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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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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十八哥哥和十九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七五二八拍着小小的胸鳍，从水草叶子间穿过，朝洞外的鲤鱼爸爸问。
鲤鱼爸爸一摆尾巴，游进新的家中，问：“这边好玩吗？”
“好玩呀~”小小鱼儿们有的围了过来，有的在新家里探险一般钻来钻去。
背后鲤青赶着轮虫群进来了，喊宝宝们都过来吃饭。小小鱼儿们长大了一点，脊背上透出稚嫩的青色，身侧的鳞片也变得坚硬了一点。他们挨挨挤挤凑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着什么。
一旁，一只绿色的小花梗顺水漂过来。那是小金的小金莲花，金色的花瓣早就脱落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梗还被宝宝们推来推去的玩。
鲤青暗自看了一会儿，而后游过去，将它推到石壁上的水草后面。
鲤鱼爸爸看了他一眼，抑扬顿挫道：“你们知道哥哥们到哪~里~了吗？”
“哪里呀？”小小鱼儿们好奇看过来。
鲤鱼爸爸高深莫测的一摆尾巴，道：“根据我的推测，应该是快到星星海了。”
“星星海？”宝宝们异口同声的重复了句，而后纷纷道，“星星海是什么呀？”
“这个星星海呢，”鲤鱼爸爸看着鲤青的背影，大声说话，等他转身后又忙看向宝宝们，语气十分沉重，道，“特别特别难游。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它不是一整个湖，而是好多好多湖，但是大部分湖之间没有水，对于小~鲤~鱼来说，特别特别难以通过。”
“那么怎么办呀！”小小鱼儿们听的一阵着急。
“就只能一下一下跳~过去，”鲤鱼爸爸余光瞄瞄鲤青，又道，“一个湖要跳好几下，那么多湖，大概要跳个一两天吧……啊对了，你们十九哥哥那么金灿灿的，万一正在跳的时候，被鸟儿看到，那可就糟糕啦！”
“糟糕啦！”宝宝们紧张的挤作一团，连轮虫群跑了也顾不上。
鲤青漫不经心看了鲤鱼爸爸一眼，尾巴一摆将轮虫群扫回来。
鲤鱼爸爸咳了一声，见鲤青毫无反应，只好道：“但是呢，还有容容呢，鸟儿应该不会那么没有眼色吧……”
小小鱼儿们终于松了口气，连声道：“还好还好。”
“但是呢，”鲤鱼爸爸一个转折脱口而出，瞧着宝宝们道，“你们知道后面是什么吗，啊呀，那可比星星海震惊多啦。那里呀，有好多好多人，他们都是吃鱼的！再往后呀，不仅水很少很少，连草都没有啦……”
鲤鱼爸爸夸张的说着，理直气壮瞥了鲤青一眼。鲤青无语的抖了抖背鳍，一转身游了出去。
“鲤青哥哥去哪里呀？”小小鱼儿们问。
鲤鱼爸爸得意的晃晃尾巴，道：“让你不去，听不下去了吧~”
小小鱼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纷纷围过来道：“接下来呢接下来呢！”
“接下来呀……”鲤鱼爸爸一边随口编故事，一边督促宝宝们好好吃饭。
一帘水草之外。
鲤青听着洞里的动静，默默的吐了个泡泡。透明的水泡晃晃悠悠，被水波荡了一会儿，就一声轻响碎掉了。
“鲤青哥哥？”七五二八在水草中冒出小脑袋。
鲤青看了他一眼，道：“吃饱了？”
“吃饱啦~”七五二八侧了侧圆滚滚的肚子，游出来道，“十八哥哥、十九哥哥和容容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鲤青想了想，道：“很久以后吧。”
“很久？”七五二八不明白，问，“很久是多久呀？”
鲤青晃了晃尾鳍，看远处透明的水波一阵阵荡过来，道：“等七五二八长大的时候。”
七五二八有点震惊的拍着胸鳍，道：“那、那不是要好久好久好久吗！”
