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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微笑着摸摸她的脸,将她牢牢揽在自己怀里,两个人就这么相拥而眠。皇上也不知是累坏了还是心安了,没多久就入睡了。秦篁本想趁皇上睡着,和他隔开一点距离,但皇上的双手像是铁铸的,她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
东边泛出鱼肚白的时候,秦篁也终于熬不住,昏昏地睡了过去。
这天,皇上第一次没来上早朝。陈宰相来问时,周道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陈宰相也早已从自己女儿那里得知了,识趣地带着大臣们退下了。
李顺气喘吁吁赶回来,见到周道的第一句话就是:“皇上呢?皇上怎么样了?”
周道见他慌得不着调的样子,笑道:“师傅您别急了,皇上在里面睡着呢。”
李顺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那贵妃娘娘呢?”
“贵妃娘娘也在里面睡着呢?”
李顺听得头皮一炸:“贵妃娘娘不是……?!”
周道笑道:“贵妃娘娘好好的呢。我们可都瞧见了。”
李顺想想还是觉得不靠谱,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见到贵妃娘娘的?”
“就……就天要亮的时候……”
李顺一听就急了:“我打死你个小畜生!天亮的时候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会到处走你不知道?你还让她进去见皇上?!”
周道委屈:“可那明明就是贵妃娘娘……”
李顺压着声音道:“你等我进去瞧瞧,要是皇上有个万一,你这脑袋就别想要了……”
周道被他一吓,连哭也不敢哭了,跟在他师傅后面一起小心地在门口瞧了一眼——
皇上衣衫未解,面朝里侧卧着,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被他挡住只露出一点豆沙绿的衣裳颜色。皇上睡得很沉。若是往常,李顺只消靠近门口,皇上就会问他何事,但今天皇上没有醒,暖黄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可以看见皇上正平稳地呼吸。
李顺放下心来,周道也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那是真的贵妃娘娘……”
李顺白了他一眼:“贵妃娘娘要是没事,你不知道叫个人给我报个信?这一路紧赶慢赶跑回来,这把老骨头差点没散了!”
周道嘿嘿一笑:“我自己个儿也懵着呢。您是不知道皇上得知贵妃娘娘没了之后有多吓人,大半晚上不睡觉,一声不吭地一遍遍用布擦那柄宝剑呢……”
李顺喝了口茶道:“贵妃娘娘没事,这天就翻不了。我告诉你,贵妃娘娘就是皇上的心窝窝,甭管谁怎么了都不是多大的事儿,就贵妃娘娘不能出事,你可得记好了。”
周道点头:“我记下了。皇上昨晚肯定累坏了,今天睡得连早朝都忘了。”
李顺摇头:“你呀,还是太年轻。皇上平常不累吗?睡上半个时辰照样大杀四方,皇上能睡这么好,是因为贵妃娘娘在他怀里呢。”
周道又给李顺添了一次茶,才笑着说:“说句不够尊敬的话,我觉得皇上就像狼王,贵妃娘娘就是一只小猫。刚才看皇上搂着贵妃娘娘那样儿,我就觉得活灵活现的。”
李顺笑了笑:“皇上是狼王没错,贵妃娘娘可不是小猫,贵妃娘娘是一只鸟儿啊,鸟儿是不会愿意一直留在地上的。”
秦篁突然醒了。
她睁开眼的时候,皇上像是有所感应一般也睁了眼,两个人在极近的距离四目相对,还同床共枕。
秦篁的耳朵尖一下就红了。她立刻就要往后缩一点,却忘了自己还睡在皇上臂弯上,刚退了一点就被按住后腰拉了回去,差点没撞到皇上身上。
“……皇上,你醒了?”
皇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绝美的丹凤眼一眨不眨。他看到阳光被窗帘筛过后,映照在秦篁面容上的光影,那让他觉得温暖和真实。他突然就明白过来了,他的篁儿真真实实地活着,她昨晚说的话都是真的,老天爷只是和他开了一个超大的玩笑。
他笑了,在她鼻尖上亲了一下:“醒了,可朕一点不想起床。”
秦篁心里扑通乱跳——皇上的长相那可真是绝了。要不是她和沈斯文是真爱,说不定昨晚就沦陷了。
她甩甩头,“我看外面这阳光,应该也是午时了,早朝已经结束。皇上要是累了,大可再休息一下。臣妾就先告退了。”
皇上拉住她:“你去哪儿?”
“回蓬莱殿啊。”
皇上笑了笑:“不急,再陪朕一会儿。”
秦篁也找不出什么十万火急的借口,就缩手缩脚地躺下,目光左右飘忽,就是不肯落在皇上脸上。
皇上倒是饶有兴致地一直望着她,仿佛她的脸是什么宝藏,怎么看也看不腻似的。
秦篁觉得实在太监熬了,就问道:“皇上,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你回去做什么?”
“饿了,想吃点东西。”
“朕让李顺准备。”
李顺早在门口伸长了耳朵候着,一听皇上吩咐,立马叫御膳房准备好吃的。
秦篁满心盼着皇上吃了东西就能重燃斗志,想起要精进业务好好上朝。没想到皇上似乎一夜之间转了性儿,对着秦篁温柔得像是江南最顶级最温柔的小倌儿,要不是她极力阻止,皇上甚至想给她喂饭!
太可怕了!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的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秦篁以刚吃了饭就上床容易发胖拒绝了皇上一起午睡的邀请。
事实上,秦篁很想饱含热泪地控诉:皇上,你不是最励精图治的皇帝吗?怎么一夜之间就锐气全无、沦落温柔乡了呢?你的上进心呢?你的宏图大业呢?你赶紧醒醒啊!为了一个已经准备和别人远走高飞的女人这亚子,一点都不聪明不理智不划算啊!
皇上陪秦篁在御花园逛了两圈,就又被拖到床上搂着睡觉。皇上不过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秦篁却眼睛瞪得像铜铃十分清醒,她让周道给云儿(实际上是给沈斯文)送了个平安的口信,才欲哭无泪地怨念——
皇贵妃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早,现在你快点来闹啊!皇后、韦妃难道就不管一下吗?你们的皇上就要变成不务正业的瞌睡虫了哦,真的不管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