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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厌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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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觉得……”宋书正思索着说道，“你觉得因为无组织的感染者生存环境被压缩到了极致，求生非常艰难，所以应该数量稀少；又更何况……那小姑娘年岁不大，正是需要依附别人才能生活的年纪，因此则更不可能没有被一直在两省内大肆‘狩猎’感染者的新人类们发现过？”
秦杨铮闻言先是点头，随后又很不确定的自己摇了摇，“我只是在怀疑——怀疑目前零散的独自生活在外面的无组织感染者几乎就没有多少……尤其是小孩子。”
他说着求证似得将目光转向宋书正，与其对视着，“小孩子更容易被捉到不是么？”
“呃……理论是这样的没错，”宋书正稍显困扰的抓了抓自己的长发，“但是这种事情……但凡做的人稍微有点良心都不会去刻意抓小孩子来吧？小孩子诶！人类幼崽！绝大多数人都会对幼崽抱有希望和包容的，残害幼崽这种事情……畜生都做不出来吧？”
“你这样说……可是他们根本就当感染者是另外一种东西了，他们当他是丧尸，甚至可以毫不顾忌的抓来做活体实验；就算是这样……”秦杨铮看着他，“抓感染者小孩的事情也是畜生都做不出来的吗？”
“畜生都做不出来的，”宋书正一经反问，反倒语气笃定了起来，“最凶恶的杀人犯有时候也会放掉小孩子呢，更何况这些新人类以及幸存者大部分都曾是普通人。”
坐在前方副驾驶上的少年欲言又止了一瞬，随即转回了脑袋，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因此变得难以反驳了起来。
他当然不是被宋书正说服了，他只是想起十四年前的某个天气阴冷的晚上，那个手持菜刀一身是血的男人低头俯视着自己，目光即使穿越了几千个日夜也让人记忆犹新。
他当时太害怕了，因此至今也无法想起那人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样的一种神情，总之……
不会是希望，也不会是包容。
但那个人确实是放了自己，他亲手打开了锁着的房门，黏答答的血液经由触碰沾染在门把手上，留下了一串不太明显的指印。
这是印刻在秦杨铮脑海中最为明晰的一幕；因为在之后门开启的那一瞬间，原本满是恐惧的内心居然瞬间塞进了惊喜愉悦甚至是感谢，那一刻他没有考虑过身后两具残破的尸体，只为此时的获救而感到放松并且大脑一片空白。
……
秦杨铮呼吸急促了起来，他匆忙的翻出上衣口袋里的手机，仿佛急于找到成瘾性的药品般翻出了主屏幕上的那张照片，自虐般的来回仔细看着。
许四合余光瞟了身侧的少年一眼，蓦然出声道，“这邵轩怎么还没有回来，”他皱着眉，指头有些不耐烦的在方向盘侧敲击了几下，随即抬起手腕来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时间并打开车门道，“我下去抽个烟。”
副驾驶位上的少年果真被他吸引过了视线，只见他放下了手机，向窗外张望了一番道，“那你小心。”
许四合向他一点头，随即长腿一跨，下了车去。
他绕到车子的后侧方，在靠近原本他们所居住的屋子那一侧，从口袋里翻出了香烟来。
自从丧尸病毒爆发，整个世界都进入到了末日状态之后，他就很少有想要吸烟的时候了，缺乏闲暇的时间只是很小的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是——由于外界刺激使他每天都活在肾上腺素飙升的状态之中，所以对于尼古丁的需求便会下降。
只可惜不论再多么刺激的生活在成为了常态并使人习惯之后也会变得无聊，甚至于让人开始无端怀念起此前平和单调日子来。
许四合摸出打火机，靠在车子后点起了烟。
他深吸一口，然后转过身来在缓缓吐出的烟雾之中望着自己眼前的这辆掠夺者。
