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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 三日之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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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自带头之人仓皇逃走后，剩下的余众已难起波浪，虽偶有几人布阵，也再难敌招招凌厉的细雨剑法了。
“剑下留人！”苏子瞻见冷凝霜正欲将剑疾刺入院中最后一名白衣堂杀手的胸口时，连连一边大吼，一边已瞬步滑行向前以内力抵住了剑招。
“得留个活口。”苏子瞻又转而望了眼惊恐万分的杀手，道：“他们也不过是些受人蒙蔽之人，亦或是一时想不开误入了歧途而已，如今领头之人已死，幕后黑手未知，何必再添杀祸。”
白衣堂杀手闻此果真就泪由目泵，下跪叩起了头，口中不断重复着“多谢大侠不杀之恩”一言。
苏子瞻见鱼已入网，便顺势问道：“不知你是如何加入的这白衣堂？”
杀手抹着泪答道：“若不是早些年那什么王宰相提议的新法，本以为咱们老百姓的好日子要到了，没想到那官府见新法致其亏损竟愈发和当地地主大家族勾结起来，上头不知道，我们下头有苦也说不出。”
“然后就出了个白衣堂？”苏子瞻又开始抚起了下巴，庵中一晚自然没寻常驿站设施齐备，如今竟冒出了些胡茬根子。
“正是，我本是北方人，家中有妻有女，本也勉强度日，无奈新法一出，我们那地儿的主便不给我们活日过了。我也曾想过状告，翻过几座山就是那圣上所在的汴京城，可谁知等我们翻过了山，才知道还有堵比山还高的墙。”
杀手说到此处不由地哽咽了一下，仍继续道：“待我上状无果几欲回乡之际，正巧于往来茶馆听闻几个从平江而来的生意人谈及这白衣堂。”
苏子瞻道：“看来这白衣堂对外定是打着反对变法的旗号，才能一个个将你们这些人搜罗起来，短短几年就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会发展成如今在江南盘根错节的朽树。”
杀手没有再说话了，像是他知道的就这些而已。
他不说，但子瞻仍是要问，他仍记得父亲做生意的箴言，一句若从他们口中说出的话，句式工整，还时不时地采用些事例来论证的，多半是过了脑子的假话；只有谈话间不禁意所提及的只言片语往往才是打开真相之门的密匙。
“你既然加入了白衣堂，自然是知道你们堂主的大名的，不知他是何方神圣？”
杀手有些恍然大悟，道：“我入堂的时间不长，只听弟兄们说过，这白衣堂的堂主不光武艺高强，其仁心也是享誉江南。”
一旁的冷凝霜终于忍不住道：“仁心？真是被狗吃了的仁心。他若真是一心从仁，光明磊落，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你们堂内也不尽是些有三只眼睛的怪物。”
杀手沉默未语，人总是有多副面孔的，自己如此岁数，方谙世事，人前人后也不尽相同，更何况是活了百年的水善大师。
也许此时已不该如此尊称于他了。
至少，苏子瞻此刻已知晓，自己所知的有关白衣堂的一切，远比眼前这个楞头鬼要多得多。
他将手放于细雨剑上。与此同时，冷凝霜自然也知道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示意他松手后将剑收入了鞘中，双手抱剑于胸前，道：“算了，你走吧。”
待其离去后，苏小妹有些不悦道：“兄长真是糊涂了，你就不问问他白衣堂为何总找我们麻烦的原因？”
苏子瞻笑道：“这些皆是后话，如今救人要紧。”
苏小妹这才想起了那些庵中的尼姑，连连回房取来了药箱。
“多谢女侠救命之恩。”侥幸逃过一劫的尼姑们在感谢苏小妹的同时还不忘对着堂中佛像念个心经。
“你就不知谢谢我们？”冷凝霜因方才打斗额上的热汗在林中冷风吹拂下竟成了冷汗，一瞬间的失温与疲倦让他有些头昏脑胀的。
“就算你救了我们，也不代表你就不是杀害我们师太的凶手！”其中一位同一空年纪相仿的尼姑言语尖锐道。
“那你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我下的毒手！你们有谁亲眼看到了？”要是换作对方是个男人，冷凝霜此刻必然已拔剑抵住了对方咽喉，可其偏偏是个女的，还是个连神都不能亵渎的尼姑。
