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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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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翼不停的挥舞，呼吸和心跳都疯狂似一曲雷电波尔卡。
以诺从来没有飞地如此疾速，飞地如此贴近地面。
不知不觉鼻翼间充斥起了山雾独有的潮润，渐渐浓密起来的植物枝叶，不断擦过他的翅膀与面庞。
此时正值红海阳春，即便是深山老林之中，眼前也可见一树一树的花开，一簇一簇的丰蓐，耳畔也可闻流水叮咚，泉鸣蛙唱。
然而他的心脏一下下缩紧，搏动着隐晦的不安与悸动，以至于他隐隐感到了疼痛，不得不单手按着心口，可依然按捺不住胸腔里那一团炙热的跳动。
他明白自己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而愈是前进，便愈来愈觉得心头上仿佛压了一口巨大沉重的黑棺，里面浸出殷红的鲜血。
又往前行了些路，参天古木变的稠密，绿荫间掉落的光斑却变的稀疏，日光渐渐被隔绝在头顶，丝丝阴寒与晦暗迎面扑来，阻碍了他的视线。
豸蝾进化而成的天使竟然为此放慢了速度，还偶尔出现在他的视域之中，仿佛是为了不让他失去目标。
以诺感到蹊跷，此刻它们的意图变得非常明显，如果之前还像是在逃命，现在它们绝对是有意在引导自己。
只是即便知道前方有诈，以诺知道他已经无法回头，不是说他一意孤行鲁莽前进，而是在这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种无比熟悉的气息——天槲竹的毒香。
豸蝾正在朝毒香传来的方向飞行，再往前了仅一小段路，它们纷纷钻入地面，消失的无影无踪，它们显然不愿太过于靠近天槲竹林。
此时在以诺面前呈现的，是一片古木焦黑的残骸，直挺挺的黑色躯干直指藏青色的天空。
以诺停了下来，这里是黑魆魆的，不见天日的山谷，那些高大的乔木尸骸一直从谷底直插天际。
它们都被天槲之毒杀死了。
在远处，死亡的怪圈中心，以诺看见了层层围绕着缭绕着黑气的古堡，疯乱挥舞的天槲竹林。
他有生以来从未见过温柔贤淑的母亲这般发狂，他立刻向天槲林飞去。
“妈，你怎么——？！”
当他飞入竹林的瞬间，无数道枝条向他袭来，片片细叶化作利刃，直刺他全身的要害部位。
这完全出乎意料的攻击让以诺措手不及，他虽然勉强躲过了，却显得颇为狼狈。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的天槲已经完全受困于蛊术，只要是进入他势力范围内的生命，都会被无差别的视作“杀死该隐的凶手”，甚至包括亲生儿子。
以诺堪堪躲过了后几轮的攻击。
幸好天槲处在一种癫狂的混乱状态，攻击显得杂乱无章，否则就算是现在的以诺，也难以全身而退。
毕竟此刻的天槲每一击都是下尽杀手，而以诺却无法对亲生母亲兵戈相向。
瞅准了一个空隙，以诺急忙飞上天空。
他低头看去，整片翠色的竹枝连成一气，全部向着自己凌空的地方高扬起茎条，每一柄里都散出极端的杀意。
以诺因震惊而微微颤动的瞳孔死死地盯着下方，觉得不可理喻，他的母亲竟想要至自己于死地！
突然一道黑影从天槲翠色的掩蔽里突兀地横出，直逼他的咽喉。
以诺感到浑身的血在这瞬间沸腾了。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曾经在第一地狱，天槲林边，也是自己惊慌失措的时候，毫无预兆的狠毒偷袭。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手段，如同百年重现。
但是现在的以诺已经不是那时候的以诺了。
抽剑，回身，迎击，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乒——”利器相碰发出的声响，赤红尖锐的指爪与剑锋交错在一起，微微颤动，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摩擦的声响。
