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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选择困难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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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辨堂出来的窦玄走到顾辰看不到的位置，他负着手静立在廊下看着廊下的一片翠竹，头顶的日光被屋檐遮了，一些漏下的日光洒在廊下的翠竹上投射出一些凌乱的竹影。
窦玄面无表情，眼睛失神的看着竹林，他似乎看到有一名女子抱着刚挖到的新鲜笋子站在竹林中叫他玄哥哥。宽大的袖中，他一双拳头骤然握紧。
顾辰离开明辨堂时看到堂后的廊下窦玄静立的摸样，脚步顿下，年少时两人纵然隔着窦宅这个高门大户可她从不觉得窦玄离她很远，如今二人同为安定州官场同僚，她却觉得与窦玄之间隔了千山万水。
片刻，顾辰敛了眼眸不动声色的离开。
顾辰走后没多久，一直默默跟着窦玄的冬青来到窦玄身边，他不解的问窦玄：“公子，走时宰尹交代，要我们与这顾辰交好，可小的却看见你好像自打来到松江县便一直……在与那顾辰交恶……“说到后来，冬青的声音越来越小。
窦玄看着倒映在他玄色官袍上的凌乱的竹影，问冬青：“自从那晚囡囡从平阳县失踪后我们便一直没有她的下落吧？“
冬青不明白窦玄怎么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只是纳闷的回答：“是啊，我们后来派到平阳县的人也没有找到顾女公子的下落。“
窦玄上半部分的脸被渐沉的竹影遮挡，鼻子以下的脸暴露在阳光下，只见他斜斜勾起一个略到自嘲的笑：“你觉得松江县县守的名字如何？“
冬青低头，嘴里嚼着窦玄的话：“顾……辰……“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顾县守这名字倒与顾女公子的名字有些像。“
窦玄轻笑：“不过少一个柔字。“
冬青大惊：“可是顾县守是男子啊！而且……若是顾县守是顾女公子，看到我们为什么不与我们相认？“
窦玄不再说话，相认？怎么相认？从他在一年前安阳都窦山的房中做了那个决定，他和顾柔辰两人便成了仇人。
中午休憩的钟声响起，惊起了县官邸檐上一排飞鸟，窦玄眸间些许的痛色在一阵穿过竹林的暖风中拂面之际迅速散去。
冬青的脑子一点都没随他家少爷，窦玄的一些想法冬青这个傻孩子根本猜不到，他挠着脑袋继续问：“那这个和你不同顾县守交好有什么关系？“
窦玄将视线从竹林中收回，挪动脚步离开，冷淡低沉的话缓缓递进冬青耳朵：“凭什么事事都要遂他的心意？“这个他是指窦山。
冬青听到窦玄语气不善，立刻低头装鸵鸟紧跟在窦玄身后。
中午午休，顾辰拿着绯羽案子的卷宗坐在签按房。
之前顾辰修好了县官邸东面那间因为前前任县守作孽被人劈倒了的签按房，如今这房子采光极好，窗明几净，屋外还栽着九重葛，纵然顾辰办公累了，只要一扭头便可以看到窗外灿烂如火的花朵，心情立刻轻松起来。
绯羽案件中，绯羽年仅十四便被舅父嫁与五十岁的冯大成，这桩婚事实在荒唐。
顾辰皱着眉头，将上午周舟、李袅袅他们往绯羽家查到的事情录下来的卷宗翻的哗哗响，连孟临渊端着一盘饭食进来都不晓得。
孟临渊敲敲顾辰的书案。
顾辰抬头，看到端着饭进来的孟临渊立刻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她说：“怎么是你送饭来了？”
孟临渊递过来一双筷子，看着顾辰笑着不说话。
顾辰一拍脑袋才想起，身边的那几个家伙全被自己打发出去了。将一个馒头用嘴叼着，赶紧把手边关于绯羽案件的卷宗摆到孟临渊面前，嘴里嚼着馒头含糊不清的说：“你来看看这案子。”
孟临渊最近也听过这个案子，听到顾辰这样说便接过卷宗，一路看了下去。
绯羽，异人，十四岁，父母双亡由舅父抚养，今年十一月绯羽的舅父为未成年的绯羽安排了一桩婚事，便是临河村已经五十岁的冯大成，冯家以五两银子为聘金交到绯羽舅父手中。成婚当晚绯羽用异能斩下冯大成一臂。事后，绯羽拿着冯大成断臂前往松江县县官邸自首，并对罪行供认不讳。
案件很简单，只是处理起来比较困难。
顾辰看着孟临渊看完卷宗，赶紧将筷子中的菜吃下肚子，然后鼓着腮帮子指着卷宗对孟临渊说：“据冯大成指控，绯羽当晚是要要他性命的，只是因为小姑娘毕竟心软，最后只是害怕的斩了一臂了事。”因为吃饭着急，顾辰有馒头渣黏到嘴边。
原本一直看着顾辰的孟临渊眸色一深，下意识的伸手到顾辰嘴边用手指轻轻将馒头渣拭去。
