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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天光乍亮,太阳慢吞吞没有精气神的从东边儿的山头升起,照亮了因为失道天空西面出现的七彩异象。
验妖厅大大门被打开,李袅袅敞亮的走出来,皱眉,心想顾辰怎么还没有回来?眼皮子往下一扬看见地下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腰间薄刀下意识拔出,待仔细看了才发现原来是顾辰。
李袅袅赶紧过去扶起顾辰:“出什么事了?”
顾辰站起身来没有说话,也不看李袅袅,直直进入验妖厅回到自己的房间。
李袅袅赶紧去西面的房间叫醒了马伟和周舟,三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院子中看着顾辰回到自己的公文房,没过一会顾辰将自己洗干净了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来,依旧对院中三人视若无睹,她照例来到紫藤花架子下面,推开石凳,将今晚的一身血衣尽数埋到上次埋的老地方。做好这一切,顾辰转身回到房间,睡得天昏地暗。
李袅袅不放心,撸起袖子就要将顾辰扒起来问清楚,被马伟一把拦住。
周舟皱着眉头说:“他这是去哪儿弄了一身血回来吓唬人?”
李袅袅看着周舟,眼神中带了厌恶:“你如今是不会说人话了是吗?”
周舟被李袅袅的眼神激怒:“今天往生寺没有收获你也看到了!是我委屈他吗?你不回家在这里等了他一夜还不许我说吗?谁知道他去哪儿染了一身血回来虚张声势……”说到后来,周舟在李袅袅吓人的眼神中声音越来越小。
马伟这个老实人张嘴了:“你过分了,自从顾少官来了,你就变了。”
周舟委屈了,指着李袅袅和马伟说:“你怎么不说自从顾辰来了她也变了呢,整日跟在顾辰身后,人家的公文房她问也不问进进出出,回到家也是顾少官说什么什么……”周舟这抱怨,抱怨的婆婆妈妈的。
李袅袅火了,一巴掌拍上周舟:“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把周舟问结巴了,他抖着嘴,眼神游离:“我……我……”
李袅袅骂:“我什么我……滚开!”说完转身走了。
周舟赶紧追出去。
马伟看着这两人阵仗幽幽叹口气,继续去西边的房子补觉去了。
这两个缺心眼儿,一个喜欢人家不敢说,一个脑子不开窍不知道人家喜欢她,这样想想,马伟觉得整个验妖厅他最聪明。
章子松一天做了两趟折返,第一次无功而返,第二次收获满满。在晨光中,往生寺四周被围起来,章子松负手站在往生寺门口,进入探看的县武士出来说话都是结巴的:“县……县丞……丞”章子松一急燥直接扒拉开人自己走进去。目光所到之处,尽是鲜血淋淋。
章子松后面有一位夏县武士双眼发直:“我的天,这都是顾辰杀得?”
章子松沉了脸,看着往生寺地下的二百多具尸体,脸色铁青。这次这事儿算是闹大了,不是郑县守令扒了他的这身皮,就是上面扒了郑县守令那身皮。
往生寺抬出二百多具变异异人的尸体,这事松江县再怎么压都没有压的下,一时间舆论纷纷。
顾辰也在一些多事的县武士描述下,成为了一个一个人干掉二百多个变异异人的浑身是血的恐怖男人,松江县提起顾辰的名字可以防止小儿夜哭。
周舟将李袅袅拽回来一阵好说歹说才让李袅袅不生他的气。
李袅袅看着周舟严肃的说:“你是男人!胸怀宽广些,不要总拿恶意揣度人,你总拿恶来看人,久而久之你就是那恶人。”
周舟苦笑心想:我这不是还不是你激的。但这话怎么可能真的说出嘴,立刻老实点头:“是!是!”“……为表诚心在下请李姑娘去吃早食。”
李袅袅又尖又小的脸上露出些笑意。
早肆摊位上周舟鼓着腮帮子将馒头递给李袅袅,自己手下扒拉饭的动作也不慢,耳朵边听见有早上新进城买菜的农夫聊天:“看见了吗?往生寺现在还封着呢,听说是往生寺下面找到二百多具变异异人的尸体,原本都是凶神恶煞的怪物,却在昨夜被咱们县一位验妖师杀了个干净!”
