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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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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蒙蒙细雨中，文辰一行人到达玛曲县。小梁按照指示朝县政府所在的河边开过去，一边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这才反应过来因为下雨，无人机已经被收回来了。
林果抱着无人机倒在后座，道：“最后一天了，就不能让我飞一下吗？”
文辰找陈主任问负责接洽的是那位，陈主任说问小余。他又给余之南发了几条消息，小余神神秘秘的回了个“保密”。
文辰：“……”
文辰随手扣上手机，不防手机滑落，面朝下响起“啪”的一声。林果被惊得坐起来，半晌道：“文哥，你也舍不得啊。”
文辰没说话，默默捡起手机，擦了擦屏幕上的灰尘，保护膜出现一道小小的裂纹。
“啧……”文辰更加烦躁了，找科研科要了gps追踪权限，盯着地图上那个小红点一点一点移动着。
河边一辆车等待着。陈主任道：“照我说，你可以把文辰带上，反正都要组考察队，文辰你又不是不认识。”
那人“哦”了一声，目不转睛瞧着无人机录制下的视频画面。
小余在后排拼命使眼色，努力提升存在感，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看我看我呀”的气息。奈何前排两人一个看手机，一个看窗外，丝毫没有与她对视的意思。
一段视频播放完毕，那人道：“这就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你那个提议是什么，说出来的时候没人笑场吧？”
陈主任：“……”
陈主任：“哦，我要是当时提建科考队，现在说不定就要把它们都抓回去了。”
那人瞥他一眼，道：“那倒不至于……好吧，确实有可能，但总而言之，也算是前进了一小步吧。”
“就是不知道这一小步对于它们来说，是福还是祸了……”那人说着，点开下一段视频，道，“我可以考虑找个摄像师跟队吗？”
陈主任：“……”
陈主任：你随意，反正我无权干涉。”
小余高高举手：“我我我我来拍！！”
小梁缓缓停下车，看了眼前车的车牌，道：“就是这个了。”
文辰“嗯”了一声，没有动。林果探到前排去看，道：“到底是谁呀，神神秘秘的……走吗？”
“走。”文辰推门下车，就这么走在雨里，上前敲了敲那辆车副驾位置的车窗玻璃。
车窗玻璃下降，一张才别过不久的脸缓缓露了出来。
老任招了招手，道：“哟，文小子。”
小余也降下车窗，“哈”一声道：“吓一跳吧！”
陈主任下车，一本正经介绍道：“考察队队长，任长松同志。”
文辰：“……”
文辰震惊了下，道：“怎么是你……啊不不我的意思是，您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就，就在这里了？还领科考队？”
两天前的晚上，老任刚刚从半封闭的会议与工作中脱身，好不容易到了有外网的地方，登陆文辰给的内部账号准备去瞧一眼鄂陵湖大鲵。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鄂陵湖的红外摄像仪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拍到大鲵了，鱼倒是很多，鲤鱼也不少，但是没有一条是金色的。