孟临渊温热的手指刚碰到顾辰双唇，两个人都被彼此的温度惊到，孟临渊似是惊醒般收回手。
顾辰来不及惊讶，脸色发烫赶紧用大袖子抹把脸，尬笑着说：“哈哈哈……太不讲究了我，谢谢孟兄。”
两个人都闹了一个大红脸。
许久孟临渊首先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写道：“其他不论，在这案子中，绯羽已经是谋杀亲夫，在大夏，谋杀亲夫要凌迟……”
凌迟二字狠狠灼伤顾辰的眼睛，她脸上的笑容逝去：“据周舟他们访问邻里得知，绯羽的舅父素日对绯羽甚是苛待，如今又将小女子嫁与五十岁老汉，说是嫁人，其实根本就是买卖！”顾辰说起绯羽的舅父，言语间甚是憎恨。
只见顾辰虽然笑着，却是从牙缝里往出吐字：“我若是那绯羽，依我的手段，如今断一条臂膀的只怕不是冯大成而是那舅父。”顾辰这话说的偏激，只是圈中猛兽一旦尝过血肉又如何肯乖乖回笼任人摆布。
孟临渊不赞同的看了顾辰一眼，他写给顾辰看：“你如今戾气太重，一县之尊主持公道怎能有自己喜恶。”
顾辰默默不说话。
孟临渊伸手安抚顾辰：“此案有两个难处。一：绯羽同冯大成已经成婚，如此，谋杀亲夫便是板上钉钉。二：绯羽是异人，你纵是有心为她脱罪都很困难。况且绯羽异人身份敏感，而你身为一县之守，在案子处理过后，百姓对于异人的恐慌不满你又如何排解？”孟临渊毕竟细心，将一些比较关键的地方统统为顾辰展开写出来。
顾辰皱眉沉思，她想起上午明辨堂上窦玄对于绯羽案子的言论，一时间眉头皱着更紧。
窦玄的言论其实可以代表大半大夏官场，对于大夏本土的官员来说，境外的异人才不是大夏的普通百姓。
更何况，安阳都的朝堂上素来有衷州、朝州之争，而朝州势若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
顾辰沉思着，手指关节慢慢敲着桌面，绯羽这案子看似简单，却难在她稍微有处理不当便会得罪大半大夏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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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我不要做好人！我要抱最粗的腿，我要青云直上，然后结党营私！哈哈哈
从明辨堂出来的窦玄走到顾辰看不到的位置，他负着手静立在廊下看着廊下的一片翠竹，头顶的日光被屋檐遮了，一些漏下的日光洒在廊下的翠竹上投射出一些凌乱的竹影。
窦玄面无表情，眼睛失神的看着竹林，他似乎看到有一名女子抱着刚挖到的新鲜笋子站在竹林中叫他玄哥哥。宽大的袖中，他一双拳头骤然握紧。
顾辰离开明辨堂时看到堂后的廊下窦玄静立的摸样，脚步顿下，年少时两人纵然隔着窦宅这个高门大户可她从不觉得窦玄离她很远，如今二人同为安定州官场同僚，她却觉得与窦玄之间隔了千山万水。
片刻，顾辰敛了眼眸不动声色的离开。
顾辰走后没多久，一直默默跟着窦玄的冬青来到窦玄身边，他不解的问窦玄：“公子，走时宰尹交代，要我们与这顾辰交好，可小的却看见你好像自打来到松江县便一直……在与那顾辰交恶……“说到后来，冬青的声音越来越小。
窦玄看着倒映在他玄色官袍上的凌乱的竹影，问冬青：“自从那晚囡囡从平阳县失踪后我们便一直没有她的下落吧？“
冬青不明白窦玄怎么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只是纳闷的回答：“是啊，我们后来派到平阳县的人也没有找到顾女公子的下落。“
窦玄上半部分的脸被渐沉的竹影遮挡，鼻子以下的脸暴露在阳光下，只见他斜斜勾起一个略到自嘲的笑：“你觉得松江县县守的名字如何？“
冬青低头，嘴里嚼着窦玄的话：“顾……辰……“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顾县守这名字倒与顾女公子的名字有些像。“
窦玄轻笑：“不过少一个柔字。“
冬青大惊：“可是顾县守是男子啊！而且……若是顾县守是顾女公子，看到我们为什么不与我们相认？“
窦玄不再说话，相认？怎么相认？从他在一年前安阳都窦山的房中做了那个决定，他和顾柔辰两人便成了仇人。
中午休憩的钟声响起，惊起了县官邸檐上一排飞鸟，窦玄眸间些许的痛色在一阵穿过竹林的暖风中拂面之际迅速散去。
冬青的脑子一点都没随他家少爷，窦玄的一些想法冬青这个傻孩子根本猜不到，他挠着脑袋继续问：“那这个和你不同顾县守交好有什么关系？“
窦玄将视线从竹林中收回，挪动脚步离开，冷淡低沉的话缓缓递进冬青耳朵：“凭什么事事都要遂他的心意？“这个他是指窦山。
冬青听到窦玄语气不善，立刻低头装鸵鸟紧跟在窦玄身后。
中午午休，顾辰拿着绯羽案子的卷宗坐在签按房。
