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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歌贝齿轻抵下唇,对着现在的自己带着许不可思议。
她的记忆空白得像一张白纸般,过往的一切云烟就仿佛不存在似的。
她垂眸静思,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走向何方。
她似一夜扁舟,在激流浩荡的人生江流中,孤独的漂泊着,对着那不记得的过去和那不可知的未来充满着迷茫。
云梦歌将双手摊开在膝前,有着许颤抖,“若是很重要的记忆遗失了呢?”
李翠儿抓住了她的玉手,“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那些记忆真的重要,姑娘一定会很快回想起来的。”
云梦歌的瞳眸瞥向那个身着貔貅衣袍的男子,竟有着几分熟悉,似是曾经见过的模样。
隐隐约约间,头脑有些发胀,似乎有什么破土而出,她却什么都握不住。
一股无力之感油然而生。
云梦歌的玉手紧扣李翠儿的小手,目光逐渐坚定起来。
若是已然忘却一切,但有选择探寻过去或追逐未来的权利。
哪怕再艰难,未来都是未知的。
李翠儿看到她望向了山大王,忽而想到:“姑娘,您是和这位公子一同落水的,或许这位公子能知道些。”
云梦歌仍是云英未嫁,梳着少女的发髻,所以李翠儿无法断定二人的关系。
兄妹,有情人,好友皆有可能,若是敌对的概率是极小的。
因为那位公子在自己上船前先把她送上了船上,若是敌对之人,恐怕这位姑娘已经坠河无人得知。
但二人为何落水,李翠儿依旧有些发愁。
“他怎么了?”云梦歌问道。
李翠儿不禁皱眉,“这位公子不知为何身子骨如此之弱,现在还未清醒,不知还能不能醒来。”
望着山大王苍白无力的面孔,她忍不住担心眼前这人随时便会一命呜呼。
云梦歌不禁口干,询问道:“翠儿姑娘,这里可否有水?”
翠儿从茶壶里为云梦歌满上一杯水,“姑娘请用。”
陈郎中看着翠儿过分热心,忍不住提醒道:“这些是从城镇里采买的井水,可要节省着用,江途漫漫,只能到下一处有人烟的地方才能补给。”
京城道扬州的水路,足足有一月之久,船上的空间有限,只能时不时停下补给。
有的城镇相聚较远,可能会三五天都未能进行补给,所以船上这么多人,干粮和井水都是省着用的,仆役用水一般是将河水煮沸。
翠儿有些不悦道,“没有井水还有河水呢,这运河的水清澈着呢。阿姊娇贵些,饮不了河水,我可不是。”
陈郎中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这位李家幺女也是千娇百宠,确是心底格外良善。
“多谢翠儿姑娘,不知姑娘为何远行?”云梦歌带着几分诧异。
翠儿不禁叹了一口气,“我的外祖父是京城里的一个伯爷,富贵的很,只是娘亲是庶出的,被那伯爷夫人卖给我爹地换取银钱……”
这种情况其实在京城并不多见,也大抵是那种亏损已久的世家会做出这种之事。
其实京城里的有些世家,内里亏空严重,虽然表面看起来光鲜。
有些世家女带着陪嫁,却难抵其亏空,只能发卖庶女获得银钱维持那光鲜的表面。
除此之外,也只有一些比较有名的妒妇会行此行径。
大多数世家夫人会维持体面,将庶女许配给庶子或低门子弟,她们认为与商户联姻有失府上的荣耀而且不利于自己嫡女的婚配。
云梦歌在心底不由暗暗诧异,她为何会了解京城世家的情况。
但此处是京城附近,她也不禁释然了。
天子脚下,马夫也能议论国事。
“此番娘亲想外祖母了,让我和阿姊一同瞧外祖母去,只恨那个老妖婆,像是几辈子都没见过钱似的,直接将娘亲给外祖母准备的银钱都取走了。”说到这,翠儿心中仍有些愤愤不平。
翠儿的眼中沁着许泪花,“不光这样,她还把阿姊和我身上的银钱都搜刮了过去。幸好高门规矩多,非女眷不能见外祖母,用着陈郎中身上的银钱我们才得以回来。”
云梦歌不禁睁大了嘴巴。
这个伯爷夫人薅羊毛简直不是薅秃这只羊,而是要要了羊的命!
她第一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陈郎中抚了抚胡子道:“老夫和老爷是故交,老爷临行前给了一笔银钱。”
李家夫人是庶女出身,性子软糯没有主见,没有看通伯爷夫人的本性,只知道是一个严厉的嫡母,喜欢克扣些东西。
翠儿的外祖母只是婢女抬为姨娘的,本来就没有什么物什供伯爷夫人所搜刮。
姨娘并不受宠,侯爷也没给其值钱的东西,伯爷夫人掌中馈大权,平常克扣用度,所以李夫人并没有见到伯爷夫人搜刮也根本没有想到。
李家老爷作为一名扬州商户,走南闯北见识颇多。
伯爷家虽然败落了,也非他一个小小商户可以惹得起的,所以就让李家的郎中携带些银两以备不时之需。
没有多少人会想到,一个游方郎中竟还是掌钱的账房先生?
云梦歌了解这些背景后带着几分惊奇,“翠儿姑娘,你爹娘十分恩爱吗?”
能够做这么多打算,李家老爷也是颇费心思。
翠儿摇了摇头,“爹娘算不上恩爱,只能说得上平平淡淡。阿爹也纳了几房妾,那些姨娘仗着娘的性子软都要欺负到阿娘的头上了。”
云梦歌惊愕,妻妾地位悬殊,这妾竟有如此之胆?
眼前这个似阳光般温暖的姑娘,家里却有着不如意的地方,她依旧向阳而生,依旧乐观开朗。
她即使失去了记忆,也可以像她一样,以积极的态度面对。
过度的消沉,只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抱歉翠儿姑娘,让你提到了烦心事。”云梦歌道。
翠儿轻轻一笑,似春风般温暖,“哪怕是圣人也不会有烦忧之事,若是一味的躲避,是躲避不掉的。”
“咳咳——”躺在木床之上的山大王咳了几口血。
房内的几人立刻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陈郎中直接走到他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