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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二章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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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美人手上的蔻丹正好干了，就坐到梳妆镜前打扮起来。她手法娴熟，又下了苦功夫琢磨，不过一会儿已经化了一个完整的妆面出来，问“姐姐觉得如何？”
秦篁笑道：“甚好。”
卫美人站起来：“姐姐坐下。”
秦篁被她拉着坐好，卫美人一边倒腾东西，一边道：“我还从没给姐姐化过妆，今天咱们来个姐妹妆！”
卫美人化好后，秦篁才明白过来这姐妹妆是什么意思——她左边有一颗泪痣，卫美人就在自己的右边画了一颗泪痣。
秦篁失笑。
卫美人把脸贴在她的旁边对比看看，“这可是最标致的姐妹妆了，好看好看！”说着鼓起掌来。
秦篁也把手拍得像海豹，“好看好看！”
两人哈哈大笑。
从卫美人那儿告别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漫天彩霞飘飞，夕阳余光未消，天高而阔，让人很有插翅而飞的冲动。秦篁对着天空看了一会儿，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这趟来后宫不虚此行。
秦篁来到玄武殿时，皇上正在里面用膳。李顺见她来了，立即迎上来问：“娘娘有事？”
秦篁点头：“皇上在用膳，我便等等吧。”
话音刚落，就听皇上在里面道：“进来吧。”
秦篁轻轻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皇上没有看她，问：“何事？”
秦篁跪下道：“来给皇上答复。”
皇上看向她。
秦篁：“皇上问过我要不要皇贵妃礼服，我说不要。因为我要的不是这个。”
皇上眸中寒气四溢：“那你要什么？”
“要皇上的玉玺。”
秦篁道。
房中顿时鸦雀无声，只有西洋钟滴答滴答的摆动。
片刻后，皇上冷笑一声：“你要玉玺？”
秦篁抬眼看着皇上。
也不知皇上是如何想的，他突然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龙案前，“这便是玉玺，你要便拿。”
秦篁看着那一块四四方方的玉玺，碧玉质，盘龙纽，透着森森的冷光，如同皇上的眼神。
她犹豫了一下，缓缓伸出手，但全然不是抓握的姿势，只是用食指轻轻碰了一下。和她想象中一样凉。
皇上在一旁看着：“满足了？”
秦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满足了。”
“你说谎。你根本就不想要玉玺。”皇上负手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在试探朕？”
秦篁摇摇头，笑道：“哪里有那么多试探，就是我想要摸一下。我想感受一下，天下人都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它到底有多大的魔力，可以把一个人变成另一副模样。我试了，很可惜，还是没懂。”
皇上静静地看了她半晌，才道：“你在生朕的气。”
秦篁没有否认。
“朕早和你说过，你和沈斯文是不可能的。”
“是。”
“你早就该死了那条心。”
秦篁抬眼看了他一下，凉凉一笑：“是呀，死心了。”
皇上被她那一眼看得有点心慌，秦篁从没用那种眼神看过人。
“那便从今往后好好留在朕身边，朕不会追究你的过往，也不会再追究这段往事，你好好当你的贵妃，当皇贵妃。”
秦篁跪下：“请皇上容我拒绝。”
皇上恼怒地瞪着她：“你还要执迷不悟！”
“执迷的到底是谁？皇上，时过境迁你心中明白。”秦篁道，“话本中常要皇上薄情，却又自作多情，以为要在江山和美人中选一个，好像天下的好东西都要等着他来挑选。可真相是他们有美人却偏要江山，有江山却佳人难再得。皇上，你如今只有江山可选，贵妃娘娘早没了。”