那尼姑冷笑道：“哼，我们是没看见你杀师太时的情景，我们出家人双目清淡，自然是见不得那些肮脏不堪之物的，我们只知道今早师太光着身子躺在你床上！”
冷凝霜差点气得昏了过去。
苏小妹终开口劝道，“此事多有蹊跷之处，还望几位细察，我愿以自己的姓名担保，我这冷大哥绝不会行此不义之举。”
苏子瞻亦吞吐道，“其实昨夜我亲眼所见，师太同一魁梧男子在这庵门口。。。。。。行那之事。”
苏子瞻语气吞吐，又有些难以开口，就像这事是自己做的一样。
“谁会相信你这臭男人的鬼话，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尼姑大骂道。
“师姐先消消气，这两名男子固然如粪土一般，可这位姑娘好歹救了我们一命，又以性命发誓，品格固然不用说。如今师太已去，已成事实，小师妹也不见踪迹，这沼泽庵还得由师姐一手打点才是。”身后年龄甚小的尼姑微言道。
尼姑双目就像要瞪出来一样道：“若不是师妹和这姑娘求情，我一梅绝不会放过你们！既然事已至此，限你们三日内找出师太死因与凶手，我等虽不善武艺，但没有我们指路，你们也休想安然走出这丛林。”
“好！一言为定！”苏子瞻自知再争论下去也是无味，不如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三人回到房间，之前那个年龄甚小的尼姑也跟了进来，道：“三位施主，方才之事多有得罪，师姐原就是那个脾气。”
苏小妹笑脸相应道：“无妨无妨。”
“三位施主想必还未食过早饭？”
冷凝霜不怀好气道：“这还像句姑娘家说出来的话，我等为救你们哪里还顾得上吃早饭。再说你们这鬼地方除了那喂鸡的白面馒头和粥还能有什么？”
尼姑微微一笑后小步退了出去。
苏小妹这才显露出些担忧的颜色道：“兄长有自信三日内找出凶手？”
苏子瞻道：“没有。”
冷凝霜道：“咳，又来了。你就不能说句让人听着心安的话么。”
苏小妹道：“我兄长可从来不曾说过假话，不像有些人心里想着人家庵里厨房的佳肴，嘴里还贬低别人只有白面做的寒酸物。”
冷凝霜有些脸红道：“我还不是试试她们是真的尼姑还是假的姑娘。”
三人说着说着，方才那尼姑果真就抬了一碗热汤过来。
汤香四溢，也许是三人饿久了，但至少，他们从未喝过如此美味的汤物。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自带头之人仓皇逃走后，剩下的余众已难起波浪，虽偶有几人布阵，也再难敌招招凌厉的细雨剑法了。
“剑下留人！”苏子瞻见冷凝霜正欲将剑疾刺入院中最后一名白衣堂杀手的胸口时，连连一边大吼，一边已瞬步滑行向前以内力抵住了剑招。
“得留个活口。”苏子瞻又转而望了眼惊恐万分的杀手，道：“他们也不过是些受人蒙蔽之人，亦或是一时想不开误入了歧途而已，如今领头之人已死，幕后黑手未知，何必再添杀祸。”
白衣堂杀手闻此果真就泪由目泵，下跪叩起了头，口中不断重复着“多谢大侠不杀之恩”一言。
苏子瞻见鱼已入网，便顺势问道：“不知你是如何加入的这白衣堂？”
杀手抹着泪答道：“若不是早些年那什么王宰相提议的新法，本以为咱们老百姓的好日子要到了，没想到那官府见新法致其亏损竟愈发和当地地主大家族勾结起来，上头不知道，我们下头有苦也说不出。”
“然后就出了个白衣堂？”苏子瞻又开始抚起了下巴，庵中一晚自然没寻常驿站设施齐备，如今竟冒出了些胡茬根子。
“正是，我本是北方人，家中有妻有女，本也勉强度日，无奈新法一出，我们那地儿的主便不给我们活日过了。我也曾想过状告，翻过几座山就是那圣上所在的汴京城，可谁知等我们翻过了山，才知道还有堵比山还高的墙。”
杀手说到此处不由地哽咽了一下，仍继续道：“待我上状无果几欲回乡之际，正巧于往来茶馆听闻几个从平江而来的生意人谈及这白衣堂。”
苏子瞻道：“看来这白衣堂对外定是打着反对变法的旗号，才能一个个将你们这些人搜罗起来，短短几年就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会发展成如今在江南盘根错节的朽树。”
杀手没有再说话了，像是他知道的就这些而已。
他不说，但子瞻仍是要问，他仍记得父亲做生意的箴言，一句若从他们口中说出的话，句式工整，还时不时地采用些事例来论证的，多半是过了脑子的假话；只有谈话间不禁意所提及的只言片语往往才是打开真相之门的密匙。