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在感慨之中有一点难以察觉的厌倦，不论是大量的枪支弹药，还是坚固的钢铁巨兽——在它们被锁在崖州岛的别墅中时，他总想着有一天会把它们拿到阳光下，甚至有想会不会用它们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可一旦这些全部实现了，却又觉得没那么有趣，甚至比平淡的生活更加无聊；以至于有些让人焦躁。
就好像神经兮兮的秦杨铮……
明明在末世之前时，那种老旧巷子里的肮脏野狗般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特别而又有趣；但在这个全世界都是神经质的现在，他的敏感警惕和莫名其妙便意外的开始让人感到焦躁。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对秦杨铮这个人失去了兴趣；而是他已经不再以欣赏别人的痛苦作为乐趣了——许是见到了太多这样挣扎着生存的人，他竟然难得开始产生了曾经所没有的怜悯，以至于还曾真情实感的向往过平静。
许四合将指尖的烟嘴再次递到嘴边深吸了一口，另一只手伸出来虚靠在车子的外壳上。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救护车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许四合转回过头去，只见候昭正将外套扎在腰间，衣袖挽到小臂上侧，一双带有白色胶质手套的双手正扣锁在一具尸体的胸前拖动着。
那尸体的双眼还没有闭上，不知怎么的，已经涣散的瞳仁中甚至还能看得到难以置信与不甘的情绪，他应该死得出乎意料——或者说他完全没有想到过，即使交代完了自己所有知道的消息，等待他的，也不过是一个比较干脆的死局而已。
从来没有生路，他只是免除了许多虐待。
但这不代表他能活着。
许四合看着候昭将尸体下车，“都死了？”他手里的香烟在指尖自燃着，似乎它的主人不想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再吸下一口。
“死了，”候昭说着将人不客气的往地上一扔，继而用手腕背侧干净的地方擦拭着鼻尖上的汗珠，“都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反正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出卖同胞的废物，不如死了还消停一点——这样我们也不用担心会像蒋怡一样被通缉了。”
“所以你觉得……”宋书正思索着说道，“你觉得因为无组织的感染者生存环境被压缩到了极致，求生非常艰难，所以应该数量稀少；又更何况……那小姑娘年岁不大，正是需要依附别人才能生活的年纪，因此则更不可能没有被一直在两省内大肆‘狩猎’感染者的新人类们发现过？”
秦杨铮闻言先是点头，随后又很不确定的自己摇了摇，“我只是在怀疑——怀疑目前零散的独自生活在外面的无组织感染者几乎就没有多少……尤其是小孩子。”
他说着求证似得将目光转向宋书正，与其对视着，“小孩子更容易被捉到不是么？”
“呃……理论是这样的没错，”宋书正稍显困扰的抓了抓自己的长发，“但是这种事情……但凡做的人稍微有点良心都不会去刻意抓小孩子来吧？小孩子诶！人类幼崽！绝大多数人都会对幼崽抱有希望和包容的，残害幼崽这种事情……畜生都做不出来吧？”
“你这样说……可是他们根本就当感染者是另外一种东西了，他们当他是丧尸，甚至可以毫不顾忌的抓来做活体实验；就算是这样……”秦杨铮看着他，“抓感染者小孩的事情也是畜生都做不出来的吗？”
“畜生都做不出来的，”宋书正一经反问，反倒语气笃定了起来，“最凶恶的杀人犯有时候也会放掉小孩子呢，更何况这些新人类以及幸存者大部分都曾是普通人。”
坐在前方副驾驶上的少年欲言又止了一瞬，随即转回了脑袋，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因此变得难以反驳了起来。
他当然不是被宋书正说服了，他只是想起十四年前的某个天气阴冷的晚上，那个手持菜刀一身是血的男人低头俯视着自己，目光即使穿越了几千个日夜也让人记忆犹新。
他当时太害怕了，因此至今也无法想起那人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样的一种神情，总之……
不会是希望，也不会是包容。
