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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泰山之路上,已有零星雨点坠落,众人也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
“贵派祖师近来可好?”云无月见辣子佛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不免觉得无趣,便客套了几句。辣子佛心想:“这家伙莫不是存了愧疚在心,开口不提我徒儿却提家师?我倒要看看你正人君子的面具下是副什么样的面孔。”嘴上道:“有劳记挂,家师好得很。”云无月又道:“想来已有,已有十余载了吧,那次剑会之后。”苏子瞻此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想:“自己原该早找机会向师父告知这辣子佛的居心,如今师父却还不知此人就是为了寻仇而来。只能期望这人能记得和自己的约定。”辣子佛也是一脸哪壶不该提哪壶的表情,双手攒禁了拳,腮帮子绷紧,道:“当年若不是我徒儿比你还年幼几岁,也不会着了你的道。”云无月坦然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辣子佛不禁内心一斥,“若不是真君子,定是个黑到底了的小人。自己此次进了贼窝,辣椒又都吃尽了,可得小心着提防。”
“妙法拜见云前辈,苏公子,这位是?”
还未等云无月开口,辣子佛便夺口道:“辣子佛,小毛孩子竟连老子都不认识。”陆妙法一脸茫然,他可从未听过江湖上有这号人物,见其牛气冲天,又是同云前辈而来,相必应也是哪门哪派的高手,便道随和:“呃,奥,原是大名鼎鼎的辣子佛前辈啊,快请,快请。云前辈,叔父早已静候多时,说是有件稀罕物要拿给你看看。”
辣子佛第一次上泰山,左顾右盼倒一点儿没了方才的神气,倒像一只小泼猴,穿沿于群崖之间,渡林于枝桠之上。
“老糊涂虫你可算是回来了,怎的,赤蛇那婆娘闹得凶不,奶子大的婆娘个个不是省油的灯。”百里飞絮见云无月一出现,就放声高喊起来,连带着泰山这样素来清幽肃穆之地也变得市侩起来。云无月道:“你就收收那不干净的嘴吧,你追的可有头绪?三位长老呢?”百里飞絮红了脸,吐了口中嚼了许久的瓜子壳,道:“别提了,人影都没寻到一个,还吃了一鼻子的灰,谁知道你无月公子名头那么小,也就在江南地区威风威风。”云无月不禁叹息一口,心中自知百里飞絮定又用自己的名号骗酒投机,遂道:“我的名头啊,总有一日得被你损光,如今三位长老也没了头绪,又死了个青山剑,得罪了赤蛇剑,该如何是好?”百里飞絮冷笑一声,道:“哎哟,聪明的无月公子都头痛的事情,我一粗人更加没了主意。”云无月反语道:“的确靠不了你。”
“陆师哥,山下有一小童,说是龙虎门大当头托了来的,有一封信要代留给花火细雨楼的师徒。”陆妙法一听,花火细雨楼的师徒不就是眼前的苏子瞻和云前辈么,几人前脚刚到,龙虎门就送信过来,可不蹊跷,道:“好的,知道了,我且下山取了信来。”一旁的徐荣道,“人家龙虎门派人前来,岂有不请上山的缘故,你若觉得人家无脸,随便派个打杂的应和了去,就何必亲自前去,让别派人笑话我泰山派举止怪异。”陆妙法一下子被说的不知所措,走也不是,愣着也不是。赵君道:“师姐说的虽然不错,但我想妙法师弟只是觉得此事蹊跷,想亲自前去探探,放他上山又怕是引狼入室,这才如此,毕竟我们且离龙虎门不久,若有要事也早该有所嘱咐。”徐荣道:“呵,若真是只狼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还怕不能对付?倒是师弟仗着从师叔那儿学了些好武功,觉得翅膀硬了,想在几位前辈面前摆弄摆弄罢了。”赵君道:“师姐多虑了,师姐最早入门,武功定然是我们年轻一辈中最高的,妙法师弟定也清楚,是不?”陆妙法连连点头,道:“是是,师哥说的是,我等自然不敢与师姐论武。”徐荣这才单手插腰不再谈吐,陆妙法也趁此一溜烟地下了山去接见那龙虎门之人。
苏子瞻看着三人心中更是对泰山剑派心生好奇,这赵君看似木呆子一个,实则倒像是陆妙法和徐荣之间的说和家,又想起之前的两人所提及有关“仙人指路”迥然不同的解释,从目前看来,这徐荣似乎对陆妙法有诸多的不满,但又为了什么呢?
“诶,徐荣丫头,你们这大堂的牌匾像是许久都没人清扫了,远远望去竟像蒙了层灰。”百里飞絮闲言道。徐荣随即答道:“许是最近长老失踪,山上弟子趁机偷了闲,前辈放心,我这就去把那几人抓了来。”还未等百里飞絮开口,徐荣就碎步离了殿。百里飞絮不禁尴尬道:“我只不过随口一说,这丫头还当真了,真是个牛角鼻子脾气。”云无月笑道:“倒和你像得很。”
“你叫赵君是吧?”云无月道。赵君行礼道:“正是,在下是墨洁长老底下的,师父常年不涉江湖事,在下自拜师后就一直跟着师父练武养心,也是如此。”百里飞絮夸道:“我看你倒有三分墨洁稳重的样子,可见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墨闻年轻时也十分重功名,还去考过官,撞上了个人命官司,又被人诬陷收了贿金,虽最后真相大白,但竟一时弃了官,如今教出来的徒弟也有几分他的暴躁脾气,哈哈。”
苏子瞻趁机问道:“赵兄看来常当这样的和事佬?”赵君苦笑道:“没办法,师父师叔们在时,师姐倒还乖巧,他们一有事出去,或是闭关,师姐总看师弟不顺眼,有时甚至是我也会被她数落,不过她就是那脾气,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谁不知道谁。”苏子瞻道:“哈哈,我想也是,不然陆兄也不会这么听话。”赵君笑道:“不然怎的,你还以为我们是在欺负他?他有个厉害的爹,他不欺负我们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百里飞絮也笑得人仰马翻,“不错不错,他爹的确厉害得很,本事大,脾气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