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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战与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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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盏茶后,萧逸渊怀着满腹疑虑,动身出了王府,随陈雍入宫。
    抵达宫门口时,马车并未停顿,而是径直驶入宫城,直至抵达御书房外,方才缓缓停下。
    陈雍恭敬的将萧逸渊请下车,请入御书房内。
    踏入偌大的宫殿之中,萧逸渊发现,此时在场的,并不仅有皇帝,太子、丞相、以及兵部与枢密院之官员,皆在场。
    萧逸渊心下微沉,看来,他此前之猜测,当是无假了!
    稳步停下,正欲行礼,萧诚朗便出声阻止了他:
    “渊儿,你重伤未愈,勿需多礼。”
    “谢父皇。”
    闻言,萧逸渊仅是拱了拱手,便作罢。
    旋即,他视线转向太子,四目相对,兄弟二人相互颔首致意。
    这时,在场的其余官员欲上前见礼,萧逸渊微一扬手打断他们:
    “便谈正事吧!”
    一句话,场面立时变得凝沉严肃。
    沉寂凝肃的气氛里,两名小太监抬了把椅子上前,萧逸渊从容坐定,萧诚朗的声音随之响起:
    “此乃洪都太守府的八百里加急奏报!”
    说话间,萧诚朗执起龙案之上的一份奏折,一旁侍立的陈雍机敏的双手接过,恭敬的转递于萧逸渊。
    萧逸渊取过,打开,一目十行。
    奏折之中,洪都太守言辞迫切,满是忧惶,道出了一个于此时的东清而言,极为不利之事:
    约莫十日前,东清与西川的边境线上,西川军队开始出现频繁调动,且自西川前来东清之商旅,亦骤然成倍增加,核查身份之后,却未发现异常。
    因两国之间的协定制约,便只得任由这些商旅入境。
    阅完奏折内容,萧逸渊面色虽无变,心下却已凝重。
    洪都太守乃文官出身,洪都城主司马储昭又因自身之原因而擅守不擅攻。
    那些突然增加的商旅队伍内,必有存在问题之人。
    洪都城若是从外攻破,自是难如登天,可若城内出现奸细……
    “不知众位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
    萧逸渊视线缓缓自奏折上移开,扫过在场的众位官员。
    闻言,丞相韩正熹率先开口:
    “皇上,太子殿下,逸王爷,老臣认为,西川狼子野心由来已久,此番,其太子又死于东清境内,虽是其本国之人为之,但终归是个难得的发兵借口。西川进行频繁的军事调动,必是欲挥兵来犯,我等当早日派兵遣将,早做防备!”
    然,丞相话音方落,枢密副使周玮便提出反对之意见:
    “臣认为不妥!西川太子死于东清,已然令西川寻到了借口,倘若再于此时调兵前往边关,只会愈发的落人把柄。届时,战争爆发,百姓遭难,一切皆成了东清之不是,更会有损皇上圣德之名。故此,臣认为,皇上可派使臣前往西川,对西川太子之死表示哀痛,并表达东清愿与西川永休旧好之意。”
    在东清朝堂之上,周玮是反战主和派之重要代表。
    在他之后,枢密院与兵部之官员尽皆发表了各自意见,主战主和之人皆有,理由更是五花八门。
    抒表己见间,甚至隐有争吵之趋势,直听得萧诚朗脑仁疼!
    终于,他扬手重重拍于龙案之上。
    先前还唇枪舌箭,你来我往,及其火热的场面,一瞬冷凝下来,众臣慌忙闭嘴,跪地磕头:
    “圣上息怒。”
    “父皇,众位大臣纵然意见不同,出发点却皆是为了国家,还望父皇万勿动怒,免伤尊体。”
    萧逸宸适时的出声,化解僵滞,给所有人一个台阶下。
    “太子长兄所言甚是,还望父皇息怒。”
    旁观了方才之一切的萧逸渊,亦在此时出声。
    萧诚朗最初之目的本也就是终止这一场争吵,如今目的达成,自会顺阶而下。
    “身为君主,自当将声名置于外,以为天下万民谋福祉,护佑一国之黎民不受外敌辱掠为己任!西川与北幽早于暗中多有往来,战争是早晚的事,我东清,又岂可尚未开战,便主动示弱于人?”
    一句话,已然表明萧诚朗主战之坚定态度。
    在朝为官,可与所有朝臣为敌,但绝不可悖逆龙椅之上的帝王!
    周玮深晓此理,最终选择的默许一切。
    见他保持沉默,其余主和之人,亦不敢再有更多言语。
    安静的殿内,萧诚朗视线再次看向萧逸渊:
    “渊儿,对兵将的选派,你有何看法?”
    但凡与战争相关之话题,萧诚朗最是信任自萧逸渊口中道出之言。
    “西川有动,北幽恐也不会安分,一旦开战,东清面对的极有可能是同时与两国作战……”
    ……
    萧逸渊自皇宫之中出来时,早已过了宵禁时分。
    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缓缓前行,“踏踏”声在幽寂的夜里传了很远,清脆而孤单。
    “去提刑司!”
    突然,马车里传出萧逸渊冷沉的声音。
    “是,王爷。”
    车夫应声,在下一个街口右转,驱赶着马车朝提刑司去。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于提刑司外,萧逸渊自马车上下来,果见提刑司内灯火通明,人员走动频繁,忙碌至极。
    “你自行回去,本王今夜便不回府了!”
    “……是!”
    车夫在片刻的怔愣后,回神连忙应声,而萧逸渊早已迈步进入提刑司内。
    方才他立于提刑司外,且恰被树影遮住了面容,此时入内,有眼尖的人认出他来,连忙跪地行礼。
    “夏提刑可在司内?”
    视线扫过跪了黑压压一地的人影,萧逸渊语气寒冽。
    “在,夏大人半盏茶前,刚自城外归来,此刻正在后堂。”
    跪于地的人里,有一人应声。
    闻言,萧逸渊丢下句“都起来吧”,便朝后堂去。
    后堂厅中,夏瑾坐于椅子内,埋首于桌案之上,正用笔在一张宣纸上画着什么,吴班头立于一旁等待。
    萧逸渊甫一入内,便瞧见这样一幕。
    小女人衣服上染了不少血迹,头发亦有些散乱,自侧面看去,神色间透着几许疲惫。
    “逸……”
    吴班头瞧见萧逸渊,惊讶的张口,却被萧逸渊阻止。
    他手臂一个挥动,吴班头顷刻会意,躬身一礼,无声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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