以诺永远不会忘记这张在无数个噩梦里不断出现的脸，这双血金色的邪瞳，这招摇的喋血笑容，这一头深蓝蜷曲冰一样寒冷的长发，以及呈现出病态苍白的以至于仿佛有些透明的肌肤。
他感到眼前飞速闪逝了无数画面，弥赛亚温和的笑容，拉斐尔高雅华美的金发，母亲温和俏皮的笑靥，以及曾经那个惊慌失措的自己。
愤怒像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盈满了以诺的胸膛，然后咆哮着涌向周身，最后向剑锋凝聚。
手臂突然加大了挥剑的力量，剑刃发出割裂空气独有的风声，将他面前的身影直向下掷去。
他六翼一扇，身形立刻追着坠落的身影而去，长剑照着那人直刺过去。
然而德古拉的反应极快，他半空回转身体，硬是再一次用指爪抵住了剑锋。
以诺猛地向下加速，他俯冲的速度瞬息上提，借由着这股力量，令剑剑锋向下压去，错开了他的
指甲，刺穿了手掌，在洞穿肩胛的瞬间，德古拉的背部狠狠撞上地面。
不知是不是这个男子的原因，这一次，天槲对于坠于林中的两人，没有发动攻击。
以诺淡紫色的发丝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嘴唇紧紧抿起。
然而牙齿摩擦咯咯作响的声音，却分外清晰。
被他用剑钉在地面的人没有动，以诺也没有动，他们就这样诡异地僵持了一会儿。
以诺缓缓抬起头，那原本清浅翠绿的瞳孔深处，此刻竟然闪烁着若隐若现的鲜红，并死死盯着那双不详的血金之瞳。
“掠走拉斐尔杀了圣子的混蛋，是你吧！”
“拉斐尔的确在我手中，圣子也正是我手刃，那又怎样？”明明处在劣势，但德古拉仿佛根本感受不到威胁，语气挑衅。
“这两者中的任意一个，足以定你死罪！”以诺有一瞬间微愣，他并没想到对方会承认的如此直截了当。
“那你可以试试杀了我。”德古拉放肆的大笑起来，全然不顾穿透了肩膀和手掌的利剑随着他胸膛的起伏将血肉撕割，“我不会反击也不会躲避，你就试试，能不能把这把剑，刺入我的心脏。”
“我承认……你有种。”以诺怒极反笑，眼前的这个男子似乎和自己以为的有些出入，永远躲在幕后不肯露面的家伙，本该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不应如此将生死挂在嘴边。但是现在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逮住他了，他必须从他口中弄到拉斐尔的下落。
“但是我不会就这么杀了你，说，你把拉斐尔藏在哪里了！”
德古拉嗤笑了一下：“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以诺眼中的红光燃烧的更盛，那形状，像极了荆棘蔷薇缓缓绽开蓓蕾的妖冶外貌，“新仇旧怨，今日就一起算清。”
他顺手咬破手指，紫红色的鲜血涌了出来，火光在他的指端跳跃，然后他毫不犹豫的将燃烧着毒焰的手指按向男子血肉模糊的肩膀。
带血的肉丝在火焰中发出嘶嘶灼烧的响声，随着他手指深入伤口中搅动，以诺不出所料看见男子的表情出现了些微的扭曲。
天槲之毒部分作用于神经，能扰乱一切神经信号，从而让生物体全身机能紊乱，在极度痛苦中死去。而现在的以诺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控制毒素的作用，那么只是单纯的扰乱痛觉的感知，让其大幅度的增高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说不说？”
“呵，没想到天使也会如此残忍，又或者，其实你已经不是天使了？”渐趋剧烈的疼痛让德古拉蹙起眉，但也仅此而已。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疼痛能比伊丽莎白在他面前惨死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还要刻骨，又或者对于现在的他来讲，唯有疼痛才会让他觉得，自己其实还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我不是天使？什么意思……”以诺的指尖更向下深入，沿着剑锋，一直摸到了破碎的骨骼，毒火舔舐着骨髓，灼烧着肌腱，“你若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混淆视听，我奉劝你早点放弃。”
