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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章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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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景元想起他刚当上皇上的那段时间，内忧外患弄得他睡不着觉，每晚上都被逼宫的噩梦吓醒。那段时间他的母后不停告诉他，现在要靠后宫笼络住朝臣的心，皇后、皇贵妃、韦昭仪和章修媛等人都是那时入宫的，能给秦篁保住蓬莱殿已经是他拼尽全力。
那段时间他疯狂地想见她。但他不能去。先皇尸骨未寒，后宫新宠如云，还有太后和先皇旧臣虎视眈眈地盯着，就想挑出一个毛病来做文章。
他把自己忙得像个陀螺，不停告诉自己再等一等，等到他坐稳了皇位，那时候他就不用在意其他人，他们要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像他还是皇子的时候。
那段时间她等不来他，就常常去玄武殿找他。有时候带着好吃的点心，有时候带着一些花，有时候什么也不带，就站在门口让李顺通传，但每次得到的回应都是“皇上在忙，空了会来见贵妃娘娘您的”。
她不知道，皇上就站在窗户的另一边听着李顺转告这句话，心里焦灼无比，好几次想出来说：“朕没那么忙，你进来，我们说一小会儿话。”
可是，就是一小会儿都不行。
他后来想了办法，让皇后多多地举办后宫的宴会，美其名曰普天同庆，但私心里只是想近一点见见她。那时他和她已经三年多没见过面了。她变得更好看灵动，一双水波似的大眼睛总那么讨人喜欢，她不用说话，只需用眼睛扑闪扑闪地看了几下，你的心就软了，觉得身体也跟着化成一滩水。可是，如果能说上话就更好了。
然而，遗憾的是，他们一直都没能说上话。每次他身边都围着好些人，她进不来，就远远地看着，偶尔和他视线相遇，就甜甜地笑一笑。
那样的话，他那一晚上就会好睡，噩梦就不会找到他。
但渐渐的，她不会再对他笑了。她在宴会上偶尔还是会望着他，但只要视线交接，她会立刻转开目光，去和旁的章修媛等人说话。
哪里出了问题？他实在想不明白。
他不能去蓬莱殿，但该送去的赏赐一样都没少，还会变着法的多给许多，难道她感受不到他对她的在意了吗？还是就是从那时起，她开始一点一点遗忘他们的过去？她怎么可以忘了？
啊，是沈斯文。
是太后送到她身边的沈斯文，让他们两个的心一点点分开了。
也是太后送来的鹤顶红，让他们最终阴阳相隔了。
心脏突然像被啃食着一样剧痛，皇上抓住心口的衣服，面容扭曲着额头冷汗淋漓——
都毁了。
一切都被毁了。
成了皇上，他原以为自己能保得住她，可他卑微求全了那么久，得到了什么？他两手空空，现在连心也空了。
不疯魔，不能活。那就让那些该死的人都陪葬吧，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这血已经开始流了，那就不妨再多一些，汇成河流才好。
他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像十年前为她画眉那样轻轻为她描摹，一笔一画，都是未尽的缱绻温存。
宋景元温柔地抱着她：“篁儿，你忘了，我不会忘。”
“害你的人，我都会送去见你的，你慢些走。”
“你会被葬在皇陵，就在朕的旁边。沈斯文……沈斯文也不能活，我会把他留到最后，让你看清楚我才是最爱你的。”
“你放心地走吧，我们……我们来世重来过。”
秦篁穿的是星儿的衣服，又在又黑又冷的柴房等了半天，现在冷得受不了了，就悄悄对清流打招呼：“我现在能回去了吗？没被毒死，要被冻死了。”
清流：“皇上还在里面。”
藏在柴房不知外面情况的秦篁大吃一惊：“皇上？皇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儿也跑过来：“就是不久之前。我刚才还担心皇上看破娘娘您设的局，可不仅太后没看破，白御医和皇上也没看穿，我现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皇上知道真相，不会怪咱们欺君之罪吧？”
