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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不敢,”两位上将军连忙让开了路,也挥手让人放开那群“百姓”。
骁骑卫大将军见他们还算识相,便道:“如此便好,这里天气变幻莫测,两位将军还是早些回京歇着吧。”
“慢着!”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众人朝那侧看去,只见将近十位青年男女走了过来。
“不知郭将军可还记得小女?”姜红缨随众人行礼后起身走到他面前,淡淡笑着。
“自然记得,姜家女娃子,长大了不少,老夫差点就认不出了,这些年过得可好?”郭将军哈哈笑着。
“劳将军记挂,小女过得,不好。”
本就是寒暄的话,没想到她直接说了不好,郭子佑只好问道:“怎么回事,可有老夫能帮上忙的?”
郭子佑是老镇国公提拔起来的,就姜红缨的哥哥在承爵前,也到他的手下历练过几年,因此还算有些情份在。
“小女的亲人已去,家中仅剩嫂嫂和侄儿,心中本就凄苦,如今好友落难,想要施救却遭人阻拦,自然是不好的。”她虽然说着凄苦,面容倒是极为平静,像是在说别人的事般。
郭子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姜丫头你还小,这些大人的事情就不要管了。等老夫忙完手中的事,给你寻门好亲风光出嫁,就不会这样心生怨由了。”
“不必如此麻烦,您只要不拦着我们进这山谷,小女自然领您的情意,也会在灵前告慰父母。”
“不行,这里面很危险!”郭子佑板起脸来,“你没听村民们说吗,里面有猛兽。本将也接到命令,无论任何人,都不许进出!”
眼见他打起了太极,俞秉泽摇着扇子走了过来,“不知郭将军是何人所令?”
“你是何人,本将为何要告诉你?”
“在下只是芸芸众生之一罢了,只是将军本是为保护村民姓名,为何连受何人所令都说不得?”
“放肆!本将的声誉岂容你这竖子污蔑?”正当受令,百姓询问时自然是要告知的,只是他接到的令却是密令。
“这位将军,下官在翰林院任修撰,下官的表妹勇毅侯府荣宁县主几日前坠入山谷之中,不知将军可否通融一二,让下官带人前去营救?”
萧清和也走了出来,他神色恭敬,请求也极合理,按理说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区区一个翰林院修撰罢了,郭子佑立即拒绝道:“不行,本将接到的命令是严守此地,一只苍蝇也不能飞进去!”
“郭将军,猛兽尚未出来伤人,但山谷里却有两条活生生的人命等着我们去救,难道您要因为一点尚未到来的危险,就置荣宁县主和振威中郎将的性命于不顾吗?”
“杜小姐,难道县主和中郎将的性命重要,百姓的性命就不重要吗?”郭将军看着来人心中暗忖,这些一个个公子小姐们还真是会说话。只不过想拿话头来压人,他们怕是找错了人。
萧清和拱手问道:“看来郭大人只认令,不认人了?”
陈文鸿有些不耐道:“表哥,还跟这人废话什么,我们直接冲过去!”
黄俊将他拉到了一旁,他们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
果不其然,在郭子佑点头后,姜红缨拿出了镇国公府的令牌道:“若我所记无错,骁骑卫是归翊卫管辖。太祖有令,我们姜家历代都兼任左右翊卫的卫将军,现在令牌在此,不知郭将军是否要遵令呢?”
黑底金纹,见令如见人,郭子佑没想到如此重要的令牌竟在一个女子手中,梗着脖子道:“国公爷已经故去,现在左右翊卫直接听令于陛下!”
俞秉泽闻言目光闪动,立即上前一步逼问:“这么说起来,郭将军是陛下派来的咯?”
郭子佑支吾着答不上来,萧清和便道:“好,微臣这便启程回京,像陛下禀明此事!”
余欢也指着婢女跟了上去:“青莺,立即带人随萧大人一起,回府告诉爹爹,请爹爹带他去御前求问明白!看看陛下是否要置太祖赐予镇国公的令牌不顾,置勇毅侯的女儿不顾,置刚打了胜仗的中郎将不顾!”
这一顶顶帽子下来,即便是陛下亲令都不会承认,何况他根本不是受了梁帝的命令前来。
郭子佑被逼得急了,道:“本将是奉了魏王殿下的令,自然可以不听其他人调遣!”
秋菊跟了这许久,终于明白了大家想要做什么,便毫不顾忌地斥责道:“胡说!魏王殿下权户部和礼部,晋王殿下才是陛下亲封的代管左右翊卫之人!”
她恨死了这些耽误她们前去救援的人,那些话语若是能化成实质,眼前的人怕是早就万箭穿心而亡了。
“大胆贱婢!”郭子佑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咬着牙道:“是晋王代管又如何,他又不在这里!”
“晋王令在此,还不速速跪下!”梅凛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我奉晋王令来寻柴家二公子,郭将军若是不信,可以带着令牌亲自去找晋王殿下询问。”
他的语气异常冰冷,冻得郭子佑瞠目结舌。但是周围鹰扬卫和虎贲卫的士兵全部跪了下去,齐刷刷一片,只有他站在中间显得极为突兀。
梅凛的话一出,身后的秋菊眼眶却是又红了一圈,他终于醒过来了,终于不再像之前一样行尸走肉般地跟在自己身后。
看郭子佑迟迟不跪,姜红缨一脚踢上他的腿弯处,“怎么,镇国公府的令牌不管用,晋王殿下的令牌也不管用了吗?莫非郭将军要陛下亲自跟你说?”
他身后的士兵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按理说他们应该听从晋王的令,但郭子佑是直属上司,他们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
俞秉泽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很快便道:“今日是郭将军不服调令,与诸位将士无关,这里两位上将军和我们所有人都可以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