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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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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看着众人，和陆逊相互对视一眼后，她对在场的所有人说：“本官这次前来，除了确定陆逊为榕江县县官邸县守之外，本官还打算带五个人去赴任。”
五个人？李袅袅心中本来也有猜测，但听到是五个人后想着第五个人是谁。自己的爹？还是其他县武士。
“除去从前的四个随幕武士之外，老石也陪同顾郡守一同上任。”陆逊交代。
顾辰，五岁母亲因病去世，十七岁冬天父亲被歹人冤杀，十八岁成为松江验妖官，十九岁成为松江县县守，如今在这个二十岁的夏天，她成为了岭北郡的郡守。这样的晋升速度是奇迹，却也是用血和泪一步步拼搏而成。
李袅袅、周舟、马伟、老石四个人从顾辰初来松江便一直在顾辰身边，他们亲眼看着顾辰从验妖官成为如今的郡守。
周舟听闻顾辰去古作县任官会带他们五个人后，激动的拍手，他看着旁边的几个朋友说：“这么说，我们也会升官是不是？”周舟已经开始盘算着去到郡守官邸后他的俸禄可以涨多少，再用多久他可以攒够老婆本和老李提亲。
马伟站在一旁，心中复杂与愧疚并生。当初顾辰在安阳都被判处死刑，李袅袅与周舟上安阳都告状他却留在松江县，并未为顾辰做什么事情。如今顾辰升官归来，却依旧心里想着提拔他。
两个温暖的手掌落在马伟肩上，马伟看过去，是周舟和李袅袅一左一右将手落在他肩上，两个人还冲他笑得温暖。
这两个人平日里一个看上去冷面冷心，一个没心没肺，马伟心头一暖，静静转过头去看着顾辰。
老石站在角落里，他一身灰布袍子洗的已经发白，他听到顾辰的决定，轻笑一声，长在嘴边的胡子一跳一跳，可刚笑了不久，他便将笑容拉下，然后默默一个人离开。
顾辰要在松江县停留一晚，晚上顾辰要求住在从前住过的验妖厅。
已经很晚了，县官邸的众人都已经歇下，顾辰屏退手下缓缓来到验妖厅。她像当年初来松江那般，双手推开验妖厅的大门。
夜色中，月亮圆满的挂在高高的天空，清凉的月色落在院中花架上盛开的紫藤上。她和孟临渊离开这么久，李袅袅他们将紫藤花照料的很好。
顾辰用官袍的袖子擦擦花架下的石凳，慢慢坐上去。夜晚的温度偏凉，和缓的夜风冲淡了顾辰喝酒带来的一身燥热。她目光缓缓扫视着验妖厅的一切，这里是她父亲去世后无所依托之时唯一收留她的地方。
东面的房间明明暗着，可顾辰总觉得里面有一盏温暖的灯火隐隐约约的为她亮着。
她想起离开安阳都的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想起她应窦玄的邀请从窦家回到孟家后，孟临渊和她站在一起的场景。
夜晚，孟临渊见到顾辰同窦玄走的近后，难得气恼的对顾辰说：“你明白明明窦宰尹讨厌你，而现在却任由窦玄放下姿态拉拢你的原因吗？”
顾辰靠在游廊上，闭着眼睛休息：“明白，窦山明白陛下对窦家的忌惮，我一直同朝州交好，而朝州又仅仅依靠陛下，他希望可以通过我释放他窦家和陛下一条心的信号。”
“你明明知道其中的关键，那今日你为何同意窦玄的邀请去窦家小坐。”孟临渊素来的好性子，不知如何今日一提到窦玄便恼火的厉害。
“现在不仅是我还是陛下，都知道还不是和窦家翻脸的时候。”窦太后还活着，窦后又是武王的妻子，武王尚且束手束脚，更何况他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顾辰闭着眼回答着孟临渊。
孟临渊站在顾辰旁边，他脚下的步子因为心情的烦恼而变得频繁简短起来。他看着这个时候还闭目小憩的顾辰，想起今日窦玄骤然登门时顾辰看向窦玄的眼神，明明掩饰的很好，可那骤然间的心碎的难过还是被他一眼看到。
怪不得顾辰始终对他无动于衷，难怪顾辰在松江时那么讨厌窦玄，孟临渊感觉自己的心头疼的仿佛被人浇上一盆开水。
原来，嫉妒真的可以让一个人的心琢坠入深渊。原本还内心平静的孟临渊扭头离开，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抽出剑斩了这个伪君子。
