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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云舒将二房受魏王指使一事也如实相告,“我怀疑这是盘下了多年的棋局,目的都是为了铲除不归顺他的势力。我爹是军中有威望,而您是文臣之首,你们都是打着主意只听皇令的中立派。”
“如果……只怕真相还要更可怕,”杜如海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突变。
“您说什么?”云舒没有听清他最后几个字。
“没什么,我卖官鬻爵的罪名陛下是不会信的,你表哥也不会怎么样。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结党营私一事,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容忍臣子串联。”
云舒自己也是如此推测的,立即点头道:“大人放心,我出去就会去寻找令牌。探监的时间快到了,您再想想还有没有关键人物?”
杜如海思虑片刻,从春迎手中接过册子,笔尖翻飞,很快就写下了一长串名字,“这些都是魏王的人,顺着他们找应该不会有错,划了线的几个是我重点怀疑的对象。”
“成小姐,时辰到了,”牢头吃得油光满面,笑呵呵地来请着众人。
“辛苦大哥了,我们马上出来,”绛雪应了一声,立即蹲下身收拾着食盒和包袱。
临走时,云舒亲自塞了银票给牢头和看守的侍卫,春迎又拿出不少散银笑着说让他们吃酒,但大家都知道,这就是让他们照顾里面的那些人。
一个侍卫摸着银锭子咂舌道:“成家小姐好阔的手笔,她这趟给的赏银,比咱一年的俸禄都多。”
“这算什么,你看那大丫鬟通身的气派,啧啧,比别人家小姐还要足!”
因着云舒没有表明身份,大家都以为她只是成府的丫鬟,一个个惊叹不已。
“行了,那些贵人是咱们议论的?”侍卫长过来呵斥道:“咱们只负责拿钱办事,这几日他们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
“这天牢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吗?难道还怕个囚犯不成?”一个侍卫笑嘻嘻地起着哄,倒也不是想拿钱不办事,只是觉得头儿有些太看重他们了。
“你懂什么!”侍卫长白了他一眼,“成家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打点,自然不会看着他们获罪,里面那些人指不定过几天就被救出去了。到时候人家就是官,咱们见了还得行礼,现在为难不是自讨苦吃吗?”
“头儿果然考虑得周到,”那侍卫连连称是。
内城原本是有宵禁的,但看到是成国公府的马车,便也只是依例询问了几句放行。
马车先抵达勇毅侯府,云舒拉着傲青的手道:“你在人前,尤其是贵人们面前,尽量不要表现出沉稳的模样,最好像以前那样任性胡闹。”
“这是为什么?”
“没有心眼的人,大家才不会防备,”云舒叹了口气,“你想想为什么惠妃娘娘以你的名义送信?”
除了她的身份合适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她以前任性闹出过不少事来,所以这次闹着要看余欢,大家也不会怀疑国公府站队。
傲青点点头,“我明日便进宫找娘娘再哭闹一通。”
果然是以往懒得思索罢了,这样灵秀的人儿,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呢?
云舒心中有些难过,不止是为杜家现在的处境,更是为她们二人的变化。余欢坚强了,傲青也沉稳了,人生最初那张白纸,已经沾染了更多的颜色。
“最好想办法跟娘娘通个气,她也快临盆了,情绪可不能波动太大。”
“你放心,”傲青拍了拍她的手,“若是谁再找你麻烦,只管着人送信过来,我得让她们看看更疯的成七小姐!”
“好,”云舒笑着道了谢,又目送成府的马车远去。
得了杜如海的名单,她连夜便抄送了一份交给柴斐,栖梧院中也派出不少人打听着。
皇宫中,低沉的气氛弥漫,内侍和宫女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圣上。
“说完了?”梁帝听完晋王求情的话,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老三说你与杜家也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朕原本还没当真。”
他将案首的几份奏折扔到晋王脚下,“你看看这些弹劾你的折子!这几个月比前些年加起来还要多!”
晋王笔直地跪在下方,任由那些奏折滚落,“父皇明鉴,儿臣与杜尚书绝无私交,只是觉得朝中需要这样肱股之臣才会来求您彻查。”
“朕要用什么人,哪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这万里河山都是父皇的,自然是父皇说了算,”晋王连忙道,梁帝的脸色这才稍微和缓了些。
“不过儿臣记得年幼时,父皇就曾说过,像杜尚书看着文弱,但心中自有一番抱负。这样的文臣,他们不肯轻易许诺,更不会轻易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情。”
“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你记得这么清楚……”梁帝的目光有些复杂,除了十二,他对这几个儿子都怀有期待,在他们幼时也曾亲手抱过,亲手教过。
只是天家之人注定薄情,那时他极喜老八老九,就多抱了几回,可是很快,两人就相继夭折了。
御医说圣眷太浓,这些孩子受不住,后来他就很少再抱他们。加上战事逐年紧张,他便连后宫都很少去了,只是偶尔抽检他们的功课。
“父皇的谆谆教诲,儿臣一个字也不敢忘,”晋王眸中满是孺慕,“那时好像是您想任命哪位臣子,但杜尚书觉得他前三年的考核未达优,不能破格提升,您发了好大一顿火。”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轻轻勾起笑意,“当时儿臣什么都不懂,就问您既然杜尚书不听话,为什么您还那样信任他,父皇就说了那么一段话。”
梁帝也想起那件事来,哼了声道:“这个杜如海做起事来十分刻板,屡次都将朕气得不轻!若不是想着先皇的教诲,他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
“儿臣以为,是父皇胸怀宽广、善于纳谏,杜尚书才能如此直言不讳。”
梁帝胡子翘了翘,却是有些生气道:“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朝臣溜须拍马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