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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醺香染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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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阿棠迷迷糊糊地起了床。一睁眼，阿棠就看到了浅蓝色的幔帐，阿棠摸了摸后脑勺，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我不是在跟悉昙喝小酒吗？怎么回来了？做梦了吧，南诏棠你真没出息，做个梦都能想到人家。”
阿棠坐在床上楞了好久，这才叫了才露进来。
才露一靠近阿棠，就闻到了她身上浓郁的酒味。才露还以为自家郡主昨夜一人借酒浇愁，自然不敢多言。她只得赶紧为郡主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又拿了容臭替郡主熏香，这才稍微掩盖了酒味。
阿棠此刻已经完全酒醒了，她自然闻到了那一股浓浓的酒味，心想：不是吧？我难道不是在做梦，是真的跑出去跟他喝小酒去了？
阿棠赶紧振作起精神，接过才露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这才稍微记起昨晚的事情。
没想到啊，这个悉昙居然还是个情种。不过，咱俩都约好了要忘记从前，展望未来，他现在应该也跟自己差不多吧。不过也有可能还在睡觉，那家伙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不醉才怪。
不过，又是谁把我送回来的呢？难道我醉了都能找到家？这也太扯淡了。
阿棠在胡思乱想之际，才露已经替她更衣完毕了。
才露退后两步，看了看效果，道：“郡主啊，你这身衣裳真好看，配上这容貌，简直是仙女下凡呢！”
阿棠立马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顿时起一身鸡皮疙瘩，说：“才露啊，以后你可就别夸我了。仙女，仙女，好恶心啊。你说，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他啊？”
“谢，谢谁？”才露不知道阿棠说的“他”是谁。
阿棠苦笑一声，说：“谢他英年早逝，否则我不就成墨羽版本的明妃了吗？我可不会弹琵琶，还真是谢谢他了……”
梳妆台前的花朝刚拿起一根青鸾花钗，听到阿棠这么说，便说到：“郡主，明妃是谁呀？要不我去唤她过来？再不然，我现在去学琵琶怎么样？”
才露给花朝使了个眼色，花朝便赶紧颔首，不敢再说话了。
阿棠看着花朝惊恐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说：“怕什么？怕我吗？我这么可怕？行了，不逗你了，这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我说的是……算了，你还是去吃枇杷吧。”
阿棠有些无语，坐在了梳妆台前，让花朝赶紧挽个发。
花朝这才抬头替阿棠梳发，梳到一半，阿棠忽然有转头对才露说：“才露啊，那些信……”
“怎么？”
才露突然觉得心头一紧，突然猜到了阿棠要做什么。
站在她的立场来看，郡主什么都忘了，什么都放下了自然最好。可见证了这段感情的她，的确有些不忍心。
阿棠看了一眼才露的表情，忽然一怔，鬼使神差地改变了命令：“把那些信都收起来吧。”
才露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但自家郡主已经做了决定，她也只能执行。
才露喏了一声就下去了，这个时候，手巧的花朝已经为阿棠挽了一个发髻，插上了簪物。
阿棠待才露出去后，晃了晃脑袋——重死了，这些丫头是要帮我再打造一个头吗？
