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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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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河围堰一边的角落里，两只高原鳅躲在早熟禾细长的叶子下面。
“怎么办，”花花望着晨光渐白的水面，无措的吐了个泡泡，道，“小金还没回来，鲤大哥和十八也被抓走了……”
尖二九咬了口垂进水中的早熟禾叶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是被大鱼追，甚至是被鸟抓走了，他都可以在后面跟上去，可是他们是被人类抓走了。
再怎么样，鱼都是没办法上岸的，尖二九想。
怎么办。
尖二九吐出被他蹂/躏许久的尖叶子，最后道：“再等等，如果天黑之前等不到，我们就去找小金。”
花花看过来，问：“如果……”
“找不找得到，都回去，”尖二九扇动了下胸鳍，道，“告诉鲤鱼一家。”
花花不想就这么回去，可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愣愣的看着流淌到此被阻住的湖水，而后“嗯”了一声，安慰自己般重复道：“等等，再等等。”
-
围堰的另一边，稍远一点的对岸。玉带海雕站在岸边，面前水面冒出几只小鲤鱼和一只黑色大鲵。
小金忽闪着胸鳍，好奇问：“你们怎么会在人类的箱子里呢，十八哥哥你没事吧，伤口还痛不痛？昨天都没有看到，花花说还有血……啊！花花和尖二九呢！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不会被人类抓走了吧！！”
鲤青&鲤十八：“……”
玉带海雕还是第一次见到话这么多的小鲤鱼，不禁心里有些同情。毕竟记忆只有七秒，说慢了怕是又要忘了。于是他抖了抖脖颈上的细羽，关照道：“以后多吃点肉，补脑子。”
小金：“？？？”
只有容容像往常一样晃了晃尾尖，朝小金吹了个泡泡。
“昨天晚上被人类抓住了，但是……”鲤青语气中也有点不确定，他看了眼鲤十八，道，“好像帮了小十八。”
昨天晚上，老任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经验，准确的在岸边的水草中发现了停留着的小鲤鱼们。几个网罩下来，当即被网的结结实实的。
两只高原鳅从网眼中掉了下去，文辰看了眼，问：“高原鳅要吗？”
老任奇怪道：“要高原鳅干什么。”继而拎着装小鲤鱼的塑料桶十分轻快的走远了。
当晚，科学站的研究员们闻讯而来，结果对着两只青色的小鲤鱼愣住了，纷纷道：“说好的小金鱼呢！”
文辰耸耸肩，随手拨弄着大一点的小鲤鱼，前后左右上下拍了十几张照片，而后道：“那只受伤了，来点药。”
“我来我来，”老任郑重其事的搬着药箱过来，捞出想跑的小鲤鱼，仔细查看了伤口，抹上药，单独放在另一个水箱里，道，“发挥一下想象力嘛，想象这些都是金色的鳞片~”
众人“切”了一声，有人走了，有人留下来围观。
“体长13公分，侧扁，尖吻，张开呈马蹄形。头部较小，背部弧形略微拱起。中等鳞片，背部呈青色，腹侧为银白色……尾鳍分叉，下叶为橙红色？”老任对着玻璃水箱中的小鲤鱼观察来观察，越看越疑惑，最后道，“这是，杂交种？”
文辰把刚拍的十几张照片翻来翻去，缓慢道：“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像不像……雅罗鱼？”
“雅罗鱼？”老任皱眉看过去。
“您看背鳍，起点的距离和形状，还有这里……”文辰说着，拿笔在水箱玻璃上点来点去。水箱内的鲤青看的十分困惑，他转过身朝旁边的水箱吐了个泡泡，问：“小十八，你还好吗？”
鲤十八看着被丢进水里的红色小虫子，吞了口水，道：“大哥，有吃的。”
鲤青：“……”
鲤十八摆动在水箱中游了一圈，道：“好像没有那么疼了……大哥，你饿吗？”
鲤青：“………………”
鲤青正犹豫间，头顶上细碎的小红虫被丢了下来，在水中翻转蜷曲着。鲤青看了眼，转过身去。
“不吃啊？”小余在小鲤鱼面前又撒了点，看它再一次转过身。
老任笑了一声，道：“怕不是生气了。”
“哎，不气不气啦，明天就把你放回去……”小余念叨着，换了鱼料细细撒下去。