鲤青点点头，道：“所以七五二八要快快长大，长大了，哥哥们就回来了。”
七五二八像是领到了是什么重要的任务，使劲点了点头，道：“我会努力努力长大的！这样他们就能早早的回来啦！”
水面之上，温柔的月光覆盖了一切。鄂陵湖水波粼粼，如同拢着一层银纱。
而远在几十里之外，同样遍布银纱的星星海上，小金扑腾着跳进最后一个湖泊，响起“咚”的一声，而后缓缓漂了起来。
鲤十八：“……”
容容忙游过去查看，发现小金一动不动躺在水中，睡着了。
鲤十八无力的抖了抖背鳍，差点吓的心脏都不跳了，用力吞了几口水，道：“小十九啊……”
玉带海雕看了眼累瘫了的小鲤鱼，禁不住有些同情。记忆力不好就算了，连身体也不好，真是弱小的小鲤鱼啊。
旁边小雪豹虽然也累得趴在草丛里，精神倒是依旧亢奋，毛茸茸的尾巴划着弧线甩来甩去。
容容小心将小金推到岸边的草丛下，又拿过禾草盖在他身上，帮他挡住月光下闪闪发亮的鳞片。
岸上的小家伙好奇探了只爪子过来，黑色大鲵轻轻用尾巴挡住，小声道：“睡着了。”
“哦，”小雪豹蓝汪汪的眼睛眨了眨，在草里打了个滚，一转身抱住玉带海雕的尾巴，道，“睡觉啦~哈啊~”
玉带海雕：“……”
玉带海雕：“你给我松开。”
鲤十八推着禾草游过来，靠着小金睡着了。玉带海雕用力的抽出尾羽，却甩不开擅长撒娇的小雪豹，只好别别扭扭的让他挨着，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干净蓬松的羽毛远离这只脏兮兮的小家伙。
容容于月色下望了眼天际的银色圆盘，尾尖随着水波微微晃动，而后他伏下/身，守着小鲤鱼们睡着了。
浩渺天地间，星星海熠熠闪光。
-
库区水量十几个亿立方米，流域面积近两万平方公里，陈主任一行人前天晚上忙了大半宿，第二天又带着人分头划区域寻找去了。
当然免不了经过一番“怎么可能跑出去呢，大鲵的活动习性又不是没学过”、“没见它爬上岸啃花吗，用你的知识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也不能平白无故就跑出去啊，不会是被什么吃了吧”、“你可闭上嘴吧”——之类你来我往的讨论，最后陈主任一句“万一呢”盖过了所有人，干脆暂时放下手头工作，全区上下都跑出去找大鲵去了。
地毯式的分格行动很快就初见成效，铺开的地图上被一个又一个格子分隔开，有的空白着，有的已经填上记号。
陈主任看了眼手机上的新消息，在38号栅格上画了个鲜红的“x”号。
小余望着面前水位下降不少的库区，忽道：“主任，你说它是不是回去了？”
陈主任眉头一皱，道：“回哪儿去？”
“回到它原来的地方呀。”小余指指远方的鄂陵湖，道，“它原本也不是咱们这儿的吧，是不是想家了，就回去了。”
陈主任一顿，拿笔点了点地图，道：“那你说说，它老家哪儿的？”
小余：“……”
小余：“这我怎么知道呀，任医还不知道呢。”
“要不问问任医？”小余灵机一动道。
“那可别，”陈主任拦住她，道，“刚回去没两天，别折腾他了。”
“回去我倒不怕，就怕是回不去。”半晌，陈主任忽的说了句，他看向水坝外的世界。仅仅一墙之隔，流量水域环境都迥然不同。
他想了想，低头在纸上又画了几个格子，道：“往源头再查查吧，走。”
“是！”小余装模作样一敬礼，道，“保证完成任务，主任您就在这儿等着吧！”
陈主任慢了一步，眼看着小余蹭上车子一溜烟跑了，只能一个人留在待拆的大坝前，守着众人的大本营。
一天的忙碌下来，虽然依旧没有找到大鲵包括那只金色的小鲤鱼，但是初步结论还是有的。那就是，这俩小家伙真的不在鄂陵湖了。
众人一边感叹一边分批回家，陈主任看着画满叉叉的地图，一手扯着一边，道：“你们说，往哪边查？”
“源头！”
“下游！”
说什么的都有，陈主任忽然有些庆幸，还好它离水不远，又不会飞，跑的也不快，慢慢找总能找得到。
文辰走过来道：“我建议往下游，源头今天我去了，没有大鲵活动的痕迹。”
“这里就有吗？”小余指着面前浅浅下泄的库区水。
“起码还有两棵草。”文辰道。
天边云霞散去，颜色变得深沉起来，夜晚又要来了。
陈主任按亮随身携带的手电筒，道：“先回去吧，回去讨论讨论。”几人转身朝路边走，终于送走了众多同事的小梁一脚刹车漂移转弯，在缓缓降下的车窗后道：“回家啦主任！”