于是阿棠便三下两下地拔了头上的各种饰品，说：“行了行了，我脑袋上都快挂不下了，今天又不是什么大日子，干嘛这么隆重？拔了拔了，还得赶紧去绣娘哪儿呢。”
一干丫鬟们无奈了，哪里多了？不就几支簪钗、几支步摇吗？很简洁了好吗？
她们的无奈挡不住阿棠的手，阿棠迅速拔了头上的簪子钗子，抹了额头上的花钿，随意选了那根青鸾点翠钗戴在头上，说：“行了，别让人家等久了。”
小夜有些不解，问：“郡主，凭您的身份，让她们等等又能如何？您何必如此谨慎嘛。”
阿棠选的四个丫鬟，年龄都差不多，但这性格可就大不相同了。
春江稳重、花朝跳脱、秋月胆小、小夜嘴利，这四人现在除了帮才露分担许多事情，别无他用。但她们若不碍着阿棠的事情，阿棠还是很维护她们的。
阿棠懒得解释，直接回了一句周先生的名句：“浪费别人的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
说完，阿棠就走了出去。四个丫鬟赶紧跟上。
阿棠个人感觉，就像是一群杀马特青年装黑社会出游似的——她就是那个头头。
来到府内裁衣的地方，阿棠才发现这个将军府到底有多大多腐败。
一个裁衣的地方，居然弄的跟正殿一样瑰丽堂皇，要不要这么夸张？
走进裁衣的房间，里面早已铺好了昨日买来的夏凉坊衣料子。
这将军府完全没有多余的布匹，因为南诏堂身为一个大老爷们，在穿着上自然不是那么在意。吕君思平时赏赐下来的布匹珠宝饰物，全被他随手送给手下们了。
也正是因此，阿棠做件舞衣都只能现买布匹。不过夏凉坊的布可是公认的白墨最佳，价格堪比进贡之物，像阿棠这样一买就买三匹的土豪，还真是不多见。
此时，三匹布，只有一匹大红的平铺在宽大的桌案上，剩下两匹在一旁堆着。
案上海摆着些裁剪用上工具，阿棠只认得剪刀、针线之类的，其余的，有好多小件倒是见也没见过，所以也说不上名字。
绣娘早就在桌案前站好，沈最离也早早来到这里，三人齐声喊到：“郡主。”
阿棠觉得这种一呼百应的腐败大小姐生活还不错，当然除了被限制人身自由，出府只能靠翻墙之外……
两个绣娘依然屈膝福身，沈最离倒是放下了手。才露在旁边小声提醒到：“说‘平身’啊！”
“哦哦，……平身。”
阿棠有点不习惯这种规矩，但又怕被哥知道她又藐视礼教，所以只能暗暗吐槽。
说实话，这个时空已经算是好的了。除了生活方式与科技水平，其余的——特别是精神方面——跟中国古代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什么繁文缛节，什么男女大防，什么王权至上(这个貌似只有阿棠不放在眼里，但也没人计较，姑且算作一条吧)……在这儿单薄的跟张纸似的，阿棠穿越到这儿来还吐槽，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但不得不多说一句，这里的制度也是够乱的，至今为止阿棠都没能分辨出来这里到底最像哪个朝代。所以，她便暂且将这里定为了中国古代大杂烩时期。
其中一个绣娘率先发问：“郡主，您想要什么款式的舞裙？我们二人都能做。”
阿棠回答：“我一向不喜欢老旧的款式，没创意。我这儿有两张新颖的设计图纸，照着上面做就好了。”
说罢，让身后的春江花朝拿出图纸，铺在桌上。
这两张图，都是之前在十九门里和小叮当那家伙无聊时画出来的，但经过锦瑟这位美妆达人的指导，这两张图纸上的衣裳款式都显得十分新颖别致。
沈最离今日显得比平常活跃些，居然主动跟阿棠搭话：“郡主还会这个？”
当然，这个举动让才露很不爽——空有一张皮相。开始她还以为是个清高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露出马脚，故意接近郡主！大将军刚刚找回来的宝贝妹妹啊，怎么能便宜了你这个大尾巴狼？
才露生气归生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只得暗自咬唇跺脚。
阿棠不知道才露想象力这么丰富，虽然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却不知道为什么，只瘪瘪嘴，装作没看见。
这两张图纸画的很逼真，细节处加以笔释，款式都是两个绣娘见所未见的。男款飘逸，潇洒倜傥；女款灵动，水袖丹青。
