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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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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黄河桥，就又是一望无际的原野了。
小金“啊啊啊”的往前冲，脑袋上扣着容容新挖出来的嵩草。蓬松的枝叶遮住了他金色的鳞片，只是顺水漂流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突兀和奇怪。
人类和大桥渐渐远去，小鲤鱼们又恢复了活力，小金有点开心，道：“宝宝终于能回家啦~”
鲤十八看了他一眼，道：“你不也是个宝宝？”
“我是大宝宝啦~”小金甩甩尾鳍，绕着鲤十八和容容游了一圈，道，“十八哥哥也是宝宝，容容也是宝宝！”
他望着天上玉带海雕展翼的雄姿，大声道：“雕雕也是大宝宝呢！”
玉带海雕翅膀一抖，险些栽了下去，当即猛扇两下，决定暂时远离这只脑子不太好的小鲤鱼。
草原上河水汇聚，比之前要稍微丰沛了一点。岸边生长着高山草甸植被，早熟禾细长的叶子映在水里，远一点是蓬蓬的嵩草和尖尖的茅草。紫的粉的金的花朵在绿草间盛开着，小金顶着植株左看看右看看，感觉自己就像游在花花里一样。
“真好呀~”小金咕噜噜冒出一个泡泡。
鲤十八瞧了眼格外容易满足的弟弟，又看了眼顺水而下的河流。河中水毛茛舒展着柔嫩的叶片，能看到躲在草叶下面小小的幼鱼。他舒展了下尾鳍，如同刚学会游泳一样，在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一路轰隆隆冲下去，惊得河道两旁的游鱼呆了又呆。
“真爽呀！”鲤十八哈哈大笑，陌生环境的新奇感让他觉得比鄂陵湖游得还要爽快一点。
小金看着十八哥哥疯游的样子，自己摆摆尾巴，和容容慢慢跟在后面。
“后面是什么呢？”小金问。
“是草原~”小金自己回答。
“再再后面呢？”小金朝左边吹了个泡泡，问。
“还是草原。”小金又游到右边将泡泡推回来，换了个严肃的口气回答。
“为什么是草原呢？”这次是疑惑的语气。
“因为草原好大好大呀！”小金兴奋的大声回答。
容容望着身边这棵擅长自问自答的植物，无声的冒出个泡泡，尾尖愉悦的摆了摆，附和道：“好大好大的。”
小金从草叶下冒出小脑袋，道：“容容容容，我们以后不摘花花了吧？”
容容歪着脑袋看他，尾尖一勾，将顺水漂流的水毛茛花朵推过去。金灿灿的花瓣被水沾湿了一点，看起来又柔弱又可爱。小金“哇”了一声就想游过去，想起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又摆摆尾鳍退回来，一双眼睛眼巴巴看着容容。
“落花。”容容道。
金色的花朵顺着水流荡下去，小金跟着游了一会儿，忍不住游上前将花花小心推过来，道：“还、还是一起游吧。”
容容微微笑了下，轻轻吹了个泡泡过去。透明的水泡包裹着金色的花朵，在缓流的推动下轻快的打着转。
“哇哦！”小金怪叫一声，追着花花向前方冲去。
背后黑色大鲵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而后一摆尾巴，轻巧跟了上去。
远处洁白的羊群在草原上时散时聚，玉带海雕回忆了下星星海的饱餐，有点想念小羊羔的味道，他扫了眼下方河流里漂着的两棵植物，决定先去打个牙祭再……嗯？
远处雪山下，一抹不易觉察的身影闪了下，而后一团绒球似的小家伙奔了过来，边跑边喊着什么，还一不小心踩进鼠洞摔了个大马趴。
玉带海雕：“……”
玉带海雕：“怎么又回来了……”