他摸出手机给陈主任发了几条消息过去，随手刷了下朋友圈，被小余的大鲵与小鲤鱼表情包萌到了，默默存了几张图，往下一翻就愣住了。
连星：哈哈哈哈就这个项目，谁也别想跟我抢！！！
[图][图][图]
老任看着图上的会议字样，以及小鲤鱼和大鲵长途跋涉的视频截图陷入了沉思，而后他又翻了翻连星最近的动态，最终划进通讯录拨了个电话过去，道：“那个项目归我了。”
连星：“……”
连星：“师兄啊，你确定一上来就要聊这个？”
老任面无表情道：“青海项目够你忙个几年了好吗。”
连星无语：“救护系统不是你在搞吗，没几年你能搞出来？”
总之一通嘴仗从上飞机前打到了下飞机后，现在胜负已分，结果显而易见。老任一整衣领下了车，道：“不就是一趟飞机嘛，大鲵都能有这么远。再说了，大鲵研究，我，动物救助，我，有那么一点点人脉和时间，不好意思，还是我……”
陈主任插话道：“有时间？”
老任咳一声，道：“没有时间也可以创造时间……啊，你说，这队伍我不领谁领？”
文辰看向他的背后，道：“队伍呢？”
老任：“……”
老任：“这不是时间紧嘛，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当个副队长。”
小余站在老任背后夸张地指着自己，又是双手合十努力拜文辰，又是两根手指竖起立在另一只手手心里扑通下跪，满脸都写着“拜托拜托拜托”，全身上下都洋溢着“让我去吧！！！”的强烈信息。
陈主任眉毛一跳，点点小余道：“你……”
老任闻言回头，小余一秒恢复正常，只是眨巴着一双眼睛，无辜转头道：“怎么啦主任~”
文辰忍俊不禁，想了想，道：“我之前还有点担心，不过看到是您倒是放心了。”
老任转头看旁边立着的两个年轻人，朝小梁摆摆手，又瞅见林果道：“这是？”
“无人机。”林果拿手比划了个飞行的手势。
老任眼睛一亮，道：“就你了，有兴趣来吗？”
林果：“！！！”
众人：“……”
半晌，林果支支吾吾道：“还、还是算了吧，我还要回去种草……能能不能让给文哥啊，文哥刚刚伤心得手机都摔啦！”
文辰：“……”
文辰：“我那是手滑！”
众人怀疑地看着他，文辰无语道：“算了……我们就这么站着淋雨吗，还是我，我们……”
文辰手指一划，忽略了老任背后疯狂推销自己的小余，指了指自己和林果，道：“现在就回去？”
老任摆摆手，道：“先看看，一起走两天，别吓到它们。”
小余松了口气，文辰对着手机查了下定位点，道：“在前面，黑河河口。”
众人再次上车，小余左右看了看，回到原来的车里。小雨淅淅沥沥下着，地面湿漉漉的，路边的草地也湿漉漉的挂着雨水。
小金冒出水面呼吸几口，道：“又下雨了，雕雕你不去躲雨吗？”
玉带海雕张开双翼扇了两下，细小的雨丝在风的作用下改变了轨迹，朝外飘去。“小雨。”玉带海雕说着，抖了抖颈羽。
鲤十八吹了个圆圆的泡泡，道：“是不是要到了。”
玉带海雕想了想，道：“还有一段距离。”
但是不远了。小鲤鱼们相互看看，在心里一起接下这一句。
容容看了眼岸上闭起来的矮金莲花和紫苑，踩了几下水游到前方，道：“黑河。”
小金张大嘴巴冒出半个泡泡，鲤十八奇怪道：“还真的有黑河啊，是黑色的河吗？”
玉带海雕看了眼路边缓缓靠近过来的车辆，道：“人类。”
话音未落，小鲤鱼们已经潜入水中顶着嵩草开始顺水漂流，容容沿着河岸一点一点朝前游过去。玉带海雕满意地看着，而后一展翅飞了起来。
前方即是两河交汇处，黄河经过白河水量的汇入，河水变得澎湃起来，细雨之下，小鲤鱼们顺水而行，颇有点乘风破浪缩小版的感觉。
小金在水下望来望去，道：“这里鱼好多呀~”
鲤十八“嗯”了一声，躲开一只成年裸鲤的试探。容容游了过来，鱼群顿时散了。