一想到顾辰的心中竟然装着别人，他就如坐针毡，煎熬痛苦。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真的在窦家和司马家只见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孟临渊同顾辰呆的久了，说话也开始变得各种用词。
顾辰听出孟临渊话中的讽刺意思，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她叹口气睁开眼缓缓和孟临渊说：“临渊，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想通一件事。”
孟临渊听到顾辰叹气，心头一软，默默扭开头，却认真听起顾辰的话。
顾辰继续说：“在牢中那些日子，我就想，若是我此刻真的死了，那我的抱负，我的怨恨，我发下的誓言又该怎么实现？不过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若是伪装可以让我报仇，那我装一装又如何？窦家不是想要我听话吗？那我假装听一听又如何。”
这是孟临渊第一次在顾辰嘴中听到报仇两个字，明明一个女子，却易容改去女子的身份入朝在官场这个狼窝里生存，顾辰的秘密总是这么多，多到让他猜也猜不透。
验妖厅外脚步声响起，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响起：“顾郡守，睡下了吗？”竟然是老石。
顾辰惊讶，老石这个时候找自己做什么，她整理了下衣袍，闻声说：“还没有。”
老石手里拎着几坛酒慢慢走进来，看见顾辰坐在院中笑着同顾辰将：“来找你喝酒。“
顾辰笑着接过老石的酒，请老石坐在自己身边：“怎么，白日的酒还没有喝够吗？”
老石一挥袖子从怀里掏出一包炒豆子放在桌上摊开：“这世上，喝酒分两种方法，热闹有热闹的喝法，冷清有冷清的喝法。”
顾辰将一颗豆子丢进嘴里，为老石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酒：“怎么，有心事？”
老石笑着摸摸胡子：“我这么大年纪，生和死都想开了哪儿还有什么心事？”
顾辰点点头：“那就好。”说着和老石干了一杯酒。头顶月色泠泠，两个人对饮的酒杯中就满了一杯月色。
在略带凉意的晚风中，顾辰听见老石和她说：“郡守，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顾辰看着众人，和陆逊相互对视一眼后，她对在场的所有人说：“本官这次前来，除了确定陆逊为榕江县县官邸县守之外，本官还打算带五个人去赴任。”
五个人？李袅袅心中本来也有猜测，但听到是五个人后想着第五个人是谁。自己的爹？还是其他县武士。
“除去从前的四个随幕武士之外，老石也陪同顾郡守一同上任。”陆逊交代。
顾辰，五岁母亲因病去世，十七岁冬天父亲被歹人冤杀，十八岁成为松江验妖官，十九岁成为松江县县守，如今在这个二十岁的夏天，她成为了岭北郡的郡守。这样的晋升速度是奇迹，却也是用血和泪一步步拼搏而成。
李袅袅、周舟、马伟、老石四个人从顾辰初来松江便一直在顾辰身边，他们亲眼看着顾辰从验妖官成为如今的郡守。
周舟听闻顾辰去古作县任官会带他们五个人后，激动的拍手，他看着旁边的几个朋友说：“这么说，我们也会升官是不是？”周舟已经开始盘算着去到郡守官邸后他的俸禄可以涨多少，再用多久他可以攒够老婆本和老李提亲。
马伟站在一旁，心中复杂与愧疚并生。当初顾辰在安阳都被判处死刑，李袅袅与周舟上安阳都告状他却留在松江县，并未为顾辰做什么事情。如今顾辰升官归来，却依旧心里想着提拔他。
两个温暖的手掌落在马伟肩上，马伟看过去，是周舟和李袅袅一左一右将手落在他肩上，两个人还冲他笑得温暖。
这两个人平日里一个看上去冷面冷心，一个没心没肺，马伟心头一暖，静静转过头去看着顾辰。
老石站在角落里，他一身灰布袍子洗的已经发白，他听到顾辰的决定，轻笑一声，长在嘴边的胡子一跳一跳，可刚笑了不久，他便将笑容拉下，然后默默一个人离开。
顾辰要在松江县停留一晚，晚上顾辰要求住在从前住过的验妖厅。
已经很晚了，县官邸的众人都已经歇下，顾辰屏退手下缓缓来到验妖厅。她像当年初来松江那般，双手推开验妖厅的大门。
夜色中，月亮圆满的挂在高高的天空，清凉的月色落在院中花架上盛开的紫藤上。她和孟临渊离开这么久，李袅袅他们将紫藤花照料的很好。
