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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锐骁冰冷的眼神盯着洛天凌,洛天凌和他对视了良久,轻蔑的笑了一声。
“现在就算我把令牌还给你,你觉得你还有能力调遣勾魂令吗?”
洛天凌嘲讽的看着离锐骁,说道:“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太子殿下了。在我眼里,你跟任何普通人都没有分别。我保护你是看在大小姐的份上。你得寸进尺把我惹急了,对你没好处。”
“你……”离锐骁气结,却又无可奈何。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窝囊过,不仅无话可说,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洛天凌转身离去。
洛天凌,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独来独往的勾魂令杀手了。
洛天凌回到住宿的地方,看到柳星玥姐妹俩坐在院子里聊天。眼前的场景,让他想起了在苏州的那段平静岁月。
她们都是善良的姑娘,却没有被上天善待。
“阿凌?”
柳星茹看到了不远处的洛天凌,招招手叫洛天凌过去。洛天凌对上了柳星玥闪躲的目光,迟疑了一下,朝着她们走了过去。
“姐姐,我进去替你拿点儿吃的东西。”
“别走。”
柳星茹抓住了想要逃跑的妹妹,轻笑着拉着她的手,放在洛天凌的掌心。
“阿凌,我们苏家落难的时候爹就把玥儿许配给了你。不管你们夫妻俩遇到什么难题,都应该心平气和的去解决和面对。以后,好好待玥儿,别欺负她,好吗?”
“姐姐!”柳星玥的脸颊绯红,想要把手抽回来,却被洛天凌紧紧握住。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玥儿。”
洛天凌面不改色,这让柳星玥想起了洛天凌那天晚上跟她说过的话。
他说,他们应该重新开始。但是对于过去的种种,柳星玥始终无法释怀。
“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明天一早就派人护送离锐骁回落和县去。这一次,就当他没有回来过。你的身子还没有完全康复,恐怕经不起山高路遥的颠簸。倒不如安心留在这里养伤,让玥儿留下来给你做个伴。”
“是啊,姐姐,我们很久没有一起生活了。我很想你。”柳星玥回到柳星茹的身边依偎。
柳星茹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悲伤,心头隐隐作痛。
“玥儿,我很也想你。不过……离锐骁是我夫君,我既然嫁给了他,那么他去哪里,我就应该去哪里。”
“可是离锐骁他……”柳星玥几乎就要把离锐骁对柳星茹用药,引发她旧患的事情说出来。
然而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玥儿,好好珍惜你现在拥有的缘分。”柳星茹带着笑容,为柳星玥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
“姐姐,我不是让你和他分开,我只是希望你能调理好身体。等到你康复了,我送你回落和县和他团聚,好不好?”
柳星玥担心柳星茹这一去,姐妹俩就真的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傻丫头,我本来就以为今生无缘了,谁知道还能再见你和爹一面,只可惜没有见到大哥,可是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能那么贪心,什么都要……”
“姐姐!”
“玥儿,就让你姐姐回去吧。”柳天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过来。
秋风之中,柳星茹觉得父亲挺拔的身姿已经开始慢慢下坠,背都有些弯曲了。
“爹……”柳星茹热泪盈眶,在这个世界上,她有很多东西放不下。对父亲,她充满了愧疚。
“拿着。”柳天湖把一个小药箱交给柳星茹,说道,“这里面有我炼制好的药,能让你吃一段时间。我已经把药方放在里头了,你自己就可以配置。以后,爹不在你身边,照顾好自己。”
柳星茹的泪水滑落,默默的点了点头。
洛天凌不明白柳天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明明可以把柳星茹留下来的。
入夜,柳星玥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跟父亲和姐姐一起吃。
离锐骁和洛天凌都没有去打扰。
离锐骁还在气洛天凌不肯听从他的调遣,而他却又无能为力。这一次冒险回到京城,却要无功而返。他想起来都觉得憋屈。
晚上柳星玥陪着柳星茹一起睡,洛天凌巡夜的时候看到柳天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清冷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变得更加孤单寂寥。
洛天凌对柳天湖有一种情不自禁的亲近感,他走了过去,轻声说道:“为什么你不留住大小姐?”
“我可以用孝道将茹儿绑在我的身边,然后呢?”柳天湖在心头叹息,眼神始终望着天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
“茹儿真心喜欢离锐骁,我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他们在落和县也积累了感情。可惜……茹儿全心全意付出,没有得到离锐骁相同的回应。但是这个傻丫头却宁愿相信,离锐骁一心一意爱着她。”
“离开离锐骁,就算她身体可以康复,她也不会开心。就好像我希望玥儿离你远一点儿,但是她却做不到一样。”柳天湖苦笑着,他觉得上天对他残忍了一些,让他的两个女儿都饱受感情的折磨。
洛天凌惭愧的低了低头,说道:“以后,我不会让玥儿再流泪。”
柳天湖摇了摇头,转身看着洛天凌。
“以前你说这话我信,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你的成败去留再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所以,你曾经的那些承诺,已经由不得你了。”
洛天凌浑身一怔,他发现看似与世无争的柳天湖,其实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通透。
他深谙朝廷斗争的残酷法则,多少次想要置身事外,却依旧在旋涡里挣扎。
“去睡吧,我只希望你在能力范围之内好好待玥儿。如今她名义上不再是你妻子,可是她的心里,终究只有你一个。”
柳天湖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洛天凌一个人看着夜空发呆。
他突然之间想起,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看到柳星玥无忧无虑的笑是什么时候了。
洛天凌最初没有想过要夺权,做勾魂令主的目的是为了要救柳星玥。那么,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