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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了,陆今站在镜子前纳闷地看着双眼通红的自己,难以置信。
我在干嘛!
她捏着我的手不放已经很奇怪了,我呢,不仅不立即收,居然任她捏着,最更是夸张到被莫名生的难过情绪激得落泪。
这究竟是怎么事?
陆今不明白,为什么一遇到朝辞她就变得不像自己。
小学的时候第一次在杂志看到朝辞,陆今便被她浓丽的五官吸引,还问过当时尚在人世的妈妈,说这个姐姐是不是爸妈的朋友,像在哪里见过她。
妈妈觉得小陆今傻乎乎的,捏她的脸蛋说:“这可是大明星,怎么会是妈妈的同事?不过眼熟挺常的,电视总是放她演的戏啊。”
当初妈妈的话一直印在陆今的心底,让她觉得对朝辞的熟悉不过因为朝辞是个国民度很高的演员,她的脸对生活在这个国家的大多数人说都不陌生。
可是她发现,不对劲。
只朝辞靠近她,她就会有一种被唤醒某种沉睡心情的悸动。
仿佛她的心里有一颗沉睡的种子,每次朝辞的气息都会让那颗种子冒暧昧的热,伸『潮』湿的枝叶。
而这一次直接的触碰,更是将那颗种子彻底唤醒。
情绪的藤蔓破土而迅速将她侵染,一些陌生的思『潮』将她牢牢控制着,人生第一次在杂志见到朝辞的熟悉感,又一次在她心尖疯狂蔓延。
奇怪的失忆,不能解的危险,反复困扰她的梦,再结合朝辞突然对她的反常……这一切让陆今不安,锐痛的膝盖乎让她站不住,扶着洗手台的边沿太阳『穴』一阵阵地发痛。
又惧又累,又渴望。
……
朝辞家的卧室有神奇的魔力。
无论有多疲倦,思绪有多混『乱』,当她进入到这个空间时,萦绕在她周身那些不会说话的古物,都会用一种独特的宁静安抚她。
生期不泡进浴缸,陆今沐浴扶着墙一步步慢慢挪。
受伤的膝盖又有积水,或弯或直都会钻心疼。
陆今坐在窗边的小摇椅,打开放在床边柜的吹风机,很快将头发吹干。
明天再去医院看看膝盖了,不然行动实在太不方便了。
陆今在入睡前在手机里记下了明天的行程,小董发了微信,小董很快复她:
【的小今姐!明天我去接!】
随又很快跟了一条进:
【明天……哪儿接去啊?】
陆今无法想象是外界知道这两天她都住在朝辞家,朝辞还亲自她做饭,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说叨轮的媒体和网友们又会掀起什么样的唇枪舌战。
这件事即便是小董也不能知道,不可能让他到朝辞家这儿接。
陆今:【明天咱们医院见吧,还是次那家私人医院。】
小董火速复:【咧!】
发完微信,她又跟陆绵打个视频电话。
陆绵在视频里提到她明天打算做牛肉,问陆今想吃红烧的还是炖的。
陆今这才想起,先前答应妹妹这周末去陪她。
算起,可不就是明天么?
陆今暗自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差点忘了最重的事。
【都啊,煮的我都爱吃!】
面还附带一个脸红兔兔的表情包。
陆绵半天才复两个字:【咦惹。】
嫌弃完姐姐,陆绵又追进一条:【姐明天点?】
午去医院,陆今复:【大概得中午了。】
陆绵乖乖地说等她吃饭,这让陆今心情了不少。
忆今天发生的一切怪诞,她打算将t大厦的遭遇记在手机里,以及在桂宫会莫名丢失了一些记忆的事也都全都记下。
一定留下切实的文字证据,不然一觉醒,可能连“遗忘”这件事本事都会被遗忘。
记完,陆今看着自己的指尖,陷入了沉思。
方才朝辞与她手指相触时悲伤的情绪又一次如『潮』水一般没过她的胸口。
她沉默了一会儿,在备忘录里加一行字。
【她的触碰让我悸动,也让我难过。我觉得我和她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了。这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吗?】
深夜。
不容易蒙一层薄薄睡的陆今在不经间翻了个身,膝盖的伤又开始作祟,疼得她忍不住蜷缩起身子。
『揉』着膝盖艰难寻找睡,在进入到浅浅的睡眠中时她还在想,不寻个灵验的庙拜一拜,或者找个大师帮她答疑解『惑』,最近这些事实在太让她忐忑了。
被睡缠时,陆今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朝辞捏着她指尖时的画面和触感。
朝辞的手指……
朝辞的手指果然受伤了,指腹有明显的粗糙感,明明是那么看的手指,却有些灼烧的红痕,看去状况不太。
什么时候受的伤?她像根本就没有治疗,只戴一副手套遮掩。
陆今有些焦躁地翻了个身,这样怎么行呢?得去医院看看啊。
……
半梦半醒间有些小小动作牵连到膝盖,陆今还会突然从梦里醒片刻,再艰难地钻入梦境里。
不容易才睡得稍微踏实了一点。
确定陆今的呼吸平稳了,门口的人安静地徘徊了片刻,将卧室的门轻轻推开。
换浴袍的朝辞悄无声息地走到陆今身边,屈起手指,轻车熟路地用指节在她的眉心轻敲了两下,陆今的识迅速被梦沉沉地覆盖。