小鲤鱼们在科研科待了一晚，第二天，检查过伤口的鲤十八和鲤青再次被放置到装着水的箱子里——
“人类就这样这样，然后我就被那样那样……”鲤十八心情复杂的拍拍尾鳍，虽然伤口好像不痛了，但是窒息的感觉实在是记忆犹新啊。
岸上玉带海雕刹那间就想起了被人类放倒的屈辱历史，十分感同身受：“就是就是！”
小金听得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合上，叹道：“原来人类是帮十八哥哥治疗伤口啊……”
鲤十八腹侧被鸟喙冲开的伤口，此刻已经不再出血了。周边细碎的鳞片偶有脱落，泛出内里的白色，也许不久之后就能重新长出来吧。
小金想着，看向河水的另一边，岸上人影还在张望着。他朝大哥道：“是那个人类吗？”
对岸。
老任的表情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了，如果说鱼和大鲵和平相处，那好歹还都在同一片湖里游过，这玉带海雕又是为什么呢？
实在是太诡异了！
“因为金异求金嘛，”小余自顾自的说了个除她以外没人听懂的冷笑话，而后道，“这算是提前完成任务？”
老任：“……”
虽然结果一样，但是过程完全不同啊！老任有点心塞，他还想着能用两只小鲤鱼把金色的那只引过来呢，说不定大鲵也会跟过来了。
“算是吧，”老任长长叹了口气，再次架起望远镜，喃喃道，“……我再看看。”
看着老任望眼欲穿的模样，小余和小梁在他背后对了个眼神，而后小余清了清嗓子，道：“小梁哥呀，我记得出门的时候，你是不是搬了个东西上车啊。”
“对啊对啊，”小梁夸张的点点头，大声道，“好像！是个充气！船！啊！”
老任咻一下扭过头，看着身后笑成一团的两人，拿着望远镜点了点，道：“就捣蛋吧……船在哪儿，车上是吗？”
“是——”小余拖长声音回答，和小梁一起回到车上，将船和充气泵拿下来。
检查完船体的完整性，充气接头压进充气阀门，小船一点点鼓起来。远远的，一只橡皮艇逆流漂了过来，船头牵着一根长长的绳子，另一端连在隔着岸边一段距离的汽车上。而汽车还在正在路上行驶着。
三人愣愣看着，片刻后小余道：“这一大早，溜船呢？”
不多时，汽车开了过来，又停了下来。一人推开车门，笑道：“你们还在啊，决口怎么样？”
小余眼睛一亮，朝他们挥挥手，道：“早呀，秦队长！”
“我可没有你们早。”秦队带着年轻队员走了过来，道，“我测流量，你们什么活儿这么早？哟，还要下水吗？”
老任呵呵一笑，晃了晃手里的望远镜，道：“这你可就凑巧了。”
“特别极其的巧~”小余附和着，看秦队摸不着头绪的样子，提醒道，“昨天晚上您还问来着。”
“什么啊？”秦队回头看看队员，“你知道吗？”
那年轻队员想了想，道：“金色的鱼？”
“bingo！”小余打了个响指，道，“回答正确，奖励你多看一眼。”
秦队疑惑，拿过戳过来的望远镜架到眼前，随口道：“不就一鲤鱼，我吃过的比你见过的……卧槽！真是金的！！”
秦队长一声吼，年轻队员好奇看过来，又望了望库区对面。缓缓蔓延的岸边草地上，一只大鸟张了张翅膀。
“想看吗？”秦队长对着年轻队员晃了晃望远镜，得意洋洋道，“说句好听的，来~”
众人：“……”
年轻队员“哦”了一声，低头摸出手机，切换手动模式，调节焦距，“咔嚓”拍了一张，道：“我看到了。”
秦队长&岸边充气三人组：“………………”
众人安静片刻，远处草地上，紫色风毛菊线状花瓣上停着一只多齿小瓢虫，它张了张红底黑色圆点的鞘翅，继而舒展出半透明的黑色膜翅飞了起来。
嗡嗡作响的充气泵蓦的一停，充气船准备好了。
秦队长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这船是干什么。”
“去看小金鱼啊。”小余说。
秦队长漫不经心“哦”了一声，手中捏着绳索晃了晃，没有做声。
老任邀请道：“一起去？”
“可以吗？”秦队长问，忽的想起来，冲小余道，“你昨天是不是慌我呢，跟那个小伙子一起，还说什么金鳞赤尾黄河鲤……”
小余“嘿嘿”一笑，道：“那不是人多口杂嘛，这边又不是鄂陵湖，被抓走可就不好了。”
秦队长点了两下，赞同道：“机灵……那什么，想去看吗，准备说点什么？”说着他晃了晃绳子那头牵着的小船，再次逗年轻队员说话。
年轻队员怀里抱着遥控小船，朝水面努了努嘴，道：“应该不用过去了。”
众人一愣，转头看过去。只见透亮的湖面上，小鲤鱼们破开水面朝这边游了过来，天上一只玉带海雕展翅翱翔，一声清啸音传四野。