汽车启动，暖黄的车灯照亮了前方几米的范围。路边矮草一晃而过，远处依稀可见奔跑着回家的白唇鹿，更远的地方，则是环绕着草原的巨大雪山，顶上白色雪盖在深色的夜空下十分明显。
文辰随手拍了两张照片，道：“野生鹿群。”
小余“哎”一声，而后掰着手指头数：“白唇鹿，野驴，野牦牛，野生藏獒，岩羊，盘羊，原羚，马鹿，藏狐……能见的都见得差不多了诶。”
小梁听着，在前面道：“我那天在另一边还看见了狼。”
小余一下子来了兴致，道：“狼群吗？”
“那倒没有，”小梁想了想，道，“一只母狼带两只崽，估计是下来找东西吃。”
小余又想到陈主任撒下去的红外监控，道：“要不要往山上也装点，说不定还能看见雪豹呢。”
陈主任&文辰：“……”
陈主任回头看了他一眼，道：“雪豹要是能让你看见……”
“那你转天就可以去买彩票了。”文辰继续道。
“做人要有梦想啊！”小余一本正经比了个演讲的姿势，道，“不然，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呢！！”
前方车灯大亮，一辆工程车远远驶来。小梁往旁边让了让，道：“那你是不知道，这雪豹比玉带海雕还难找。又少，又胆小，看见人就躲，关键是你还没有人家视力好……”
小余扁扁嘴巴，搬出了陈主任的万能语句，道：“万一呢~”
说话间，大车与他们擦肩而过，陈主任笑着朝外望了一眼，对方车辆一闪即逝，很快驶向后方。
“速度还挺快。”小梁嘀咕着，想着要不要再提提速。
文辰却与陈主任一同望向后方，道：“这什么车？”
陈主任皱眉道：“哪个单位的。”
小余也跟着往后看，但是车子很快被夜色掩盖，只能看到深色篷布翻飞的样子。
“好像是辆越野工程吃——啊！”小余扒着后窗看，视野却陡然转换，刹那间方向已然调转，小梁一脚油门，加速追了上去。
陈主任转过头，道：“报警，快，让他们在玛多县方向设卡拦截，。”
小余：“啊？？？”
文辰从前座后的储物袋内摸出一件反光背心套上，道：“来吧，考验演技的时刻终于到了。”
※※※※※※※※※※※※※※※※※※※※
黄河源水电站-库区总量24亿立方米，但是放水放了一部分，一部分被截流大坝留在鄂陵湖。最大坝高18米，坝顶长度1522米，数学不好，将就算算，有错欢迎指出。
“爸爸爸爸，十八哥哥和十九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七五二八拍着小小的胸鳍，从水草叶子间穿过，朝洞外的鲤鱼爸爸问。
鲤鱼爸爸一摆尾巴，游进新的家中，问：“这边好玩吗？”
“好玩呀~”小小鱼儿们有的围了过来，有的在新家里探险一般钻来钻去。
背后鲤青赶着轮虫群进来了，喊宝宝们都过来吃饭。小小鱼儿们长大了一点，脊背上透出稚嫩的青色，身侧的鳞片也变得坚硬了一点。他们挨挨挤挤凑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着什么。
一旁，一只绿色的小花梗顺水漂过来。那是小金的小金莲花，金色的花瓣早就脱落了，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梗还被宝宝们推来推去的玩。
鲤青暗自看了一会儿，而后游过去，将它推到石壁上的水草后面。
鲤鱼爸爸看了他一眼，抑扬顿挫道：“你们知道哥哥们到哪~里~了吗？”
“哪里呀？”小小鱼儿们好奇看过来。
鲤鱼爸爸高深莫测的一摆尾巴，道：“根据我的推测，应该是快到星星海了。”
“星星海？”宝宝们异口同声的重复了句，而后纷纷道，“星星海是什么呀？”
“这个星星海呢，”鲤鱼爸爸看着鲤青的背影，大声说话，等他转身后又忙看向宝宝们，语气十分沉重，道，“特别特别难游。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它不是一整个湖，而是好多好多湖，但是大部分湖之间没有水，对于小~鲤~鱼来说，特别特别难以通过。”
“那么怎么办呀！”小小鱼儿们听的一阵着急。
