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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这倒是蛮有意思的——毕竟在大部分人看来,给感染者提供食物的行为简直又浪费又可笑。感染者对食物的低需求量已是大部分人都熟知的常识,更何况是在这里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
晁良一点也不觉得对方是没有认识到自己与乔芮的感染者身份;但她还是语气平和的将其向两人提出。
可惜的是,尽管她努力装出不认为它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的样子,但微蹙的眉头和语音落下后轻微扯动的唇角都能表明她其实不想对两人发出邀请。
她的内心中明显存在着普遍的如常态般的对于感染者的偏见,而她却会在偏见的同时还表现出此般态度,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要知道,食物作为目前的稀缺资源,优先提供给需要它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眼前这个女人,她完全可以隐瞒下这项所谓的优惠,让他与乔芮毫不知情的离开。
但她没有选择这样做。
这当然不可能是因为她有着良好的职业操守,反倒可能是由于一些目前还说不清楚的其他原因。
想到这里,晁良的便不由的拒绝道,“不需要,请您稍微快些将我的东西准备好就好。”
“好的先生,我们这边会尽快准备您所需要的物资,”女人似乎松了一口气。
只是片刻后,她的面孔上再次闪过了一丝细微的烦躁与为难,尽管在晁良的角度根本无法直接看清她低垂的脸孔上的全部表情,不过从她那眉心越来越深的折痕则不难发现这一点。
有不好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不过还没来得及想明白那股不好的感觉到底源于什么的时候,那名女性便抬起头将牌号交还给了两人,继而又一次的问道,“请问您真的不需要用餐么?即使不存在饥饿的困扰,但味觉还是保留着的吧?”
即使她的询问完全没有什么恶意,但这敏感的问题还是当场激发了乔芮的不适感,只见女孩用力的锤了锤台面,用着非常不友好的口吻反问道,“有没有味觉关你什么事?难不成你还要压着我的脑袋逼我吃饭么?”
晁良将她拦了下来。
两人面前的女性工作人员完全没有被她这样咄咄逼人的态势给吓到,她依然是那副镇定中带着一点点不耐的样子回答着,“只是向二位提出建议而已,在心理承受着极大压力的时候用食物取悦自己可能要比用食物来保证生存更加重要。我担心二位因为不会饥饿的身体特性而忘记了享受食物的本身也是一种不错的解压方式,所以才忍不住向二位多次确认的。”
简直是谎话连篇。
晁良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所说的这些无非是临时想好的说辞罢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真正想要让他与乔芮留下来的显然不是他们眼前这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而是这艘游轮背后的势力。
这可能不是一件小事,而且也很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他很清楚自从他与乔芮上船之后空手套白狼的赚到了多少的积分——可以说,今天所兑换的一切东西,都是从那些输家手中“抢夺”而来的。
而这些输家中,明显也包涵着赌场的本身在内。
未败一场的战绩和仅仅停留数日就提取物资开溜的行为使得他们像是两个捞一票就跑的骗子,正是出于这样的一个原因,他与乔芮会引人反感早在这场战斗结束之后便已经是预料之内的结局了。
当然,晁良却从未想过他们的行为会引起游轮背后的主人的关注。
他认为对方也许根本不会把这一小点点的损失放在心上——只可惜游轮的主人却好像不是这样想的。
总而言之,他们麻烦大了。
在船靠岸之前,他和乔芮始终都会处于游轮主人的控制范围之内,这同时也意味着除了跳船之外两人基本没有其他可以对抗对方的办法。
晁良抱臂思考着——
不过跳船一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则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对方既然有邀请两人说明是有事想要商谈而非赶尽杀绝。
就这一角度来看的话,也许应邀也不是很差,
然而暂时还没能考虑到那一层的乔芮明显还想和那个女人说点什么,但却被晁良伸手拦下。
他望着眼前这个女人扬了扬下巴,随后说道,“好吧,就听取你的建议了,请问我们要如何前往你所说的那个餐厅?”
女人顿了一下,随之有些勉强的展开笑容道,“请二位跟我来。”
很明显,她才不愿意给两个感染者带路;但由于工作的原因,她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晁良拉着一脸疑惑的乔芮跟上了那名女性的步伐——就如他所想,他与乔芮被带到了一处有人进行看守的单独舱室,虽然这里有着桌子上布置好的食物,可却显然与对方口中所谓的“餐厅”有着不小的出入。
这里是专门为他和乔芮准备的——只看一眼便就能明白。
到这时乔芮显然也发现了端倪,她在引路的女人离开后望着空荡荡的舱室兀自冷笑了一声,“餐厅?”并毫无顾忌的坐在了主位之上。
唯一的房门已被外面的看守者关闭,没有人说明情况,亦没有人理会他们。
而沉默同样在她与晁良之间蔓延,直至时间过去了很久。
或许是由于空气流通不是很好的缘故,这房间中总是萦绕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气闷感,令人心情无比压抑,乔芮半靠在椅子上望着满桌的菜肴,而后疯狗似得冲上前用手抓起盘中的食物,不论其类型的一口一口的强行塞进嘴中。她始终低着头,不断吞食的样子看起来不仅与“享受”无关,反而像是在经受一场无言的战争——
人在极端的愤怒或极端的焦躁之下,难免会做出一些非常的举动。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此只能依赖于各种可以称之为疯狂的行为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晁良看着她,无言的递上了手中的餐具。
乔芮拨开他的手,用力的吞咽下嘴里尚且没有咀嚼碎的肉块的同时又伸手抓起了盘中其他的食物,然后近乎于自虐的塞进了自己的胃袋之中。
好在暴食未能持续很久,大口的食物刺激到了她许久没有进食的咽喉,才刚塞进喉咙里的东西伴随着胃部的抽搐逐一被挤压出来——于是她终于顶不住来自于身体内部的压力而扶着座椅呕吐了起来。
就在这时,两人的身后传来一阵轻笑声,“这是怎么了?”
正扯过纸巾乔芮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约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在数名保镖的保护之下推开门站在了他们的身后,“不过是想要打听一下我那许久不见的弟弟的消息罢了,二位没必要这么紧张。”
晁良闻言也抬起了脸,随即在见到来着的面容后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许一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