小金停在距离岸边一段距离的地方，问：“是他们吗，十八哥哥。”
鲤十八一瞬间又想起了被人类翻来覆去揉捏的经历，抖了抖背鳍，道：“是的是的。”
玉带海雕一收翅膀落了下来，歪着脑袋瞧着老任。
老任条件反射去捂脑袋，才反应过来今天没有戴帽子。他顾不得去看水里的金色小鲤鱼，小心翼翼向玉带海雕挥了挥手，道：“好久不见？”
玉带海雕朝水里确认道：“就是这个人类。”
小金好奇的游过来，吐出一个泡泡，问：“是你救了十八哥哥吗？”
众人眼光不自觉地被金色的鳞片吸引，老任小心的蹲下来，瞧着浮出水面的金色小鱼。他身旁还有两只青色鱼儿，另一边一只黑色大鲵冒出脑袋。
色黑，头扁而尖，口大，牙齿细密，上颚两排下侧一排。身体瘦长，两侧略带褶皱，皮肤光滑且无斑点……老任在心里依次罗列着，每增加一条，心脏就跟着跳动一下。
小余小声道：“它们为什么游过来呀。”
小梁摸出一根火腿肠，小小声问：“是不是饿了？”
玉带海雕敏锐的看过来，眼神盯着小梁手上那根红色塑料包装的火腿肠，而后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小梁：“……”
小梁：“能、能吃吗？”
小余幸灾乐祸道：“理论上不能，但是你抢得过它吗？”
小梁：“………………”
秦队长看看水里冒头的小鲤鱼和大鲵，又看看旁边跟只大火鸡似的玉带海雕，只觉得保护区的工作真有意思啊。
他转眼朝自家队员使了个眼色，年轻队员淡淡道：“巡山很无聊，水文比较有意思。”
秦队长：“…………”
“你是从哪里来的呢，还是一直都在鄂陵湖？”老任喃喃说着，十分想伸出手去确认下。水中大鲵微微张口，细密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光。
“还有你，怎么长成金色的呢，你爸爸是雅罗鱼？”老任眼神转向小鲤鱼们，小声问着不可能有回答的问题。
“你好像和那些人类不一样。”小金说着，看了眼水面上漂着的船，道，“虽然也有船……雕雕说你放倒了他，但是他的伤口也不痛了。你就像容容一样，是只好人类吗？”
鲤青友好的吐了个泡泡，透明的水泡在水中晃晃悠悠荡起，被小金顶着，推到老任面前。清澈的阳光下，水泡表面泛起斑斓色彩。
老任愣了下，笑道：“是送给我的吗？”
“谢谢你呀！”小金在水里说。
“谢谢！但是下次不要再捏我尾巴……没有下次啦！”鲤十八在水里喊道。
容容晃了晃尾尖，继而一拍水面。三只鱼儿和黑色大鲵一同潜进水里，朝临时围堰游了过去。
老任目送它们远去，还来不及感慨，就听见背后小梁一声喊：“哎别别！我还没拆开！！”
小梁眼疾手快将没完全剥开的火腿肠抢救回去，获得草原王者·天空猎手·玉带海雕的一枚瞪视。
锐利的双眸甚是扎人，小梁迅速剥完肠衣，颤颤巍巍将火腿肠封上。一旁小余看着，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一边忍住手抖拍照片。
玉带海雕望着充气泵上撒发着肉香味的长虫子，试探性的啄了一口。好像死掉了，但是味道还不错，玉带海雕想着，将火腿肠吞了进去。
老任一转身就看到这一幕，怒道：“你怎么能给它吃火腿肠呢！”
小梁看着又朝他走过来玉带海雕，崩溃道：“那您说怎么办嘛！！”
老任：“……”
老任：“……跑？”
“不会死的更惨吗！”小梁一边喊一边谨慎后退。
玉带海雕歪着脑袋打量，心道人类的东西果然好吃啊，而后一张翅膀跟了上去。
※※※※※※※※※※※※※※※※※※※※
忽然发现营养液增加了，感谢连理枝、_无定、青骓三位，谢谢你们的喜欢，我会继续努力哒。
……虽然这文节奏慢悠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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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设定时间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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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二九吐出被他蹂/躏许久的尖叶子，最后道：“再等等，如果天黑之前等不到，我