“就只能一下一下跳~过去，”鲤鱼爸爸余光瞄瞄鲤青，又道，“一个湖要跳好几下，那么多湖，大概要跳个一两天吧……啊对了，你们十九哥哥那么金灿灿的，万一正在跳的时候，被鸟儿看到，那可就糟糕啦！”
“糟糕啦！”宝宝们紧张的挤作一团，连轮虫群跑了也顾不上。
鲤青漫不经心看了鲤鱼爸爸一眼，尾巴一摆将轮虫群扫回来。
鲤鱼爸爸咳了一声，见鲤青毫无反应，只好道：“但是呢，还有容容呢，鸟儿应该不会那么没有眼色吧……”
小小鱼儿们终于松了口气，连声道：“还好还好。”
“但是呢，”鲤鱼爸爸一个转折脱口而出，瞧着宝宝们道，“你们知道后面是什么吗，啊呀，那可比星星海震惊多啦。那里呀，有好多好多人，他们都是吃鱼的！再往后呀，不仅水很少很少，连草都没有啦……”
鲤鱼爸爸夸张的说着，理直气壮瞥了鲤青一眼。鲤青无语的抖了抖背鳍，一转身游了出去。
“鲤青哥哥去哪里呀？”小小鱼儿们问。
鲤鱼爸爸得意的晃晃尾巴，道：“让你不去，听不下去了吧~”
小小鱼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纷纷围过来道：“接下来呢接下来呢！”
“接下来呀……”鲤鱼爸爸一边随口编故事，一边督促宝宝们好好吃饭。
一帘水草之外。
鲤青听着洞里的动静，默默的吐了个泡泡。透明的水泡晃晃悠悠，被水波荡了一会儿，就一声轻响碎掉了。
“鲤青哥哥？”七五二八在水草中冒出小脑袋。
鲤青看了他一眼，道：“吃饱了？”
“吃饱啦~”七五二八侧了侧圆滚滚的肚子，游出来道，“十八哥哥、十九哥哥和容容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鲤青想了想，道：“很久以后吧。”
“很久？”七五二八不明白，问，“很久是多久呀？”
鲤青晃了晃尾鳍，看远处透明的水波一阵阵荡过来，道：“等七五二八长大的时候。”
七五二八有点震惊的拍着胸鳍，道：“那、那不是要好久好久好久吗！”
鲤青点点头，道：“所以七五二八要快快长大，长大了，哥哥们就回来了。”
七五二八像是领到了是什么重要的任务，使劲点了点头，道：“我会努力努力长大的！这样他们就能早早的回来啦！”
水面之上，温柔的月光覆盖了一切。鄂陵湖水波粼粼，如同拢着一层银纱。
而远在几十里之外，同样遍布银纱的星星海上，小金扑腾着跳进最后一个湖泊，响起“咚”的一声，而后缓缓漂了起来。
鲤十八：“……”
容容忙游过去查看，发现小金一动不动躺在水中，睡着了。
鲤十八无力的抖了抖背鳍，差点吓的心脏都不跳了，用力吞了几口水，道：“小十九啊……”
玉带海雕看了眼累瘫了的小鲤鱼，禁不住有些同情。记忆力不好就算了，连身体也不好，真是弱小的小鲤鱼啊。
旁边小雪豹虽然也累得趴在草丛里，精神倒是依旧亢奋，毛茸茸的尾巴划着弧线甩来甩去。
容容小心将小金推到岸边的草丛下，又拿过禾草盖在他身上，帮他挡住月光下闪闪发亮的鳞片。
岸上的小家伙好奇探了只爪子过来，黑色大鲵轻轻用尾巴挡住，小声道：“睡着了。”
“哦，”小雪豹蓝汪汪的眼睛眨了眨，在草里打了个滚，一转身抱住玉带海雕的尾巴，道，“睡觉啦~哈啊~”
玉带海雕：“……”
玉带海雕：“你给我松开。”
鲤十八推着禾草游过来，靠着小金睡着了。玉带海雕用力的抽出尾羽，却甩不开擅长撒娇的小雪豹，只好别别扭扭的让他挨着，一边努力让自己的干净蓬松的羽毛远离这只脏兮兮的小家伙。
容容于月色下望了眼天际的银色圆盘，尾尖随着水波微微晃动，而后他伏下/身，守着小鲤鱼们睡着了。
浩渺天地间，星星海熠熠闪光。
-
库区水量十几个亿立方米，流域面积近两万平方公里，陈主任一行人前天晚上忙了大半宿，第二天又带着人分头划区域寻找去了。
当然免不了经过一番“怎么可能跑出去呢，大鲵的活动习性又不是没学过”、“没见它爬上岸啃花吗，用你的知识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也不能平白无故就跑出去啊，不会是被什么吃了吧”、“你可闭上嘴吧”——之类你来我往的讨论，最后陈主任一句“万一呢”盖过了所有人，干脆暂时放下手头工作，全区上下都跑出去找大鲵去了。
地毯式的分格行动很快就初见成效，铺开的地图上被一个又一个格子分隔开，有的空白着，有的已经填上记号。
