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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迎面色登时便不好了起来,目露恨意地道:“奴婢去打探了,这些日子碧荷院的人可没消停过,小六子回禀她们主仆要了许多次车,是往东面去了,定然去的右相府寻了那韩雅茹。”
姜嬷嬷恨恨道:“涵小姐真是好心机,真就一点也不顾及姐妹情分,陷害我们小姐对她有什么好处,小姐的名声坏了,难道她就能自摘出去不成?”
云舒却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和她那母亲恨不能我死,便是自损八百也是要先毁了我的。至于这事,我瞧纪云涵还做不到这般细致,定然是余氏想出来的。”
姜嬷嬷点头,“事情已经这般,悠悠众口可不是那么好堵的,小姐难道只能背着这样不好的名声了吗?”
其实她并没有多在乎那点子名声,只是府中上下还有这么多人……云舒想着,便道:“再等等吧,看她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姜嬷嬷何尝不知,叹道:“是,这事现在却是没法子的,您明日便要进学,只盼着那些小姐们能稍稍积些口德。只是府中,小姐实需好好立威一回了,这事却是拖不得了!”
“既是要立威,那就得先抓出那些蛀虫才是,春迎先将人名单好生整理上来,咱们要动就得彻底一些。”
春迎面色一整,点了点头,云舒便又问道:“那些老兵的事安排的如何?”
“小姐放心,已经给后巷传了话,府里的人也都打点好了,只待天黑,奴婢便和姑娘一道去拜访那些人家。”
云舒这才放了心,神情疲惫地依在床上愣神,姜嬷嬷见此心疼不已,吩咐秋菊取了她腰后的靠枕,道:“小姐先略微眯眯眼吧,晚上还有的忙呢。”
月色极好,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将夜晚烘托的一片平静与祥和,一如这表面瞧着宁和的侯府大宅一般。偏云舒的心却如那月光照过树丫落在地上打出的斑驳黑影一般黑沉黯然。
她随着春迎一路出了侯府后巷,踩着破碎的星光往巷尾走,心里难免有些担忧,想着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不知这次能否有所收获。
很快,春迎便带着云舒来到了一座宅子前。那宅子已非常破旧,土墙倒了一半,木门更是摇摇欲晃地嵌在门框上。
瞧着这只她一拳头下去估计就能砸开的门,云舒不由得愣了下,虽然已经见过杨家的穷困,但没想到父亲当年的副将如今也会过的如此清苦。
而春迎轻轻扣了两下们,便闻远处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小子扶着一个瞧着已四十来岁头发灰白一片的老人迎了出来。
那老人一露面,春迎便道:“李副将,这是小姐。”
老人登时便瞧着云舒神情激动了起来,老泪纵横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颤着声音道:“小姐,属下给小姐请安磕头了!”
说着就砰砰的叩了两个头,云舒一惊,完全没有办法将这个李副将与父亲身边那个威武高大的身影联系在一起,半响才赶忙扶起他来。
春迎却是四下瞧了瞧,好在现在没有人过往,她道:“还不快将小姐迎进去。”
李副将这才起身抹了下泪,将云舒请进了院,又吩咐他那小儿守在院子里,这才请了两人进屋。
云舒进了院瞧着那院却是极小,只有两间主房,并两个厢房,一间许是灶房,另一间却关着门,瞧不出是作何用的。
李副将把她们迎进正房,只见屋中同样简陋,一张土炕,一张桌子,两个椅子却有一个是缺了腿的只用破木板垫着。李副将把云舒引至桌边,颇有些尴尬地道:“属下这里简陋,怠慢小姐了,小姐快请坐。”
云舒见那椅子上整整齐齐地垫着一件外袍,不由心一触,不动声色地坐了,笑道:“你也别站着,我瞧着你身体似是不好,且坐下回话吧。”
李副将忙是推托,云舒却看向春迎道:“你快扶他坐下。”
“小姐叫您坐,您便坐下回话就是,”春迎说着便去扶他。
李副将这才谢了云舒坐下,眼中却泛起泪光,颤声道:“小姐都长大了,属下出府时小姐还只有一点点大,拉着我们要学武……这会子都已经成大姑娘了,这眉眼也张开了,瞧着可真是像极了夫人年轻时那样儿……”
说着已经又老泪纵横,云舒见此心里便觉当年纪敬荣以他两口子采办谋私之事发落李副将一家必有蹊跷。
于是便叹息一声,道:“你跟随父亲多年,又曾做过侯府总管事,你那口子亦曾做过管事,虽说后来……但我记得李副将今年应还未到不惑之年,怎会瞧着如此面老?家中怎会过的如此清苦?”
李副将闻言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哭道:“小姐明察,我们实是被冤枉的啊,我那口子没有贪墨府中银两,属下也从没有以权谋私行了不忠不义之事啊!”
云舒闻言点头,道:“此事容后再谈,若你们果真是被冤枉,我定查个清楚还你们一家子一个公道。你且先起来回话,地上凉,别再跪坏了身子。”
李副将闻言神情动容,这才在春迎的掺扶下站起身来,回道:“小姐容禀,我那口子是个实在人,虽是做厨房管事多年但也从不曾多拿府中一分一毫的东西,虽是如此但因主子信赖,厚待我们,平日里多有赏赐等,故而属下一家刚开始也是极为殷实。”
“只是后来我家那口子被二老爷以谋私贪墨为由打了板子,连带着我也被赶了出来,全家因此就断了生路,邻里见我们败落亦不乏那落井下石的,我们先后寻思了几件买卖,但都因有人故意迫害本钱尽失。”
他抹了把泪继续道:“加之我从战场下来腿脚就不好,那口子自从被打便坏了身子骨,常年要请医抓药,我那大儿子一直进学,家中花销大,又一直寻不到营生,后来便只能靠属下做些杂活为生,只属下近年身体也不好,实也做不了什么活计,故而这家便越来越不像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