小雪豹脏兮兮的毛发已经变干净了，从一只流浪的小煤球脱胎为有着漂亮斑点的小绒球，一颠一颠的朝这边跑，一边大喊：“雕雕！是我呀！宝宝！”
玉带海雕一震双翼，飞过去，道：“不要叫我雕雕！”
“哇！”小雪豹惊喜的叫了声，回头道，“你看妈妈，一叫就来了！”
背后一头矫健的成年雪豹转出山坳，蓝绿色的眼睛扫了他一眼。
玉带海雕：“……”
玉带海雕：“怎么，想打架？”
“不是呀~”小雪豹脚步不停往河边跑，道，“是来跟你们告别呀，我还没有说再见呢！”
水里的小鲤鱼们朝岸边游过来，刚冒出水面就瞧见小雪豹一个飞扑倒在面前，“哎哟”一声，下巴磕在早熟禾上，压垮了一众野草，鼻尖被草叶一扫，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出来。
小金惊讶道：“怎么回来啦？”
小雪豹蹭蹭鼻尖，朝后看了一眼，又看着水里的小鲤鱼和大鲵，道：“妈妈，我和妈妈来向你们告别。”
“告别？”鲤十八疑惑的看过去，道，“你要去哪里呀？”
“是你们要去呀！”小雪豹说着，低下脑袋朝水里抖了抖。蓬松毛发间掉出细碎的小雪花，带着高山的冰冷气息落尽水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小雪豹有点遗憾，道：“我专门找的大雪花呢……送给你们，早点回来哦，到时候我就是大宝宝啦，就到鄂陵湖找你们玩！”
小金和鲤十八相互看了眼，道：“谢谢宝宝，我们会很快回来的！”
容容晃晃尾尖，道：“谢谢。”
小金想了想，从水下顶出那朵水毛茛花朵，推到小雪豹面前。小雪豹眨眨眼，靠近水面想要看仔细，小金倏地一跳，将金色的花朵推到他的鼻尖上，道：“送给你。”
湿润的花瓣带着河水的凉意，小雪豹抽抽鼻子，转眼看走到身边的妈妈，开心道：“他们送我的~”
雪豹妈妈看了眼水中的小鲤鱼们，温柔的低下头，道：“谢谢你们。”
小金和鲤十八忙摆摆尾巴，睁大眼睛看着雪豹妈妈，心道这就是成年雪豹吗，好大好大呀！而后就看到雪豹妈妈转身拖过一只更大的岩羊过来。
“送给你们。”她看着水中的黑色大鲵，又看了眼空中的玉带海雕，道。
小金和鲤十八有点傻傻的看着，雪豹妈妈歪歪脑袋，看了眼自家小宝贝，道：“回家？”
“嗷~”小雪豹叫了一声，再次朝他的小伙伴们道，“再见啦，小金！鲤十八！容容！雕雕！我们下次见！”
“下次见！”小金冒出水面，和鲤十八一起喊。
容容爪子搭在岸上，朝小雪豹晃晃尾尖，道：“再见。”
空中玉带海雕低低盘旋一圈，看着眼巴巴望着他的小雪豹，最后道：“……你家在哪，有空找你玩。”
“就在……”小雪豹开心的滚了半圈，又不好意思的爬起来，蹭蹭妈妈，道，“在哪里呀，妈妈？”
玉带海雕&小鲤鱼们：“……”
雪豹妈妈拍拍小雪豹，又指了指雪山的方向，简单道明了自己家的方位。小雪豹呜呜两声，道：“我记住啦妈妈！”
玉带海雕&小鲤鱼们：“………………”
一大一小两只雪豹离开了，玉带海雕索性跟上去送了一程，回来后他落在雪豹妈妈送来的岩羊上，道：“吓我一跳，还以为来打架的呢。”
小金好奇的看过去，道：“那雕雕会赢还是宝宝会赢呀？”
“当然是……”玉带海雕一扬翅膀，道，“他永远打不到我啦。”
玉带海雕说着，锋利的爪子破开岩羊的腹部，新鲜又柔嫩的羊肉还带着小羊羔不曾有的劲道口感，让他觉得十分意外。
“就是不太好抓。”玉带海雕想起了曾经的一时兴起，随口道。
鲤十八朝小金吹了个泡泡，所以你懂了吧？
小金歪歪脑袋将泡泡推回来，知道啦十八哥哥。
晌午的河滩上，玉带海雕和容容分食了这头健壮的岩羊……的一半。容容吞了两块玉带海雕撕下的碎肉就不吃了，玉带海雕倒是饱餐了一顿，心道这雪豹的伙食也不错嘛，考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可以去加个餐？
直到再也吃不了，岩羊还剩下大半只。一雕一鲵对视，道：“还要吗？”
容容道：“随意。”
