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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他并不想放弃……
这是一笔很好计算的账,如果一个人在短短数十天中享有得幸福要远高于曾经过去得十几年的话,那他对于自己人生得期望,相对于寄托于曾经那十几年中,则更希望寄托在这短短的几十天里。
因为几乎没有人不想要延续这种自己主观判断上的“幸福”,尽管这种“幸福”在大部分人眼里有可能一文不值。
秦杨铮抬头看着那扇垂着大红色窗帘的窗子,看着“站”在飘窗中央得纸人,只觉得它们正慢慢鲜活起来。
他先是听不到了声音,而后视线里再度出现了幻觉——
只见那在色泽艳丽浓重的“幕布”下,身穿棕红花袄得“小女孩”首先动了起来,最初只是仿佛视线在扭曲得左右摇摆,随即逐渐变成了一种规律的晃动,紧接着它身侧那身穿黑色马褂的“小男孩”也随着一同晃动了起来。
它们的身体凑在一起,如同两个站在六一儿童节少年宫舞台上得小朋友,手牵着手,在观众面前摇摇晃晃的,涂着红脸蛋的苍白小脸上,满是让人看不清楚,也看不透的笑容。
而随着纸人在视线之中得晃动,原本不知什么时候被剥夺掉的听觉也正缓慢的恢复回来,不太明显得声音开始经由耳道传递自脑内,非常微弱得需要人仔细去捕捉才能听得清楚。
这种声音很嘈杂,像是风吹树叶的声音,也像是暴雨的声音,甚至像是蝉鸣的声音,可细听起来,这个声音又好像具有着某种魔性的规律,一直重复着,像是贝斯,也像是电吉他,更像是架子鼓上的吊镲……
不停得循环着,放大着,变成了一首旋律压根不怎么熟悉的摇滚曲。
继而歌声响起,属于儿童听不出性别的声音,像是一只被捏紧了脖子的鸡一样,魔性的在秦杨铮的大脑里尖锐着嗓音唱着——
【我们的生活就要开】
【往哪儿开】
【往幸福里开吗】
【我们的爱情它就要开】
【往哪儿开】
【往永恒里开嘛】
【我们的青春它还在开】
【往哪儿开】
【往希望里开呗】
【我们的理想它还在开】
【往哪儿开】
【往幼儿园里开】
……
不知道曾经在哪里听到过的音乐成为了大脑为自己所“看到”的场景配备的bg本就洗脑的旋律配备着秦杨铮的意识目前无法判断为幻视得景象,形成了一种持续得幻觉。
幻觉中的两个纸人不停的在“舞台”上扭动着,甚至伴随着旋律走起了笨拙的舞步,并在两个硕大花圈得映衬下,不论怎样看都有一种诡异的不妙感。
少年仿佛被那场景吸引到了片刻,他呆看了纸人们表演了一会儿后,耳边不间断循环着的“摇滚乐”便开始缓慢的产生了分解。
这是一个奇妙的过程,原本嘈杂而又魔性的“音乐”旋律仿佛忽然开启了0.25倍速,被拉长了一样的减缓,这样的减缓让整个曲调都在频率变动得情况下成为了另外一种声音。
于是秦杨铮顺从的仔细去听……
是雨声。
于是他醒过神来,茫然得抬起头——
红短袄与黑马褂的两个纸人依旧直挺挺的站在飘窗之上,画着红脸蛋的苍白面孔上,是没有表情的表情。
少年微微怔忪了片刻,才忽然想起自己刚刚明明是想要私自上去去找许四合等人的。
……
与在大脑的臆想下听了好长一段儿纸人演唱会得秦杨铮不同,许四合这里则进入到了一种相对焦灼得状态。
由于对这栋大楼的结构并不是非常清楚,所以他们三人很难判断所谓的“花店”到底是第四层中这么多户人家之中得哪一户。
只能凭借着方向很粗略的判断出一个相对的范围。
可在这个范围内的屋子有很多间,里面似乎有着丧尸在“驻守”——当然,或许也有可能没有丧尸存在着的房屋,但因为都处于一条走廊之中,门与门之间得距离相隔并不是很远,所以他们也无法用这个来判断到底哪个屋子是没有丧尸的。
并且更加让人在意的事情是,如果他们想要进入到“花店”的那间屋子里,首先要做的就是靠近第四层中,这些显然门内敲击声远强烈于其他楼层的屋子。
许四合带领着宋书正候昭三人潜伏在楼梯转角处观察了一会儿——第四层中关着得丧尸显然要比下面三层得丧尸凶上许多,甚至于个别在他们看来并不怎么结实的防盗门在丧尸得捶打之下都有些摇摇欲坠得样子。
而处于这样的境况之下,使得他们无法贸然上前。
许四合对着有可能存在花店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而后回过身来冲着宋书正与候昭勾了勾手,随即摇了摇头,“回去。”
他用压得极低的气声说着。
“如果这里现在有人在,就算是感染者,应该也已经被我们这么大得动静惊动了,他们如果想要见我们,自然会主动出来相见,我们只需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到了就好。没必要再冒险。”
宋书正向着走廊对侧的那几扇房门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后很不确定的低声问道,“那如果他们不在呢?”
“那就更没有必要在这里冒险了,我们先下去,这里给我感觉不太好。”许四合语速极快的回答他道。
而伴随着他这句话的尾声,是一声巨大的,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得嘭声。
三人寻声匆忙望去,只见距离他们三人最近得那间屋子的大门,赫然被锤开了一角,
候昭迅速抽枪对准了那扇门。
“不要开枪,”许四合从牙齿缝隙中挤出字来,这个人都紧绷异常,“枪声会引来丧尸的躁动,我们不能再刺激它们了。”
他站在距离那扇被敲到鼓起得门不远处的地方,只觉得身体格外的僵硬。
他的直觉在疯狂的告知他——快跑。
可他的理智却又按住他即将要在走廊里奔跑起来得双腿,并认真分析着——不能就这样跑起来,慌乱的脚步声也同样会惊动一整栋楼的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