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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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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们的妈妈跟你们的妈妈是姐妹咯？”小金终于理清了这其中的关系，朝面前的小鲤鱼问道。
“不是不是。”鲤三九摆摆尾巴，指指旁边的小雅罗鱼，道，“是他的妈妈。”
雅小八动了动背鳍，“嗯”了一声，道：“如果你们说的小六儿跟妈妈说的小六儿是一只鱼的话。”
“哇！”小金兴奋起来，叫道，“那肯定就是啦！”
鲤十八倒是看着小雅罗鱼，又看看旁边的小鲤鱼，道：“不是鲤鱼，是雅罗鱼？”
雅小八点点头，侧过身体，腹侧的银色鳞片闪闪发亮，他有点无语，道：“不知道自己爸爸叫什么就算了，连妈妈是什么鱼都不知道……你确定你爸爸真的是鲤鱼吗？”
小金用力点头，道：“是的哦！爸爸是鲤鱼，妈妈也说她是鲤鱼，我们是鄂陵湖唯一的小鲤鱼。”
话音刚落，鲤三九又炸了，他大声道：“才不是！肯定有其他的小鲤鱼！”
小金晃晃胸鳍，想说鄂陵他都游遍啦，真的没有见过……鲤十八一摆尾巴，带着小金朝前游去，道：“可能在扎陵。”
“扎陵？”鲤三九听到一个他没听过的地方，跟着游过来，道，“扎陵是什么？”雅小八看着他，只好也跟了上来。
鲤十八道：“扎陵在鄂陵的前面，是白色的湖。”
小金瞪着圆圆的眼睛，道：“对哦，我还没有去过扎陵呢，啊，容容去过，容容扎陵有没有小鲤鱼呀，容容？”
小鲤鱼们都看过来，容容摆动爪子游到小金旁边，道：“可能吧。”
鲤三九冒了个泡泡，道：“什么是可能吧？”
小金疑惑的看着容容，容容抬起爪子蹭蹭他的肩鳞，小金“哦”一声，明白了，道：“容容说扎陵好大好大，他没有游完……对吧容容？”
容容点点头，道：“很多鱼。”
“这样呀，”鲤三九再次竖起背鳍，道，“那就是说小鲤鱼比你们游得还远啦，哇，四九妹妹真厉害！”
雅小八动了动腹鳍，安静的冒了个泡泡，鲤十八也没有接话，只有小金跟着“哇”了一声，道：“好厉害啊！等我们回去了，也要去扎陵看一看！”
容容跟着点头，尾尖来回晃着。
鲫七看着他们，忽道：“你们大姐呢，怎么不来找你们了？”
鲤三九蹭一下窜到小金和鲤十八中间，小心翼翼朝外看一眼，道：“没有吧，阿姐现在应该在带宝宝。”
雅小八也慌张看了眼背后，见没有鱼游过来，才吐了个泡泡，道：“阿姐才不会，我们都长大啦。”
小家伙们一起朝鲤鱼聚居地的方向游去，其间鲤三九还纠结了下这明明不是大鳄鱼的大鲵带回去会不会被嘲笑，最后还是甩甩尾巴同意了，毕竟小鲤鱼也有可能是他们的兄弟呢。
小金抱着小黄鸭，好奇道：“那你们见过我们妈妈吗，还有爸爸？”
鲤三九摇头晃脑道：“没有……那是什么，你为什么一直抱着？”
小金推着小黄鸭将他滚过来，道：“这是小黄呀，是我在水上找到的，不好吃，但是会游水。”
“是吗？”鲤三九展开胸鳍，好奇的碰了下，小黄鸭摇摇晃晃在水中转了个圈，又缓缓向上浮去。
鲤三九跟着它冒出水面，惊讶道：“真的呀！”
“对呀对呀~”小金连声回应道。
鲤十八瞧着水面上的两只小鲤鱼，转眼问：“小六儿……什么时候走的？”
雅小八尾鳍扫着水，道：“很早啦，我们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离开了，后来妈妈就天天念叨‘鲤川那只混蛋鱼’，不过现在也很少说了。”
鲤十八点点头，“嗯”了一声。
雅小八看着他，道：“你们如果是六姨姨的宝宝，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
阳光穿透湖面，在水中投下小鲤鱼的影子。鲤十八搅动水中的波纹，同样道：“如果你的妈妈和我们妈妈是姐妹，鄂陵湖的大家也会很高兴的。”
“这样行吗？”文森特打了个响指，将小余的注意力从屏幕上拉回来，仔细询问道。
小余蹭一下跳起来，激动道：“不是行吗，是行！非常行！简直太行了！”
