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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回 明州擂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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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你一年轻姑娘家,倒有着不赖的武功。”一条龙笑道,就像是一位前辈在指导后辈一般的语气。
    佟西西却不作答,只趁此空隙旋身离地,又辅以螳蝗连拳为攻,招招速度惊人,拳法诡谲精粹,未有一丁点拖泥带水。
    不料一条龙挺胸以挡,拳坠而无惧色,拳落而无后伤。“小娃子,你着这拳头只学了个皮毛,光有招却无力,我劝你还是像别的姑娘家一般学做个绣花枕头、贤妻良母罢了。”
    佟西西更是气愤,收拳转腿,扫风逐影,但依旧伤不了那一条龙分毫。
    但佟西西怎会就此罢休,灵光一闪,便生一计,以拳为幌,果不其然,一条龙并未将这一拳放在眼里,大方地将双臂后合;她便蹲身踢腿一扫,正中那一条龙的要害。
    只见霎时一条龙额冒冷汗,取出双手护住了部位,单跪下来,不忍言语。
    佟西西又趁胜追击,集气往一条龙腰间冲掌而去。她本想一条龙多少也会疼叫几句,怎知他仍旧坚如磐石,纵然已咬紧牙关,但却无认输之意。这反而不但没解了她方才的气,却为方才之事心生愧疚之意。
    片刻后一条龙威站起来,手也放回了身后,佟西西以为他还要继攻,做好了防备之势。一条龙却转身提膀张手,道:“姑娘机灵,应是你胜了。只是好在我已成婚生子,若是换做年轻些的,姑娘可断不可行此为招,比试胜负为小,断人香火之事为大。”
    台下如雷的掌声中,一条龙已逐月而去,佟西西小嘴嘟囔道:“也比我大几岁,竟这般喜欢教训人。”当然,这样的细语,台下之人是听不见的,这是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
    前者方走,后者即至。
    “让我这老婆子来领教领教这小姑娘的武功!”一头发花白而又不胜整理修容的老妇,缓缓登步上了台。
    经了上一战,此刻台下皆是诸如“老太婆来凑什么热闹”,“这不是寻死么”的冷眼舆论,也有明眼人识得她的身份。
    当然,这老婆子的疯脸,苏子瞻可永生难忘。
    “姑娘看你这年纪不喜欢呆在闺房里待嫁,不如跟着我这老婆子走,还更有趣些。”
    佟西西自然不屑道:“跟着你能捞到什么好处,做个小疯婆子?”
    老婆子突然脸庞凝固,青筋突起,转笑为怒道:“年轻人要知道,做事不可得寸进尺,我这辈子最讨厌听到的字眼就是这疯婆子一词。我本看你天生武髓精巧,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想助你一臂之力,怎知你如此不识好歹,就莫怪我无情了!”
    佟西西却愈发显得清随道:“刚走了一个,怎知又来了一个婆婆妈妈的,难道人只要上了年纪就都会有这爱教育人的毛病?”
    “你!”老婆子忍无可忍,从袖口隔袋中抽出一把丝状银线随意抽动了几下,只见地上已有数片被割裂的残叶。
    佟西西依旧故伎重演,聚气凝掌,双手在掌拳指三者间随意切换,她自知要使出些方才未有过的招式,才能占的先机。
    只是佟西西猜对了一半。上了年纪的人不仅爱教训人,比起年轻的,更不爱走动。
    老婆子原地驻留,胸有成竹,却无动静。
    “说那么多,还不是一样寻死!”佟西西愈发得意,就连眼珠子都瞪得老大。
    老婆子静待时机,只等佟西西之拳即将接触到她鼻尖,仍留一寸之余时,轻呼了一口气,佟西西便瘫软在地。
    “你,你使诈!”佟西西身虽无力,口仍有力。
    老婆子哈哈大笑,笑声是她从未停过的那种尖锐之音,道:“你不喜欢听别人教训,我偏要教你一招兵不厌诈。”
    “有毒!”佟西西十分紧张,她常听戚东东言及行走江湖有三种人不能接触,更不能惹。一种是没有感情的人,一种是毫无理智的人,另一种是精通下毒之人。尤其是第三种人,心如蛇蝎,无恶不作,此时她已顾不上丢脸,转而有些为自己的生死害怕,她不知眼前这面容狰狞的疯婆子终会将自己如何。
    “怎么,害怕了?还是在想我究竟会怎么杀了你,你说我是把你带走去喂我满山谷的毒虫,还是拔光你的衣服,从这台上扔下去好。”
    “你!你究竟什么时候下的毒?”
    “嗷,你不会以为我嘴巴里吐出来的口气就有毒吧,那我岂不成了个老毒物了。”
    “你以为你现在不是么。”佟西西反驳道。
    可与此同时,一个耳光打在了她脸上。“真是无礼!”
    台下的苏子瞻见之前佟西西已落了下风,如今躺在地上又受了一巴掌,想来是受了伤害。他想起了之前戚东东的帮助,也想还之一个人情,也飞速登步上了台。
    “哎哟,我倒以为是哪家公子英雄救美呢,原是花火细雨楼的小俊男啊,怎的,你师父不从我,今儿还特地派了徒儿前来替他侍奉?”老婆子见到苏子瞻竟丝毫不感到惊讶,更添了一分得意。
    佟西西眼中噙着泪水,嘴唇上凸道:“这老婆子阴险的很,莫要中了她的歹计。”
    苏子瞻亦言:“你还敢提我师父!若不是你们五毒教,我师父也不会。。。。。。”
    “那怪不了我们,要怪啊,就怪你们一人仗着一把琴,一人仗着一把剑,看不起人罢了。今日不妨你我打个赌,若是你赢了,我便替这姑娘解毒;若是我赢了,不光是这姑娘,你背后的那把剑也是我的。”
    “这可不是个公平的交易。”苏子瞻心里想,但这江湖又有哪一刻,是真正公平的呢,“好!一言为定!我相信你作为五毒教有威望之人定然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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