于是在鲜美岩羊肉的诱惑下，玉带海雕第一次决定将吃不完的猎物带回去下顿吃。他抓着岩羊的脊背，用力扇了扇翅膀，低低飞了起来。五分钟后玉带海雕再次落地，太重了，带不起来……
鲤十八将硅藻推给小金，使了个眼色，你知道了吧？
小金默默将水草吞了，拍拍胸鳍，真的知道啦！
“你知道什么了？”玉带海雕问。
小金：“……”
小金：“我知道怎么带走啦！”
“我当然也知道。”玉带海雕一抬爪子，将岩羊揣进河里，道，“漂过去。”
清澈的河流淌过河底砂石，淌过飘摇水草，淌过河中的鱼儿和水生幼虫，和两只小鲤鱼、一只黑色大鲵，外加一只啃了一半的岩羊，轰轰烈烈冲向下游。
玉带海雕一声清啸，抖开巨大双翼，掀起一阵气流，直冲天际。
保护区办公室。
陈主任难得有时间，掰了小块茯砖煮茶，一边朝小余道：“报告写完了吗？”
小余：“……”
小余：“在写啦在写啦。”
陈主任看了她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出去玩。”
“我哪有嘛！”小余麻利的将自己的杯子伸出去，讨了杯热茶喝，一边被苦的怀疑人生，一边道，“我就是关心一下小鲤鱼和大鲵的搜寻进程。”
“轮不着，啊，你就给我老实呆着。”陈主任点点她，道，“下午我去看看，你也别惦记，不带你。”
“是……”小余拖着尾音，对着屏幕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埋头敲字。
到了下午，陈主任到底也没去成湖边，仅有的两辆车都被开出去了，外加草原所的民警朝这边挂了个电话，说顺路过来，把玉带海雕吃剩下的羊拿过来给专家看看。
陈主任挂了电话，一转身回了办公室。
门一响，小余慌慌张张把手机往桌子下面藏。
陈主任：“……”
小余：“……”
小余：“就是手机太凉了，我给它暖暖……啊！我报告写完了！”
小余蹭一下跳起来，立正道：“……一份！”
陈主任瞧她一眼，道：“拿来我看看。”
等待打印纸冒出来的空闲里，小余抓紧时间刷了会儿手机。“叮咚”一声提示音，新闻推送来了。小余滑下来一看，乐了。
“玛多黄河桥头现雪豹母子，小雪豹一身泥灰朝妈妈萌撒娇……”小余一边念一边转发到群里，并随手保存下她并没有拍到的母子团聚图。
打印机停了，陈主任接过小余递过来的一沓纸，随手捏了只笔，又戴上眼镜，打算好好改一改。
门外，草原所的同志们来了。
小半只羊羔放在院子里，陈主任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腹部、内脏等柔软的地方以及大腿脊背上的肌肉几乎被啃过，却还剩下一些，头部完好，骨架上来连着皮毛。
陈主任捡了小梁修车的撬棍左右翻了翻，仔细辨认哪些是玉带海雕的爪印，哪些鸟喙啄过的痕迹。只是……陈主任对着内脏上啃食的齿痕陷入了沉思，道：“有别的动物吃过吗？”
民警们一愣，道：“没有……吧？我们也不清楚，牧民说没有。”
陈主任拿棍子指着那一块，道：“瞧这个，口型不大，臼齿撕咬，犬齿的痕迹也很明显，虽然啃得乱糟糟，但应该是只肉食动物，四只爪子的那只。”
陈主任又点了两个疑似爪印的地方，随手将小羊羔翻过来，道：“这边才是玉带海雕，爪子抓握和尖喙撕咬都很明显。”
民警们面面相觑，而后道：“您的意思是它先是被玉带海雕抓走吃了，剩下的又被别的狐狸啊狼啊之类的啃过？”
陈主任点点头，道：“草原嘛，动物多点也正常，让牧民们多加小心，最近放牧不要往那边去。”
小羊羔丢失案终于结束了，陈主任送走了两位民警，和小余一个改报告一个写报告忙到下班。
“吃饭吧，主任？”小余伸了伸懒腰，一边想晚上食堂是什么菜。
“别吃了。”文辰一推门，风尘仆仆进来了，道，“看这是什么？”
文辰点亮手机，屏幕上一张照片，正是之前雪豹母子相见的新闻图。小余起身看了一眼，道：“我发群里啦，不用特地拿来……”
文辰点着画面一角，将图片放到最大，指着河水近岸漂浮着的一棵模糊的早熟禾，道：“这是什么？”
小余咽了口口水，道：“草。”