屏幕上剪辑的样片播放到最后，定格在龙羊峡沙岸的远景上，蓝色天空充当背景，黄沙与碧水在此刻交汇，如同撞色拼出的流行趋势。在这趋势与交汇的一线之上，塑料袋如同针脚，将两块色彩对比强烈的布料将将缝制在一起。
老任站在旁边，随口道：“雕虫小技，玩弄人心，煽动情绪，造势舆论。”
文森特挑了下眉，道：“不行吗？”
“你要发我也拦不住你，但是我建议最好不要，虽然这已经算不上正经科研了，但是我还是希望能专心一点，”老任点点视频中穿插交错的对比镜头，道，“它是什么就是什么，何必要带上自己的情绪，没有意义。”
小余举手发言，道：“可是很好看，很震撼。”
老任看向文森特，道：“我问你，科学的基本特征都有什么，第一条是什么。”
文森特抓抓脑袋，叹了口气道：“客观。”
小余看看队长，又看看文森特，文森特“哎”一声，拉过电脑随手删了视频，道：“是我不对，就是脑子抽了，觉得反正新闻都要报道了，不如自己搞个记录出来，以后也方便……”
老任淡淡道：“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传达什么，就会收获与之对应的回应和情绪。”
删除的进度条走到尽头，新做好的项目清空了，小余“啊”一声，道：“队长你早说啊！”
文森特摆摆手，道：“客观，系统，可验证，信息传递是个技术活，我一个也没做到……不过师哥啊，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两个年轻人好奇的看过来，老任咳一声，道：“那当然，新媒体我也是接触过的，活到老学到老懂不懂。”
文森特用力点头，郑重其事道：“那是那是，打字时速最高六百可真是太厉害啦，给你呱唧呱唧~”
文森特拍了两下手，小余哈哈大笑，老任面无表情的转回车内，打算继续他的手写稿去了。
面前湖水蔚蓝一片，渔船倒是少了许多，小余捞了顶宽檐帽坐在车外晒太阳，只觉得这帽子完全没什么用，光线经过沙子的反射，似乎连热度也一同传递了过来。
“不会到这里就停下了吧？”小余看着这几天的信号线路道。
文森特躲在车的阴影里，面前放了个箱子充当桌面，屁股下垫了块纸板席地而坐，一边对着电脑像是在写什么，敲打两下，又删删改改，一边道：“那谁知道，停到这儿不好吗？”
“挺好的，”小余坐在小板凳上，靠着车门，道，“就是有点说不上来，从鄂陵湖千里迢迢游过来，就是为了留在这个人工湖吗，还有这么多鱼网……图什么呢。”
文森特瞧她一眼，道：“不要用人类的思维套用在鱼身上，也许它们连思维都没有，一切的行为都是因为基因里的溯游冲动，或者寄生虫入脑。”
小余：“……”
小余：“你怎么跟队长说话一个样。”
文森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晃晃脑袋，道：“换句话说，不要把你的思维理所应当的套在任何非你的个体上，再换句话说，世界上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即使是同一件事，生长在同一个家庭的两个孩子也会因为家庭地位、社会环境等因素的不同，从而产生微妙的不同反应。文艺一点的说法就是，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更何况鱼呢？”
小余愣愣听着，半晌道：“中文学的真好。”
文森特耸耸肩，随口道：“多谢夸奖。”
“那，”小余指了指面前的湖水，道，“它们为什么要游到这里来呢，有没有，鱼的悲欢？”
文森特：“……”
文森特：“无穷的远方，无数的物种和生灵，无需一场灾难，它们都和人类息息相关。”
“你们大姐很凶吗，我们大哥好好的，”小金顿了顿，又道，“就是喜欢关禁闭，但是还是最好的大哥~”
鲤三九和雅小八齐声道：“阿姐最好啦！”
“那为什么……”小金吹了个泡泡，看向鲫七。
鲫七嘲道：“好到鱼不在也不敢说真话吗？”
鲤三九&雅小八：“……”
鲤三九磕磕巴巴道：“哪、哪有，阿姐就是很好的。”
“就是偶尔偶尔，非常偶尔的时候，有一点点凶。”雅小八小声说着，用胸鳍划出一个几不可见的角度，而后又强调道，“不要让阿姐知道哦，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们非让我说的。”
