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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眼老婆婆被人呸了一脸,她摸索着将害怕的孙子揽到身后,乞求的说着:“这不是我儿子的错……”
那恶女人一脸刻薄相,尖酸的说:“不怪你儿子难道怪我儿子!让开些,别影响我开门做生意!”说着伸手推向婆孙二人。
孟临渊一抬手,手中扇子蹭的飞出去钉在厚重的门板上,吓得那恶女人睁大眼睛。待回过神来,她指着孟临渊和顾辰破口大骂:“哪里来的龟孙,这样吓你老娘!”
顾辰没想到孟临渊这般眼疾手快,她低声问了:“你怎么如今开始用扇子了,你的剑呢?”
孟临渊说:“监御史背重剑出门会被弹劾的!”
顾辰了然。
那女人不依不饶来到顾辰和孟临渊面前,叉腰说:“怎么,仗着你们两个人就要打女人了?”顾辰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做就被扣上这么大一个帽子。
孟临渊不屑和她争执,顾辰挑眉,她看着那恶女人笑着说:“不论那老者儿子做了什么,你口出恶言便是不对,如今你堵在我二人面前又是何意?”
“想做好人?想做好人你将这瞎眼婆子带回家啊,在我这里装什么好人。”女人的口水都快要喷到顾辰脸上了。
顾辰腰间扇子拔出,她手下一转,合着扇子就像一根棍子一样戳上女人的额头,将女人快要凑上来的脸戳远了些。
孟临渊笑了。
女人却勃然大怒,伸出手就要抽上顾辰的脸,顾辰脚下后撤两步躲开女人的手。
女人咬牙切齿的骂:“那里来的登徒子,竟然敢这样羞辱老娘!”
顾辰躲远了些用扇子遮了半边脸:“你这样的女人,我还是不屑于羞辱的。”堂堂一个郡守,竟然在街上和一个泼妇一起骂街,孟临渊都能想到其他监御史如何弹劾顾辰了。
店铺门口的动静惹来好些人过来看热闹,有认识顾辰的人连忙扯住那恶女人的袖子,嘴里无奈的说着:“你这是做什么,这是咱们新上任的顾郡守,这些日子因为咱们五华县的事暂时住在县官邸的。”
恶女人停下手中动作,惊讶的看向旁边的人:“你确定?”
“那日我在县官邸见过郡守,不会错的。”
恶女人仔细的打量着顾辰,眼睛满是疑惑:“这般年轻?还这么……”不老实?后面的话她没有敢说出来。
顾辰看见女人老实了,将瞎眼婆子和韩俞实的儿子带到自己身边,她无奈的同孟临渊说:“你看,这年头讲道理是没人听的,只有权位才能让人乖乖就范。”顾辰这话说的刺耳,可现实就是这般讽刺。
孟临渊看了顾辰一眼,示意顾辰说话注意周围,年轻轻轻说话这么愤世嫉俗。
瞎眼老婆婆听到身边这个人是郡守,连忙抓着顾辰的手腕,哽咽着说:“郡守,我儿子是冤枉的啊。”她一哭,韩俞实的儿子也跟着哭。
顾辰连忙说:“这个要审了才知道。”但其实,韩俞实未必冤枉,前些日子五华县的民乱韩俞实的确是要付主要责任的,但这些顾辰纵然是同这老夫人讲,她也是听不明白的。
老婆婆已经盲了的眼睛中似乎有希冀流出:“那是不是可以放我儿子出来啊。”
顾辰为难:“这个事情总要审了才知道,您先和我们回去,你带着这孩子在外面乞讨也不是长久之计。”说着顾辰叫了一个轿子,让老太太带着孙子坐上去。
走的时候,顾辰又想起了刚才对他们不依不饶的女人,她来到已经有些害怕的那女人跟前,凑近了笑着说:“你不是说我们装好人吗?你看,本官现在就将这祖孙二人接回去。”
孟临渊一脸黑线,无奈的拉走顾辰这个幼稚鬼。
路上,韩俞实的娘和儿子在轿子上坐着往县官邸走,顾辰和孟临渊两个人慢慢往回走。
顾辰刚才和那女人较真的那个优质劲褪去,她像个老学究一样负着手在,一脸沉思:“你也看到了,外土官员的日子不好过。堂堂一个县守的母亲儿子,竟然可以沦落到沿街祈祷的份上。而一些官吏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妻儿吃口饱饭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临渊,同大夏本土的官员相比,这个世界是不是未免太过不公平?”
孟临渊顿下脚步,他看着顾辰目色温和,似乎不论顾辰说出什么,他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她,陪着她:“你想如何?“
“清贫聊自尔,素责将如何?我想让大夏不论是外土还是本土,官员的待遇都没有什么区别。既然安阳都的官员那般受人尊重,那我外土的官员也要相同的重视!”
孟临渊笑着说:“司马家不在意外土的官员地位是高是低,可是窦氏之徒却绝对不肯与泥土瓦匠同身份共地位。与窦氏为敌就是与大半个大夏官场为敌,你一个小小的境外岭南郡郡守怕是力量不够。”
顾辰冷笑说:“除去窦氏占了大半个官场,不是还有一半的官场不由窦氏控制吗?人不能因为力量不够就放弃心中的道义,不然人同从前那些为祸四方的妖物有什么区别!”
孟临渊笑着摸摸顾辰的头发:“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帮着你陪着你。“快要傍晚,日头已经落了一半进大山中,失道带来的天空的七彩异象也变淡了不少。道路两旁种满了秦华树,树上已经结满了香甜的果子。
孟临渊清澈的眼睛中倒影了夕阳的璀璨,顾辰被他的眼睛看的心中一动。当下的气氛似乎也夹杂了秦华果实甜蜜。顾辰连忙扭开头,眼睛左右乱看着,笑着说:“你当然要守着我了,你祖父执天下文宗之牛耳,那是挥挥手可以一呼百应的气势,就连你也优秀能干,你要是不管我了,我不就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窦家生嚼了了么。”这马屁拍的。
孟临渊装作看不懂她的害羞,笑着帮她挽起鬓间的一丝垂发,陪着她慢慢走回县官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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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