陈主任：“……”
陈主任：“女孩子说话文明点。”
小余拿着手机杵到陈主任脸前，道：“草！跟之前文哥捡到的一样的草！”
陈主任脸上的眼镜歪了：“……啥？！”
越过黄河桥，就又是一望无际的原野了。
小金“啊啊啊”的往前冲，脑袋上扣着容容新挖出来的嵩草。蓬松的枝叶遮住了他金色的鳞片，只是顺水漂流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突兀和奇怪。
人类和大桥渐渐远去，小鲤鱼们又恢复了活力，小金有点开心，道：“宝宝终于能回家啦~”
鲤十八看了他一眼，道：“你不也是个宝宝？”
“我是大宝宝啦~”小金甩甩尾鳍，绕着鲤十八和容容游了一圈，道，“十八哥哥也是宝宝，容容也是宝宝！”
他望着天上玉带海雕展翼的雄姿，大声道：“雕雕也是大宝宝呢！”
玉带海雕翅膀一抖，险些栽了下去，当即猛扇两下，决定暂时远离这只脑子不太好的小鲤鱼。
草原上河水汇聚，比之前要稍微丰沛了一点。岸边生长着高山草甸植被，早熟禾细长的叶子映在水里，远一点是蓬蓬的嵩草和尖尖的茅草。紫的粉的金的花朵在绿草间盛开着，小金顶着植株左看看右看看，感觉自己就像游在花花里一样。
“真好呀~”小金咕噜噜冒出一个泡泡。
鲤十八瞧了眼格外容易满足的弟弟，又看了眼顺水而下的河流。河中水毛茛舒展着柔嫩的叶片，能看到躲在草叶下面小小的幼鱼。他舒展了下尾鳍，如同刚学会游泳一样，在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一路轰隆隆冲下去，惊得河道两旁的游鱼呆了又呆。
“真爽呀！”鲤十八哈哈大笑，陌生环境的新奇感让他觉得比鄂陵湖游得还要爽快一点。
小金看着十八哥哥疯游的样子，自己摆摆尾巴，和容容慢慢跟在后面。
“后面是什么呢？”小金问。
“是草原~”小金自己回答。
“再再后面呢？”小金朝左边吹了个泡泡，问。
“还是草原。”小金又游到右边将泡泡推回来，换了个严肃的口气回答。
“为什么是草原呢？”这次是疑惑的语气。
“因为草原好大好大呀！”小金兴奋的大声回答。
容容望着身边这棵擅长自问自答的植物，无声的冒出个泡泡，尾尖愉悦的摆了摆，附和道：“好大好大的。”
小金从草叶下冒出小脑袋，道：“容容容容，我们以后不摘花花了吧？”
容容歪着脑袋看他，尾尖一勾，将顺水漂流的水毛茛花朵推过去。金灿灿的花瓣被水沾湿了一点，看起来又柔弱又可爱。小金“哇”了一声就想游过去，想起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又摆摆尾鳍退回来，一双眼睛眼巴巴看着容容。
“落花。”容容道。
金色的花朵顺着水流荡下去，小金跟着游了一会儿，忍不住游上前将花花小心推过来，道：“还、还是一起游吧。”
容容微微笑了下，轻轻吹了个泡泡过去。透明的水泡包裹着金色的花朵，在缓流的推动下轻快的打着转。
“哇哦！”小金怪叫一声，追着花花向前方冲去。
背后黑色大鲵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而后一摆尾巴，轻巧跟了上去。
远处洁白的羊群在草原上时散时聚，玉带海雕回忆了下星星海的饱餐，有点想念小羊羔的味道，他扫了眼下方河流里漂着的两棵植物，决定先去打个牙祭再……嗯？
远处雪山下，一抹不易觉察的身影闪了下，而后一团绒球似的小家伙奔了过来，边跑边喊着什么，还一不小心踩进鼠洞摔了个大马趴。
玉带海雕：“……”
玉带海雕：“怎么又回来了……”
小雪豹脏兮兮的毛发已经变干净了，从一只流浪的小煤球脱胎为有着漂亮斑点的小绒球，一颠一颠的朝这边跑，一边大喊：“雕雕！是我呀！宝宝！”
玉带海雕一震双翼，飞过去，道：“不要叫我雕雕！”
“哇！”小雪豹惊喜的叫了声，回头道，“你看妈妈，一叫就来了！”
背后一头矫健的成年雪豹转出山坳，蓝绿色的眼睛扫了他一眼。