“好吧，看在你是自我化为吸血鬼后唯一能够真正弄疼我的家伙，我就告诉你，拉斐尔就在这座古堡的最底层，解开天槲对他禁锢的钥匙是我的心脏。”德古拉依然肆无忌惮的笑着，笑声里满满的成竹在胸，“我承认你的力量，所以我就更想得到你了。”
羽翼不停的挥舞，呼吸和心跳都疯狂似一曲雷电波尔卡。
以诺从来没有飞地如此疾速，飞地如此贴近地面。
不知不觉鼻翼间充斥起了山雾独有的潮润，渐渐浓密起来的植物枝叶，不断擦过他的翅膀与面庞。
此时正值红海阳春，即便是深山老林之中，眼前也可见一树一树的花开，一簇一簇的丰蓐，耳畔也可闻流水叮咚，泉鸣蛙唱。
然而他的心脏一下下缩紧，搏动着隐晦的不安与悸动，以至于他隐隐感到了疼痛，不得不单手按着心口，可依然按捺不住胸腔里那一团炙热的跳动。
他明白自己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而愈是前进，便愈来愈觉得心头上仿佛压了一口巨大沉重的黑棺，里面浸出殷红的鲜血。
又往前行了些路，参天古木变的稠密，绿荫间掉落的光斑却变的稀疏，日光渐渐被隔绝在头顶，丝丝阴寒与晦暗迎面扑来，阻碍了他的视线。
豸蝾进化而成的天使竟然为此放慢了速度，还偶尔出现在他的视域之中，仿佛是为了不让他失去目标。
以诺感到蹊跷，此刻它们的意图变得非常明显，如果之前还像是在逃命，现在它们绝对是有意在引导自己。
只是即便知道前方有诈，以诺知道他已经无法回头，不是说他一意孤行鲁莽前进，而是在这时候，他感觉到了一种无比熟悉的气息——天槲竹的毒香。
豸蝾正在朝毒香传来的方向飞行，再往前了仅一小段路，它们纷纷钻入地面，消失的无影无踪，它们显然不愿太过于靠近天槲竹林。
此时在以诺面前呈现的，是一片古木焦黑的残骸，直挺挺的黑色躯干直指藏青色的天空。
以诺停了下来，这里是黑魆魆的，不见天日的山谷，那些高大的乔木尸骸一直从谷底直插天际。
它们都被天槲之毒杀死了。
在远处，死亡的怪圈中心，以诺看见了层层围绕着缭绕着黑气的古堡，疯乱挥舞的天槲竹林。
他有生以来从未见过温柔贤淑的母亲这般发狂，他立刻向天槲林飞去。
“妈，你怎么——？！”
当他飞入竹林的瞬间，无数道枝条向他袭来，片片细叶化作利刃，直刺他全身的要害部位。
这完全出乎意料的攻击让以诺措手不及，他虽然勉强躲过了，却显得颇为狼狈。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时的天槲已经完全受困于蛊术，只要是进入他势力范围内的生命，都会被无差别的视作“杀死该隐的凶手”，甚至包括亲生儿子。
以诺堪堪躲过了后几轮的攻击。
幸好天槲处在一种癫狂的混乱状态，攻击显得杂乱无章，否则就算是现在的以诺，也难以全身而退。
毕竟此刻的天槲每一击都是下尽杀手，而以诺却无法对亲生母亲兵戈相向。
瞅准了一个空隙，以诺急忙飞上天空。
他低头看去，整片翠色的竹枝连成一气，全部向着自己凌空的地方高扬起茎条，每一柄里都散出极端的杀意。
以诺因震惊而微微颤动的瞳孔死死地盯着下方，觉得不可理喻，他的母亲竟想要至自己于死地！
突然一道黑影从天槲翠色的掩蔽里突兀地横出，直逼他的咽喉。
以诺感到浑身的血在这瞬间沸腾了。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曾经在第一地狱，天槲林边，也是自己惊慌失措的时候，毫无预兆的狠毒偷袭。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手段，如同百年重现。
但是现在的以诺已经不是那时候的以诺了。
抽剑，回身，迎击，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乒——”利器相碰发出的声响，赤红尖锐的指爪与剑锋交错在一起，微微颤动，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摩擦的声响。
以诺永远不会忘记这张在无数个噩梦里不断出现的脸，这双血金色的邪瞳，这招摇的喋血笑容，这一头深蓝蜷曲冰一样寒冷的长发，以及呈现出病态苍白的以至于仿佛有些透明的肌肤。
他感到眼前飞速闪逝了无数画面，弥赛亚温和的笑容，拉斐尔高雅华美的金发，母亲温和俏皮的笑靥，以及曾经那个惊慌失措的自己。