不远处，一抹色彩转瞬即逝，小金叫道：“鱼！那只鱼有鳞片！”
鲤十八看过去的时候那鱼已经不见了，他摆摆尾巴，瞧着四周惊慌躲避的鱼群，发现里面有好几只他都不认识的，道：“他们好像也有鳞片？”
小金好奇看着，却又顾忌岸上的人类，只好顺水漂着朝远处喊：“你们也有鳞片呀，是什么鱼！”
没有鱼回答。
鲤十八又问：“你看到的那只鱼呢，长什么样子？”
小金顿了下，道：“……五颜六色的。”
鲤十八：“……”
小金冒了个泡泡，道：“真的哇，我看到了好多颜色，细细的一条，身上好多点点，像高原鳅一样！”
鲤十八：“哦。”
容容倒是指着拐角处的水草下，那里藏着一截露出来的尾巴，道：“那里？”
小鲤鱼们在草叶间张望了下岸上，也没有感受到人类的脚步声，便悄悄拖着嵩草游过去，道：“你好呀~”
“你……”那只鱼转过来，猛地瞧见容容的大脑袋，张皇喝道：“吓！”
小金指着他身侧的一道细线，道：“你看，五颜六色的。”
那鱼背部青绿，腹侧泛白，全身遍布黑色斑点，身侧一条细线贯穿头尾，在天光下显现出奇异的颜色。
鲤十八瞧着这只奇怪的鱼，问：“我们是鲤鱼，你是什么？”那鱼警惕面对大鲵缓缓后退，完全不把这两只小鲤鱼放在眼里。
小金拍拍胸鳍，又道：“你是什么鱼呀，好好看呀！”
那只鱼眼睛一亮，晃了晃尾巴，侧身细线光华一闪而过，道：“当然！不然能是虹鳟吗！”
容容悄无声息绕到背后挡住他。
虹鳟：“……”
虹鳟：“你们俩狼狈为奸，不是好鱼。”
鲤十八：“我不是，我没有。”
小金：“狼狈为奸是什么呀？”
虹鳟看大鲵也没有马上猎食的意图，便换了个方向缓缓后退，道：“还说我五颜六色的，你不也金灿灿的吗？”
“所以我叫小金呀~”小金朝他友好地吹了个泡泡。
虹鳟面无表情看着，拖长声音道：“是——吗——其——实——我——的——名——字——”
小鲤鱼们睁大眼睛看着，容容停留在原地。待退出危险范围，虹鳟一摆尾巴潜入一侧河道游跑了，他的声音远远传来：“……才不会告诉你们呢笨蛋鱼！”
“啊，跑了。”小金道。
“虹鳟。”鲤十八重复了句，觉得这鱼真是奇怪。
容容踩着水游过来，道：“彩虹好看。”
“彩虹？”小金顶着嵩草，和鲤十八一起继续往前游，道，“也是鱼吗，五颜六色的鱼？”
容容歪歪脑袋，停在黄河与黑河的交叉口，道：“有很多颜色，在天上。”
“天上？”小金钻出草叶来看，天空灰蒙蒙一片，岸上站了几个人，像他们一样脑袋上顶着奇怪的东西。只不过小鲤鱼们在看天上，人类在岸边看着他们。
鲤十八意外道：“这不是那个人类吗？”
小金也认出来了，凑到容容旁边，道：“岸边的那只。”
容容“嗯”了一声，看向另一侧的河流，道：“黑河。”
小金睁大眼睛看过去，却没有看到黑亮亮的像容容皮肤一样的河水，疑惑道：“不是黑的吗？”
鲤十八停在两河交汇处，感受着身体两侧不同的河流冲击，道：“嗯，比白河要小，没有黄河大。”
玉带海雕瞧着熟悉的人类把自己挡在奇怪的东西下，扇扇翅膀飞到一边，道：“远处是灰的。”
“灰灰的河水？”小金有点好奇，想要去看一看，可是人类不仅站在岸边不肯走，还踏近了几步。
老任蹲下/身朝他们招了招手，小鲤鱼们齐齐朝后退了一段距离，大鲵警惕的看着他，挡在小鲤鱼们身前。玉带海雕一声招呼，小家伙们转身游走了。
老任：“……”
老任：“才一个月不见好吗！”
陈主任同情地给他打着伞，道：“没跑就不错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走吧。”文辰说着，众人再次上车，准备沿河而行。
“彩虹是什么呀？”小金想起之前的话题，问。
容容却停下来，望着离开的人类，道：“要去看看吗，黑河？”
※※※※※※※※※※※※※※※※※※※※
虹鳟-小鳞片，冷水鱼。引进养殖鱼种。