一个绣娘疑惑道：“这袖子为何……”
阿棠更加奇怪，凑过去，指着女款的图纸说：“怎么了？很奇怪吗？这个是水袖，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
两个绣娘摇摇头，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阿棠“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这是蜀地流行的款式，王都没有也不奇怪。怎么样，能做出来吗？”
“能能能！”
绣娘们连连点头。
两个绣娘一人拿一张图纸，边看边连连称赞。半晌，一个绣娘欲言又止半天，才终于问到：“郡主，这，女款虽然腰间和袖摆有点繁琐，这倒是不成问题，可这男款，郡主是给……”
说罢，瞟了一眼沈最离。
阿棠说：“男款给他，就用那匹红色的。那是什么眼神？我给我家兄弟裁件衣裳而已，你俩有意见吗？”
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两个绣娘，绣娘们赶紧跪下，连身道：“没有没有，郡主想做什么，当然可以去做！”
此时，两个绣娘的内心崩溃到了极点，为什么郡主的眼神跟大将军的一样可怕？
还有郡主这个措辞，兄弟？兄弟……郡主还真把自己当男子了？也是，传说中的十九门大当家，怎么可能是那种只看皮相的肤浅之人？
不过郡主您没必要一直这样盯着我们吧？
两个绣娘站在女性的角度，默默为阿棠这种不拘于世俗的性格点了个赞。但依然忍受不了这位郡主凌厉可怖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视。
那种感觉，简直还不出直接拖出去鞭笞她们呢！
阿棠见两个绣娘跪倒在地，还不停发抖，不免皱起了眉头盯着她们。不过，阿棠却并不是对她们有什么不满，而是在思考自己到底怎么吓着她们了，自己明明表现得很随和啊。
沈最离一看阿棠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便凑到阿棠身边，小声说：“郡主，您这么一直盯着人家看，任谁都会害怕。”
“啊？”阿棠楞了楞，问：“你们是怕这个啊，行了行了，赶紧起来吧，地上多凉。”
说着，就把两个绣娘半拉半扶了起来。两个绣娘见阿棠似乎的确没有生气，便放下心来，心想这还真是自己吓自己。之后，两人便准备起了裁剪衣裳的工具。
而在一旁看着的才露，却因为这声“兄弟”而暗自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我就说嘛，郡主怎么可能看上他呢？原来如此啊。
两个绣娘准备工作的档口，阿棠忽然叫住了沈最离：“阿离，你身上怎么有股酒味？”
而且，与我昨晚喝的竹叶青一个味道！
虽然他换了衣服也佩戴了容臭，但因为男子香囊气味不像女子的那般浓郁，所以他刚刚一靠近阿棠就闻到了那股浓冽的酒味。
难道是这家伙昨晚也恰好心情苦闷借酒消愁，又恰巧也喝了一模一样的酒？这巧合未免有些太巧合了吧？
阿棠在沈最离身上衣领处闻了闻，立马皱起了眉头，衣领处的酒味最浓。
我记得昨天悉昙也是在领口沾染了酒味，难道说……昨晚我实际上是在跟沈最离喝酒，但我意识错乱，记成了悉昙？我有这么马虎吗？酒友都能记错。
阿棠很是疑惑地盯着沈最离的领口很久，沈最离觉得有些不自在了，赶紧退后一步，叫了声：“郡主？”
阿棠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说：“哦，哦，阿离呀。那什么，以后酒这种东西就少喝点吧，喝酒误事。”
真是糟糕死了！自己昨晚喝的跟个二百五似的，什么都忘了，只记得喝了不少。难道真的是我把这俩人搞混淆了？
这时，一个绣娘抱着那匹红色的布走了过来，问：“郡主，这匹布难不成是……”
说罢，看了一眼沈最离。
这位公子倒是肤白胜雪，容貌比女子还要清秀。只是这红衣，是不是有点太妖娆了，人家会穿这衣裳吗？
阿棠转向沈最离，说：“阿离，看看，这匹布怎么样？我看你全是伶人宫的宫装，特意给你挑的。粉色太素，也不太适合你的气质，昨日我在夏凉坊偶然瞧见有人穿这种颜色，我觉得特别好看，就特意买了来。”
