥的魂魄。
岳遥看着唐云松的背影渐行渐远,她慢慢转身,目光眷恋的看着不远处熟悉的城池。
在过去的几年里,她甚至不敢回忆这个地方,但是现在,它却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触手可及。
岳遥飘到三湘城之下,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族人,记忆倒退回多年以前,她还在上大学的时候。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唐云松,纵使往后她对唐云松有诸多恨意,她却不能否认第一次见到唐云松时,她就对他动了心。
所以,在后来得知唐云松是向她提亲时,她还高兴得睡不着觉。
一直以来,她对他胸无城府的笑,不自觉的靠近,都是因为她想要那份感情,想要那份依靠的感觉。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一切都是唐云松布的局,他对她的宠溺和爱护,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到三湘城的初衷,只是为了得到朱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