们就去找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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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不想就这么回去，可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愣愣的看着流淌到此被阻住的湖水，而后“嗯”了一声，安慰自己般重复道：“等等，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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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堰的另一边，稍远一点的对岸。玉带海雕站在岸边，面前水面冒出几只小鲤鱼和一只黑色大鲵。
小金忽闪着胸鳍，好奇问：“你们怎么会在人类的箱子里呢，十八哥哥你没事吧，伤口还痛不痛？昨天都没有看到，花花说还有血……啊！花花和尖二九呢！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不会被人类抓走了吧！！”
鲤青&鲤十八：“……”
玉带海雕还是第一次见到话这么多的小鲤鱼，不禁心里有些同情。毕竟记忆只有七秒，说慢了怕是又要忘了。于是他抖了抖脖颈上的细羽，关照道：“以后多吃点肉，补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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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高原鳅从网眼中掉了下去，文辰看了眼，问：“高原鳅要吗？”
老任奇怪道：“要高原鳅干什么。”继而拎着装小鲤鱼的塑料桶十分轻快的走远了。
当晚，科学站的研究员们闻讯而来，结果对着两只青色的小鲤鱼愣住了，纷纷道：“说好的小金鱼呢！”
文辰耸耸肩，随手拨弄着大一点的小鲤鱼，前后左右上下拍了十几张照片，而后道：“那只受伤了，来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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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切”了一声，有人走了，有人留下来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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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辰把刚拍的十几张照片翻来翻去，缓慢道：“我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像不像……雅罗鱼？”
“雅罗鱼？”老任皱眉看过去。
“您看背鳍，起点的距离和形状，还有这里……”文辰说着，拿笔在水箱玻璃上点来点去。水箱内的鲤青看的十分困惑，他转过身朝旁边的水箱吐了个泡泡，问：“小十八，你还好吗？”
鲤十八看着被丢进水里的红色小虫子，吞了口水，道：“大哥，有吃的。”
鲤青：“……”
鲤十八摆动在水箱中游了一圈，道：“好像没有那么疼了……大哥，你饿吗？”
鲤青：“………………”
鲤青正犹豫间，头顶上细碎的小红虫被丢了下来，在水中翻转蜷曲着。鲤青看了眼，转过身去。
“不吃啊？”小余在小鲤鱼面前又撒了点，看它再一次转过身。
老任笑了一声，道：“怕不是生气了。”
“哎，不气不气啦，明天就把你放回去……”小余念叨着，换了鱼料细细撒下去。
小鲤鱼们在科研科待了一晚，第二天，检查过伤口的鲤十八和鲤青再次被放置到装着水的箱子里——
“人类就这样这样，然后我就被那样那样……”鲤十八心情复杂的拍拍尾鳍，虽然伤口好像不痛了，但是窒息的感觉实在是记忆犹新啊。