“所以这么长时间俩,说是在往生寺看见的吃人的红眼睛怪物都是这群变异的异人?”
“我说异人这种人每一个好东西吧,你看现在作恶的还是他们!”
“咱么这位验妖师也真的厉害,一次性除了这么多害,这人得多大能耐啊?”
“听说身高八尺,长得凶神恶煞的,瞪你一眼就能让你腿软……”一群农夫越说越没谱。
周舟和李袅袅一旁听着差点一口汤喷出,周舟贼眉鼠眼的看着李袅袅低声问:“咱们县只有顾……少官一名验妖师吧?”
李袅袅表情严肃,抿着唇缓缓点头。
周舟一口将碗里汤喝干净了,抹抹嘴敞亮的说:“我不信!”
李袅袅抬头看着已经站起来的周舟,皱着眉头问:“还记得昨天顾少官回来的时候一身血吗?”
周舟点头。
李袅袅继续说:“他后来把血衣藏在石桌下面了,杀了二百多人,又是一身血衣……我看到好像里面还有东西。”
周舟很干脆的说:“咱们挖出来看看呗。”
李袅袅点头,饭也不吃了,将铜板放在桌上拎着刀离去。
周舟笑着嚷嚷:“不是说我请吗?”
李袅袅刀鞘一顶周舟,白了周舟一眼,周舟一旁嘿嘿的傻笑。
回到验妖厅,院子里马伟正在用扫帚清扫院子中的落叶。
李袅袅和周舟一回来直接来到紫藤花架子下,周舟为表现自己,非要自己一个人将石桌搬开,搬了半天才挪动了一个缝。
马伟院子里面将大扫帚立在身前,啧啧摇头,学着顾辰的腔调说:“好端端的何苦为难自己。”
周舟瞪马伟。
李袅袅一脚将碍事的周舟踹开,一把搬开石凳,开始刨昨天顾辰埋下的东西。那一身血衣因为沾染着泥土变得褐色一片,硬邦邦的僵着,李袅袅绷着一张脸把上面的血衣拿开,下面另外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在土坑中露了出来。
周舟先李袅袅一步拿出满是泥土的夜行衣,捏捏布料,脸色凝重起来。
李袅袅将衣服拿过来嗅嗅鼻子:“就是这儿个味儿。前天早晨我一进来就觉得味道不对,当时没觉得什么。”
马伟也凑过来了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马伟和李袅袅面面相觑,李袅袅双眼微怔,喃喃:“顾少官前天和我们说在往生寺看见异人吃人的事是真的!”
马伟将扫帚杵在身前,呆呆的问:“我们昨天不是去看了吗?并没有收获啊。”
“昨日顾少官回来后章县丞又带人去了,找到了二百多具明明早已经报了死亡的异人尸体。”这次是周舟接茬,他又将黑色的因为血渍变得硬邦邦的夜行衣递给马伟看:“我们不相信顾少官,这身夜行衣大概就是他前天晚上第一次探往生寺穿的……”
一阵风吹过,头顶紫藤花树叶沙沙作响。
花下三个人一阵沉默,李袅袅冷哼一声,对周舟说:“想想怎么和少官道歉吧。让你嘴欠。”
周舟低声说:“你要是离他远点我们早就是好兄弟了……”
李袅袅皱眉:“你说什么?”
周舟不吱声儿了,马伟踹了脚周舟屁股,眼睛一扫他们挖开的土坑:“我刚扫过地,去,赶紧填上。”说完又拿了扫帚扫着刚才晨风吹过,掉落在地的一地落叶。
东边的公文房里顾辰不知道周舟纠结复杂的心情,睡得天昏地暗,梦里面,她还是一个傻兮兮的小姑娘。
当时,秋天的风穿过后堂,惊得展开的木窗咯吱咯吱作响,她伏在顾盛膝头问顾盛:“爹,如果众人都告诉我,我是错的呢?”
顾盛摸着她的头发,看着门外一地秋色,轻声说:“那你就问问自己,够不够勇敢和这个世界去对抗。”
睡梦中顾辰发出呓语:“敢。”
孟临渊:作为本文男主,我就想问问作者,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了?
作者:有啊!我的心里眼里都是你!!!欸,你看,下一章我就让杨子舒这个碍眼的东西下去!
宝贝们 今天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