“你既然加入了白衣堂，自然是知道你们堂主的大名的，不知他是何方神圣？”
杀手有些恍然大悟，道：“我入堂的时间不长，只听弟兄们说过，这白衣堂的堂主不光武艺高强，其仁心也是享誉江南。”
一旁的冷凝霜终于忍不住道：“仁心？真是被狗吃了的仁心。他若真是一心从仁，光明磊落，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你们堂内也不尽是些有三只眼睛的怪物。”
杀手沉默未语，人总是有多副面孔的，自己如此岁数，方谙世事，人前人后也不尽相同，更何况是活了百年的水善大师。
也许此时已不该如此尊称于他了。
至少，苏子瞻此刻已知晓，自己所知的有关白衣堂的一切，远比眼前这个楞头鬼要多得多。
他将手放于细雨剑上。与此同时，冷凝霜自然也知道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示意他松手后将剑收入了鞘中，双手抱剑于胸前，道：“算了，你走吧。”
待其离去后，苏小妹有些不悦道：“兄长真是糊涂了，你就不问问他白衣堂为何总找我们麻烦的原因？”
苏子瞻笑道：“这些皆是后话，如今救人要紧。”
苏小妹这才想起了那些庵中的尼姑，连连回房取来了药箱。
“多谢女侠救命之恩。”侥幸逃过一劫的尼姑们在感谢苏小妹的同时还不忘对着堂中佛像念个心经。
“你就不知谢谢我们？”冷凝霜因方才打斗额上的热汗在林中冷风吹拂下竟成了冷汗，一瞬间的失温与疲倦让他有些头昏脑胀的。
“就算你救了我们，也不代表你就不是杀害我们师太的凶手！”其中一位同一空年纪相仿的尼姑言语尖锐道。
“那你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我下的毒手！你们有谁亲眼看到了？”要是换作对方是个男人，冷凝霜此刻必然已拔剑抵住了对方咽喉，可其偏偏是个女的，还是个连神都不能亵渎的尼姑。
那尼姑冷笑道：“哼，我们是没看见你杀师太时的情景，我们出家人双目清淡，自然是见不得那些肮脏不堪之物的，我们只知道今早师太光着身子躺在你床上！”
冷凝霜差点气得昏了过去。
苏小妹终开口劝道，“此事多有蹊跷之处，还望几位细察，我愿以自己的姓名担保，我这冷大哥绝不会行此不义之举。”
苏子瞻亦吞吐道，“其实昨夜我亲眼所见，师太同一魁梧男子在这庵门口。。。。。。行那之事。”
苏子瞻语气吞吐，又有些难以开口，就像这事是自己做的一样。
“谁会相信你这臭男人的鬼话，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尼姑大骂道。
“师姐先消消气，这两名男子固然如粪土一般，可这位姑娘好歹救了我们一命，又以性命发誓，品格固然不用说。如今师太已去，已成事实，小师妹也不见踪迹，这沼泽庵还得由师姐一手打点才是。”身后年龄甚小的尼姑微言道。
尼姑双目就像要瞪出来一样道：“若不是师妹和这姑娘求情，我一梅绝不会放过你们！既然事已至此，限你们三日内找出师太死因与凶手，我等虽不善武艺，但没有我们指路，你们也休想安然走出这丛林。”
“好！一言为定！”苏子瞻自知再争论下去也是无味，不如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三人回到房间，之前那个年龄甚小的尼姑也跟了进来，道：“三位施主，方才之事多有得罪，师姐原就是那个脾气。”
苏小妹笑脸相应道：“无妨无妨。”
“三位施主想必还未食过早饭？”
冷凝霜不怀好气道：“这还像句姑娘家说出来的话，我等为救你们哪里还顾得上吃早饭。再说你们这鬼地方除了那喂鸡的白面馒头和粥还能有什么？”
尼姑微微一笑后小步退了出去。
苏小妹这才显露出些担忧的颜色道：“兄长有自信三日内找出凶手？”
苏子瞻道：“没有。”
冷凝霜道：“咳，又来了。你就不能说句让人听着心安的话么。”
苏小妹道：“我兄长可从来不曾说过假话，不像有些人心里想着人家庵里厨房的佳肴，嘴里还贬低别人只有白面做的寒酸物。”
冷凝霜有些脸红道：“我还不是试试她们是真的尼姑还是假的姑娘。”
三人说着说着，方才那尼姑果真就抬了一碗热汤过来。
汤香四溢，也许是三人饿久了，但至少，他们从未喝过如此美味的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