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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红缨脾气上来了却是不管不顾的,直接叉着腰道:“开口就让我们跟你走,他是小人你也不是什么君子,姑奶奶我还怕影响声誉呢!”
“你先说怎么给云舒出气,我们再考虑要不要离去!”
她这话就差直说他们是一丘之貉了,俞秉泽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这姑奶奶他又不敢惹。不说身份,就上次那刀剑使得,当场给他戳出几个窟窿也不是不可能。
他只好拿眼去瞄云舒,使劲眨着,不料傲青直接将她带到背后和余欢站到一处,“这位公子,眼睛不好就不要四处看,若有眼疾我倒可以给你介绍个御医瞧瞧。”
众人没法,只得看向萧清和,只见他绕过两位女子,走到云舒面前,一揖到底,“表妹,上次都是我们的错,无论你想怎么出气我们都认打认罚。”
“今日的事情,不管是不是误会,我之后也会给你一个交代。只是现在注意到这边的人越来越多,不说其他,对你们几个的闺誉到底是有损的……”
他说完还有些担心地朝她身旁看了看,云舒明白了他的意思,余欢才退亲不久,确实不宜久留。
“姜姐姐这个模样可是要把好郎君都吓跑了,”她莲步轻移,走到姜红缨身边,拉下她叉腰的手,“咱们几个难得聚齐,去那边说说话。”
姜红缨使劲点了下她的额,“刚刚还气鼓鼓的,现在就消气了?真是个面团做的。”
傲青瞧瞧问着余欢:“面团做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任人捏扁搓圆……”
“原来如此,”傲青点点头,又朝姜红缨摇头道:“姜姐姐,云舒不是面团做的。”
她指了指身边的人,“余欢姐姐才是面团做的。”
几人一愣,随即都哈哈笑了起来,余欢脸色绯红,追着傲青就打:“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
只是她步伐小,不如傲青跑得快,只伸出纤纤玉手轻锤了两下,便被她逃脱了,萧清和几人也都看得弯起了眉眼。
“哎哟,我笑得肚子疼,你快扶着我些,”姜红缨好久没有看到这样好笑的事了,一时间笑得眼泪都迸了出来。
她本就是生了一双荔枝圆眼,此时泪滴盈盈地悬挂在下睫之上,更添了几分清亮,连云舒都瞧得一怔。
“你瞧什么?可是我妆面脏了?”姜红缨直接伸手抹了把脸,那粗鲁的动作一下子就破坏了刚刚的美感。
云舒伸手扶住她,“我刚刚是看美人垂泪……不过姐姐以后出门还是不要带手了,免得美人凭‘手’消失。”
姜红缨愣了半晌,直到听见俞秉泽捂着嘴漏出的笑声,才反应过来她是说自己,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伸手就要挠云舒。
“臭丫头,竟然编排起我来了,看我今日不让你好看!”
云舒忙松了她的手,一边跑一边喊道:“小的知错了,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萧清和收回视线,敛起笑意,直直看着面前两人,“现在可以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黄俊看了眼吴予辰,他是不可能主动开口了,便将大致经过讲给三人听,“吴兄不了解经过,所以才误会了……”
“不了解?”俞秉泽浑身罩着冷意,显得面容更是清绝,“我看这位新科状元倒是极为了解,不然可说不出那几句话来。吴予辰,我且问你一件事,殿试后为何不与清和一起出来?”
几人都是一滞,想到那日在皇城门口等了许久。
吴予辰白着唇没有言语,俞秉泽拿着扇子点了点他的肩膀,“我们四人家境稍好一点,你与我们相处一直不太舒服吧?”
“租小院时他们三人执意不让你出银子,在你心中是不是也觉得被侮辱了?”
“清和的殿试答策提及你们刚来京中被周淮驱赶一事,你觉得十分丢人,不满他当众提起,所以没有跟他一道出来对吗?”
吴予辰没有开口,执拗地瞪着他,目光中满是倔强和屈辱。
这个朋友怕是没得做了,俞秉泽摇摇头,收回扇子,背过身道:“便是对我们这些相知多年的同窗,你都一直怀着芥蒂相处。”
“想来对于纪小姐的举动,你不仅不觉得是好意,反而觉得是她的施舍?所以才会对她当街摆酒如此不满,看到她出面指责堂妹心中生了惧意……”
吴予辰闻言眼底泛红,“你胡说,我没有!明明你她做的不对!”
俞秉泽闭了闭眼,还是戳破了最后一层纸,“你就是害怕了,害怕如果有一日被她发现心中所想,所以不如先斩断过往,还可以站在礼教的高点指责于她。”
“不过我倒想问问,你为何不敢如此对我们呢?”他握着扇子指向萧清和,指向陈文鸿,指向黄俊,最后指着自己。
“因为我们的家族在泉州势大,你担心交恶会影响到自己的家人,”俞秉泽冷笑道:“以往你遇到什么事都是清和与黄俊挡在身前,说你一心做学问,见不得糟污……”
“我现在看着,你倒是比他们懂得多多了。世间最糟污的便是人心,你啊,也就只能在云舒一个孤女年前逞逞口舌罢了。”
他背过身闭着眼,尽量不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悲伤。萧清和不愿意说,那便由他说出来,这事总要有个了断。
陈文鸿没想到事情竟然到了这一步,他一直以为只是闹了些误会,大家解释清楚就算了。
他声音有些发涩,执拗地走到吴予辰身边,“吴大哥,是他说的这样吗?你可是心中对我们一直不满?”
黄俊也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像是从没认识过一般。
“吴状元,你怎么一个人先离席了?”那位榜眼走了过来,揽着他笑道:“可是怕我们劝你喝酒?”
看着这边气氛不对,他又问:“这不是咱们这科的传胪吗?你们都是朋友?”
萧清和几人没有答话,都等着吴予辰说,他快速地瞥了他们一眼,扯了扯嘴角:“说这些做什么,回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