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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苦玄……梁帝心中默念了一句,看着那厚厚的奏折皱了皱眉,反正他现在也走不了,还是等批阅完这些折子再去寻人为自己看看身体情况好了。
还好他这一拖就是一天,皇后本就对云舒不上心,只是因为她顶着救了陛下的名义,所以不得不放在中宫调养。所以这么一来,惠妃携傲青来探望时就带来了一些侯府的消息,苦玄也得以交待了春迎和秋菊几句。
苦玄特地调制的解毒药效果还是很好,又过了一日多,云舒就醒来了,眼神清明,思绪也很清楚,除了胳膊还是不能随便动,其余也没有什么损害。
因为梁帝留了苦玄又是讲经又是探病,就将人留在了礼佛的佛堂,皇后也忙着宫内的事情,这边只派了御医和宫女候着。因此云舒一醒来,御医便过来把脉,肯定的说只要将所开的药全部吃完,便不会有事了。
春迎和秋菊欣喜不已,一日三顿都是亲自端了药来给她喝,比用膳还要及时。好在不久之后苦玄就得了消息,特地跑来再次为她把了脉,生怕为此留下什么后遗症。
此时的内室,云舒躺在床上正拿着一本弟子规在看,她倒是相看别的,可是这后宫中除了女学女德就剩些启蒙的读物了。
春迎走了进来,身后的宫女手中端着托盘,上面盛放着一碗药汁。
她立即长叹了一声,“你们要不要比时钟还来的准啊,这药就算你们不看着,我也会喝的啊!”
看着她小脸皱起,春迎端着碗走到床前坐下,看了眼那本书后道:“小姐还在养病,要少看些书费神,好好躺着休息才是正理。”
“好丫头,我已经是不能下床了,要是还每天一动不动的躺着,如果连书都不能看,说不定反而闷出病来,”云舒皱着鼻子,不满道。
春迎一勺一勺的吹着,看着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蛋,摇头道:“小姐现在是知道躺着难受了,当初您那么……就没想到这一天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到底云舒当初是为了梁帝挡箭的,为天子挡箭,那是福分,是应该大无畏的。可是在春迎她们心中却不是这么认为,小姐不仅是她们的主心骨,更是共同长大,相伴多年的人,自然是比梁帝要重要的多。
云舒眸子从她脸上移动到秋菊的脸上,见两人还是担心着,轻声道:“当时情况危急,想也没想就扑上去了,那里会想那么多。”
她半垂着眼眸,好似在认错一般,秋菊就不忍心了,“小姐就是心地太善良了,这救命的事情连想都不用想的就上去。”
善良?云舒听着她的话,微微一怔,随后又笑了一下,也算是吧,至少人不害她,她不犯人。
秋菊望着她还包扎着的左臂,想起那日换绷带时看到血肉模糊的样子,泪水又涌了上来,春迎连忙一个眼神制止,“好了,小姐这不是没事了么,咱们也别老担心了。”
这可是在皇宫,偶尔哭一下不要紧,若是让宫女报上去她们总哭,难免会让陛下和皇后觉得小姐救人不诚心。
“嗯,我就是被当时的场景吓怕了,小姐能如此无私无畏,是咱们侯府的光荣!”秋菊很快反应过来,立即顺着春迎的话说了下去。
云舒看着她们担心的样子,心里觉得暖暖的。她如今左臂受伤,虽无大碍,可左手是不能活动的,所以只能由春迎一口口的喂给她喝,不过每喝一口,她都要皱着眉,对着两人撒娇道:“好苦好苦,快帮我拿些梅子来!”
“小姐乖乖喝药,奴婢给您准备了芙蓉糕,甜甜的,等您喝完就吃下,马上就不会苦了!”秋菊心疼的安慰着自家小姐。
云舒嗯嗯的点头,依旧苦巴巴的喝了那药后,秋菊就拿了块桂花糕塞到她口中,她顿时就笑了起来,“是夏清的手艺!”
三人笑了一番,负责这边的嬷嬷便从外头带来了一个人进来,云舒抬头一看,认出那便是皇后身边跟着的女官,唇边的笑容便淡了些许,依旧是笑意盈盈的道:“快请坐,这位女官姐姐怎么称呼?”
“县主莫要折煞奴婢,奴婢姓孔。”
春迎和秋菊非常客气地请人坐下,这几天下来,她们都知道这位女官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宰相门前六品官,何况是皇后身边的呢,自然不敢怠慢。
孔女官也是有些气度的,虽然有些架子,但并不会让人过分讨厌,带着得体又规矩的笑容道:“纪小姐受伤后,陛下和皇后就一直关心,皇后娘娘特让老奴送了两盒百花膏过来给纪小姐”
春迎和秋菊闻言连忙先跟着小姐道谢,云舒让春迎将百花莲香膏接了过来,满脸恭敬和受宠若惊,道:“多谢皇后关爱,云舒心中感激不已。”
孔女官见她虽躺在床上,仪容也得当,微微点头,又接着道:“这药是御用的伤药,待纪小姐箭伤脱了痂后,每次早晚各抹一次,涂上一个月后,便可以消除疤痕,皇后娘娘特意问了御医,按照沈小姐疤痕的大小,这两盒足足够用了。”
云舒望着巴掌大小的珐琅雕花蓝色圆盒,眼底恰当的露出惊喜的神色,便要起身道谢,连着坐了两次,都因身子未曾恢复力气而无法移动而失力之后,孔女官才开口道:“纪小姐重伤未愈,便不要移动,小心伤口开裂,加重伤口病情。”
云舒微微一笑,对着她再次道:“臣女不能起身感谢,请皇后娘娘恕罪,请孔女官代为转告皇后娘娘,臣女十分感激娘娘的抬爱。”
孔女官点头,转头望着一旁的春迎和秋菊,“奴婢此次来沈府,是皇后有话还想问问纪小姐。”
这便是让屋内所有人避开了,虽然她们不知还有什么问题需要问,但总不能强行留在这里,于是春迎和秋菊两人退了下去。她们走时,孔女官又将屋中其他的丫鬟都遣了下去。
云舒看她刚刚没有接受春迎的好意还一直站着,自己躺在榻上,总要抬头望着来人,脖子也累得慌,便又笑道:“辛苦孔女官传令,还请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