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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要不在比试比试别的,你若真各项不如我的话,便将你师父叫来。”百里飞絮刚与云无月比试完轻功,见着十余岁的小娃以卵击石,如今气喘吁吁的样子实是可笑。
云无月取下身后的龙渊剑,狂言道:“小老头可别小看我!”
反而引来百里飞絮的另一波大笑,“原来你这小子早知凭些手脚打不过我,就连你师父这看家的宝物都偷来了。”
剑风如啸,扫起落叶轻狂;魅影如梭,穿横柳间无隙。
气如玄戈,渊唤游龙长空;步如雪融,消止弥坚云轻。
两人勉强能战个平手,谁胜谁负江湖终不再见,唯有难分强弱,可定来日之期。
水善大师敲着木鱼,云无月似乎能感受到手中的剑与之颤抖共鸣。
水善大师是百里飞絮的恩人,也是他武学的启蒙之师,他的还有个徒弟,自然就是李红玉,他本想连李红绫也收入麾下,但怎料这兄弟俩天南地北,水火不容,见兄弟入了此处,自己早已没了影。
“真是把有脾气的剑。”水善大师仿佛在同剑中之人对话。
云无月有些焦急,这是他师父的镇派之剑,是断然不能和别人有些交集的,这是属于花火细雨楼的东西。
“混账!”云无月没料到,随水善大师一同而来的,还有自己的师父,范神仙。
云无月怕得顾不上手中的剑,下跪道:“弟子知错,不该偷取剑而下山。”
范神仙长抚胡须,龙渊剑也似有灵一般,回到他的手中,“按门规该当如何?”
身后小巧可人的云无烟道:“偷拿镇派之宝是一罪,偷偷下山又是一罪,与人私斗更添一孽。得足足打三十大板,对着龙渊面壁三个月才行。”
范神仙继续抚着胡须,道:“就按你说的办,但这板子也得你去打。”
云无烟道:“我?”
范神仙道:“如今贵客在座,莫让此等琐碎家事脏了贵客的眼,还不快带你这不懂事的师弟先退下?”
云无烟单手叉腰,单手揪起云无月的耳朵就往别处去了。
范神仙转身道:“家中两个不成器的小徒让大师见笑了。”
水善大师也附和道:“善哉,善哉,徒孽犹可教,况且你那两徒弟年纪尚小,多家管教便可,怎像我这暴徒,都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还是如此应激。”
百里飞絮羞愧地低下了头。
“言归正传,今日大师不辞辛劳从平江远道而来,想来是有要事?”范神仙道。
百里飞絮机灵地道:“既然师父和前辈有要事要谈,飞絮就先走一步了。”
水善大师少有严厉道:“混账!你若不停,我何苦一路从平江让你随行。”
百里飞絮更加羞愧了,如今连屁股都坐不稳了。
范神仙大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果真不错。”
水善大师道:“范兄看似两耳不闻山外事,但水善知道,范兄对于山外武林之事,一向了如指掌。”
范神仙道:“明人不说暗话,大师定是为此届汴京四海剑会而来,既然如此,大师心中定有人选。”
水善大师道:“不错。只是,今日汴京却有了个传闻,本来这种传闻一年足有数十个,不让人注目,只是如今这条却盖过了剑会的风头。”
“哦?四海剑会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大事,竟有比这还厉害的事?”
水善大师沉默一会儿道:“对于范兄手中的龙渊剑,范兄可有详细了解?”
范神仙突然怔住,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世人皆知龙渊剑是花火细雨路的镇派之宝,包括自己在内,却没人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水善大师从袖袋中取出一白纸,白纸黑字递给范神仙,道:“贫僧拙迹,原文挂在汴京城内,这是贫僧手抄的一份。”
[天降奇石,石出龙渊,龙虎宝图,无极净血,富可敌国。]
“奇石乃是塞外之石,乃是天降之星,虽未有人亲眼见过,却有些许记载,不像是空穴来风。龙渊想必就是指范兄手中的龙渊宝剑,至于其后的龙虎宝图和无极净血,还尚不可知。为此贫僧故远到而来,想亲口问问范兄手中龙渊宝剑的来历,同时也会范兄提个醒。凡是有消息能上汴京百晓堂的,那定已是江湖中人尽皆知的事了,江湖上的腥风血雨不说,光就最后四字,足以让范兄身处危险之中。”
范神仙娓娓道:“对于龙渊剑我的确所知甚少,但可断定此物并非出自江南一带,是早些年我去西北,在那一带的早市古玩商人处购的,当时一面独缘,也不顾几钱几两的就买了下来。记得当时,那奸商还将剑身同剑鞘分开售卖,我买了剑身,他却死活不愿卖剑鞘了。”
水善大师道:“难道如今范兄手中所握剑鞘竟不是出自同一匠人之手?”
范神仙道:“自然,他不愿卖,我总不能去抢去夺吧。”
水善大师又开始敲起了木鱼。
范神仙道:“你何时练成了这将剑气藏于木鱼的功夫?还真新奇,古往今来,想必也就只有你了。”
水善大师道:“善哉善哉,范兄谬赞。比起范兄将剑气藏于双指,却是自惭形秽了。”
范神仙道:“且不论那无稽之谈,此次四海剑会想来大师的两个徒弟都会参加吧。”
水善大师道:“那原是些虚名,但历练历练总是无碍。连我那牙牙学语的小儿也吵着要去。”
三人皆开怀而笑,举杯共茗。
“不出个把日子,江西五毒教、天北苍鹰双雄、独孤世家、丐帮、武当、你我二派等,武林各派齐聚一堂的日子,贫僧这把年纪,身上的皮也都有些痒了,更何况像絮儿这样的年轻人。”水善大师道。
范神仙也附言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只是已不干你我罢了。”
两人语至哀而情至喜,满怀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