之前顾辰修好了县官邸东面那间因为前前任县守作孽被人劈倒了的签按房，如今这房子采光极好，窗明几净，屋外还栽着九重葛，纵然顾辰办公累了，只要一扭头便可以看到窗外灿烂如火的花朵，心情立刻轻松起来。
绯羽案件中，绯羽年仅十四便被舅父嫁与五十岁的冯大成，这桩婚事实在荒唐。
顾辰皱着眉头，将上午周舟、李袅袅他们往绯羽家查到的事情录下来的卷宗翻的哗哗响，连孟临渊端着一盘饭食进来都不晓得。
孟临渊敲敲顾辰的书案。
顾辰抬头，看到端着饭进来的孟临渊立刻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她说：“怎么是你送饭来了？”
孟临渊递过来一双筷子，看着顾辰笑着不说话。
顾辰一拍脑袋才想起，身边的那几个家伙全被自己打发出去了。将一个馒头用嘴叼着，赶紧把手边关于绯羽案件的卷宗摆到孟临渊面前，嘴里嚼着馒头含糊不清的说：“你来看看这案子。”
孟临渊最近也听过这个案子，听到顾辰这样说便接过卷宗，一路看了下去。
绯羽，异人，十四岁，父母双亡由舅父抚养，今年十一月绯羽的舅父为未成年的绯羽安排了一桩婚事，便是临河村已经五十岁的冯大成，冯家以五两银子为聘金交到绯羽舅父手中。成婚当晚绯羽用异能斩下冯大成一臂。事后，绯羽拿着冯大成断臂前往松江县县官邸自首，并对罪行供认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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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看着孟临渊看完卷宗，赶紧将筷子中的菜吃下肚子，然后鼓着腮帮子指着卷宗对孟临渊说：“据冯大成指控，绯羽当晚是要要他性命的，只是因为小姑娘毕竟心软，最后只是害怕的斩了一臂了事。”因为吃饭着急，顾辰有馒头渣黏到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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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临渊温热的手指刚碰到顾辰双唇，两个人都被彼此的温度惊到，孟临渊似是惊醒般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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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闹了一个大红脸。
许久孟临渊首先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写道：“其他不论，在这案子中，绯羽已经是谋杀亲夫，在大夏，谋杀亲夫要凌迟……”
凌迟二字狠狠灼伤顾辰的眼睛，她脸上的笑容逝去：“据周舟他们访问邻里得知，绯羽的舅父素日对绯羽甚是苛待，如今又将小女子嫁与五十岁老汉，说是嫁人，其实根本就是买卖！”顾辰说起绯羽的舅父，言语间甚是憎恨。
只见顾辰虽然笑着，却是从牙缝里往出吐字：“我若是那绯羽，依我的手段，如今断一条臂膀的只怕不是冯大成而是那舅父。”顾辰这话说的偏激，只是圈中猛兽一旦尝过血肉又如何肯乖乖回笼任人摆布。
孟临渊不赞同的看了顾辰一眼，他写给顾辰看：“你如今戾气太重，一县之尊主持公道怎能有自己喜恶。”
顾辰默默不说话。
孟临渊伸手安抚顾辰：“此案有两个难处。一：绯羽同冯大成已经成婚，如此，谋杀亲夫便是板上钉钉。二：绯羽是异人，你纵是有心为她脱罪都很困难。况且绯羽异人身份敏感，而你身为一县之守，在案子处理过后，百姓对于异人的恐慌不满你又如何排解？”孟临渊毕竟细心，将一些比较关键的地方统统为顾辰展开写出来。
顾辰皱眉沉思，她想起上午明辨堂上窦玄对于绯羽案子的言论，一时间眉头皱着更紧。
窦玄的言论其实可以代表大半大夏官场，对于大夏本土的官员来说，境外的异人才不是大夏的普通百姓。
更何况，安阳都的朝堂上素来有衷州、朝州之争，而朝州势若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
顾辰沉思着，手指关节慢慢敲着桌面，绯羽这案子看似简单，却难在她稍微有处理不当便会得罪大半大夏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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