小金&鲤十八：“……”
鲫七转过脸去，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容容裹着嵩草游在前方，忽的叫了一声。小金叫道：“又有鱼网吗！”
容容晃晃尾尖，朝小金吹了个泡泡，小金歪歪脑袋，疑惑的游上前去，震惊叫道：“好多鱼啊！”
面前的网箱内聚集着众多虹鳟，他们身长是小鲤鱼的两倍还多，身侧一条细线泛着彩虹的光泽，正在网箱圈起来的范围内游水、进食，顺便漫不经心打量靠近的两只怪家伙。
小金叫道：“你们不要怕！我们马上救你们出来！”
虹鳟们觑他一眼，嘲道：“愚蠢。”
小金：“？”
“鲤三九！雅小八！”
远处传来一声喊，被点名的两只小家伙迅速藏到鲤十八身后，想了想，又躲到容容背后，小声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我看见了你们了！！”那声音仿佛听到了似的，又道。
鲤三九尾巴一顿，怏怏的游出去，道：“阿姐我……”
“我觉得你阿姐没看见。”鲫七在一旁道。
鲤十八也摆摆尾巴，道：“我们都没看见她，她怎么看见我们？”
雅小八冒了个泡泡，道：“阿姐好厉害的，你们不要乱说。”
鲤十八和鲫七相互看一眼，各自笑了，道：“怎么可能……”
“啊，”鲤十八难得的来了兴致，想起以前和小金一起帮高原鳅打掩护的事情，一摆尾巴游到前方，道，“让我来会会传说中的凶……”
一只银白色的雅罗鱼破开湖水出现在他面前，淡色背鳍摆动，如同小金带回来的矮火绒草，又像是冬天水面上的冰层，她淡淡扫一眼鲤十八，道：“凶什么？”
鲤十八顿了下，忽的丢开茅草，胸鳍小幅度划出半圆，背鳍挺直，尾鳍荡出完美的水波纹路，彬彬有礼道：“胸怀坦荡的阿姐，你好，我是鲤十八。”
※※※※※※※※※※※※※※※※※※※※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鲁迅
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鲁迅
起初没有人在意这场灾难，这不过是一场山火、一次旱灾、一个物种的灭绝、一座城市的消失，直到这场灾难与每个人息息相关。——刘慈欣
“所以说，我们的妈妈跟你们的妈妈是姐妹咯？”小金终于理清了这其中的关系，朝面前的小鲤鱼问道。
“不是不是。”鲤三九摆摆尾巴，指指旁边的小雅罗鱼，道，“是他的妈妈。”
雅小八动了动背鳍，“嗯”了一声，道：“如果你们说的小六儿跟妈妈说的小六儿是一只鱼的话。”
“哇！”小金兴奋起来，叫道，“那肯定就是啦！”
鲤十八倒是看着小雅罗鱼，又看看旁边的小鲤鱼，道：“不是鲤鱼，是雅罗鱼？”
雅小八点点头，侧过身体，腹侧的银色鳞片闪闪发亮，他有点无语，道：“不知道自己爸爸叫什么就算了，连妈妈是什么鱼都不知道……你确定你爸爸真的是鲤鱼吗？”
小金用力点头，道：“是的哦！爸爸是鲤鱼，妈妈也说她是鲤鱼，我们是鄂陵湖唯一的小鲤鱼。”
话音刚落，鲤三九又炸了，他大声道：“才不是！肯定有其他的小鲤鱼！”
小金晃晃胸鳍，想说鄂陵他都游遍啦，真的没有见过……鲤十八一摆尾巴，带着小金朝前游去，道：“可能在扎陵。”
“扎陵？”鲤三九听到一个他没听过的地方，跟着游过来，道，“扎陵是什么？”雅小八看着他，只好也跟了上来。
鲤十八道：“扎陵在鄂陵的前面，是白色的湖。”
小金瞪着圆圆的眼睛，道：“对哦，我还没有去过扎陵呢，啊，容容去过，容容扎陵有没有小鲤鱼呀，容容？”
小鲤鱼们都看过来，容容摆动爪子游到小金旁边，道：“可能吧。”
鲤三九冒了个泡泡，道：“什么是可能吧？”
小金疑惑的看着容容，容容抬起爪子蹭蹭他的肩鳞，小金“哦”一声，明白了，道：“容容说扎陵好大好大，他没有游完……对吧容容？”
容容点点头，道：“很多鱼。”
“这样呀，”鲤三九再次竖起背鳍，道，“那就是说小鲤鱼比你们游得还远啦，哇，四九妹妹真厉害！”
雅小八动了动腹鳍，安静的冒了个泡泡，鲤十八也没有接话，只有小金跟着“哇”了一声，道：“好厉害啊！等我们回去了，也要去扎陵看一看！”
容容跟着点头，尾尖来回晃着。
