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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回 江湖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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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洪喜下台后,云无月笑着望着台下,他并不是要享受这种被掌声捧上天的感觉。
    他从腰间取出一火信,抽动引线向空中放去,焰火余烬之余,远处更有群芳而现。那是壮烈无比的焰火群,待花残柳落,四周又燃起了无数孔明灯,他手缓取出怀中古埙。
    丹引群芳至,古埙声起,只见那几个女子现于各处,各弹着独享,整曲曲声婉转,时而高雅,时而又有山间溪流般的灵脆,三分初遇佳人之欣喜,七分暗藏心里的依舍。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此曲让人想起自己为何初入江湖,山间林声,都中酒坊,擂上台鼓,酒肆醉音。
    客栈中,云无烟还受着那股气,突而有李红玉前来,未叩门而入。
    云无烟骂道:“你们男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姑娘家的闺门,都不带敲几声的。”
    李红玉道:“你先别急着骂我,小姑奶奶你打开窗门就知道了。”
    云无烟道:“怎的?我那小师弟输了?他整日和一堆红尘女子苟且,能赢才怪。”
    李红玉不加多语,“我可不是来听你骂声的,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做个正常点的小女人?”
    云无烟简直没能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今天吃错药了?”
    李红玉退去,他知道,云无烟刀子嘴豆腐心,一定会推开窗门。
    果不其然,待其走后,云无烟便二话没说地打开了窗户,汴京的天空就像火一样通红,熟悉且悠扬的乐声微微入耳。
    “我愿如流水,川流不息,入冬而结,开春而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虽然从未停过这乐声,但随着那律动,她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段话。
    她笑中带泪,自言自语道:“这个呆子,何必弄的整个汴京人尽皆知。”
    这段话,正是她有一日收拾屋子时偶然在云无月房中发现的,显然这是一段情诗,而三年前他除了她,从未见过别的女子。
    偶然中,一只孔明灯落到了她的手中,她吹灭了其中灯火,上面写着“佳人诞辰,郎随天下共祝之。”
    云无烟这才想起来,今日,原是自己的诞辰。
    百里飞絮见到下了擂台的云无月,道:“你搞什么乱七八糟的花样,你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云无月也看到了百里飞絮脸上藏着的笑,眯眼道:“有些人表面说别人败局已定,最后却还是投了那个人。”
    百里飞絮道:“这次算你厉害,今夜我请你吃酒。”
    云无月道:“那你昧着良心赢得这些子钱恐一夜都不够花的。”
    百里飞絮道:“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云无月道:“自然不是。”
    到了客栈,正如他所料,有酒就永远少不了人,更何况是免费的酒。
    两人开了第一坛,洪喜坐了过来;第二坛,李红玉凭空出现;第三坛时就连一向素无瓜葛的天北苍鹰的楚天峰也过了来;百里飞絮再也不敢再开第四坛了。
    “我有个问题很好奇。”百里飞絮道。
    云无月道:“何事?”
    百里飞絮道:“你为何,啧,为何总有女人愿意心甘情愿地为你做事情,甚至帮你追另一个女人?”
    云无月道:“女人又不全是小肚鸡肠之人。”
    百里飞絮道:“我不信。”
    云无月道:“你知道为何你长得也不糟,却没有女人想接近你?”
    百里飞絮虽不想承认,但他内心确实也这么想。
    李红玉偷偷取出他私藏在脚下用桌布遮着的剩余两坛酒,道:“缘由都在这酒里了。”
    众人皆开怀大笑起来,各自饮酒干杯,互说南北见闻。
    不知不觉已是半夜,连最能喝酒的洪喜都醉意浓烈,更别说其余几人了。李红玉偷偷将头凑到云无月耳边,小声道:“你都追到这个份上了,今夜怎不干脆把她拿下?”
    云无月只笑笑不说话,问道:“楚兄为何来此参加这剑会?看你的样子只喝酒却不说话,一定是有难言之事。”
    楚天峰道:“实在是羞愧难言。”
    云无月道:“诶,有什么好害羞的,这儿都是些朋友,且都是男人,任凭什么啊咋小事,闺房私事的,但说无妨。”
    楚天峰看了看四周除了他们几个已空无一人,道:“你应该见过我那妻子了。”
    云无月道:“那蒙着面的姑娘?”
    楚天峰道:“正是。她对于乐器之音太过痴迷,我却丝毫不懂,我两青梅竹马,与她两情相悦,但自从她沉心于此后,我们就越来越无话可说了。方才在擂台上见云兄精通乐理,故今夜前来想请云兄指点一二。”
    云无月道:“你是想让我指点你乐理,还是你们两人之事。”
    楚天峰就像在黑暗中见到光明了一般,道:“皆可,皆可,但请云兄赐教。”
    云无月道:“你那妻子是一直如此爱乐?”
    楚天峰摇头道:“非也,贱内虽从小精通乐理,但也未像现在这样与琴共眠。一切都是从我们偶然在一群塞外荒漠强盗手中获得那件古琴所始。”
    云无月沉思片刻道:“可否让在下亲眼近距离见见那琴?”
    楚天峰有些为难道:“这。。。。。。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贱内连睡觉都得捧着,得先经过她应允才行。”
    云无月道:“解铃还需系铃人,想必和那琴脱不了干系。”
    楚天峰感谢完后,便提补颤颤巍巍地回去了,李红玉和洪喜相抱而眠,嘴上还都留着酒水。
    云无月有些头痛,正想回去,却被百里飞絮缠着继续喝,“不就是把破琴,都有妻子了还愁什么。”
    云无月道:“要是你和你妻子共枕而眠时中间还有把琴,你该如何?”
    百里飞絮笑道:“真是好笑,这楚天峰武功高强,却都不过一把琴。”
    云无月苦笑道:“他斗不过的可不是琴,而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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