玉带海雕：“……”
玉带海雕：“怎么，想打架？”
“不是呀~”小雪豹脚步不停往河边跑，道，“是来跟你们告别呀，我还没有说再见呢！”
水里的小鲤鱼们朝岸边游过来，刚冒出水面就瞧见小雪豹一个飞扑倒在面前，“哎哟”一声，下巴磕在早熟禾上，压垮了一众野草，鼻尖被草叶一扫，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出来。
小金惊讶道：“怎么回来啦？”
小雪豹蹭蹭鼻尖，朝后看了一眼，又看着水里的小鲤鱼和大鲵，道：“妈妈，我和妈妈来向你们告别。”
“告别？”鲤十八疑惑的看过去，道，“你要去哪里呀？”
“是你们要去呀！”小雪豹说着，低下脑袋朝水里抖了抖。蓬松毛发间掉出细碎的小雪花，带着高山的冰冷气息落尽水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小雪豹有点遗憾，道：“我专门找的大雪花呢……送给你们，早点回来哦，到时候我就是大宝宝啦，就到鄂陵湖找你们玩！”
小金和鲤十八相互看了眼，道：“谢谢宝宝，我们会很快回来的！”
容容晃晃尾尖，道：“谢谢。”
小金想了想，从水下顶出那朵水毛茛花朵，推到小雪豹面前。小雪豹眨眨眼，靠近水面想要看仔细，小金倏地一跳，将金色的花朵推到他的鼻尖上，道：“送给你。”
湿润的花瓣带着河水的凉意，小雪豹抽抽鼻子，转眼看走到身边的妈妈，开心道：“他们送我的~”
雪豹妈妈看了眼水中的小鲤鱼们，温柔的低下头，道：“谢谢你们。”
小金和鲤十八忙摆摆尾巴，睁大眼睛看着雪豹妈妈，心道这就是成年雪豹吗，好大好大呀！而后就看到雪豹妈妈转身拖过一只更大的岩羊过来。
“送给你们。”她看着水中的黑色大鲵，又看了眼空中的玉带海雕，道。
小金和鲤十八有点傻傻的看着，雪豹妈妈歪歪脑袋，看了眼自家小宝贝，道：“回家？”
“嗷~”小雪豹叫了一声，再次朝他的小伙伴们道，“再见啦，小金！鲤十八！容容！雕雕！我们下次见！”
“下次见！”小金冒出水面，和鲤十八一起喊。
容容爪子搭在岸上，朝小雪豹晃晃尾尖，道：“再见。”
空中玉带海雕低低盘旋一圈，看着眼巴巴望着他的小雪豹，最后道：“……你家在哪，有空找你玩。”
“就在……”小雪豹开心的滚了半圈，又不好意思的爬起来，蹭蹭妈妈，道，“在哪里呀，妈妈？”
玉带海雕&小鲤鱼们：“……”
雪豹妈妈拍拍小雪豹，又指了指雪山的方向，简单道明了自己家的方位。小雪豹呜呜两声，道：“我记住啦妈妈！”
玉带海雕&小鲤鱼们：“………………”
一大一小两只雪豹离开了，玉带海雕索性跟上去送了一程，回来后他落在雪豹妈妈送来的岩羊上，道：“吓我一跳，还以为来打架的呢。”
小金好奇的看过去，道：“那雕雕会赢还是宝宝会赢呀？”
“当然是……”玉带海雕一扬翅膀，道，“他永远打不到我啦。”
玉带海雕说着，锋利的爪子破开岩羊的腹部，新鲜又柔嫩的羊肉还带着小羊羔不曾有的劲道口感，让他觉得十分意外。
“就是不太好抓。”玉带海雕想起了曾经的一时兴起，随口道。
鲤十八朝小金吹了个泡泡，所以你懂了吧？
小金歪歪脑袋将泡泡推回来，知道啦十八哥哥。
晌午的河滩上，玉带海雕和容容分食了这头健壮的岩羊……的一半。容容吞了两块玉带海雕撕下的碎肉就不吃了，玉带海雕倒是饱餐了一顿，心道这雪豹的伙食也不错嘛，考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可以去加个餐？
直到再也吃不了，岩羊还剩下大半只。一雕一鲵对视，道：“还要吗？”
容容道：“随意。”
于是在鲜美岩羊肉的诱惑下，玉带海雕第一次决定将吃不完的猎物带回去下顿吃。他抓着岩羊的脊背，用力扇了扇翅膀，低低飞了起来。五分钟后玉带海雕再次落地，太重了，带不起来……
鲤十八将硅藻推给小金，使了个眼色，你知道了吧？
小金默默将水草吞了，拍拍胸鳍，真的知道啦！
“你知道什么了？”玉带海雕问。
小金：“……”