沈最离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微微一笑，说：“多谢郡主美意。”
阿棠说：“没关系，喜欢就好。”
另一个绣娘在内间朝外福身，道：“郡主？请随我来，该量体了。”
次日，阿棠迷迷糊糊地起了床。一睁眼，阿棠就看到了浅蓝色的幔帐，阿棠摸了摸后脑勺，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我不是在跟悉昙喝小酒吗？怎么回来了？做梦了吧，南诏棠你真没出息，做个梦都能想到人家。”
阿棠坐在床上楞了好久，这才叫了才露进来。
才露一靠近阿棠，就闻到了她身上浓郁的酒味。才露还以为自家郡主昨夜一人借酒浇愁，自然不敢多言。她只得赶紧为郡主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又拿了容臭替郡主熏香，这才稍微掩盖了酒味。
阿棠此刻已经完全酒醒了，她自然闻到了那一股浓浓的酒味，心想：不是吧？我难道不是在做梦，是真的跑出去跟他喝小酒去了？
阿棠赶紧振作起精神，接过才露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这才稍微记起昨晚的事情。
没想到啊，这个悉昙居然还是个情种。不过，咱俩都约好了要忘记从前，展望未来，他现在应该也跟自己差不多吧。不过也有可能还在睡觉，那家伙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不醉才怪。
不过，又是谁把我送回来的呢？难道我醉了都能找到家？这也太扯淡了。
阿棠在胡思乱想之际，才露已经替她更衣完毕了。
才露退后两步，看了看效果，道：“郡主啊，你这身衣裳真好看，配上这容貌，简直是仙女下凡呢！”
阿棠立马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顿时起一身鸡皮疙瘩，说：“才露啊，以后你可就别夸我了。仙女，仙女，好恶心啊。你说，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他啊？”
“谢，谢谁？”才露不知道阿棠说的“他”是谁。
阿棠苦笑一声，说：“谢他英年早逝，否则我不就成墨羽版本的明妃了吗？我可不会弹琵琶，还真是谢谢他了……”
梳妆台前的花朝刚拿起一根青鸾花钗，听到阿棠这么说，便说到：“郡主，明妃是谁呀？要不我去唤她过来？再不然，我现在去学琵琶怎么样？”
才露给花朝使了个眼色，花朝便赶紧颔首，不敢再说话了。
阿棠看着花朝惊恐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说：“怕什么？怕我吗？我这么可怕？行了，不逗你了，这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我说的是……算了，你还是去吃枇杷吧。”
阿棠有些无语，坐在了梳妆台前，让花朝赶紧挽个发。
花朝这才抬头替阿棠梳发，梳到一半，阿棠忽然有转头对才露说：“才露啊，那些信……”
“怎么？”
才露突然觉得心头一紧，突然猜到了阿棠要做什么。
站在她的立场来看，郡主什么都忘了，什么都放下了自然最好。可见证了这段感情的她，的确有些不忍心。
阿棠看了一眼才露的表情，忽然一怔，鬼使神差地改变了命令：“把那些信都收起来吧。”
才露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担心，但自家郡主已经做了决定，她也只能执行。
才露喏了一声就下去了，这个时候，手巧的花朝已经为阿棠挽了一个发髻，插上了簪物。
阿棠待才露出去后，晃了晃脑袋——重死了，这些丫头是要帮我再打造一个头吗？
于是阿棠便三下两下地拔了头上的各种饰品，说：“行了行了，我脑袋上都快挂不下了，今天又不是什么大日子，干嘛这么隆重？拔了拔了，还得赶紧去绣娘哪儿呢。”
一干丫鬟们无奈了，哪里多了？不就几支簪钗、几支步摇吗？很简洁了好吗？
她们的无奈挡不住阿棠的手，阿棠迅速拔了头上的簪子钗子，抹了额头上的花钿，随意选了那根青鸾点翠钗戴在头上，说：“行了，别让人家等久了。”