陈主任看了眼手机上的新消息，在38号栅格上画了个鲜红的“x”号。
小余望着面前水位下降不少的库区，忽道：“主任，你说它是不是回去了？”
陈主任眉头一皱，道：“回哪儿去？”
“回到它原来的地方呀。”小余指指远方的鄂陵湖，道，“它原本也不是咱们这儿的吧，是不是想家了，就回去了。”
陈主任一顿，拿笔点了点地图，道：“那你说说，它老家哪儿的？”
小余：“……”
小余：“这我怎么知道呀，任医还不知道呢。”
“要不问问任医？”小余灵机一动道。
“那可别，”陈主任拦住她，道，“刚回去没两天，别折腾他了。”
“回去我倒不怕，就怕是回不去。”半晌，陈主任忽的说了句，他看向水坝外的世界。仅仅一墙之隔，流量水域环境都迥然不同。
他想了想，低头在纸上又画了几个格子，道：“往源头再查查吧，走。”
“是！”小余装模作样一敬礼，道，“保证完成任务，主任您就在这儿等着吧！”
陈主任慢了一步，眼看着小余蹭上车子一溜烟跑了，只能一个人留在待拆的大坝前，守着众人的大本营。
一天的忙碌下来，虽然依旧没有找到大鲵包括那只金色的小鲤鱼，但是初步结论还是有的。那就是，这俩小家伙真的不在鄂陵湖了。
众人一边感叹一边分批回家，陈主任看着画满叉叉的地图，一手扯着一边，道：“你们说，往哪边查？”
“源头！”
“下游！”
说什么的都有，陈主任忽然有些庆幸，还好它离水不远，又不会飞，跑的也不快，慢慢找总能找得到。
文辰走过来道：“我建议往下游，源头今天我去了，没有大鲵活动的痕迹。”
“这里就有吗？”小余指着面前浅浅下泄的库区水。
“起码还有两棵草。”文辰道。
天边云霞散去，颜色变得深沉起来，夜晚又要来了。
陈主任按亮随身携带的手电筒，道：“先回去吧，回去讨论讨论。”几人转身朝路边走，终于送走了众多同事的小梁一脚刹车漂移转弯，在缓缓降下的车窗后道：“回家啦主任！”
汽车启动，暖黄的车灯照亮了前方几米的范围。路边矮草一晃而过，远处依稀可见奔跑着回家的白唇鹿，更远的地方，则是环绕着草原的巨大雪山，顶上白色雪盖在深色的夜空下十分明显。
文辰随手拍了两张照片，道：“野生鹿群。”
小余“哎”一声，而后掰着手指头数：“白唇鹿，野驴，野牦牛，野生藏獒，岩羊，盘羊，原羚，马鹿，藏狐……能见的都见得差不多了诶。”
小梁听着，在前面道：“我那天在另一边还看见了狼。”
小余一下子来了兴致，道：“狼群吗？”
“那倒没有，”小梁想了想，道，“一只母狼带两只崽，估计是下来找东西吃。”
小余又想到陈主任撒下去的红外监控，道：“要不要往山上也装点，说不定还能看见雪豹呢。”
陈主任&文辰：“……”
陈主任回头看了他一眼，道：“雪豹要是能让你看见……”
“那你转天就可以去买彩票了。”文辰继续道。
“做人要有梦想啊！”小余一本正经比了个演讲的姿势，道，“不然，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呢！！”
前方车灯大亮，一辆工程车远远驶来。小梁往旁边让了让，道：“那你是不知道，这雪豹比玉带海雕还难找。又少，又胆小，看见人就躲，关键是你还没有人家视力好……”
小余扁扁嘴巴，搬出了陈主任的万能语句，道：“万一呢~”
说话间，大车与他们擦肩而过，陈主任笑着朝外望了一眼，对方车辆一闪即逝，很快驶向后方。
“速度还挺快。”小梁嘀咕着，想着要不要再提提速。
文辰却与陈主任一同望向后方，道：“这什么车？”
陈主任皱眉道：“哪个单位的。”
小余也跟着往后看，但是车子很快被夜色掩盖，只能看到深色篷布翻飞的样子。
“好像是辆越野工程吃——啊！”小余扒着后窗看，视野却陡然转换，刹那间方向已然调转，小梁一脚油门，加速追了上去。
陈主任转过头，道：“报警，快，让他们在玛多县方向设卡拦截，。”
小余：“啊？？？”
文辰从前座后的储物袋内摸出一件反光背心套上，道：“来吧，考验演技的时刻终于到了。”
※※※※※※※※※※※※※※※※※※※※
黄河源水电站-库区总量24亿立方米，但是放水放了一部分，一部分被截流大坝留在鄂陵湖。最大坝高18米，坝顶长度1522米，数学不好，将就算算，有错欢迎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