愤怒像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盈满了以诺的胸膛，然后咆哮着涌向周身，最后向剑锋凝聚。
手臂突然加大了挥剑的力量，剑刃发出割裂空气独有的风声，将他面前的身影直向下掷去。
他六翼一扇，身形立刻追着坠落的身影而去，长剑照着那人直刺过去。
然而德古拉的反应极快，他半空回转身体，硬是再一次用指爪抵住了剑锋。
以诺猛地向下加速，他俯冲的速度瞬息上提，借由着这股力量，令剑剑锋向下压去，错开了他的
指甲，刺穿了手掌，在洞穿肩胛的瞬间，德古拉的背部狠狠撞上地面。
不知是不是这个男子的原因，这一次，天槲对于坠于林中的两人，没有发动攻击。
以诺淡紫色的发丝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嘴唇紧紧抿起。
然而牙齿摩擦咯咯作响的声音，却分外清晰。
被他用剑钉在地面的人没有动，以诺也没有动，他们就这样诡异地僵持了一会儿。
以诺缓缓抬起头，那原本清浅翠绿的瞳孔深处，此刻竟然闪烁着若隐若现的鲜红，并死死盯着那双不详的血金之瞳。
“掠走拉斐尔杀了圣子的混蛋，是你吧！”
“拉斐尔的确在我手中，圣子也正是我手刃，那又怎样？”明明处在劣势，但德古拉仿佛根本感受不到威胁，语气挑衅。
“这两者中的任意一个，足以定你死罪！”以诺有一瞬间微愣，他并没想到对方会承认的如此直截了当。
“那你可以试试杀了我。”德古拉放肆的大笑起来，全然不顾穿透了肩膀和手掌的利剑随着他胸膛的起伏将血肉撕割，“我不会反击也不会躲避，你就试试，能不能把这把剑，刺入我的心脏。”
“我承认……你有种。”以诺怒极反笑，眼前的这个男子似乎和自己以为的有些出入，永远躲在幕后不肯露面的家伙，本该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不应如此将生死挂在嘴边。但是现在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逮住他了，他必须从他口中弄到拉斐尔的下落。
“但是我不会就这么杀了你，说，你把拉斐尔藏在哪里了！”
德古拉嗤笑了一下：“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以诺眼中的红光燃烧的更盛，那形状，像极了荆棘蔷薇缓缓绽开蓓蕾的妖冶外貌，“新仇旧怨，今日就一起算清。”
他顺手咬破手指，紫红色的鲜血涌了出来，火光在他的指端跳跃，然后他毫不犹豫的将燃烧着毒焰的手指按向男子血肉模糊的肩膀。
带血的肉丝在火焰中发出嘶嘶灼烧的响声，随着他手指深入伤口中搅动，以诺不出所料看见男子的表情出现了些微的扭曲。
天槲之毒部分作用于神经，能扰乱一切神经信号，从而让生物体全身机能紊乱，在极度痛苦中死去。而现在的以诺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控制毒素的作用，那么只是单纯的扰乱痛觉的感知，让其大幅度的增高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说不说？”
“呵，没想到天使也会如此残忍，又或者，其实你已经不是天使了？”渐趋剧烈的疼痛让德古拉蹙起眉，但也仅此而已。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疼痛能比伊丽莎白在他面前惨死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还要刻骨，又或者对于现在的他来讲，唯有疼痛才会让他觉得，自己其实还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我不是天使？什么意思……”以诺的指尖更向下深入，沿着剑锋，一直摸到了破碎的骨骼，毒火舔舐着骨髓，灼烧着肌腱，“你若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混淆视听，我奉劝你早点放弃。”
“好吧，看在你是自我化为吸血鬼后唯一能够真正弄疼我的家伙，我就告诉你，拉斐尔就在这座古堡的最底层，解开天槲对他禁锢的钥匙是我的心脏。”德古拉依然肆无忌惮的笑着，笑声里满满的成竹在胸，“我承认你的力量，所以我就更想得到你了。”