黑河-沼泽泥炭发育，切入泥炭层的河道冲出的水是灰色的。
两天后。
蒙蒙细雨中，文辰一行人到达玛曲县。小梁按照指示朝县政府所在的河边开过去，一边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这才反应过来因为下雨，无人机已经被收回来了。
林果抱着无人机倒在后座，道：“最后一天了，就不能让我飞一下吗？”
文辰找陈主任问负责接洽的是那位，陈主任说问小余。他又给余之南发了几条消息，小余神神秘秘的回了个“保密”。
文辰：“……”
文辰随手扣上手机，不防手机滑落，面朝下响起“啪”的一声。林果被惊得坐起来，半晌道：“文哥，你也舍不得啊。”
文辰没说话，默默捡起手机，擦了擦屏幕上的灰尘，保护膜出现一道小小的裂纹。
“啧……”文辰更加烦躁了，找科研科要了gps追踪权限，盯着地图上那个小红点一点一点移动着。
河边一辆车等待着。陈主任道：“照我说，你可以把文辰带上，反正都要组考察队，文辰你又不是不认识。”
那人“哦”了一声，目不转睛瞧着无人机录制下的视频画面。
小余在后排拼命使眼色，努力提升存在感，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看我看我呀”的气息。奈何前排两人一个看手机，一个看窗外，丝毫没有与她对视的意思。
一段视频播放完毕，那人道：“这就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你那个提议是什么，说出来的时候没人笑场吧？”
陈主任：“……”
陈主任：“哦，我要是当时提建科考队，现在说不定就要把它们都抓回去了。”
那人瞥他一眼，道：“那倒不至于……好吧，确实有可能，但总而言之，也算是前进了一小步吧。”
“就是不知道这一小步对于它们来说，是福还是祸了……”那人说着，点开下一段视频，道，“我可以考虑找个摄像师跟队吗？”
陈主任：“……”
陈主任：你随意，反正我无权干涉。”
小余高高举手：“我我我我来拍！！”
小梁缓缓停下车，看了眼前车的车牌，道：“就是这个了。”
文辰“嗯”了一声，没有动。林果探到前排去看，道：“到底是谁呀，神神秘秘的……走吗？”
“走。”文辰推门下车，就这么走在雨里，上前敲了敲那辆车副驾位置的车窗玻璃。
车窗玻璃下降，一张才别过不久的脸缓缓露了出来。
老任招了招手，道：“哟，文小子。”
小余也降下车窗，“哈”一声道：“吓一跳吧！”
陈主任下车，一本正经介绍道：“考察队队长，任长松同志。”
文辰：“……”
文辰震惊了下，道：“怎么是你……啊不不我的意思是，您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就，就在这里了？还领科考队？”
两天前的晚上，老任刚刚从半封闭的会议与工作中脱身，好不容易到了有外网的地方，登陆文辰给的内部账号准备去瞧一眼鄂陵湖大鲵。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鄂陵湖的红外摄像仪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拍到大鲵了，鱼倒是很多，鲤鱼也不少，但是没有一条是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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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星：哈哈哈哈就这个项目，谁也别想跟我抢！！！
