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笄壕(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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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刺眼的阳光,从射击口的缝隙照射进来。在忍城主城的箭库中,真名和靱负之助就两个人对面坐着。几天前,从小田原城的丈夫氏长那里送来了一封信,氏长在连歌【注4:连歌】好友山城太守山中俊的调解下,与秀吉谈和,降于了对方,所以来信让忍城也向对方开城献降。
    “城内兵将不受任何惩罚,允许携带个人私财退离城堡,并且领地居民将被保障战前的居所财产。”开城投降的条件前所未有的宽容,商议的结果,虽然还是有许多想要继续抗争的人,但真名却没有想要违背丈夫要求的打算,保障领地居民原先的居所财产也是不愿放弃的条件,能做的已经尽力,而且还不是战败投降,只是作为妻子遵循丈夫的要求所为而已。------决定开城献降。真名这么下了决定,然后马上解除了守城兵的武装。
    “您此次的指挥,真的出乎老臣的预料,实在是太完美了。”
    靱负之助像在回忆,他感叹说道。
    “让少年们敲锣打鼓,挥舞旗帜谎骗此处有兵守城,发现敌军进攻,马上让三百守城兵前往那处守卫,无论敌军攻向何处都毫不动摇,还真让敌人束手无策呢。”
    “这多亏了忍城不大呀。”
    真名平静地说道。
    “还有士兵们的齐心协力。说到这齐心协力,……领地的居民们也作出了不小的贡献呀,我受到了极大的教训,农夫也好,商人也好,女人孩子,只要下了决心也是能作到如此之大的成就。战斗靠的不是城防武器,不是精兵,而是领地内所有人的齐心协力啊。”
    “是啊,而将这心聚集一起的,”
    靱负之助从怀中取出用怀纸包着的东西说道。
    “就是这一枚笄。”
    “…………”
    “归根结底,便是这偷偷混在家臣的女人们中,和她们同甘共苦,主母大人这坚定不移的本心啊。”
    “不是说过了不许再说此事嘛。”
    “不再说了,从我口中不会再说,但是……从那以来也不知是怎么的,那时的壕沟被人称为了笄壕,您可知道?”
    “笄壕?这个,”
    真名摇了下头说道。
    “那是因为那壕沟全是由女人挖掘出来的缘故吧,作为护城的壕沟也很少见了,是个温柔的名称啊,那将能成为那些女人们再好不过的纪念了。”
    这么说着,当真名从坐凳站起身来时,从主城前的广场那里,忽然传来了人们热情的叫喊声。靱负之助起身过去,发现那些准备退离城堡的民众们,男女老少,数不尽的人正看向主城,不停地在叫喊着什么。靱负之助回来说道。
    “主母大人,臣民们正在退去城堡,想最后再见主母大人一次,所以就那样聚集在广场叫喊了,请您移步到栏杆前吧。”
    “不该是这么盛大的场面吧,我怎么担当的起呀……”
    这么说着,但又再想了一下,真名让人喊来了甲斐公主,两人一起静静地来到了栏杆前,……她心中想着,这将是作为城主,最后一次面见臣民了。
    《发表于杂志【妇人俱乐部】,后收入【日本妇道记(全)】讲谈社1968年8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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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4:连歌=由不同的人分别作一首诗的上句和下句部分为短连歌,并由多数人将复数首诗连接起来作诗成为长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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