鲫七看着他们，忽道：“你们大姐呢，怎么不来找你们了？”
鲤三九蹭一下窜到小金和鲤十八中间，小心翼翼朝外看一眼，道：“没有吧，阿姐现在应该在带宝宝。”
雅小八也慌张看了眼背后，见没有鱼游过来，才吐了个泡泡，道：“阿姐才不会，我们都长大啦。”
小家伙们一起朝鲤鱼聚居地的方向游去，其间鲤三九还纠结了下这明明不是大鳄鱼的大鲵带回去会不会被嘲笑，最后还是甩甩尾巴同意了，毕竟小鲤鱼也有可能是他们的兄弟呢。
小金抱着小黄鸭，好奇道：“那你们见过我们妈妈吗，还有爸爸？”
鲤三九摇头晃脑道：“没有……那是什么，你为什么一直抱着？”
小金推着小黄鸭将他滚过来，道：“这是小黄呀，是我在水上找到的，不好吃，但是会游水。”
“是吗？”鲤三九展开胸鳍，好奇的碰了下，小黄鸭摇摇晃晃在水中转了个圈，又缓缓向上浮去。
鲤三九跟着它冒出水面，惊讶道：“真的呀！”
“对呀对呀~”小金连声回应道。
鲤十八瞧着水面上的两只小鲤鱼，转眼问：“小六儿……什么时候走的？”
雅小八尾鳍扫着水，道：“很早啦，我们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离开了，后来妈妈就天天念叨‘鲤川那只混蛋鱼’，不过现在也很少说了。”
鲤十八点点头，“嗯”了一声。
雅小八看着他，道：“你们如果是六姨姨的宝宝，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
阳光穿透湖面，在水中投下小鲤鱼的影子。鲤十八搅动水中的波纹，同样道：“如果你的妈妈和我们妈妈是姐妹，鄂陵湖的大家也会很高兴的。”
“这样行吗？”文森特打了个响指，将小余的注意力从屏幕上拉回来，仔细询问道。
小余蹭一下跳起来，激动道：“不是行吗，是行！非常行！简直太行了！”
屏幕上剪辑的样片播放到最后，定格在龙羊峡沙岸的远景上，蓝色天空充当背景，黄沙与碧水在此刻交汇，如同撞色拼出的流行趋势。在这趋势与交汇的一线之上，塑料袋如同针脚，将两块色彩对比强烈的布料将将缝制在一起。
老任站在旁边，随口道：“雕虫小技，玩弄人心，煽动情绪，造势舆论。”
文森特挑了下眉，道：“不行吗？”
“你要发我也拦不住你，但是我建议最好不要，虽然这已经算不上正经科研了，但是我还是希望能专心一点，”老任点点视频中穿插交错的对比镜头，道，“它是什么就是什么，何必要带上自己的情绪，没有意义。”
小余举手发言，道：“可是很好看，很震撼。”
老任看向文森特，道：“我问你，科学的基本特征都有什么，第一条是什么。”
文森特抓抓脑袋，叹了口气道：“客观。”
小余看看队长，又看看文森特，文森特“哎”一声，拉过电脑随手删了视频，道：“是我不对，就是脑子抽了，觉得反正新闻都要报道了，不如自己搞个记录出来，以后也方便……”
老任淡淡道：“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传达什么，就会收获与之对应的回应和情绪。”
删除的进度条走到尽头，新做好的项目清空了，小余“啊”一声，道：“队长你早说啊！”
文森特摆摆手，道：“客观，系统，可验证，信息传递是个技术活，我一个也没做到……不过师哥啊，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两个年轻人好奇的看过来，老任咳一声，道：“那当然，新媒体我也是接触过的，活到老学到老懂不懂。”
文森特用力点头，郑重其事道：“那是那是，打字时速最高六百可真是太厉害啦，给你呱唧呱唧~”
文森特拍了两下手，小余哈哈大笑，老任面无表情的转回车内，打算继续他的手写稿去了。
面前湖水蔚蓝一片，渔船倒是少了许多，小余捞了顶宽檐帽坐在车外晒太阳，只觉得这帽子完全没什么用，光线经过沙子的反射，似乎连热度也一同传递了过来。
“不会到这里就停下了吧？”小余看着这几天的信号线路道。
文森特躲在车的阴影里，面前放了个箱子充当桌面，屁股下垫了块纸板席地而坐，一边对着电脑像是在写什么，敲打两下，又删删改改，一边道：“那谁知道，停到这儿不好吗？”
“挺好的，”小余坐在小板凳上，靠着车门，道，“就是有点说不上来，从鄂陵湖千里迢迢游过来，就是为了留在这个人工湖吗，还有这么多鱼网……图什么呢。”