小金：“我知道怎么带走啦！”
“我当然也知道。”玉带海雕一抬爪子，将岩羊揣进河里，道，“漂过去。”
清澈的河流淌过河底砂石，淌过飘摇水草，淌过河中的鱼儿和水生幼虫，和两只小鲤鱼、一只黑色大鲵，外加一只啃了一半的岩羊，轰轰烈烈冲向下游。
玉带海雕一声清啸，抖开巨大双翼，掀起一阵气流，直冲天际。
保护区办公室。
陈主任难得有时间，掰了小块茯砖煮茶，一边朝小余道：“报告写完了吗？”
小余：“……”
小余：“在写啦在写啦。”
陈主任看了她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出去玩。”
“我哪有嘛！”小余麻利的将自己的杯子伸出去，讨了杯热茶喝，一边被苦的怀疑人生，一边道，“我就是关心一下小鲤鱼和大鲵的搜寻进程。”
“轮不着，啊，你就给我老实呆着。”陈主任点点她，道，“下午我去看看，你也别惦记，不带你。”
“是……”小余拖着尾音，对着屏幕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埋头敲字。
到了下午，陈主任到底也没去成湖边，仅有的两辆车都被开出去了，外加草原所的民警朝这边挂了个电话，说顺路过来，把玉带海雕吃剩下的羊拿过来给专家看看。
陈主任挂了电话，一转身回了办公室。
门一响，小余慌慌张张把手机往桌子下面藏。
陈主任：“……”
小余：“……”
小余：“就是手机太凉了，我给它暖暖……啊！我报告写完了！”
小余蹭一下跳起来，立正道：“……一份！”
陈主任瞧她一眼，道：“拿来我看看。”
等待打印纸冒出来的空闲里，小余抓紧时间刷了会儿手机。“叮咚”一声提示音，新闻推送来了。小余滑下来一看，乐了。
“玛多黄河桥头现雪豹母子，小雪豹一身泥灰朝妈妈萌撒娇……”小余一边念一边转发到群里，并随手保存下她并没有拍到的母子团聚图。
打印机停了，陈主任接过小余递过来的一沓纸，随手捏了只笔，又戴上眼镜，打算好好改一改。
门外，草原所的同志们来了。
小半只羊羔放在院子里，陈主任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腹部、内脏等柔软的地方以及大腿脊背上的肌肉几乎被啃过，却还剩下一些，头部完好，骨架上来连着皮毛。
陈主任捡了小梁修车的撬棍左右翻了翻，仔细辨认哪些是玉带海雕的爪印，哪些鸟喙啄过的痕迹。只是……陈主任对着内脏上啃食的齿痕陷入了沉思，道：“有别的动物吃过吗？”
民警们一愣，道：“没有……吧？我们也不清楚，牧民说没有。”
陈主任拿棍子指着那一块，道：“瞧这个，口型不大，臼齿撕咬，犬齿的痕迹也很明显，虽然啃得乱糟糟，但应该是只肉食动物，四只爪子的那只。”
陈主任又点了两个疑似爪印的地方，随手将小羊羔翻过来，道：“这边才是玉带海雕，爪子抓握和尖喙撕咬都很明显。”
民警们面面相觑，而后道：“您的意思是它先是被玉带海雕抓走吃了，剩下的又被别的狐狸啊狼啊之类的啃过？”
陈主任点点头，道：“草原嘛，动物多点也正常，让牧民们多加小心，最近放牧不要往那边去。”
小羊羔丢失案终于结束了，陈主任送走了两位民警，和小余一个改报告一个写报告忙到下班。
“吃饭吧，主任？”小余伸了伸懒腰，一边想晚上食堂是什么菜。
“别吃了。”文辰一推门，风尘仆仆进来了，道，“看这是什么？”
文辰点亮手机，屏幕上一张照片，正是之前雪豹母子相见的新闻图。小余起身看了一眼，道：“我发群里啦，不用特地拿来……”
文辰点着画面一角，将图片放到最大，指着河水近岸漂浮着的一棵模糊的早熟禾，道：“这是什么？”
小余咽了口口水，道：“草。”
陈主任：“……”
陈主任：“女孩子说话文明点。”
小余拿着手机杵到陈主任脸前，道：“草！跟之前文哥捡到的一样的草！”
陈主任脸上的眼镜歪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