皇上往后退了两步，突然一把抽出宝剑，对着秦篁：“你就这么想死吗？”
秦篁眼眸直直地看着他，平静地笑着：“世间相遇，难的就是善始善终。你和她有始无终，我和他不一样。我们有始，也求有终。这残生，我就不奉陪了。”
皇上听出她弦外之音，脸色一变急问道：“你——”
秦篁觉得喉中一阵血气翻涌，一股腥甜的液体已顺着唇角淌下来。皇上脸色变得如纸一般白，丢了剑一把接住她，慌乱地问道：“你吃了什么？你吃了什么？！”
秦篁笑着望了他一眼，也懒得解释，干干净净地闭上眼咽了气。
李顺听到响声跑进来，只见地上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皇上正抱着贵妃，贵妃唇边全是血，吓得手脚都软了，赶紧叫周道传御医。
御医按着帽子跑来，给皇上行了礼，赶紧给秦篁检查了一番，脉搏、气息已经都没了。
御医脑袋贴在地上，惊恐道：“……皇上……皇上节哀……娘娘……娘娘已经去了……”
李顺在一旁跪着，眼泪已经流了满脸，忍不住问：“怎么这么快？你再好好看看！”
“娘娘中的是剧毒，这毒比鹤顶红还毒啊，见血封喉，眨眼的工夫就已经晚了……皇上节哀……皇上节哀……”
“出去。”皇上冷冷道。
御医退下之后，李顺也擦擦眼泪退了下去。
刚才还闹得剑拔弩张的宫殿内，如今只有他一人，另一人已经用最决绝的方式撒手而去了。
宋景元觉得脑袋空空的，心也空空的。他好像还在玄武殿内，却又好像不是在这里了。他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一个人住在空当漆黑的破落偏殿里，四周隐约有老鼠鬼祟穿梭的声音，还有许多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小哥哥！”是秦小篁的声音。
他惊惶地抬头四望，却谁也没看到。
而怀中，秦篁的尸身已经变凉了。
“世间相遇，难的就是善始善终。”
“这残生，我就不奉陪了。”
宋景元抱着秦篁站起来，心中突然一阵剧痛，猝不及防地呕出一口血来。
他踉跄了一下，眼前一阵发白，定了定神后才发现自己站在一片万丈悬崖前，他往脚下一看，地面突然裂开变成一张血盆大口，他瞬间就掉了进去——
耳边有一个温柔的说话的声音，好像还有没做完的事，他动了动眼睛，缓缓睁了开来。
皇后正端着药汤，见他醒了，温柔地问道：“皇上醒了？皇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卫美人手上的蔻丹正好干了，就坐到梳妆镜前打扮起来。她手法娴熟，又下了苦功夫琢磨，不过一会儿已经化了一个完整的妆面出来，问“姐姐觉得如何？”
秦篁笑道：“甚好。”
卫美人站起来：“姐姐坐下。”
秦篁被她拉着坐好，卫美人一边倒腾东西，一边道：“我还从没给姐姐化过妆，今天咱们来个姐妹妆！”
卫美人化好后，秦篁才明白过来这姐妹妆是什么意思——她左边有一颗泪痣，卫美人就在自己的右边画了一颗泪痣。
秦篁失笑。
卫美人把脸贴在她的旁边对比看看，“这可是最标致的姐妹妆了，好看好看！”说着鼓起掌来。
秦篁也把手拍得像海豹，“好看好看！”
两人哈哈大笑。
从卫美人那儿告别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漫天彩霞飘飞，夕阳余光未消，天高而阔，让人很有插翅而飞的冲动。秦篁对着天空看了一会儿，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这趟来后宫不虚此行。
秦篁来到玄武殿时，皇上正在里面用膳。李顺见她来了，立即迎上来问：“娘娘有事？”
秦篁点头：“皇上在用膳，我便等等吧。”
话音刚落，就听皇上在里面道：“进来吧。”
秦篁轻轻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皇上没有看她，问：“何事？”
秦篁跪下道：“来给皇上答复。”
皇上看向她。
秦篁：“皇上问过我要不要皇贵妃礼服，我说不要。因为我要的不是这个。”
皇上眸中寒气四溢：“那你要什么？”
“要皇上的玉玺。”
秦篁道。
房中顿时鸦雀无声，只有西洋钟滴答滴答的摆动。
片刻后，皇上冷笑一声：“你要玉玺？”
秦篁抬眼看着皇上。
