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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四合没有过多的对宋书正的奇怪脑洞进行调侃,反而就着他的问题极为自然的回答道,“昨天带路的那个人——我希望你能代表我们与他进行联系,并且通过这条渠道接触更多的邕城基地幸存者。”
随着青年的话,宋书正很快便回忆起了那个将他们成功带到了邕城基地并劝说他们不要对蒋怡进行针对得那个中年男人……
想到这些,长发的少年连忙举起手道,“这个好这个好,就这么办,这件事我能办好的。”
他的目标很明显——只要可以绕过那个由他自己挖下的巨坑,其他的什么都很好说。
只不过还没等到许四合的回答,一直沉默无言的秦杨铮便开了口,“这条渠道没有了。”
屋中的三双眼睛都同时聚集到了这个少年的身上,但少年对此视若无睹,“那个男人死掉了,死在了昨晚的冲突之中。”
他说着从身上掏出了一只怀表,并将其打开摆放在了四人所围坐的桌子前,然后开口继续补充着,“死在了我们昨晚的行动里,死在了我们的手上。”
少年说得是那么的平淡,他的情绪已经从最初目睹那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死亡时的悲剧色彩中脱离了出来,重新变得冷酷而淡漠。
许四合与宋书正的目光同时都落在了那只嵌有一家三口合影的怀表上。
这只怀表花纹的沟壑中好像还隐约带着尚且没能清理干净的暗黑色血迹,好像正昭告着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昭告着昨晚……
他们趁着混乱而肆意放纵得暴虐与残忍。
于是许四合眉头紧蹙;
于是宋书正瞠目结舌。
令人不适的沉默在这间起居室之中蔓延,屋中的每个人心中都似乎暗含着一些不能与其他人所分享的东西。
蓦然,许四合叹了一口气,伸手将这只曾被误认为是秦杨铮得“战利品”的怀表合拢收回到了怀里,状似没有发生这件插曲得对着宋书正说道,“这样也好,”他口吻平静的叙述着,“这样你就可以专心去执行你所提出得那个方法了——不过不用太着急何时执行的问题,我们应该会在邕城中待上一段时间。”
内心里装着其他事情的宋书正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玩笑的心思,甚至于因为那只被秦杨铮拿出来的怀表而变得连“尴尬”这种情绪都没有了。
此时的他只觉得悲伤——
只觉得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悄然改变着他的内心,促使那种在杀掉杨敏琪之后的痛苦感又回来了。
昨晚在气氛的驱使下疯狂得举动让他无比惶恐与悔恨。
那种感觉就好像……
好像他因为精神上的痛苦无法排解为选择了酗酒;可宿醉醒来之后,迎接他得却是比此前更甚的痛苦。
人因悲痛而纵欲,又因纵欲引发更大的悲剧。
这可真是奇妙的循环。
宋书正内心里自嘲一笑,随后对着许四合的安排进行了回答,“我知道了。”他现在只想回家,回到自己那阳光充足得卧室里,躺下,然后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圈起来。
自己在里面好好的大哭一场——
他好像杀死了一个父亲。
一个好父亲。
他好像变成了自己最痛恨的那种人。
杀死了他父母的那种人!
……
似是察觉到了大家状态得萎靡,许四合后续再没有就现状作出什么安排,只单独吩咐候昭可以先列出一份名单,等大家对这份名单上的人进行一些间接接触与熟悉之后,再由她进行一些隐秘的联系。
这样的内容想要执行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所以目前也只是停留在“列名单”得阶段。
候昭对此没有异议,于是四人短暂的商谈也便就此结束;准备在进行短暂得修整之后去应对随时都有可能前来拜访的邕城基地高层,以及思考如何获取生活必须的物资等事情。
许四合目送着宋书正与候昭相继从自己面前离开去做相应准备,而后身体略微后仰倚靠在了沙发上,他抬起手,于一声轻微得叹息之中按揉着自己的鼻梁,仿佛正借由这个用处不大得动作而思考着什么事情。
可就在这时,一声由饥饿而引起的肠鸣声不适时的由身侧响起,准确无误的打断了许四合愈发趋近于深沉得思绪。
青年闻声忍不住的泄出了一声轻笑,并与此同时将视线转向了身边还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的少年,“肚子饿了?”
少年先是看他,后是点头,没有多余的回应,也没有主动自己去找东西吃的举动。
看似他没什么具体得表现,可湿漉漉的目光之中却好像偏偏带着一种“你饿不饿”得询问。
许四合摸了摸少年的如同卷毛小狗一样的脑袋,神情间驱散了刚刚得阴霾道,“我也有些饿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手边得“卷毛小狗”霍地站了起来,一边向着门口走去一边回应着道,“那我去拿些吃的东西过来。”
秦杨铮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不出多久便带着一包干粮和两小瓶纯净水回了屋子里来。
两人面对面就着水分吃着分量不多得一包干粮,一时间屋中只剩下了手指拨弄塑料包装得沙沙声以及非常微小得咀嚼音。
许四合就吞咽与喝水得间隙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少年,只见对方清淡得有些没有精神得眉眼与色气到有着浓厚情欲感的鼻唇都掩盖在了已经有些长长了的刘海之下,只有稍稍鼓起的脸颊在咀嚼中小幅度的蠕动着,看起来像是消瘦得两腮终于有了这个年纪本该存在的婴儿肥。
他就盯着秦杨铮脸上得这一小块难得的脂肪良久,直到眼前这个少年很是疑惑的抬起了头,“怎么了么?”
“不怎么,”青年说着放下了手中的水瓶,“看看你。”
少年的表情闻言变得有些古怪,他的脑子里一时间想了很多东西,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过一样一点都没有抓住,只能有些疑惑有些困扰有些担忧的问道,“看我做什么?”
许四合笑了一声,继续掰着手里得干粮道,“我觉得你有一点不一样了,”他说话时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少年的脸并意有所指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留下那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