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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花荫无奈,“凤轩,生孩子本来就是件痛苦的事,楚玲珑能叫出来,说明她还有力气,这是件好事。你现在贸然进去,只会打乱里面的秩序。”
凤轩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还是听了柳花荫的话,收回了脚步,沉沉抬眼看一眼帘栊紧闭的里间,转身退回了正厅。
楚玲珑压抑的叫声断断续续传来。
楚玲琅听了接生婆的话,楚玲琅更加害怕,难道今天就这么一死两命吗?如果死了的话,还没有想完,肚子里面的孩子动了一下,提示着他的存在,对,这个时候在乱想什么呢?还有孩子呀!
楚玲琅咬咬牙,轻轻抚摸着肚子,“宝宝,我们一起加油,妈妈知道你是最棒的。”
凤轩坐在位子上,手紧攥成拳,眉眼间染上心疼之色,周身气息冷得吓人。
安玉馨也不敢打扰她,只得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祷。
已经进去了一个时辰,过了一会,帘子被人从里挑开,春禾端着铜盆走了出来。热水已经凉了,春禾把冷水倒掉再换了热水进去,这已经第四次了。
凤轩“腾”地一声便站了起来,冷厉的焦急的眸光朝春禾射去:“玲琅怎么样了?”说话间,视线落在春禾手中的铜盆中,一见到那水中漂浮着的血色,脸色登时就变了。
春禾忙道,“皇上请放心,现在一切都顺利。”
春禾刚回完画楚玲琅在屋里就喊道“啊……好痛……好痛……”楚玲琅的叫声断断续续传出来,声音一次比一次虚弱,感觉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凤轩眉头拧成一个结,“那怎么这么久?而且,我听到了玲琅的叫声?这盆里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他一连串的问题把春禾都给问懵了,愣了一瞬方急急道,“皇上不用担心,太后目前状态很稳定。”他问的那几个问题她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因此索性只笼统地答了一句。
凤轩嘴一张,似还想发问,柳花荫忙开口制止道,“好了皇上,春禾还要进去帮忙,你听我的,先稍安勿躁,太后不会有事的。”
说着,看向春禾,挥了挥手,“你快去忙吧。”
春禾忙行了个礼,急急退了下去。
“怎么这样,怎么会这样,原来生孩子是这么痛苦的,哎呀,以后都不知道让不让我未来媳妇生孩子好。”冷俊宁连媳妇都没有,已经在想孩子的事情。
而韩凌虽然不说话,可他却比任何人都紧张,紧握的拳头青筋已经冒出来了。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冲进去直接把肚子里面的孩子给揪出来打一顿。
柳花荫拉着凤轩在自己旁边坐了下来,无奈地抿了抿唇道:“凤轩,你听我的。就算顺利,一般分娩过程也要好几个时辰,里面有右和春禾在,你就不用担心了,只需安安心心等着便是。”
凤轩猛地皱了眉头看去:“竟要这么久?
柳花荫点点头:“你以为?生孩子可不是小事。”
凤轩沉默一瞬,忽地沉沉看向他,语气更冷了:“生孩子是不是很痛苦?”
柳花荫怔了怔,随口回道:“生孩子当然痛苦了,不然怎么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说完这话,他似乎意识到有些不对,忙又补充道,“楚玲珑平时很注意的,应该会好一些。”
凤轩神情未明地“嗯”一声,低垂了头,侧颜隐藏在阴影之中,不知在想什么。柳花荫无奈地看他一眼,也按捺住性子继续等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里间时不时有动静传来,也时不时有侍女出来,每出来一个人,凤轩便抬头望一眼里面,眉眼间全是担忧之色。
日头渐渐清晰,转眼已过去几个时辰了,里面却似乎还没有结束的趋势。
凤轩的脸冰冻成霜,耐心仿佛也已到了临界值,虽是都有崩盘的可能。这时,里间已渐渐没有楚玲珑的呻吟声和叫声传来,这让他心底越发没了底。
只有时不时稳婆的声音传来,要么是鼓励楚玲珑再加把劲的,要么是吩咐侍女做事的,听得出里头的气氛仍然很紧张。
凤轩脸色越来越黑,心浮气躁地端起一旁的茶盏送至唇边,刚要张口,却突然听得里间稳婆激动的叫声传了出来,“哎呀出来啦,出来啦,呼气……吸气……太后再加把劲!”
房子外面的几个大男人,不知不觉地也跟着接生婆的话,有规律地呼吸着。
凤轩手一抖,杯中的热茶溅了几滴出来在手背上,他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似的,颤抖着将茶盏放到一旁的高几上,眸光深沉暗涌,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垂下的帘子。
又等了片刻,正当凤轩紧盯着内间的眼睛已经变得酸涩起来的时候,突然有一声嘹亮的哭声传了出来。
他眼中眸光一荡,呼吸突然滞了一滞。
下一刻,稳婆惊喜的声音也跟着传出,“生了生了!终于生了!”
哇……”又传出来一个哭声,终于生完了。
凤轩猛地站了起来,因为太急,还撞到了桌子一角,把桌上的茶盏给撞翻了去。他脚下一绊,却看也不看,跌跌撞撞就朝里间走去。
刚走到帘子前,忽地又听到稳婆的声音传出。
“快看看是小世子还是小郡主?”
听到这话,不知为何,他举起欲挑帘的手一抖,竟然僵在半空,迟迟不敢挑开那道帘栊,眼中有汹涌澎湃的暗流。
凤禾自然也听到了稳婆喊的话,急急溜下椅子,跑到凤轩身侧朝里张望。
“皇兄,太后生的是小世子还是小郡主?”凤禾看他一眼,焦急地开口发问。她也是紧张得很,所以这话才脱口而出,根本就没有想到,凤轩同她一样都在外面,怎么会知道生出来的宝宝的性别。
凤轩觉得自己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了,仿佛随时都要蹦出胸腔,耳边所有的声音渐渐模糊,脑海中只不住地回荡着方才稳婆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