但那个人确实是放了自己，他亲手打开了锁着的房门，黏答答的血液经由触碰沾染在门把手上，留下了一串不太明显的指印。
这是印刻在秦杨铮脑海中最为明晰的一幕；因为在之后门开启的那一瞬间，原本满是恐惧的内心居然瞬间塞进了惊喜愉悦甚至是感谢，那一刻他没有考虑过身后两具残破的尸体，只为此时的获救而感到放松并且大脑一片空白。
……
秦杨铮呼吸急促了起来，他匆忙的翻出上衣口袋里的手机，仿佛急于找到成瘾性的药品般翻出了主屏幕上的那张照片，自虐般的来回仔细看着。
许四合余光瞟了身侧的少年一眼，蓦然出声道，“这邵轩怎么还没有回来，”他皱着眉，指头有些不耐烦的在方向盘侧敲击了几下，随即抬起手腕来看了一下腕表上的时间并打开车门道，“我下去抽个烟。”
副驾驶位上的少年果真被他吸引过了视线，只见他放下了手机，向窗外张望了一番道，“那你小心。”
许四合向他一点头，随即长腿一跨，下了车去。
他绕到车子的后侧方，在靠近原本他们所居住的屋子那一侧，从口袋里翻出了香烟来。
自从丧尸病毒爆发，整个世界都进入到了末日状态之后，他就很少有想要吸烟的时候了，缺乏闲暇的时间只是很小的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是——由于外界刺激使他每天都活在肾上腺素飙升的状态之中，所以对于尼古丁的需求便会下降。
只可惜不论再多么刺激的生活在成为了常态并使人习惯之后也会变得无聊，甚至于让人开始无端怀念起此前平和单调日子来。
许四合摸出打火机，靠在车子后点起了烟。
他深吸一口，然后转过身来在缓缓吐出的烟雾之中望着自己眼前的这辆掠夺者。
说不出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在感慨之中有一点难以察觉的厌倦，不论是大量的枪支弹药，还是坚固的钢铁巨兽——在它们被锁在崖州岛的别墅中时，他总想着有一天会把它们拿到阳光下，甚至有想会不会用它们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可一旦这些全部实现了，却又觉得没那么有趣，甚至比平淡的生活更加无聊；以至于有些让人焦躁。
就好像神经兮兮的秦杨铮……
明明在末世之前时，那种老旧巷子里的肮脏野狗般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特别而又有趣；但在这个全世界都是神经质的现在，他的敏感警惕和莫名其妙便意外的开始让人感到焦躁。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对秦杨铮这个人失去了兴趣；而是他已经不再以欣赏别人的痛苦作为乐趣了——许是见到了太多这样挣扎着生存的人，他竟然难得开始产生了曾经所没有的怜悯，以至于还曾真情实感的向往过平静。
许四合将指尖的烟嘴再次递到嘴边深吸了一口，另一只手伸出来虚靠在车子的外壳上。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救护车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许四合转回过头去，只见候昭正将外套扎在腰间，衣袖挽到小臂上侧，一双带有白色胶质手套的双手正扣锁在一具尸体的胸前拖动着。
那尸体的双眼还没有闭上，不知怎么的，已经涣散的瞳仁中甚至还能看得到难以置信与不甘的情绪，他应该死得出乎意料——或者说他完全没有想到过，即使交代完了自己所有知道的消息，等待他的，也不过是一个比较干脆的死局而已。
从来没有生路，他只是免除了许多虐待。
但这不代表他能活着。
许四合看着候昭将尸体下车，“都死了？”他手里的香烟在指尖自燃着，似乎它的主人不想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再吸下一口。
“死了，”候昭说着将人不客气的往地上一扔，继而用手腕背侧干净的地方擦拭着鼻尖上的汗珠，“都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反正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出卖同胞的废物，不如死了还消停一点——这样我们也不用担心会像蒋怡一样被通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