小夜有些不解，问：“郡主，凭您的身份，让她们等等又能如何？您何必如此谨慎嘛。”
阿棠选的四个丫鬟，年龄都差不多，但这性格可就大不相同了。
春江稳重、花朝跳脱、秋月胆小、小夜嘴利，这四人现在除了帮才露分担许多事情，别无他用。但她们若不碍着阿棠的事情，阿棠还是很维护她们的。
阿棠懒得解释，直接回了一句周先生的名句：“浪费别人的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
说完，阿棠就走了出去。四个丫鬟赶紧跟上。
阿棠个人感觉，就像是一群杀马特青年装黑社会出游似的——她就是那个头头。
来到府内裁衣的地方，阿棠才发现这个将军府到底有多大多腐败。
一个裁衣的地方，居然弄的跟正殿一样瑰丽堂皇，要不要这么夸张？
走进裁衣的房间，里面早已铺好了昨日买来的夏凉坊衣料子。
这将军府完全没有多余的布匹，因为南诏堂身为一个大老爷们，在穿着上自然不是那么在意。吕君思平时赏赐下来的布匹珠宝饰物，全被他随手送给手下们了。
也正是因此，阿棠做件舞衣都只能现买布匹。不过夏凉坊的布可是公认的白墨最佳，价格堪比进贡之物，像阿棠这样一买就买三匹的土豪，还真是不多见。
此时，三匹布，只有一匹大红的平铺在宽大的桌案上，剩下两匹在一旁堆着。
案上海摆着些裁剪用上工具，阿棠只认得剪刀、针线之类的，其余的，有好多小件倒是见也没见过，所以也说不上名字。
绣娘早就在桌案前站好，沈最离也早早来到这里，三人齐声喊到：“郡主。”
阿棠觉得这种一呼百应的腐败大小姐生活还不错，当然除了被限制人身自由，出府只能靠翻墙之外……
两个绣娘依然屈膝福身，沈最离倒是放下了手。才露在旁边小声提醒到：“说‘平身’啊！”
“哦哦，……平身。”
阿棠有点不习惯这种规矩，但又怕被哥知道她又藐视礼教，所以只能暗暗吐槽。
说实话，这个时空已经算是好的了。除了生活方式与科技水平，其余的——特别是精神方面——跟中国古代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什么繁文缛节，什么男女大防，什么王权至上(这个貌似只有阿棠不放在眼里，但也没人计较，姑且算作一条吧)……在这儿单薄的跟张纸似的，阿棠穿越到这儿来还吐槽，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但不得不多说一句，这里的制度也是够乱的，至今为止阿棠都没能分辨出来这里到底最像哪个朝代。所以，她便暂且将这里定为了中国古代大杂烩时期。
其中一个绣娘率先发问：“郡主，您想要什么款式的舞裙？我们二人都能做。”
阿棠回答：“我一向不喜欢老旧的款式，没创意。我这儿有两张新颖的设计图纸，照着上面做就好了。”
说罢，让身后的春江花朝拿出图纸，铺在桌上。
这两张图，都是之前在十九门里和小叮当那家伙无聊时画出来的，但经过锦瑟这位美妆达人的指导，这两张图纸上的衣裳款式都显得十分新颖别致。
沈最离今日显得比平常活跃些，居然主动跟阿棠搭话：“郡主还会这个？”
当然，这个举动让才露很不爽——空有一张皮相。开始她还以为是个清高的，没想到这么快就露出马脚，故意接近郡主！大将军刚刚找回来的宝贝妹妹啊，怎么能便宜了你这个大尾巴狼？
才露生气归生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只得暗自咬唇跺脚。
阿棠不知道才露想象力这么丰富，虽然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波动，却不知道为什么，只瘪瘪嘴，装作没看见。
这两张图纸画的很逼真，细节处加以笔释，款式都是两个绣娘见所未见的。男款飘逸，潇洒倜傥；女款灵动，水袖丹青。
一个绣娘疑惑道：“这袖子为何……”
阿棠更加奇怪，凑过去，指着女款的图纸说：“怎么了？很奇怪吗？这个是水袖，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