秦篁抱着手缩着脖子：“要怪也是怪我。不过皇上既然以为我死了，不如假戏真做，我就变成无名宫女偷溜出宫了！清流，现在可是考验你武功的时候了，能不能到带着我悄无声息地出宫呢？”
云儿大惊失色：“娘娘！且不说清流的武功，你就不管修媛娘娘她们了吗？”
秦篁为难地咬咬唇：“是我对不住她们。等大家都把我忘得差不多了，你再看时机告诉他们真相吧。云儿，大恩不言谢，我以后给你包红包啊！”
云儿见她不像是说笑，顿时慌得不知所措，清流抱着手无所事事，半天才道：“其实，还有一个人看穿了你设的这个局。”
秦篁忙着找外套：“不可能，谁呀？”
清流咳嗽一声，往门口一指：“他。”
秦篁看到一个小太监打扮的人一闪身进来，还反手就关上了门，顿时有点好奇这机灵的小太监是谁。
等人抬起头来，秦篁差点笑出声：“是你！”
沈斯文目光沉沉，直直朝她走去，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一把抱住她：“下次不许胡来。”
秦篁笑嘻嘻地问他：“你怎么看出来那人不是我的？”
沈斯文耳朵一红，顾及云儿和清流，抵着她额头小声道：“我牵过你的手，知道你的手摸起来是什么样的，那人指腹有薄茧。”
秦篁笑起来，也小声问道：“那请问，我的手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呀？”
沈斯文面色也跟着红起来，想了一会儿道：“……软软的，糯糯的，像……像小年糕。”
秦篁满意死了，缩进他怀里不走开：“我冻坏了，你要抱紧一点。”
沈斯文果真依言将她抱紧。
清流和云儿：“……”
“那三个影卫怎么办？”清流毫无感情地问。
沈斯文：“他们没看出来我是谁，也没听到后面的话，还需要半个时辰才醒，你把他们丢到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就算了。”
秦篁从他怀里抬起头：“嗯？还有影卫？”
沈斯文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秦篁听得咯咯直笑。
“现在怎么办？”沈斯文问。
云儿一直在门口看着皇上那边，突然道了一声“皇上要出来了”，便拉着清流飞奔回去。
宋景元想起他刚当上皇上的那段时间，内忧外患弄得他睡不着觉，每晚上都被逼宫的噩梦吓醒。那段时间他的母后不停告诉他，现在要靠后宫笼络住朝臣的心，皇后、皇贵妃、韦昭仪和章修媛等人都是那时入宫的，能给秦篁保住蓬莱殿已经是他拼尽全力。
那段时间他疯狂地想见她。但他不能去。先皇尸骨未寒，后宫新宠如云，还有太后和先皇旧臣虎视眈眈地盯着，就想挑出一个毛病来做文章。
他把自己忙得像个陀螺，不停告诉自己再等一等，等到他坐稳了皇位，那时候他就不用在意其他人，他们要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像他还是皇子的时候。
那段时间她等不来他，就常常去玄武殿找他。有时候带着好吃的点心，有时候带着一些花，有时候什么也不带，就站在门口让李顺通传，但每次得到的回应都是“皇上在忙，空了会来见贵妃娘娘您的”。
她不知道，皇上就站在窗户的另一边听着李顺转告这句话，心里焦灼无比，好几次想出来说：“朕没那么忙，你进来，我们说一小会儿话。”
可是，就是一小会儿都不行。
他后来想了办法，让皇后多多地举办后宫的宴会，美其名曰普天同庆，但私心里只是想近一点见见她。那时他和她已经三年多没见过面了。她变得更好看灵动，一双水波似的大眼睛总那么讨人喜欢，她不用说话，只需用眼睛扑闪扑闪地看了几下，你的心就软了，觉得身体也跟着化成一滩水。可是，如果能说上话就更好了。
然而，遗憾的是，他们一直都没能说上话。每次他身边都围着好些人，她进不来，就远远地看着，偶尔和他视线相遇，就甜甜地笑一笑。
那样的话，他那一晚上就会好睡，噩梦就不会找到他。
但渐渐的，她不会再对他笑了。她在宴会上偶尔还是会望着他，但只要视线交接，她会立刻转开目光，去和旁的章修媛等人说话。