也不知皇上是如何想的，他突然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龙案前，“这便是玉玺，你要便拿。”
秦篁看着那一块四四方方的玉玺，碧玉质，盘龙纽，透着森森的冷光，如同皇上的眼神。
她犹豫了一下，缓缓伸出手，但全然不是抓握的姿势，只是用食指轻轻碰了一下。和她想象中一样凉。
皇上在一旁看着：“满足了？”
秦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满足了。”
“你说谎。你根本就不想要玉玺。”皇上负手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在试探朕？”
秦篁摇摇头，笑道：“哪里有那么多试探，就是我想要摸一下。我想感受一下，天下人都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样的，它到底有多大的魔力，可以把一个人变成另一副模样。我试了，很可惜，还是没懂。”
皇上静静地看了她半晌，才道：“你在生朕的气。”
秦篁没有否认。
“朕早和你说过，你和沈斯文是不可能的。”
“是。”
“你早就该死了那条心。”
秦篁抬眼看了他一下，凉凉一笑：“是呀，死心了。”
皇上被她那一眼看得有点心慌，秦篁从没用那种眼神看过人。
“那便从今往后好好留在朕身边，朕不会追究你的过往，也不会再追究这段往事，你好好当你的贵妃，当皇贵妃。”
秦篁跪下：“请皇上容我拒绝。”
皇上恼怒地瞪着她：“你还要执迷不悟！”
“执迷的到底是谁？皇上，时过境迁你心中明白。”秦篁道，“话本中常要皇上薄情，却又自作多情，以为要在江山和美人中选一个，好像天下的好东西都要等着他来挑选。可真相是他们有美人却偏要江山，有江山却佳人难再得。皇上，你如今只有江山可选，贵妃娘娘早没了。”
皇上往后退了两步，突然一把抽出宝剑，对着秦篁：“你就这么想死吗？”
秦篁眼眸直直地看着他，平静地笑着：“世间相遇，难的就是善始善终。你和她有始无终，我和他不一样。我们有始，也求有终。这残生，我就不奉陪了。”
皇上听出她弦外之音，脸色一变急问道：“你——”
秦篁觉得喉中一阵血气翻涌，一股腥甜的液体已顺着唇角淌下来。皇上脸色变得如纸一般白，丢了剑一把接住她，慌乱地问道：“你吃了什么？你吃了什么？！”
秦篁笑着望了他一眼，也懒得解释，干干净净地闭上眼咽了气。
李顺听到响声跑进来，只见地上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皇上正抱着贵妃，贵妃唇边全是血，吓得手脚都软了，赶紧叫周道传御医。
御医按着帽子跑来，给皇上行了礼，赶紧给秦篁检查了一番，脉搏、气息已经都没了。
御医脑袋贴在地上，惊恐道：“……皇上……皇上节哀……娘娘……娘娘已经去了……”
李顺在一旁跪着，眼泪已经流了满脸，忍不住问：“怎么这么快？你再好好看看！”
“娘娘中的是剧毒，这毒比鹤顶红还毒啊，见血封喉，眨眼的工夫就已经晚了……皇上节哀……皇上节哀……”
“出去。”皇上冷冷道。
御医退下之后，李顺也擦擦眼泪退了下去。
刚才还闹得剑拔弩张的宫殿内，如今只有他一人，另一人已经用最决绝的方式撒手而去了。
宋景元觉得脑袋空空的，心也空空的。他好像还在玄武殿内，却又好像不是在这里了。他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一个人住在空当漆黑的破落偏殿里，四周隐约有老鼠鬼祟穿梭的声音，还有许多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小哥哥！”是秦小篁的声音。
他惊惶地抬头四望，却谁也没看到。
而怀中，秦篁的尸身已经变凉了。
“世间相遇，难的就是善始善终。”
“这残生，我就不奉陪了。”
宋景元抱着秦篁站起来，心中突然一阵剧痛，猝不及防地呕出一口血来。
他踉跄了一下，眼前一阵发白，定了定神后才发现自己站在一片万丈悬崖前，他往脚下一看，地面突然裂开变成一张血盆大口，他瞬间就掉了进去——
耳边有一个温柔的说话的声音，好像还有没做完的事，他动了动眼睛，缓缓睁了开来。
皇后正端着药汤，见他醒了，温柔地问道：“皇上醒了？皇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