即便朝辞将她粘在脸的发丝挑开,她也没察觉到任何异样。
本想继续消除关那只袭击她的斑鸠的记忆,朝辞想了想,没这么做。
她伏低身子,解开陆今的腰带,分开衣襟往里探,指尖『摸』索了片刻,没有察觉到还有残留的妖气。
那为什么中秋的时候会化形呢?不是她及时现将陆今救,现在她或许已经……
是因为中秋节尚不可知的变故,陆今的元神多少被唤醒了一些,气息外泄,这才引得一些贪婪的低等小妖们胆敢蠢蠢欲动。
这世能让朝辞想不明白的事不多,可眼前的情况是因何而起,背究竟是谁在图谋什么,即便是她竟一时也有些不明白。
就像是陆今半程已然空白的命簿,究竟是被谁改写,她参不透。
若是将有危险的记忆如法炮制全部删除的话,只怕她会更加疏防备,万一真被哪只小妖趁虚而入下了契印,果不堪设想。
朝辞打算暂时冒险,让陆今留着记忆,不仅能让陆今对周围一切的异常更加警觉,或许,也能顺藤『摸』瓜『摸』到最近不太平的根源。
朝辞坐到床边,将陆今受伤的那条腿架到自己的大腿,摊开手掌想聚拢一些妖力,帮她疗伤。
没想到一时气弱,竟半丝妖力都拢不过。
她凝神喘了两道,闭眼睛集中注力,虚弱的妖力不容易慢慢她掌心中升起一团黯淡的青渊赤火。
淡淡地看了眼微弱的火苗,随毫不怜惜地全部轻覆在陆今的膝盖。
很快,膝盖的积水被朝辞化解。
被膝盖的痛楚折磨多时的陆今即便还在梦里,也感受到了疼痛被平复,从她慢慢带一丝甜笑的面容中就能看得她享受着安逸和温暖。
冷汗从朝辞的脸颊边滑过,她涣散的眼眸忽地一定,强迫自己提起精神,不能在陆今的卧室里晕倒,不然等她醒发现床边多一个人,可真将那对她居心不良的猜测落实了。
陆今的气息却开始诱『惑』她,死死拉扯着她的七情六欲不让她离开。
欲念一起,噬心蛊疯狂啃噬着她的心,剧痛和狂念交织在一起,让已无甚妖气的朝辞轻颤着,灵肉难合。
朝辞咬紧嘴唇,扶着墙往外走,撞倒了一盆花也没发现。
跌跌撞撞地到楼梯前,稍微定了定神,确定看清了台阶,可刚往下踏一步便踩空了,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识。
不是小宿及时送的妖气将她托起,这一下肯定得摔个歹。
.
今晚陆今的梦境和前段时间总是被欺负的朦胧场景不太一样。
这个梦境清晰得像在观赏一场电影。
她身处一座从没去过的山林里,脚下是湿滑的青石板路,远处一座座椭圆形的山峦悬浮在空中,蝉鸣鹿呦宛若仙境。
陆今不知道为什么受伤了,坐在一汪淡蓝『色』的清泉边咬牙『揉』着脚踝,身两尾通明的鱼游得闷了,竟一跃而起展开翅膀往空中飞去。
有个女人了,陆今抬头,斑斓长空下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记得她个子很高,穿着一身红『色』长裙。
那人走到跟前单膝点地,捏着她的指尖轻轻『揉』着,像是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安抚她似的,问她怎么哭丧着脸,问她伤到哪儿了。
陆今撒娇说脚疼,那女人便说背她家。
陆今似乎和对方关系非常亲近,也没半点客气,迅速了她的背。
高个女人背着她,即便有些细雨,即便她俩没有带任何的雨具,有彼此的陪伴也丝毫不着急避雨,轻声聊着远山的云缠雾绕,和一群群绕着悬山游『荡』的鱼群。
虽然依旧看不清此人的长相,可陆今能确定,这人和先前一直在梦里纠缠她的女人是同一个。
而且这次比先前的有点儿进步,前只有不断蹭热她耳朵的声音和一团模糊的影子,这次她起码能看到对方的脑勺了。
这女人的头发浓密且长,如黑『色』的瀑布,到了发梢自然渐变了暗红『色』。她脑袋两侧立着一对兽耳,兽耳的颜『色』像两束耀眼的火焰。
梦里的陆今特别喜欢这对兽耳,指尖不时拨弄耳尖一番,惹得它主人的耳根不受控制地一直往折。
“今今。”背她的女人无奈地笑起,“这样弄痒的。”
“我就喜欢这样玩嘛。”说着陆今居然更顽皮地去撩耳廓里的软『毛』,害得那只耳朵一跳一跳的,最被迫整个折下,将陆今的手指也盖了进去。
陆今乐盈盈地笑,还不忘用指尖搔她的耳洞。
女人缩了缩肩膀,却也没有真阻止陆今,只叹了一声,说:“别胡闹啦,小心摔着。”
陆今将小下巴搁在她肩头,问她:“姐姐,怎么对我这么?”
那女人微微侧过脸,依旧眉眼朦胧:“不想我对吗?”
“当然想!我想只对我,只疼爱我一人。”陆今娇声在她耳边低『吟』,“会吗?”
那女人带着笑音说:“今今让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想让我只疼爱一人,我便只疼爱一人。”
陆今环着对方脖子的双臂紧了紧,脸也凑了,顽皮地追问:“那……会疼爱我多久啊?”
那女人用指甲轻刮陆今白白的手背,即便依旧带着笑,却能感觉她的语气严肃了分,带着不愿愚弄任何人的执着,轻声道:
“我会一直疼、爱,直到我生命的最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