哪里出了问题？他实在想不明白。
他不能去蓬莱殿，但该送去的赏赐一样都没少，还会变着法的多给许多，难道她感受不到他对她的在意了吗？还是就是从那时起，她开始一点一点遗忘他们的过去？她怎么可以忘了？
啊，是沈斯文。
是太后送到她身边的沈斯文，让他们两个的心一点点分开了。
也是太后送来的鹤顶红，让他们最终阴阳相隔了。
心脏突然像被啃食着一样剧痛，皇上抓住心口的衣服，面容扭曲着额头冷汗淋漓——
都毁了。
一切都被毁了。
成了皇上，他原以为自己能保得住她，可他卑微求全了那么久，得到了什么？他两手空空，现在连心也空了。
不疯魔，不能活。那就让那些该死的人都陪葬吧，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这血已经开始流了，那就不妨再多一些，汇成河流才好。
他拿起梳妆台上的眉笔，像十年前为她画眉那样轻轻为她描摹，一笔一画，都是未尽的缱绻温存。
宋景元温柔地抱着她：“篁儿，你忘了，我不会忘。”
“害你的人，我都会送去见你的，你慢些走。”
“你会被葬在皇陵，就在朕的旁边。沈斯文……沈斯文也不能活，我会把他留到最后，让你看清楚我才是最爱你的。”
“你放心地走吧，我们……我们来世重来过。”
秦篁穿的是星儿的衣服，又在又黑又冷的柴房等了半天，现在冷得受不了了，就悄悄对清流打招呼：“我现在能回去了吗？没被毒死，要被冻死了。”
清流：“皇上还在里面。”
藏在柴房不知外面情况的秦篁大吃一惊：“皇上？皇上什么时候回来的？”
云儿也跑过来：“就是不久之前。我刚才还担心皇上看破娘娘您设的局，可不仅太后没看破，白御医和皇上也没看穿，我现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皇上知道真相，不会怪咱们欺君之罪吧？”
秦篁抱着手缩着脖子：“要怪也是怪我。不过皇上既然以为我死了，不如假戏真做，我就变成无名宫女偷溜出宫了！清流，现在可是考验你武功的时候了，能不能到带着我悄无声息地出宫呢？”
云儿大惊失色：“娘娘！且不说清流的武功，你就不管修媛娘娘她们了吗？”
秦篁为难地咬咬唇：“是我对不住她们。等大家都把我忘得差不多了，你再看时机告诉他们真相吧。云儿，大恩不言谢，我以后给你包红包啊！”
云儿见她不像是说笑，顿时慌得不知所措，清流抱着手无所事事，半天才道：“其实，还有一个人看穿了你设的这个局。”
秦篁忙着找外套：“不可能，谁呀？”
清流咳嗽一声，往门口一指：“他。”
秦篁看到一个小太监打扮的人一闪身进来，还反手就关上了门，顿时有点好奇这机灵的小太监是谁。
等人抬起头来，秦篁差点笑出声：“是你！”
沈斯文目光沉沉，直直朝她走去，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一把抱住她：“下次不许胡来。”
秦篁笑嘻嘻地问他：“你怎么看出来那人不是我的？”
沈斯文耳朵一红，顾及云儿和清流，抵着她额头小声道：“我牵过你的手，知道你的手摸起来是什么样的，那人指腹有薄茧。”
秦篁笑起来，也小声问道：“那请问，我的手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呀？”
沈斯文面色也跟着红起来，想了一会儿道：“……软软的，糯糯的，像……像小年糕。”
秦篁满意死了，缩进他怀里不走开：“我冻坏了，你要抱紧一点。”
沈斯文果真依言将她抱紧。
清流和云儿：“……”
“那三个影卫怎么办？”清流毫无感情地问。
沈斯文：“他们没看出来我是谁，也没听到后面的话，还需要半个时辰才醒，你把他们丢到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就算了。”
秦篁从他怀里抬起头：“嗯？还有影卫？”
沈斯文就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秦篁听得咯咯直笑。
“现在怎么办？”沈斯文问。
云儿一直在门口看着皇上那边，突然道了一声“皇上要出来了”，便拉着清流飞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