岸上玉带海雕刹那间就想起了被人类放倒的屈辱历史，十分感同身受：“就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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鲤十八腹侧被鸟喙冲开的伤口，此刻已经不再出血了。周边细碎的鳞片偶有脱落，泛出内里的白色，也许不久之后就能重新长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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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任的表情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了，如果说鱼和大鲵和平相处，那好歹还都在同一片湖里游过，这玉带海雕又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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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金异求金嘛，”小余自顾自的说了个除她以外没人听懂的冷笑话，而后道，“这算是提前完成任务？”
老任：“……”
虽然结果一样，但是过程完全不同啊！老任有点心塞，他还想着能用两只小鲤鱼把金色的那只引过来呢，说不定大鲵也会跟过来了。
“算是吧，”老任长长叹了口气，再次架起望远镜，喃喃道，“……我再看看。”
看着老任望眼欲穿的模样，小余和小梁在他背后对了个眼神，而后小余清了清嗓子，道：“小梁哥呀，我记得出门的时候，你是不是搬了个东西上车啊。”
“对啊对啊，”小梁夸张的点点头，大声道，“好像！是个充气！船！啊！”
老任咻一下扭过头，看着身后笑成一团的两人，拿着望远镜点了点，道：“就捣蛋吧……船在哪儿，车上是吗？”
“是——”小余拖长声音回答，和小梁一起回到车上，将船和充气泵拿下来。
检查完船体的完整性，充气接头压进充气阀门，小船一点点鼓起来。远远的，一只橡皮艇逆流漂了过来，船头牵着一根长长的绳子，另一端连在隔着岸边一段距离的汽车上。而汽车还在正在路上行驶着。
三人愣愣看着，片刻后小余道：“这一大早，溜船呢？”
不多时，汽车开了过来，又停了下来。一人推开车门，笑道：“你们还在啊，决口怎么样？”
小余眼睛一亮，朝他们挥挥手，道：“早呀，秦队长！”
“我可没有你们早。”秦队带着年轻队员走了过来，道，“我测流量，你们什么活儿这么早？哟，还要下水吗？”
老任呵呵一笑，晃了晃手里的望远镜，道：“这你可就凑巧了。”
“特别极其的巧~”小余附和着，看秦队摸不着头绪的样子，提醒道，“昨天晚上您还问来着。”
“什么啊？”秦队回头看看队员，“你知道吗？”
那年轻队员想了想，道：“金色的鱼？”
“bingo！”小余打了个响指，道，“回答正确，奖励你多看一眼。”
秦队疑惑，拿过戳过来的望远镜架到眼前，随口道：“不就一鲤鱼，我吃过的比你见过的……卧槽！真是金的！！”
秦队长一声吼，年轻队员好奇看过来，又望了望库区对面。缓缓蔓延的岸边草地上，一只大鸟张了张翅膀。
“想看吗？”秦队长对着年轻队员晃了晃望远镜，得意洋洋道，“说句好听的，来~”
众人：“……”
年轻队员“哦”了一声，低头摸出手机，切换手动模式，调节焦距，“咔嚓”拍了一张，道：“我看到了。”
秦队长&岸边充气三人组：“………………”
众人安静片刻，远处草地上，紫色风毛菊线状花瓣上停着一只多齿小瓢虫，它张了张红底黑色圆点的鞘翅，继而舒展出半透明的黑色膜翅飞了起来。
嗡嗡作响的充气泵蓦的一停，充气船准备好了。
秦队长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这船是干什么。”
“去看小金鱼啊。”小余说。
秦队长漫不经心“哦”了一声，手中捏着绳索晃了晃，没有做声。
老任邀请道：“一起去？”
“可以吗？”秦队长问，忽的想起来，冲小余道，“你昨天是不是慌我呢，跟那个小伙子一起，还说什么金鳞赤尾黄河鲤……”
小余“嘿嘿”一笑，道：“那不是人多口杂嘛，这边又不是鄂陵湖，被抓走可就不好了。”