文森特瞧她一眼，道：“不要用人类的思维套用在鱼身上，也许它们连思维都没有，一切的行为都是因为基因里的溯游冲动，或者寄生虫入脑。”
小余：“……”
小余：“你怎么跟队长说话一个样。”
文森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晃晃脑袋，道：“换句话说，不要把你的思维理所应当的套在任何非你的个体上，再换句话说，世界上没有所谓的感同身受，即使是同一件事，生长在同一个家庭的两个孩子也会因为家庭地位、社会环境等因素的不同，从而产生微妙的不同反应。文艺一点的说法就是，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更何况鱼呢？”
小余愣愣听着，半晌道：“中文学的真好。”
文森特耸耸肩，随口道：“多谢夸奖。”
“那，”小余指了指面前的湖水，道，“它们为什么要游到这里来呢，有没有，鱼的悲欢？”
文森特：“……”
文森特：“无穷的远方，无数的物种和生灵，无需一场灾难，它们都和人类息息相关。”
“你们大姐很凶吗，我们大哥好好的，”小金顿了顿，又道，“就是喜欢关禁闭，但是还是最好的大哥~”
鲤三九和雅小八齐声道：“阿姐最好啦！”
“那为什么……”小金吹了个泡泡，看向鲫七。
鲫七嘲道：“好到鱼不在也不敢说真话吗？”
鲤三九&雅小八：“……”
鲤三九磕磕巴巴道：“哪、哪有，阿姐就是很好的。”
“就是偶尔偶尔，非常偶尔的时候，有一点点凶。”雅小八小声说着，用胸鳍划出一个几不可见的角度，而后又强调道，“不要让阿姐知道哦，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们非让我说的。”
小金&鲤十八：“……”
鲫七转过脸去，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容容裹着嵩草游在前方，忽的叫了一声。小金叫道：“又有鱼网吗！”
容容晃晃尾尖，朝小金吹了个泡泡，小金歪歪脑袋，疑惑的游上前去，震惊叫道：“好多鱼啊！”
面前的网箱内聚集着众多虹鳟，他们身长是小鲤鱼的两倍还多，身侧一条细线泛着彩虹的光泽，正在网箱圈起来的范围内游水、进食，顺便漫不经心打量靠近的两只怪家伙。
小金叫道：“你们不要怕！我们马上救你们出来！”
虹鳟们觑他一眼，嘲道：“愚蠢。”
小金：“？”
“鲤三九！雅小八！”
远处传来一声喊，被点名的两只小家伙迅速藏到鲤十八身后，想了想，又躲到容容背后，小声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我看见了你们了！！”那声音仿佛听到了似的，又道。
鲤三九尾巴一顿，怏怏的游出去，道：“阿姐我……”
“我觉得你阿姐没看见。”鲫七在一旁道。
鲤十八也摆摆尾巴，道：“我们都没看见她，她怎么看见我们？”
雅小八冒了个泡泡，道：“阿姐好厉害的，你们不要乱说。”
鲤十八和鲫七相互看一眼，各自笑了，道：“怎么可能……”
“啊，”鲤十八难得的来了兴致，想起以前和小金一起帮高原鳅打掩护的事情，一摆尾巴游到前方，道，“让我来会会传说中的凶……”
一只银白色的雅罗鱼破开湖水出现在他面前，淡色背鳍摆动，如同小金带回来的矮火绒草，又像是冬天水面上的冰层，她淡淡扫一眼鲤十八，道：“凶什么？”
鲤十八顿了下，忽的丢开茅草，胸鳍小幅度划出半圆，背鳍挺直，尾鳍荡出完美的水波纹路，彬彬有礼道：“胸怀坦荡的阿姐，你好，我是鲤十八。”
※※※※※※※※※※※※※※※※※※※※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鲁迅
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鲁迅
起初没有人在意这场灾难，这不过是一场山火、一次旱灾、一个物种的灭绝、一座城市的消失，直到这场灾难与每个人息息相关。——刘慈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