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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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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魔界唯一的不夜之所，有陇首云飞，白练映光，烟波满目，佳木葱茏。更有清嶂一片岱山远，风乍起，吹皱一汪寒潭冽水，吹动一片菡萏流银。
这里无丁点地狱的晦暗氛围，唯有一片天界的绰约风姿。这本该是只属于路西法的地方啊，只属于他的仰望苍穹的最佳去处。
但从今以后，不再了。
他落在光里，黑色的羽毛穿过光影，变得晶莹而通透，羽毛的光斑在他的发丝上，在他的面庞上跳跃，衬托出几分落寞，几分柔和，他的目光望向常年花开不败的银色雪莲，神情中有一丝回味和惝恍。
百年以前，他还曾将耶和华带来过这里，在那飞流而下的瀑布间腾挪，而后他教他如何钓一尾银鱼。
路西法忽而发现，原来他也会借景抒情，睹物思人。
现在却不该是有这雅兴的时候，他瞥见那菡萏之中竟然散发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光芒——圣光之翼，曾经他尚未堕落天界时羽翼上所散发出的神净圣光。
他疾步过去，骤然刹住步伐，瞳孔收缩。
该隐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完好肌肤，就这么生死不明地躺在一片巨大的圣光之翼上。
路西法缓缓握紧了拳头，暗红色的眼眸中闪烁起月夜下红鬼玉般鲜红的凶光。
拉顿，这算是公然的挑衅吗？很好，我接下了。
我会让你知道，敢动我的部下，触我路西法的逆鳞，会有什么后果。
顺手一撩暮色的厚重长发，路西法走到该隐身旁，伸手用他自己曾经亲手砍下来的圣光之翼将该隐小心翼翼地包好，然后直接以空间传送魔法阵带回了撒旦魔殿。
他把该隐安顿到了他一直住的一房偏殿，运起效力最强的黑治愈魔法。
该隐的伤势比他所认为的还要严重，此时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全身的皮肤似乎被生生剥去了一层，却偏偏没有任何血迹凝结在裸露出来的肌肉上。表层的肌理已经完全干掉，呈现出一种酱紫色，仿佛一具干尸。
路西法以魔衔探测了他的意识，发现还有那么一丝尚存。这就意味着灵魂还没有完全封闭入骨骼，那就还有救。
一瞬间加大了手中治愈魔术的力度，骤然强烈起来的黑光将该隐完全笼罩。渐渐复苏的肌理一缕缕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健康的粉红色，再渐渐的，新生的皮肤缓慢地覆盖着带上了血色的肌肉。
直到将该隐的身体完全修复，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治愈魔术的光芒终于黯淡了下去，路西法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即刻唤来了一个双翼的堕天使。
“立刻给他心肺复苏，无论多长时间，必须给我救回来。”
那堕天使先是直愣愣地盯着该隐垫在身下的圣光之翼，眼睛瞪的不能再大，而后偷偷瞥了眼路西法，发现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睛再不敢多看，一刻不敢怠慢，指尖运起魔力，点在该隐胸口。
气流不断在该隐口鼻间流动，注入他体内的魔力则强行挤压心脏，让血液开始在期间循环。
路西法坐在一旁，静静的闭目养神。
在这种压抑而紧张的氛围中，时间不知不觉又流淌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这一片沉默被一声虚弱到几乎听不见声音打破。
“陛……下……？是……陛下吗？”
路西法猛然睁开眼睛，向床上望去，他看见该隐睁开了眼睛，却双目无神地，茫然地努力将头转向双翼堕天使所在的方向。
路西法赶紧走过去，应声道：“你醒了，还好么？”
“我……没事……没事，陛下，抱歉，我……我没能阻止以诺，我晚了一步！”
“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非常的好。”
“魔界……魔界现在怎么样了！”
“……”路西法沉默了一会，轻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很糟糕。”
“……陛下，您不该救我，如果……如果不是我那时候竭力为以诺开脱的话，您也许早就派遣更强大的部下将他擒获了，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该隐有些痛苦的别过头去，他的眼神依然空洞。
“都说了，不是你的错，这所有的责任都是我该担当。”
“……”
“该隐，我现在急需要问你一些事情。”
“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这身伤，是以诺干的吗？”
“我的伤？”该隐有些茫然，又转过头来，努力就着声音的方位，将头朝向路西法。
这时候路西法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等一下，你的眼睛怎么了？”
该隐原本幽绿而闪烁着微光的眼睛此刻没有一丝光彩，目无焦距，只有一层死气沉沉的黯淡灰绿。
“我……我没事啊。”该隐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不对，你的眼睛失明了？”
该隐见瞒不过，只得点点头。
“你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他如何能先扒你一层皮再弄瞎你的眼睛？！该隐，你知道以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变成如此狠毒？”
