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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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近月接过了，笑笑说：“近月拙于妆容，昨日勉强一拭，已然让王爷见笑了，等近月练的娴熟了，再在王爷面前献丑。今日么，就还是算了吧！”说完了这些话，明知道要惹他不高兴，可是她也不避不让地对着他的眼睛。
    他果然不说话，只盯着她看，慢慢地皱起眉来，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去，半是愧疚半是苦痛地说：“近月有负王爷厚爱，还请王爷责罚。”
    他几不可闻地叹一口气，说：“不喜欢就不用，这不值什么。”见她不再出声，停了一停，又说，“既是不喜欢胭脂，只恐也不喜欢首饰，那么手编的小玩意你可喜欢？我认识许多市井的艺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你喜欢什么，只管告诉我。”一面说着一面就执起安近月的手，摩挲着，极尽怜爱之意。
    安近月半晌不言语。
    袁向北也不恼，只低头对着她的脸小声说：“怎么不说话？”却看到安近月似有垂泪之意，那眼里的泪几乎就要掉落下来了，可是她却还是勉力忍着，不免让人心生爱怜。
    “这是怎么了？”袁向北放柔了声音说，一手揽了她的肩，一手抬起来要试她的眼泪。安近月却先一步抓了他的手，只这一动，她的眼泪便掉下来，她便用衣袖匆匆一擦，嘴里用极轻的声音说：“王爷怎么不让近月自生自灭？”
    袁向北并不言语，只把那揽肩的手紧了紧。
    安近月却忍不住自管自地说：“近月面丑人懒，对王爷一无用处，王爷当日娶近月是不得已，近月这个样子，无论如何也难陪在王爷身边，王爷——”说到后来，那声音里的哭腔便有些收不住。
    听了她的话，袁向北皱起眉来，到了后来，她说不下去，他搂着她的肩，知道她在极力忍耐不使自己哭出声来，他便也沉默下来。许久他方极慢地说：“不过是几盒胭脂，便是不喜欢，不用便是了。我还有事，王妃也不必送了。”
    袁向北走了，安近月将脸埋在袖子里，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手里还攥着那盒袁向北递给她的胭脂。她慢慢打开那胭脂，是普通的绵胭脂，不过色泽更柔和，她原本不喜欢艳丽的颜色，这颜色很中她的意，然而她终于还是将那盒胭脂撂开去。
    这一晚袁向北对着桌子上的信笺发呆，关于安近月的所有背景都在这桌子上了，他所想象的内容一件也没有。依常理推测，她也不该是什么谍者，她常常躲着他，少有相见的时间，也不见她向他询问任何朝堂上的事情。
    让神虎卫重新再查身世背景不过是以防万一，可是这清白无害的经历倒是让他对于她的秘密更感兴趣了。
    安近月这一夜很晚还没有睡。入夜了还在灯下看书，说是看书，其实不过是一个由头，她坐在灯下，想的还是袁向北。无论真情还是假意，她已经疲累至极，为着自己和朗照着想，她还是冒险和他摊牌了吧。
    “这么晚了，王妃还没睡么？”突听的一个声音在窗外面响起，安近月正怀疑自己听错了，没可能才想着这个人，他就来了。可是片刻就有人影显现在窗子上，看那身形道真的像是袁向北。安近月站起身来，一时情急，只管推开那窗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