秦队长点了两下，赞同道：“机灵……那什么，想去看吗，准备说点什么？”说着他晃了晃绳子那头牵着的小船，再次逗年轻队员说话。
年轻队员怀里抱着遥控小船，朝水面努了努嘴，道：“应该不用过去了。”
众人一愣，转头看过去。只见透亮的湖面上，小鲤鱼们破开水面朝这边游了过来，天上一只玉带海雕展翅翱翔，一声清啸音传四野。
小金停在距离岸边一段距离的地方，问：“是他们吗，十八哥哥。”
鲤十八一瞬间又想起了被人类翻来覆去揉捏的经历，抖了抖背鳍，道：“是的是的。”
玉带海雕一收翅膀落了下来，歪着脑袋瞧着老任。
老任条件反射去捂脑袋，才反应过来今天没有戴帽子。他顾不得去看水里的金色小鲤鱼，小心翼翼向玉带海雕挥了挥手，道：“好久不见？”
玉带海雕朝水里确认道：“就是这个人类。”
小金好奇的游过来，吐出一个泡泡，问：“是你救了十八哥哥吗？”
众人眼光不自觉地被金色的鳞片吸引，老任小心的蹲下来，瞧着浮出水面的金色小鱼。他身旁还有两只青色鱼儿，另一边一只黑色大鲵冒出脑袋。
色黑，头扁而尖，口大，牙齿细密，上颚两排下侧一排。身体瘦长，两侧略带褶皱，皮肤光滑且无斑点……老任在心里依次罗列着，每增加一条，心脏就跟着跳动一下。
小余小声道：“它们为什么游过来呀。”
小梁摸出一根火腿肠，小小声问：“是不是饿了？”
玉带海雕敏锐的看过来，眼神盯着小梁手上那根红色塑料包装的火腿肠，而后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小梁：“……”
小梁：“能、能吃吗？”
小余幸灾乐祸道：“理论上不能，但是你抢得过它吗？”
小梁：“………………”
秦队长看看水里冒头的小鲤鱼和大鲵，又看看旁边跟只大火鸡似的玉带海雕，只觉得保护区的工作真有意思啊。
他转眼朝自家队员使了个眼色，年轻队员淡淡道：“巡山很无聊，水文比较有意思。”
秦队长：“…………”
“你是从哪里来的呢，还是一直都在鄂陵湖？”老任喃喃说着，十分想伸出手去确认下。水中大鲵微微张口，细密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着光。
“还有你，怎么长成金色的呢，你爸爸是雅罗鱼？”老任眼神转向小鲤鱼们，小声问着不可能有回答的问题。
“你好像和那些人类不一样。”小金说着，看了眼水面上漂着的船，道，“虽然也有船……雕雕说你放倒了他，但是他的伤口也不痛了。你就像容容一样，是只好人类吗？”
鲤青友好的吐了个泡泡，透明的水泡在水中晃晃悠悠荡起，被小金顶着，推到老任面前。清澈的阳光下，水泡表面泛起斑斓色彩。
老任愣了下，笑道：“是送给我的吗？”
“谢谢你呀！”小金在水里说。
“谢谢！但是下次不要再捏我尾巴……没有下次啦！”鲤十八在水里喊道。
容容晃了晃尾尖，继而一拍水面。三只鱼儿和黑色大鲵一同潜进水里，朝临时围堰游了过去。
老任目送它们远去，还来不及感慨，就听见背后小梁一声喊：“哎别别！我还没拆开！！”
小梁眼疾手快将没完全剥开的火腿肠抢救回去，获得草原王者·天空猎手·玉带海雕的一枚瞪视。
锐利的双眸甚是扎人，小梁迅速剥完肠衣，颤颤巍巍将火腿肠封上。一旁小余看着，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一边忍住手抖拍照片。
玉带海雕望着充气泵上撒发着肉香味的长虫子，试探性的啄了一口。好像死掉了，但是味道还不错，玉带海雕想着，将火腿肠吞了进去。
老任一转身就看到这一幕，怒道：“你怎么能给它吃火腿肠呢！”
小梁看着又朝他走过来玉带海雕，崩溃道：“那您说怎么办嘛！！”
老任：“……”
老任：“……跑？”
“不会死的更惨吗！”小梁一边喊一边谨慎后退。
玉带海雕歪着脑袋打量，心道人类的东西果然好吃啊，而后一张翅膀跟了上去。
※※※※※※※※※※※※※※※※※※※※
忽然发现营养液增加了，感谢连理枝、_无定、青骓三位，谢谢你们的喜欢，我会继续努力哒。
……虽然这文节奏慢悠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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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设定时间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