“不不，他没有扒过我的皮，也没有戳过我的眼睛，陛下，我的记忆好像有些混乱，我似乎，我似乎缺失了一大块，您让我想想……稍微等一下，应该还有什么事情，对，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的！”该隐伸手捂住自己的头，表情有些痛苦。
“好，别急，你慢慢想，实在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先看看你的眼睛。”
说着，路西法仔细看了看该隐失明的双目，奇怪的是，眼睛本身的结构并没有受到什么本质的破坏，反倒像是为了什么原因强行切断与外界的交流一样。
“你有没有看到过一个血发的大恶魔？”
“血发的大恶魔？我和以诺战斗过程中，并没有见过任何大恶魔啊。”
“没有？”
“啊，陛下！我……我想起来了……幽冥之火……是幽冥之火！”该隐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滚了下来，脸上露出极端惶恐的神色，他摸索着抓住路西法的衣角，方才恢复了几丝血色的面庞瞬间煞白。
“别激动，你才捡回来一条命，好好躺着。”路西法连忙把他重新挪回床上，“慢慢说，幽冥之火怎么了？”
“暴走了，幽冥之火暴走了！对，然后，然后我的意识就模糊了，我能记得的只有在幽冥之火暴走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我和以诺战斗，我只依稀看见他从火光中狼狈的逃出来，火焰烧遍了基逊河，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暴走……难怪会有恶魔看见幽冥散发出兰金色的火光，难怪你会变成这一副凄惨的样子。”路西法的脸色可谓严峻，幽冥之火发源于炼狱，若是暴走，则意味着在炼狱中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
魔王转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双翼堕天使，道：“该隐就交给你照顾，你先去阴阳魔潭摘一些银莲菡萏，用那儿的水熬成浓汁；然后从魔殿顶上取幽冥之火和地狱业火的火种，合起来烧这片翅膀，最终烧不掉的东西加到浓汁里让他喝下。他的眼睛就该能重见光明。”
“陛陛陛下……您让我去……去阴阳魔潭……去摘……去摘那那那那银莲菡萏？还有……烧烧烧烧这……这……这圣光之翼？”
路西法点点头：“该隐眼睛失明原因是身体自我保护机制，为防止幽冥之火继续泄露造成更大的损害，将与灵魂直接相通的闸门全部关闭，因此需要足以直接刺激灵魂通路的引物。”
“陛下，这……我不是问这个……”
路西法轻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阴阳魔潭已经解除禁入令，银莲菡萏只是植物，这片翅膀也已经不长在我身上，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
路西法转身离开，走的风风火火，留下那接近石化的堕天使和几乎傻掉的该隐。
这里是魔界唯一的不夜之所，有陇首云飞，白练映光，烟波满目，佳木葱茏。更有清嶂一片岱山远，风乍起，吹皱一汪寒潭冽水，吹动一片菡萏流银。
这里无丁点地狱的晦暗氛围，唯有一片天界的绰约风姿。这本该是只属于路西法的地方啊，只属于他的仰望苍穹的最佳去处。
但从今以后，不再了。
他落在光里，黑色的羽毛穿过光影，变得晶莹而通透，羽毛的光斑在他的发丝上，在他的面庞上跳跃，衬托出几分落寞，几分柔和，他的目光望向常年花开不败的银色雪莲，神情中有一丝回味和惝恍。
百年以前，他还曾将耶和华带来过这里，在那飞流而下的瀑布间腾挪，而后他教他如何钓一尾银鱼。
路西法忽而发现，原来他也会借景抒情，睹物思人。
现在却不该是有这雅兴的时候，他瞥见那菡萏之中竟然散发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光芒——圣光之翼，曾经他尚未堕落天界时羽翼上所散发出的神净圣光。
他疾步过去，骤然刹住步伐，瞳孔收缩。
该隐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完好肌肤，就这么生死不明地躺在一片巨大的圣光之翼上。
路西法缓缓握紧了拳头，暗红色的眼眸中闪烁起月夜下红鬼玉般鲜红的凶光。
拉顿，这算是公然的挑衅吗？很好，我接下了。
我会让你知道，敢动我的部下，触我路西法的逆鳞，会有什么后果。
顺手一撩暮色的厚重长发，路西法走到该隐身旁，伸手用他自己曾经亲手砍下来的圣光之翼将该隐小心翼翼地包好，然后直接以空间传送魔法阵带回了撒旦魔殿。
他把该隐安顿到了他一直住的一房偏殿，运起效力最强的黑治愈魔法。
该隐的伤势比他所认为的还要严重，此时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全身的皮肤似乎被生生剥去了一层，却偏偏没有任何血迹凝结在裸露出来的肌肉上。表层的肌理已经完全干掉，呈现出一种酱紫色，仿佛一具干尸。
路西法以魔衔探测了他的意识，发现还有那么一丝尚存。这就意味着灵魂还没有完全封闭入骨骼，那就还有救。
一瞬间加大了手中治愈魔术的力度，骤然强烈起来的黑光将该隐完全笼罩。渐渐复苏的肌理一缕缕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健康的粉红色，再渐渐的，新生的皮肤缓慢地覆盖着带上了血色的肌肉。
直到将该隐的身体完全修复，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治愈魔术的光芒终于黯淡了下去，路西法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即刻唤来了一个双翼的堕天使。