[图][图][图]
老任看着图上的会议字样，以及小鲤鱼和大鲵长途跋涉的视频截图陷入了沉思，而后他又翻了翻连星最近的动态，最终划进通讯录拨了个电话过去，道：“那个项目归我了。”
连星：“……”
连星：“师兄啊，你确定一上来就要聊这个？”
老任面无表情道：“青海项目够你忙个几年了好吗。”
连星无语：“救护系统不是你在搞吗，没几年你能搞出来？”
总之一通嘴仗从上飞机前打到了下飞机后，现在胜负已分，结果显而易见。老任一整衣领下了车，道：“不就是一趟飞机嘛，大鲵都能有这么远。再说了，大鲵研究，我，动物救助，我，有那么一点点人脉和时间，不好意思，还是我……”
陈主任插话道：“有时间？”
老任咳一声，道：“没有时间也可以创造时间……啊，你说，这队伍我不领谁领？”
文辰看向他的背后，道：“队伍呢？”
老任：“……”
老任：“这不是时间紧嘛，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当个副队长。”
小余站在老任背后夸张地指着自己，又是双手合十努力拜文辰，又是两根手指竖起立在另一只手手心里扑通下跪，满脸都写着“拜托拜托拜托”，全身上下都洋溢着“让我去吧！！！”的强烈信息。
陈主任眉毛一跳，点点小余道：“你……”
老任闻言回头，小余一秒恢复正常，只是眨巴着一双眼睛，无辜转头道：“怎么啦主任~”
文辰忍俊不禁，想了想，道：“我之前还有点担心，不过看到是您倒是放心了。”
老任转头看旁边立着的两个年轻人，朝小梁摆摆手，又瞅见林果道：“这是？”
“无人机。”林果拿手比划了个飞行的手势。
老任眼睛一亮，道：“就你了，有兴趣来吗？”
林果：“！！！”
众人：“……”
半晌，林果支支吾吾道：“还、还是算了吧，我还要回去种草……能能不能让给文哥啊，文哥刚刚伤心得手机都摔啦！”
文辰：“……”
文辰：“我那是手滑！”
众人怀疑地看着他，文辰无语道：“算了……我们就这么站着淋雨吗，还是我，我们……”
文辰手指一划，忽略了老任背后疯狂推销自己的小余，指了指自己和林果，道：“现在就回去？”
老任摆摆手，道：“先看看，一起走两天，别吓到它们。”
小余松了口气，文辰对着手机查了下定位点，道：“在前面，黑河河口。”
众人再次上车，小余左右看了看，回到原来的车里。小雨淅淅沥沥下着，地面湿漉漉的，路边的草地也湿漉漉的挂着雨水。
小金冒出水面呼吸几口，道：“又下雨了，雕雕你不去躲雨吗？”
玉带海雕张开双翼扇了两下，细小的雨丝在风的作用下改变了轨迹，朝外飘去。“小雨。”玉带海雕说着，抖了抖颈羽。
鲤十八吹了个圆圆的泡泡，道：“是不是要到了。”
玉带海雕想了想，道：“还有一段距离。”
但是不远了。小鲤鱼们相互看看，在心里一起接下这一句。
容容看了眼岸上闭起来的矮金莲花和紫苑，踩了几下水游到前方，道：“黑河。”
小金张大嘴巴冒出半个泡泡，鲤十八奇怪道：“还真的有黑河啊，是黑色的河吗？”
玉带海雕看了眼路边缓缓靠近过来的车辆，道：“人类。”
话音未落，小鲤鱼们已经潜入水中顶着嵩草开始顺水漂流，容容沿着河岸一点一点朝前游过去。玉带海雕满意地看着，而后一展翅飞了起来。
前方即是两河交汇处，黄河经过白河水量的汇入，河水变得澎湃起来，细雨之下，小鲤鱼们顺水而行，颇有点乘风破浪缩小版的感觉。
小金在水下望来望去，道：“这里鱼好多呀~”
鲤十八“嗯”了一声，躲开一只成年裸鲤的试探。容容游了过来，鱼群顿时散了。
不远处，一抹色彩转瞬即逝，小金叫道：“鱼！那只鱼有鳞片！”
鲤十八看过去的时候那鱼已经不见了，他摆摆尾巴，瞧着四周惊慌躲避的鱼群，发现里面有好几只他都不认识的，道：“他们好像也有鳞片？”