两个绣娘摇摇头，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阿棠“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这是蜀地流行的款式，王都没有也不奇怪。怎么样，能做出来吗？”
“能能能！”
绣娘们连连点头。
两个绣娘一人拿一张图纸，边看边连连称赞。半晌，一个绣娘欲言又止半天，才终于问到：“郡主，这，女款虽然腰间和袖摆有点繁琐，这倒是不成问题，可这男款，郡主是给……”
说罢，瞟了一眼沈最离。
阿棠说：“男款给他，就用那匹红色的。那是什么眼神？我给我家兄弟裁件衣裳而已，你俩有意见吗？”
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两个绣娘，绣娘们赶紧跪下，连身道：“没有没有，郡主想做什么，当然可以去做！”
此时，两个绣娘的内心崩溃到了极点，为什么郡主的眼神跟大将军的一样可怕？
还有郡主这个措辞，兄弟？兄弟……郡主还真把自己当男子了？也是，传说中的十九门大当家，怎么可能是那种只看皮相的肤浅之人？
不过郡主您没必要一直这样盯着我们吧？
两个绣娘站在女性的角度，默默为阿棠这种不拘于世俗的性格点了个赞。但依然忍受不了这位郡主凌厉可怖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视。
那种感觉，简直还不出直接拖出去鞭笞她们呢！
阿棠见两个绣娘跪倒在地，还不停发抖，不免皱起了眉头盯着她们。不过，阿棠却并不是对她们有什么不满，而是在思考自己到底怎么吓着她们了，自己明明表现得很随和啊。
沈最离一看阿棠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便凑到阿棠身边，小声说：“郡主，您这么一直盯着人家看，任谁都会害怕。”
“啊？”阿棠楞了楞，问：“你们是怕这个啊，行了行了，赶紧起来吧，地上多凉。”
说着，就把两个绣娘半拉半扶了起来。两个绣娘见阿棠似乎的确没有生气，便放下心来，心想这还真是自己吓自己。之后，两人便准备起了裁剪衣裳的工具。
而在一旁看着的才露，却因为这声“兄弟”而暗自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我就说嘛，郡主怎么可能看上他呢？原来如此啊。
两个绣娘准备工作的档口，阿棠忽然叫住了沈最离：“阿离，你身上怎么有股酒味？”
而且，与我昨晚喝的竹叶青一个味道！
虽然他换了衣服也佩戴了容臭，但因为男子香囊气味不像女子的那般浓郁，所以他刚刚一靠近阿棠就闻到了那股浓冽的酒味。
难道是这家伙昨晚也恰好心情苦闷借酒消愁，又恰巧也喝了一模一样的酒？这巧合未免有些太巧合了吧？
阿棠在沈最离身上衣领处闻了闻，立马皱起了眉头，衣领处的酒味最浓。
我记得昨天悉昙也是在领口沾染了酒味，难道说……昨晚我实际上是在跟沈最离喝酒，但我意识错乱，记成了悉昙？我有这么马虎吗？酒友都能记错。
阿棠很是疑惑地盯着沈最离的领口很久，沈最离觉得有些不自在了，赶紧退后一步，叫了声：“郡主？”
阿棠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说：“哦，哦，阿离呀。那什么，以后酒这种东西就少喝点吧，喝酒误事。”
真是糟糕死了！自己昨晚喝的跟个二百五似的，什么都忘了，只记得喝了不少。难道真的是我把这俩人搞混淆了？
这时，一个绣娘抱着那匹红色的布走了过来，问：“郡主，这匹布难不成是……”
说罢，看了一眼沈最离。
这位公子倒是肤白胜雪，容貌比女子还要清秀。只是这红衣，是不是有点太妖娆了，人家会穿这衣裳吗？
阿棠转向沈最离，说：“阿离，看看，这匹布怎么样？我看你全是伶人宫的宫装，特意给你挑的。粉色太素，也不太适合你的气质，昨日我在夏凉坊偶然瞧见有人穿这种颜色，我觉得特别好看，就特意买了来。”
沈最离的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微微一笑，说：“多谢郡主美意。”
阿棠说：“没关系，喜欢就好。”
另一个绣娘在内间朝外福身，道：“郡主？请随我来，该量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