顾辰用官袍的袖子擦擦花架下的石凳，慢慢坐上去。夜晚的温度偏凉，和缓的夜风冲淡了顾辰喝酒带来的一身燥热。她目光缓缓扫视着验妖厅的一切，这里是她父亲去世后无所依托之时唯一收留她的地方。
东面的房间明明暗着，可顾辰总觉得里面有一盏温暖的灯火隐隐约约的为她亮着。
她想起离开安阳都的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想起她应窦玄的邀请从窦家回到孟家后，孟临渊和她站在一起的场景。
夜晚，孟临渊见到顾辰同窦玄走的近后，难得气恼的对顾辰说：“你明白明明窦宰尹讨厌你，而现在却任由窦玄放下姿态拉拢你的原因吗？”
顾辰靠在游廊上，闭着眼睛休息：“明白，窦山明白陛下对窦家的忌惮，我一直同朝州交好，而朝州又仅仅依靠陛下，他希望可以通过我释放他窦家和陛下一条心的信号。”
“你明明知道其中的关键，那今日你为何同意窦玄的邀请去窦家小坐。”孟临渊素来的好性子，不知如何今日一提到窦玄便恼火的厉害。
“现在不仅是我还是陛下，都知道还不是和窦家翻脸的时候。”窦太后还活着，窦后又是武王的妻子，武王尚且束手束脚，更何况他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顾辰闭着眼回答着孟临渊。
孟临渊站在顾辰旁边，他脚下的步子因为心情的烦恼而变得频繁简短起来。他看着这个时候还闭目小憩的顾辰，想起今日窦玄骤然登门时顾辰看向窦玄的眼神，明明掩饰的很好，可那骤然间的心碎的难过还是被他一眼看到。
怪不得顾辰始终对他无动于衷，难怪顾辰在松江时那么讨厌窦玄，孟临渊感觉自己的心头疼的仿佛被人浇上一盆开水。
原来，嫉妒真的可以让一个人的心琢坠入深渊。原本还内心平静的孟临渊扭头离开，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抽出剑斩了这个伪君子。
一想到顾辰的心中竟然装着别人，他就如坐针毡，煎熬痛苦。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真的在窦家和司马家只见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孟临渊同顾辰呆的久了，说话也开始变得各种用词。
顾辰听出孟临渊话中的讽刺意思，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她叹口气睁开眼缓缓和孟临渊说：“临渊，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想通一件事。”
孟临渊听到顾辰叹气，心头一软，默默扭开头，却认真听起顾辰的话。
顾辰继续说：“在牢中那些日子，我就想，若是我此刻真的死了，那我的抱负，我的怨恨，我发下的誓言又该怎么实现？不过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若是伪装可以让我报仇，那我装一装又如何？窦家不是想要我听话吗？那我假装听一听又如何。”
这是孟临渊第一次在顾辰嘴中听到报仇两个字，明明一个女子，却易容改去女子的身份入朝在官场这个狼窝里生存，顾辰的秘密总是这么多，多到让他猜也猜不透。
验妖厅外脚步声响起，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响起：“顾郡守，睡下了吗？”竟然是老石。
顾辰惊讶，老石这个时候找自己做什么，她整理了下衣袍，闻声说：“还没有。”
老石手里拎着几坛酒慢慢走进来，看见顾辰坐在院中笑着同顾辰将：“来找你喝酒。“
顾辰笑着接过老石的酒，请老石坐在自己身边：“怎么，白日的酒还没有喝够吗？”
老石一挥袖子从怀里掏出一包炒豆子放在桌上摊开：“这世上，喝酒分两种方法，热闹有热闹的喝法，冷清有冷清的喝法。”
顾辰将一颗豆子丢进嘴里，为老石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酒：“怎么，有心事？”
老石笑着摸摸胡子：“我这么大年纪，生和死都想开了哪儿还有什么心事？”
顾辰点点头：“那就好。”说着和老石干了一杯酒。头顶月色泠泠，两个人对饮的酒杯中就满了一杯月色。
在略带凉意的晚风中，顾辰听见老石和她说：“郡守，我是来和你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