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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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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无心一方面想挑起龙虎门与花火细雨楼的纷争,另一方面当初又想以子瞻为质,胁迫狱中的苏老招供,矛头指向明月教。
    作为五毒教的圣女,秦小红时而柔情似水,时而又如同一只无感觉的杀人狂兽。
    加之失传多年的武功“桃花劫”屡次出现并成为真相前的阻石,这五毒教究竟盘算着什么样的惊天秘密?
    “你在想秦小红?”冷凝霜问道。
    子瞻摇摇头,手不断揉拂着下巴,道:“你说我们这几天的行踪像不像被人事先设计好的?”
    冷凝霜大笑道:“怎么可能,要是连你苏大公子突然想喝那忍冬茶都能轻易窥测的话,我情愿不姓冷。”
    子瞻道:“也是,也许是我多心了。不知小红现在何处?”
    冷凝霜道:“所以你还是在想你那好老婆,之前那句只是借口。”
    子瞻见势又突转话题道:“你我若是闲坐于此,还来这鬼市做甚。”
    冷凝霜愁眉道:“那依你所见,我们接下去该如何?王心宝的线索也断了,云雀墨玉佩那老妪也不见了,就连你那好老婆也跑进暗巷子里没了。”
    子瞻突然道:“没错!”
    冷凝霜道:“老婆跑了,你还高兴?”
    子瞻道:“我想我们可以去那暗巷子里看看有什么线索,既然小红之前会提醒我们早些离开,说不好会留些线索在那里。”
    冷凝霜双手抱胸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只不过这次我得和你保持些距离,免得又成了道透气的屏风。”
    弄堂四壁滴着水,偶有几滴滴到地上的水洼,溅到子瞻的嘴唇上,咸咸的,有些恶心。
    越往里走越显得寂静可怖,虽然外边的火光与头上的明月将这条小道照得明亮,却仍难掩其肃杀之气。
    暗巷几经转折,如同迷宫,待火光无法照到之处,一如死境。两旁的墙壁很高,恰似古时御敌的城垣,以二人的轻功,想要登步出去,绝无可能。
    但秦小红却不一定,每次两人见到她,总觉得她武功进步神速,如今或许能突破这高高的双壁也未可知。
    走了许久,子瞻才发现除了第一个转角处两人是向左行之外,其余的都向右折,显然是在兜圈圈,而且,因为不知道目前遇到的转角是否就是初次左转的角,果不其然,这两人最后迷了路。
    曲折的“迷宫”就如同子瞻此刻的心境,每一个曲折,都是对小红的另一种改观与新的认识,真正的她是否就在这“迷宫”的尽头?
    突然,就在二人打算放弃,冒险尝试轻功登跃之时,耳畔响起了一曲歌谣,歌声清亮婉转,回响双壁。
    “曲歌笑,曲外人。世人嗟叹时光短,我却忧怜故乡远。”
    “是秦小红?”冷凝霜问道。
    子瞻道:“不像,不光声音不像,小红向来也不曾喜爱此类矫揉造作的曲词。”
    冷凝霜疑惑道:“也许顺着声音我们能够出去。”
    两人细听着声音的来源,回声却渐渐消失了,只剩下一缕微声,仍哼着小调。
    子瞻表情凝滞,露出几分难色,抬着头望了眼头顶,只见一白衣女子高坐于壁上,衣衫映着明月,随风微拂,绝是皎洁而又勾勒出一副令男人寤寐思服的身躯。
    “是她?她也在这鬼市?”子瞻惊讶道。
    冷凝霜道:“这鬼市今晚恐不是在开什么武林大会吧。”
    白衣女子也看出两人已经发现了自己,便以手托地而起,妙身微旋,如伶优舞,又细步急登,沿壁而下,落于二人身前,不出一点声响。
    冷凝霜不由道:“姑娘轻功真乃绝世也。”
    白衣女子下巴微提,昂起头,不可一世道:“本姑娘的轻功可是武林一绝,你们能亲眼见到,也算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子瞻行了个礼道:“多次相救,还不知姑娘的芳名。”
    白衣女子见到子瞻开口便鼓起脸颊,气冲冲地向前,像幼时男孩间打架一般,揪起子瞻衣领道:“你莫套近乎,追求本姑娘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整个平江城的男人都死绝了,也轮不到你。别忘了,你还要答应本姑娘的两个要求!”
    子瞻好男不和女斗,还是个救命恩人,自然任其撒气道:“姑娘不便告知也无妨,看来姑娘今夜是为了那要求而来。”
    冷凝霜站在一旁,原想秦小红离去后自己多少可以透口气,如今看来今晚自己这透气的屏风是当定了,只是一点不明,为何女子就喜欢苏子瞻那类型的公子?
    白衣女子道:“你不想知道,那本姑娘就偏要告诉你,好好竖起耳朵听着,本姑娘叫做独孤寻,是这平江城一等一的望族独孤家的后人,你若不信守承诺,小心你的命根子!”
    子瞻尴尬道:“不知姑娘有何要求?”
    独孤寻放开子瞻,拍了拍手道:“帮我去杀一个人。”
    子瞻道:“谁?”
    独孤寻随口道,就像即使子瞻不杀,自己也能轻易将其手刃一般:“你认识的,那龙虎门的景羽。”
    子瞻整了整衣襟道:“不可。”
    独孤寻一下子火冒三丈道:“当日我要朱雀神功秘籍,你不肯;要你放了苏宅那假扮苏母之人,你不肯;今日要你去杀景羽,你又不肯!你真是个不讲信义之人。我真是看错了人,那日悬崖处就不该救你!”
    子瞻道:“景羽虽出身龙虎门,但为人豪爽仗义,大度仁心,我若出手杀了他,岂非违反江湖道义?”
    独孤寻突然举起剑,搭在冷凝霜脖子上道:“你不杀他,我就杀了这傻子。”
    “你骂谁是傻子!”冷凝霜即使被剑抵着也毫不客气道。
    子瞻道:“若是让我为了冷兄,去杀一无辜且正义之人,为了朋友去伤害另一个朋友,也一样不是君子之举,如若姑娘一定要让子瞻做选择的话,那就将子瞻也一并杀了吧。”
    冷凝霜站在一边,心想自己算是没交错朋友,不过这家伙什么时候竟和那景羽成了朋友。
    独孤寻看了眼双眼坚定的子瞻,又看了眼同样如此的冷凝霜,持剑的手竟一下子抖了起来,眼眶通红,弃剑蹲地哭道:“你们两个大男人竟然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见到此状,子瞻同冷凝霜一下子没了主意,只能面面相觑,蹲下苦笑着安慰起来,因为像独孤寻这样任性的女子若是不讲道理起来,谁也没有办法。
    “姑娘莫哭,姑娘多次施手相助,想来也绝非大恶之人,为何一定要杀了那景羽。”子瞻语气温柔道。
    没有任何一个妙龄女子能抵抗这样的男声。
    独孤寻啜泣道:“他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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