小金好奇看着，却又顾忌岸上的人类，只好顺水漂着朝远处喊：“你们也有鳞片呀，是什么鱼！”
没有鱼回答。
鲤十八又问：“你看到的那只鱼呢，长什么样子？”
小金顿了下，道：“……五颜六色的。”
鲤十八：“……”
小金冒了个泡泡，道：“真的哇，我看到了好多颜色，细细的一条，身上好多点点，像高原鳅一样！”
鲤十八：“哦。”
容容倒是指着拐角处的水草下，那里藏着一截露出来的尾巴，道：“那里？”
小鲤鱼们在草叶间张望了下岸上，也没有感受到人类的脚步声，便悄悄拖着嵩草游过去，道：“你好呀~”
“你……”那只鱼转过来，猛地瞧见容容的大脑袋，张皇喝道：“吓！”
小金指着他身侧的一道细线，道：“你看，五颜六色的。”
那鱼背部青绿，腹侧泛白，全身遍布黑色斑点，身侧一条细线贯穿头尾，在天光下显现出奇异的颜色。
鲤十八瞧着这只奇怪的鱼，问：“我们是鲤鱼，你是什么？”那鱼警惕面对大鲵缓缓后退，完全不把这两只小鲤鱼放在眼里。
小金拍拍胸鳍，又道：“你是什么鱼呀，好好看呀！”
那只鱼眼睛一亮，晃了晃尾巴，侧身细线光华一闪而过，道：“当然！不然能是虹鳟吗！”
容容悄无声息绕到背后挡住他。
虹鳟：“……”
虹鳟：“你们俩狼狈为奸，不是好鱼。”
鲤十八：“我不是，我没有。”
小金：“狼狈为奸是什么呀？”
虹鳟看大鲵也没有马上猎食的意图，便换了个方向缓缓后退，道：“还说我五颜六色的，你不也金灿灿的吗？”
“所以我叫小金呀~”小金朝他友好地吹了个泡泡。
虹鳟面无表情看着，拖长声音道：“是——吗——其——实——我——的——名——字——”
小鲤鱼们睁大眼睛看着，容容停留在原地。待退出危险范围，虹鳟一摆尾巴潜入一侧河道游跑了，他的声音远远传来：“……才不会告诉你们呢笨蛋鱼！”
“啊，跑了。”小金道。
“虹鳟。”鲤十八重复了句，觉得这鱼真是奇怪。
容容踩着水游过来，道：“彩虹好看。”
“彩虹？”小金顶着嵩草，和鲤十八一起继续往前游，道，“也是鱼吗，五颜六色的鱼？”
容容歪歪脑袋，停在黄河与黑河的交叉口，道：“有很多颜色，在天上。”
“天上？”小金钻出草叶来看，天空灰蒙蒙一片，岸上站了几个人，像他们一样脑袋上顶着奇怪的东西。只不过小鲤鱼们在看天上，人类在岸边看着他们。
鲤十八意外道：“这不是那个人类吗？”
小金也认出来了，凑到容容旁边，道：“岸边的那只。”
容容“嗯”了一声，看向另一侧的河流，道：“黑河。”
小金睁大眼睛看过去，却没有看到黑亮亮的像容容皮肤一样的河水，疑惑道：“不是黑的吗？”
鲤十八停在两河交汇处，感受着身体两侧不同的河流冲击，道：“嗯，比白河要小，没有黄河大。”
玉带海雕瞧着熟悉的人类把自己挡在奇怪的东西下，扇扇翅膀飞到一边，道：“远处是灰的。”
“灰灰的河水？”小金有点好奇，想要去看一看，可是人类不仅站在岸边不肯走，还踏近了几步。
老任蹲下/身朝他们招了招手，小鲤鱼们齐齐朝后退了一段距离，大鲵警惕的看着他，挡在小鲤鱼们身前。玉带海雕一声招呼，小家伙们转身游走了。
老任：“……”
老任：“才一个月不见好吗！”
陈主任同情地给他打着伞，道：“没跑就不错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走吧。”文辰说着，众人再次上车，准备沿河而行。
“彩虹是什么呀？”小金想起之前的话题，问。
容容却停下来，望着离开的人类，道：“要去看看吗，黑河？”
※※※※※※※※※※※※※※※※※※※※
虹鳟-小鳞片，冷水鱼。引进养殖鱼种。
黑河-沼泽泥炭发育，切入泥炭层的河道冲出的水是灰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