“立刻给他心肺复苏，无论多长时间，必须给我救回来。”
那堕天使先是直愣愣地盯着该隐垫在身下的圣光之翼，眼睛瞪的不能再大，而后偷偷瞥了眼路西法，发现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睛再不敢多看，一刻不敢怠慢，指尖运起魔力，点在该隐胸口。
气流不断在该隐口鼻间流动，注入他体内的魔力则强行挤压心脏，让血液开始在期间循环。
路西法坐在一旁，静静的闭目养神。
在这种压抑而紧张的氛围中，时间不知不觉又流淌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这一片沉默被一声虚弱到几乎听不见声音打破。
“陛……下……？是……陛下吗？”
路西法猛然睁开眼睛，向床上望去，他看见该隐睁开了眼睛，却双目无神地，茫然地努力将头转向双翼堕天使所在的方向。
路西法赶紧走过去，应声道：“你醒了，还好么？”
“我……没事……没事，陛下，抱歉，我……我没能阻止以诺，我晚了一步！”
“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非常的好。”
“魔界……魔界现在怎么样了！”
“……”路西法沉默了一会，轻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很糟糕。”
“……陛下，您不该救我，如果……如果不是我那时候竭力为以诺开脱的话，您也许早就派遣更强大的部下将他擒获了，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该隐有些痛苦的别过头去，他的眼神依然空洞。
“都说了，不是你的错，这所有的责任都是我该担当。”
“……”
“该隐，我现在急需要问你一些事情。”
“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这身伤，是以诺干的吗？”
“我的伤？”该隐有些茫然，又转过头来，努力就着声音的方位，将头朝向路西法。
这时候路西法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等一下，你的眼睛怎么了？”
该隐原本幽绿而闪烁着微光的眼睛此刻没有一丝光彩，目无焦距，只有一层死气沉沉的黯淡灰绿。
“我……我没事啊。”该隐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不对，你的眼睛失明了？”
该隐见瞒不过，只得点点头。
“你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他如何能先扒你一层皮再弄瞎你的眼睛？！该隐，你知道以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变成如此狠毒？”
“不不，他没有扒过我的皮，也没有戳过我的眼睛，陛下，我的记忆好像有些混乱，我似乎，我似乎缺失了一大块，您让我想想……稍微等一下，应该还有什么事情，对，一定还有什么事情的！”该隐伸手捂住自己的头，表情有些痛苦。
“好，别急，你慢慢想，实在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先看看你的眼睛。”
说着，路西法仔细看了看该隐失明的双目，奇怪的是，眼睛本身的结构并没有受到什么本质的破坏，反倒像是为了什么原因强行切断与外界的交流一样。
“你有没有看到过一个血发的大恶魔？”
“血发的大恶魔？我和以诺战斗过程中，并没有见过任何大恶魔啊。”
“没有？”
“啊，陛下！我……我想起来了……幽冥之火……是幽冥之火！”该隐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滚了下来，脸上露出极端惶恐的神色，他摸索着抓住路西法的衣角，方才恢复了几丝血色的面庞瞬间煞白。
“别激动，你才捡回来一条命，好好躺着。”路西法连忙把他重新挪回床上，“慢慢说，幽冥之火怎么了？”
“暴走了，幽冥之火暴走了！对，然后，然后我的意识就模糊了，我能记得的只有在幽冥之火暴走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我和以诺战斗，我只依稀看见他从火光中狼狈的逃出来，火焰烧遍了基逊河，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暴走……难怪会有恶魔看见幽冥散发出兰金色的火光，难怪你会变成这一副凄惨的样子。”路西法的脸色可谓严峻，幽冥之火发源于炼狱，若是暴走，则意味着在炼狱中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
魔王转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双翼堕天使，道：“该隐就交给你照顾，你先去阴阳魔潭摘一些银莲菡萏，用那儿的水熬成浓汁；然后从魔殿顶上取幽冥之火和地狱业火的火种，合起来烧这片翅膀，最终烧不掉的东西加到浓汁里让他喝下。他的眼睛就该能重见光明。”
“陛陛陛下……您让我去……去阴阳魔潭……去摘……去摘那那那那银莲菡萏？还有……烧烧烧烧这……这……这圣光之翼？”
路西法点点头：“该隐眼睛失明原因是身体自我保护机制，为防止幽冥之火继续泄露造成更大的损害，将与灵魂直接相通的闸门全部关闭，因此需要足以直接刺激灵魂通路的引物。”
“陛下，这……我不是问这个……”
路西法轻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阴阳魔潭已经解除禁入令，银莲菡萏只是植物，这片翅膀也已经不长在我身上，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
路西法转身离开，走的风风火火，留下那接近石化的堕天使和几乎傻掉的该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